男男一缠绵入骨（上）(21)
他自己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被人暗恋这样的事，他没遇到过，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才能算是皆大欢喜——自己不内疚，也不会伤害到叶宋。
想了想，他给凌皓北打了个电话。
似乎目前他能求助的人，只有凌皓北了。
凌皓北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不正经：“哈！想我了？”
安好轻咳一声，略微有点不自在：“皓北，我问你个事。”
这个点，凌皓北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使个眼色让怀里的小男生走远点，他才舒展四肢，开口：“是不是发现自己爱上我了？”
安好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我是想问，你平时是怎么拒绝那些喜欢你但你不喜欢的人？”
“什么啊，你绕口令呢？”凌皓北眸子里猛地闪过一道精光，直起身子：“你说什么？有人喜欢你了？”
安好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靠！”凌皓北一脚踹过去，茶几上的名贵红酒倒地，在地毯上蔓延开满目的红：“是那个臭小子吧？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安好我跟你说，你别可被他迷惑了，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着呢……”
安好截住他的话：“你说什么呢？你认识他？”
凌皓北站起身，满身的寒意开始往四周散发：“你还不承认？你还护着他是吧？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对你图谋不轨！就那小模样整天就想着怎么勾搭你吧？我跟你说——算了，我现在马上到你那里去！我跟你说，你最好赶快把那个妖精赶出去！你不是他的对手！”
“凌皓北！”安好总算听出来他话里的那个臭小子是谁了，安好的脸都青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事情都没搞明白，你怎么就骂人？”
凌皓北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那团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反正很不舒服：“你现在还袒护他？你什么都为他着想，他呢？他根本对你就是图谋不轨！”
“凌皓北！”安好又叫了一声：“你简直莫名其妙！跟小青有关系吗？小青还是个孩子！你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说完这话，他直接挂了电话——他真是笨，这种事，就不该找凌皓北去！
手机很快响起来了，安好知道是凌皓北，叹口气，又接了起来。
“安好，我刚刚有点着急了，你，你再说一次？怎么的？这事儿跟小青没关系？”凌皓北捏着眉心，小心地控制着语气——说真的，也就是在安好面前，他能有低声下气的时候，长这么大，即使是父母，也难让他有低头的时候，在外人面前，他更是冷傲威严的凌大总裁，高傲得跟天神似的，谁不是上赶着巴结他？
“你呀！”安好靠在床头，无奈地开口：“跟你说了小青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老针对他啊？那个人，你不认识，是我一个朋友。”
凌皓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样啊。那，说来听听，你这朋友，做什么？人怎么样？哼哼，看上我的安好了，可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才行！”
安好不想听他耍贫嘴：“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挂了吧。”
“别挂啊！”凌皓北拿他没辙，赶紧来了句：“你敢挂我马上就过来！”
“别闹了，我都准备休息了。”安好也拿他没办法，知道他那脾气上来也是挺犟：“好吧，那孩子其实才十九岁，估计也就是心血来潮——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凌皓北哈了一声：“够嫩的啊！小屁孩一个，懂什么感情！安好，别搭理他！冷处理就行，过两天他烦了，觉得没趣了，自然就不会缠着你了。”
“嗯。”安好也是这么考虑的：“就这么办，我睡了。”
“那个，别忙啊……”凌皓北开口。
安好等着他的下文，没想到等了一会儿，那边还是没有声音，安好还奇怪，凌皓北也有欲言又止的时候？“怎么了？”
“那个，你家那小子，这两天没事吧？”凌皓北不知道小青有没有和安好说那天的事，自己动手摸了他的脖子，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
“小青啊？挺好的，没事。”安好完全不知情：“你呀，别整天对他这么凶，那孩子老实，一看见你就害怕，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不给你面子的话，我早把人拿下了——凌皓北在心里腹诽，嘴上却不敢说什么：“知道啦！行，就这么着吧！哪天给他买点东西，算是见面礼，这总行了吧？”
