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源二次方诚(57)
“我看看我看看!哎呀,真漂亮!天哪,老公你看看他俩,好可爱!”上官诗燕围着孩子大呼可爱。邵威和女医生走到一边继续了解手术细节。
“诚诚!我诚诚呢!”邵一源看了眼两个孩子,一个睡着一个哭着,刚才王主任说的哪个儿子哪个女儿他也没记住。目测没什么问题,邵一源就把全部注意力牵在了方诚身上。
“小邵啊,方诚在里面做缝合,是要慢一点,别急。你看,这不是出来了?”王主任见多了年轻爸爸惊慌失措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诚诚!”邵一源看到陶德远远推了个床往这边来了,撒丫子就冲到床边,一把握住方诚的手,见到孩子们的感动和对方诚的感激与内疚此时尽化成泪滴,滚滚而落。
“诚诚。”这一句诚诚百转千回中透着深深的哽咽。
因为只做的腰麻,方诚此时人很清醒,感受到手背上一滴滴温热的泪,窝心的热度一路烫到了胸口。望着邵一源爬满泪痕的脸,方诚不禁红了眼眶,经历完一场大手术压顶般的疲惫感也随着这份感动一扫而空。这就是他的大男孩啊!真是让人束手无策。
“别哭了,我没事,乖。”方诚虚弱地微微一笑。本想抬手为邵一源擦去泪水,可手刚一抬就牵扯到手臂上的针管,只好无可奈何地作罢。
“我早就憋不住了。你不知道我在外面,老管不住自己去想不好的事情,一想我就怕,怕你离开我。”邵一源胡乱揉揉眼睛,吸了吸鼻子蹲在床边,把脸埋进了床垫里。方诚轻轻叹了口气,玩起手指,摩挲着邵一源的手背,无声安慰着。
邵威他们老远看到这一幕,欣慰地笑了。这样的邵一源,看上去是没出息了点,可比起冷面冷心医生机器一样的他,和方诚在一起的邵一源多了分柴米油盐的烟火气,像一潭死水骤然流动起来,好啊,好啊。
“咳咳,我说,我们是不是该把诚诚送到病房去休息?他现在是个病人呢!”陶德不得不打断两人。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场夫夫情深,陶德越发思念起自己的老婆孩子,真希望他们现在在这里啊。
“嗯,我们回去吧。诚诚你睡会。”邵一源站起来,保持和诚诚牵手的姿势站在床边。身后陶德一脸“怎么着还让我推床”的惊讶表情望着邵一源,可惜当事人没看见。
方诚生完孩子之后,表现出了极其爷们的恢复力,除了最开始几天医生查房时,为了检查子宫收缩情况按压他肚子时伤口周围疼了一下,除此之外什么不良反应都没有。胃口也很不错,没有要催奶的问题,避开对伤口不好的食物,几乎是吃什么都香,上官诗燕得到如此热烈的回应,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每天五顿变着花样地做好吃的,然后让司机流水般往医院送。
“诚诚,孩子们的小名你起好了没有?”这天早晨邵一源拉开窗帘,按照医生说的把宝宝们的小床推到窗边晒太阳时问。
“姐姐叫唯唯,弟弟叫小一吧。”方诚望向摇篮里的孩子,金色的晨光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行。唯唯,小一,我是爸爸!”邵一源开口跟孩子打招呼。
“别吵,不是刚吃完才睡下的吗……”方诚对邵一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过来,陪我躺会。”方诚看邵一源坐在小床边盯着孩子看,两手放在腿上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样子笑了。
“医生说你伤口还没好呢!“邵一源顶住巨大的诱惑摇头。
“没事,我说可以就可以哦,这床大,不怕,上来,乖。”方诚拍拍身边的床垫,句句诱哄。
“那好吧……”邵一源及其缓慢且小心地掀开一小半边被子躺了上去,刚躺好方诚就把头靠了过来,吓得他一动不敢动。
“邵一,我给孩子起的名字,你懂了吗?”方诚埋首在邵一源胸前小声问道。
邵一源保证绝对是自己最近泪腺崩坏,不然为何时时都有种想哭的冲动。视线落到不远处的两个小小的襁褓,他感动得无以复加,生命不会比现在这一刻更完整更美好。
“嗯,懂的,诚诚,唯一。”握住方诚递过来的手,十指紧扣,千言万语只化成这两个词:诚诚,唯一。
感受着邵一源说话时胸膛传来令人安心的嗡嗡共振声,方诚嘴角噙着笑,日光正好,不妨再打个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有几句话想说:
写着写着自己泪目了,联想到自己在医院里特别是妇产科的所见所闻,鼻子酸酸的。
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病房里孩子的爸爸爷爷奶奶们所有人围在新生命前,小小的一张床围得严严实实,与此同时妈妈孤零零地靠在病榻上,扭头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却发现被挡住了所有视线时的无奈与疲惫,那个眼神深深刺痛了我。
连我都觉得很委屈,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那位妈妈。
现实里没法满足的,在文字间圆梦。
小时候觉得最糟糕的是做错题,而现在,没有比拿着问题却无从解答更糟糕。
谢谢支持,谢谢听我讲这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心绪,感恩。
第75章 孕事番外(十)(最终回)
双胞胎的大名,方诚说随便起,邵一源没辙请出了邵正槐。老爷子接此大任,惶恐的很,直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冥思苦想了快一个星期才堪堪敲定。
看到面前得意洋洋的邵一源怕拖到地上而站在餐椅上高举着两张宣纸的滑稽样子,方诚和鼎鼎目瞪口呆。这种取名字的方式,还真,别致啊。
“邵敬阳,邵敬川,诚诚,怎么样?”邵一源胳膊都快举酸了,这父子俩怎么还不表态。考虑到双胞胎不好两姓,所以姐弟俩都姓邵,随他们这一辈中字取敬,姐姐叫邵敬阳,弟弟叫邵敬川。
方诚默默又把两张宣纸上的大字读了一遍,“呃,爷爷的书法,笔力遒劲,风格硬朗,好,好……”
“诚诚,你觉得这样的,像不像……”小区门口门面到期大甩卖的服装店条幅??
方诚一把按住鼎鼎的腿,脸上有些尴尬又有些憋不住笑,“嘘,别说,别说,你爸他们要面子的……”
邵一源忽然感觉心好累,手也举不动了垂了下来。“我是问你们对这个名字的看法,不是对这横幅的看法,哦不,不是横幅……”
“哎呀,好听好听,不愧是爷爷,敬川敬阳,很好听!”方诚拐了拐鼎鼎,鼎鼎配合地鼓了鼓掌。
“你们能上点心么?起名字这可是大事,听说爷爷还专门去山上找人看过这两个名字了的!”邵一源从餐椅上下来时说。
“当然鼎鼎这个名字我觉得也很棒,诚诚你肯定也是想了很久的对吧?”邵一源一门心思想把父子俩的注意力转移到给孩子起名字这件事上。
“没啊,没想很久,鼎嘛,第一的意思,我希望他一直上进,不断进取,克难奋进……呃,哎呀你们好烦,我编不下去了。实话说了吧,我怀着他的时候有段时间特别想喝雪顶咖啡,雪不合适,顶换了鼎,行了吧?”想到自己给孩子起名字的草率,方诚心虚地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儿子,你没有叫‘咖啡’,你老爹我真的是太欣慰了。”好端端的,邵一源居然尝到了兵败如山倒之感,勉力拍了拍鼎鼎的肩膀,他心有余悸地说。
鼎鼎没有立刻领悟到方诚话里的精髓,一脸深思地点头。他想着要是叫“咖啡”,那不就跟他们班同学家的狗一个名了么,他才不要起个狗名。
“哇---!”楼上卧室传出不知是小一还是唯唯的哭声,经过快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听到哭声沙发上的三个人迅速跳起来朝声音来源跑去。训练有素堪比正牌军,小婴儿糯糯的哭声就是最好的集结号。
“我猜是小一!”鼎鼎说。
“我猜是唯唯,小一吃完连一个小时不到。”邵一源分析道。
“你们每天这样猜有意思吗?”方诚去厨房拿了温热的配方奶坠在两人后面说。
“还行,挺有意思的。”鼎鼎答。
“可有意思了,猜一猜增加趣味性,这样换尿布的时候也能轻松愉快点……”邵一源严肃地答。
方诚无语地挑了挑眉脚,这两人明明受不了给孩子换尿不湿擦屁股的活,把孩子交给保姆他俩又不乐意,争着抢着要做好爸爸好哥哥。
“啊!唯唯你太不讲究了,一个女孩子居然拉这么多便便!爸,快开窗户!咳咳!呛死了!”卧室里传来鼎鼎的叫声。方诚憋着笑,把奶瓶交给身后的保姆,让她给送进去,然后拐了个弯去了自己卧室,他觉得就应该给那父子俩足够的表现机会,至于小婴儿的便便到底臭不臭,那他就管不着了!
