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真是我本人(14)
一旦接受了自己网络老色批的人设,方知墨干脆放飞。
[小墨点]:你不是想做博主吗?
[小墨点]:露多一点大家爱看呀,会更红的。正经脸.jpg
当然,我也爱看!
但那头反复输入,半天没回复什么。方知墨莫名又有点羞耻,想着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正打算悄悄撤回——
[X]:你想看哪里。
[小墨点]:没有看过的都可以>.<
[X]:改天吧。
[X]:改天脱给你看。
方知墨:“……”
他觉得这话有哪里怪怪的,但暂时没想出来,干脆懒得纠结,重新点开大图又欣赏了好几遍。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了,好得在这样一个天气微凉的初春夜里,方知墨竟然感觉出了些许燥热。
他连忙在小床上翻了个身,扯了扯睡衣衣襟散散热,然后两条细胳膊支起身子,啪啪啪打字。
[小墨点]:对了,你打算在什么平台做博主呀?
方知墨还记得X发图给自己最初的目的,是让方知墨帮忙参考。
虽然当时自己为了顾及形象否认了“看得多”的说法,但他看都看了,还看了这么多,也不能光吃不干活吧?
怎么也得意思意思,提一点意见。
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那头过了一会儿才回复。
[X]:还没确定,你有推荐吗?
[小墨点]:……其实我真的看得不多!随便说说,你也可以自己了解一下。
方知墨干起正式时一向认真,还真的煞有介事地地给X分析了几个平台的利弊。
为了更有说服力,他还跑到一些攻略贴里截了几张图,给X参考。
[X]:有没有人少的平台。
[X]:发出去没几个人看的那种。
方知墨:“??”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都打算要下海了,还怕看的人太多?
[小墨点]:……啊?你不想看的人太多吗?
[X]:嗯,我有点社恐。
[小墨点]:……
方知墨睁大眼睛看着手机,怀疑自己不认识社恐这两个字。
你这一上来就啪啪啪发给一个陌生人三张腹肌的图的样子,我可没有看出来半点社恐哦??
他一时尬住,不知道该怎么回。
正敲出“可是没有人看的话就没有流量,没有流量的话就没有钱”,那头就又冒出来两条消息——
[X]:所以,当博主的事,我也不着急。
[X]:我想历练一下,先只给你看。
第10章
地铁哥倒是很说话算话,隔了两天,又给方知墨发来了张上半身全.裸的扣篮照片过来,依旧是没露脸。
露脸自然有露脸的好,可在方知墨这里,当然是不露脸更妙。
譬如有的小地瓜男菩萨,没露脸之前很火,像是个帅哥,结果一个没忍住,飘了,发了张过度自信的怼脸自拍,大家纷纷养胃。
这样的例子有很多。
虽然方知墨见过地铁哥本人,知道他是个帅哥,不至于有让人养胃的风险,但毕竟发的不是什么正经图,还是不要在彼此手机里留下明显的案底比较好。
不然看着对方的脸,心知肚明他可能是自己本校的同学,再欣赏对方这具身体……像总觉得哪里对不起这个同学似的。
方知墨在屏幕前面星星眼,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给对方提了一点构图上的意见。
地铁哥极其认真好学,按照他的意见一一调整,看起来仿佛是真打算靠下海做网黄一夜暴富的样子,让方知墨偶尔忍不住恍惚,对方只是真的在学习做网黄的经验而已。
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认真好色。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要到清明。
这些天方知墨早出晚归,除了去食堂,几乎泡在琴房里——他到时候上台要弹的是德沃夏克,曲子并不算难,但无数珠玉在前,完成得好是其次,重要的是亮眼。
这天练完琴,有二楼的师姐过来发当天音乐会的余票,问他们有没有朋友要去,有的话可以多拿几张去发一发,反正都是免费的。
方知墨没邀请什么人,他家里人工作也忙,更没空赶过来看他这次的表演,于是没有要。
但学姐还是给他留了一张,算是个纪念。
方知墨拿着那张票端详了一会儿,觉得这次的邀请券做得很精致,又见琴房外的樱花树开得正好,便随手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方知墨很少发圈,一下午过去,那条状态就多了不少回复点赞。
方知墨随便挑了几个熟悉的回复,刚要退出,眼尖地在点赞头像里看到一抹熟悉的黑色。
几次聊天以后,方知墨跟X日渐熟悉,偶尔也会闲聊几句照片以外的事情。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对方的消息就过来了。
[X]:你是学音乐的?
[小墨点]:!你怎么知道的?
方知墨有点惊讶。他不过发了张音乐会的票,不认识的人顶多也只会觉得他是要去听这场音乐会,没想到X竟然直接问他是不是学音乐的。
[X]:猜的,因为你的头像。
方知墨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头像是《小狗圆舞曲》。
[小墨点]:对,我是弹钢琴的~
[X]:我听过你头像这个曲子,很好听。
没有人不喜欢聊到自己热爱且专注的领域,饶是方知墨一个社恐也毫不例外。
而且《小狗圆舞曲》是他过世的外祖母在他五岁那年握着他的小手亲自教会他的第一首钢琴曲,对他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后来,方知墨也上台演奏过很多回这首曲子,上一次是在大一刚入学那年,院系举办的新春音乐会。
回忆起疼爱自己的外祖母,他心下一片柔软,莫名有了一点倾诉欲。
他索性按下语音键,小声而雀跃地告诉对方自己会用这张谱子做头像的理由,又说了些其他的简单科普,絮絮叨叨,说了很久。
等松开按钮,才惊觉发现自己竟然给对方发了好几条十几二十秒的语音。
X倒也算捧场,自己每发一条,他都会回一句,但都很简短。
方知墨盯着对话框,有些懊恼,没再发语音,而是重新打字。
[小墨点]:抱歉!
[小墨点]:……我会不会话太多了?
其实和非本专业的人说这些话,很多人都会觉得枯燥,并不会感兴趣,但方知墨在生活中鲜少有这样倾诉的对象,家人要么太忙,身边的朋友要么都是本专业的,不会觉得新鲜。
所以X随便几句,他才会一时忘形。
对方会不会已经觉得很无聊?
虽然句句都有回应,但X的态度其实也算不上太热络,只是回了几个“嗯”、“啊”。
说不定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那头半天没有回复,方知墨心中正有点忐忑,就见对话框里多出来一条新消息。
是条三秒钟的语音。
X竟然也发过来了语音。
方知墨心中一跳,连忙点开。
是把干净而低沉的胸腔音,隔着手机,伴着电流,像有人拿着只羽毛,轻轻挠了一下他的耳膜——
“不会,我很爱听。”
方知墨心里那点儿忐忑立刻被抚得一干二净。
他心想,体育生竟然会这么爱听枯燥的音乐史科普。
也许是哄他的,但方知墨承认,他被哄得挺开心。
方知墨忍着耳朵上一点轻微的热意,还是将这句短短的语音又听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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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东城音乐厅表演的当天,室内乐老师特意包了辆大巴车。
但方知墨为了练琴已经许久没回家,他趁着清明的前一天匆匆回去一趟,第二天一早便没随大部队一起,而是由家里司机驱车送过去。
假期车流量多得超乎想象,尽管方知墨已经拜托陈伯提前一小时出发,到的时候也比定好的集合时间晚了半小时。
一进候场室,人几乎已经全到齐了,很多人已经换好衣服化了妆,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方知墨推门进去,见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头皮立时有点儿发炸,急需一名猛e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