安好知道他有钱，也不跟他客气：“给小青买台电脑吧，学习用得到。”
“行。”凌皓北一口应了：“你呢？有没有想要的？”
“我想要火箭，你买得着吗？行了，别贫了，睡吧——哎，等等，我今天，碰见明尧了。”
“明尧？”凌皓北来了兴致：“偶遇？还是你刻意……”
“皓北，你怎么老胡思乱想的？就是偶遇，在医院，我去看一个朋友，他还让我给你问好来着。”安好伸直双腿，呼了一口气：“好了，我得睡了，挂了。”
这下，凌皓北没什么意见了，说了声晚安，就挂了电话，但他也没心思再跟小男生调情了，自己坐了一会儿，想了想，电话给明尧打了过去。
034 这样的爱
电话通了，凌皓北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明尧，最近怎么样？”
“挺好。皓北，有事吗？”
“怎么了？声音怪怪的，生病了吗？”凌皓北有点奇怪。
“没事。”明尧拿着冰块敷着脸上的淤青，颦着眉小声地吸气：“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是刚刚安好给我打电话，说碰见你了。”
“你们不是住一起吗？”明尧痛得呲牙咧嘴，也不敢发出声音。
“谁跟你说的？”凌皓北哈哈笑了起来：“安好？”
“没，我猜的。你俩，不是恋人吗？”
“我倒是想，人家不愿意。”凌皓北这话也算半真半假：“什么时候聚聚？”
听闻两人不是那种关系，明尧还奇怪了一下，但也没多想，关键是现在身上有伤：“行，改天聚聚，叫上安好吧——哎！”
凌皓北听着话筒里骤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刚想问明尧怎么了，就听他说：“皓北我还有事，挂了。”
明尧不得不挂电话了，冰块的尖锐部分一下子碰到伤口了，火辣辣的疼，疼得他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他跪在床边上半身埋在棉被里，侧着脸，大手拿着冰块小心翼翼地敷着伤口——这一次，怕是又有几天不能出门了，可后天有个会议很重要……
“那块手表在哪里？”楚翰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过来。
明尧赶紧起身：“我，我送去修养。”
“经过我同意了吗？”楚翰的声音犹还带着怒意：“那是我的东西！明尧，你太过分了！”
明尧手上的冰块从脸上拿下来，垂了眸子：“对不起，我只是拿去保养，并没有……”
“其他的，都无所谓，可那块表，你不配动！”楚翰说完这话，转身离去。
很快，大门口传来咚一声巨响，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明尧呆呆地坐在床头，手里的冰块也滑到了地毯上——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动手了，似乎，什么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很顺理成章。
记得楚翰第一次打他，他哭了半夜，可现在，他已经能理智面对，知道自己拿冰块敷脸了。
第一次，是因为什么动手？
原因都快记不清了，好像一开始就是口头争执，他不过多说了一句，楚翰的大手突然就挥了过来，当时就推得明尧连连后退，脑袋撞在墙角，鼓了好大一个包。
他当时只顾得自己痛，根本没去看楚翰什么表情，想来，也是不在乎的吧？不然，每一次打了他，他为什么都会甩门而去，不管他的死活？
但最近的几次动手，都是为了一个女人。
一个叫胡亚菲的女人。
楚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绯闻的？
他也记不清了。
最开始，他还能以公司的名义把那些花边新闻压下去，但最后，架不住楚翰刻意为之，狗仔无处不在，互联网的力量又是那般强大，于是，原本高傲冷清的孤寂男人，现在成了绯闻缠身花心风流的钻石级王老五。
他们之间的争吵，也因此从单纯的口角升级，演变成了武打戏。
但这场打戏，也只是楚翰单方面动手而已，让他去打楚翰，他做不到，因为，他——舍不得。
从一开始，这份爱，就是他在单方面付出，是他逼迫楚翰接受了这份爱，强迫楚翰从一个正常的男人变成了弯的——或许，每晚的性事，对楚翰来说，是恶心的，是无法容忍的吧？
楚翰恨他，明尧一直都知道，但他想着，就算是一条狗，跟着主人时间久了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
但最近，这种想法，越来越黯淡。
他喜欢了楚翰十年，第一次见楚翰，就喜欢他——谁先爱上，谁就输了，这句话，真的很精辟。
他一开始就输了，一直输到现在，从来就没翻盘过。
十年是一个什么概念？
而且，是人生中最宝贵最青春的时光——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十年间，他的爱，只给了这个叫楚翰的，换来的，依然只有他的冷漠和无视，现在，更是有了拳脚相向。
他不过说了胡亚菲几句，楚翰就一拳打了过来，刚硬的拳头砸在唇角的时候，明尧尝到了血腥的滋味。
真是活该，他怎么就不自量力地以为自己比那个女人重要呢？
从来，他都是比不过楚翰身边任何一个绯闻女主角的。
他早就该有自知之明啊。
可是，为什么每次都不长记性呢？非得要让他的拳头告诉你这个残酷的事实吗？
明尧苦笑——他不是不长记性，他只是每次都抱着一份卑微的渴求，祈祷楚翰突然有一天，会发现他的好，会正视他的爱，只可惜，答案，永远都是那么让人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