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养护指南(46)
宋思玺应了声不用,看向江棋瑞:“陪我上去?”
江棋瑞下意识看向穆巧云。
穆巧云见他看来,露出和善的笑:“好,让小瑞陪你也好,小瑞愿意吗?”
江棋瑞轻眨眼,忙点了两下头,又轻声应:“我可以的。”
而后他对穆巧云微欠身,走到宋思玺身侧。
两人上了楼。
宋思恺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跟穆巧云小声嘀咕。
“妈,哥不是去追人了嘛,怎么一大早跟瑞哥在一块。”
穆巧云看他一眼,岔开话题:“再给爸爸打个电话试试。”
宋思恺注意力一瞬间转移:“好好好。”
·
上到三楼,进到宋思玺房间。
江棋瑞拿出手机,对宋思玺道:“机票我帮你订吧,落地机场是哪?”
话音刚落,忽地被抱住。
他愣怔片刻,缓缓抬手回抱住宋思玺。
宋思玺搂着他,埋下脸,良久闷声道:“去一趟,最快可能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江棋瑞问出心中所挂念的。
“会有危险吗?”
“不会,宏镇常有闹洪,我之前遇到过一次,镇上有紧急应对措施。”
话虽这样说,但万事没有百分之百。
宋思玺的话不无安慰成分。
江棋瑞搂着宋思玺的手慢慢收紧。
宋思玺感受到,侧过脸,轻吻他脸颊。
“等进到宏镇以后,我可能不太能给你发消息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出国?”
江棋瑞没有马上回答。
他将手机收进口袋,微仰头,看向宋思玺。
看着,他抬手,缓缓圈上宋思玺脖颈。
而后他轻抬下巴,主动亲了亲宋思玺,说:“阿玺,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我再走。”
·
江棋瑞回国跟进的项目顺利落地。
下午敲定完最后事项,晚上有场庆功宴。
四点半,他从分公司坐车出发。
疲惫地靠上椅背,下意识摸出手机,点进和宋思玺的聊天框。
宋思玺离开已有十天。
一周前宋思玺发来最后的报平安消息,两人便断了联系。
江棋瑞握着手机,盯着屏幕,疲惫下缓缓合了眼。
朦朦胧胧的,梦见了许多年前,姐姐托着行李箱离开的那幕。
梦里的江和雅站在大门口,回头看他。
看了他很久,忽然开口对他道:“小瑞,姐姐这次真的要走了。”
“小瑞,好好生活,再也……不见了。”
江棋瑞在睡梦中一瞬间迸发出汹涌到难以自抑的难过情绪。
他骇然惊醒,心脏无缘由地抽痛起来。
降下车窗,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江棋瑞涣散着瞳孔,想起现实里十几年前姐姐那场离家。
现实里姐姐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时候他无法看懂的眼神,深深看了他很久,而后眼眶里泛起泪意,转身走了。
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开车的崔滢璇注意到后座动静,出声问:“江总,需要为您靠边停车吗?”
江棋瑞无缘由的心慌,应了声,他拿过手机,拨通了江和雅的电话。
无人接听。
连续三次,始终无人接听。
江棋瑞看一眼手机上的日期,6月15日。
小洲生日是6月18日。
这个时间,江元洲应该还在学校里上课。
又拨了一次江和雅的电话,仍是无人接听。
江棋瑞对崔滢璇道:“Goral,今晚的庆功宴我不去了,你打车过去吧,车费我报销。”
崔滢璇应好,将车停好后,下车让出驾驶位。
江棋瑞导航海市,去的路上,又打了几次江和雅的电话。
仍是没人接。
没接到电话很正常,可能在忙,可能手机静音。
可大抵是刚刚那个梦的缘故,一路上,江棋瑞总止不住心慌。
到海市时,天已经黑了。
轿车开上熟悉路段,临到那片朝海的小独栋,忽地两辆警车开过。
江棋瑞靠边避让,等警车过去后,继续往江和雅家开去。
一路上比他以往来时要吵闹许多。
开到江和雅家门口,门前竟站了不少人。
这是过去从未有的。
心中的不安无限扩大。
江棋瑞开门的手拉了两次门把,才将门打开。
他下车,见熟悉的小独栋大门敞着,屋子里却没开灯,也不见人。
刚准备往里走去,忽地看见隔壁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跑出。
江棋瑞脚步一顿,迅速朝那道身影跑去。
“筠姐。”他出声喊。
步履匆忙的人停了脚步,朝他看来。
“小瑞?”
江棋瑞走近,看清沈晓筠红着眼眶,像是刚哭过。
几乎是看见他的瞬间,沈晓筠又落下泪来。
江棋瑞喉头一紧,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张了张嘴,想开口,大脑却一片空白。
双耳嗡鸣间,听见沈晓筠问:“你怎么过来了?是警察给你打电话了吗?”
江棋瑞听见自己问:“警察……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沈晓筠没有马上回答,他又轻声道:“我来找姐姐,小洲说,他生日,你们准备去南方城市玩,我刚好有时间,所以我来……”
江棋瑞断断续续的话,淹没在沈晓筠泣不成声的哽咽声中。
“小瑞,你姐姐她……,她今天……,今天刚好我和你慷哥都不在家,我们家洋洋也去学校了,小洲也在学校上课,傍晚小洲他放学回家,发现你姐姐……你姐姐她,吊在了房间里。”
江棋瑞怔在原地,一瞬间听不清沈晓筠的话了。
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
“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小洲和你慷哥已经跟去警局了……”
“小瑞……小瑞……”
第034章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经确认, 江和雅女士离世当天,唯一见过的人是她的前夫叶怀骋。”
“叶怀骋早上九点出现在江和雅女士家附近,一个小时后, 也就是6月15日早上10点,他离开江和雅女士家,打车前往机场。”
“法医鉴定给出的死亡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 这期间叶怀骋正坐在前往首都的飞机上,拥有充分不在场证明。”
“江和雅女士确认为窒息而亡, 无其他外伤,经调查,江和雅女士在死亡前半个月里有过抗抑郁药物购买记录和服用情况,初步确定,江和雅女士为自杀身亡。”
海市的雨下得淅淅沥沥。
加长的林肯停在殡仪馆前。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绕到车后, 弯腰打开车门。
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男人迈下车。
男人面容冷肃,不怒自威,两鬓可见微白。
跟在他身后下车的女人一袭黑色长裙, 仪态端庄。
同样冷着副面孔,眉眼间可见岁月痕迹,但岁月从不败美人。
她与男人分伞而撑,视线逡巡一圈, 落到大堂内的江棋瑞身上。
江泰弘没有进殡仪馆,站在门口,仿佛只是来参与一场无关紧要亲朋好友的葬礼。
他看向大堂内的江棋瑞, 威严开口:“出发吧。”
江棋瑞抱着骨灰盒, 抬眸, 看了眼殡仪馆门前不见丝毫悲伤情绪的江泰弘和江宛菱。
他没有理会,收回视线看向墙壁挂钟上的时间。
等到了点, 才和江元洲一起,迈开腿往外走去。
出殡随行的人不多。
墓园冷清清的。
入了葬,江棋瑞站在墓碑前久不愿走。
他垂着眸,眼泪无声滚落,砸在墓碑上,混进滴滴答答的雨里。
耳旁响起一声低沉冰冷的。
“够了,别再流没用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