也说不清为什么,两个孩子哭闹的时候只要方诚抱一抱就能哄好。邵一源每每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有些扎心,明明自己也是眼珠子一样把唯唯小一捧在手里,吃喝拉撒全部包揽,可到头来孩子却看上去跟方诚更亲,没道理啊,邵一源郁闷地搓头发。
“行了,睡着了,我们回小床上睡咯。”这天晚上方诚轻拍着把小儿子送进梦乡之后,轻手轻脚下床把他放到了儿童房的小床上。
孩子生下来上官诗燕就请了个有经验的月嫂帮着带孩子,现在两个小家伙晚上吃完最后一遍奶之后可以睡上好久,四五点的时候再起来喂上一次就可以了,夜晚也不怎么闹,很是替大人省心。
“孩子们睡了?”邵一源洗完澡出来,卧室里只剩下方诚一个人了。
“嗯,睡的可着了,唯唯还打起了小呼噜。”方诚扭扭酸疼的脖子说。
“脖子又疼了?”邵一源见状走到方诚身后,双手拿捏着力度给他捏捏肩颈。
“就是这,多按一会。”方诚说,“我下个星期准备回公司上班了,已经请了大半年的假了,再不去不太好。”
“诚诚,你那个工作太累了,整天东奔西跑的,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呢,何况孩子们还这么小,又粘你粘得厉害……”邵一源不赞同他的想法,马上出言婉拒。
邵一源的反对是方诚意料之中的事,但是他不可能闲在家里专门带孩子,有一份自己的事业或者工作是他的底线,把生活所有的中心维系在一个人一个小家上的事,他不能认同。
“那你的意思是?”方诚反问。
肩部肌肉的拉紧和不悦的语气很直接的把方诚的情绪传达给了邵一源,他急于说点什么稳住方诚。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再休息一段实在再出去工作。或者你要是不想去工作也没关系,现在孩子们很需要你。反正你们公司跟我们院有合作协议,我给你做靠山,你老板不会为难你的,诚诚……”邵一源见方诚半天没反应,转过来一看,心一个咯噔,方诚的眼中蒙着一层令他心惊肉跳的东西。
“说啊?说完了没?在家全职带孩子,给我做靠山,还有什么?你的工资都给我,我负责洗衣买菜做饭参加小区家庭主妇聚会?”方诚气的浑身发抖,眼睛里红血丝都绷出来了。
“诚诚,不是,不是,你别气……”邵一源手忙脚乱地安慰,可是一点效果也不起。
“邵一,我是男人,你是不是看我生了孩子就忘记这一点了?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坐在家里靠你养?你别忘了,没有你的时候,我照样带着鼎鼎过的好好的!”方诚一掌拍在床头柜上,台灯震得原地打了个转倒下了。
邵一源最听不得方诚说没他的时候怎么怎么样,没有他也怎么怎么样,他没法承认,方诚离了他足够活的从容不迫,可要是他离了方诚,他觉得自己连一个星期都坚持不下去。因为失去过,因为受过伤,所以更容易患得患失。听着方诚刺心的话,邵一源浑身上下哪哪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