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坏(38)
乔怀清先消除了谭郁时自作多情的可能性,接着问:“有事吗?”
谭郁时:“想解释我晚上才联系你的原因。”
乔怀清:“你不是说了吗?你爷爷病危,那也没办法。”
从回到酒店直至谭郁时收到消息离开,中间其实有两个多小时的空档,谭郁时有足够的时间来联系他,但假如他计较“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我?”,听起来就显得他很在意这件事。
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在意。
谭郁时应该要联系他,这是约定好的,但没义务把这件小事放在第一位……
“13xxxxx8675。”视频中的男人突然报出一串数字,“我记住了,你的号码。”
乔怀清微愣,继而想起自己写号码的时候要求他背下来。
“我该早点记住的。”谭郁时的表情有些懊恼,“回酒店后我洗了个澡,没想到我助理把t恤扔进洗衣机了,我只能问周导要你的号码,周导当时还在学校,说等她回来再说。我有点不舒服,睡了会儿觉,结果家里突然来了电话,我匆忙录了后采就去赶飞机了。”
乔怀清:“……”
从这些理由来看,谭郁时没有做错任何事,全是无可奈何。
而且人证物证皆有,做不了假。
但并非毫无漏洞。
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直接戳穿:“可是你录后采的时候周姐已经回来了吧?她肯定要监督的,你那时候为什么不问她要号码?为什么不在去机场的路上联系我?”
谭郁时听后一阵沉默。
看吧,果然都是借口,说到底还是没把他当回事儿……
突然,谭郁时笑了声,似乎心情特别好:“你很在意吗?”
乔怀清皱眉:“什么?”
谭郁时黑沉的双眸完全看不透,专注地凝视着他:“我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这件事,让你很在意吗?我听说你在后采的时候还发了脾气,是在气我的不告而别吗?”
“……”
乔怀清心中升起极为不妙的预感,一眨眼的功夫全想明白了。
他似乎又一次,掉进这家伙的陷阱里了。
“……我当然不在意。”
可猎人已经确定他落网了。
“不在意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较真的,怀清。”
乔怀清咬牙否认:“我生性爱较真,就想指出你话里的漏洞,不行吗?”
“行,较真也是认真的一种,说明你性格很好。”谭郁时眼中的笑意愈来愈浓,“我确实在离开酒店前拿到了你的号码,但我临时改变了想法。”
“你的想法很难猜,所以我必须找机会搞清楚,今天这期节目录下来,你有没有对我更感兴趣一点、变得更在乎我一点。”
“如果没有,说明我不够努力,或者方式不对,我会适当调整策略。”
“没想到,结果比我预想中好上许多倍。”
乔怀清:“…………”
“考验我的节目结束了,怀清。”谭郁时微微翘起唇角,特别坏也特别迷人,“现在是我对你的私人考验时间。”
作者有话说:
Boss:我只是纯爱,并不是单纯(微笑)。
第26章 有点着迷
……好有心机的猎人。
乔怀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在屏幕画面以外的地方用力抠着床单。
冷静,不能再露出破绽,要想办法回击,否则谭郁时会以为他很容易拿捏呢。
“……所以你之前说的,担心我会忘记你,要快点联系我,是在卖惨吧?”乔怀清把这辈子经历的伤心事全部回忆了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扁着嘴可怜道,“你明明就是等着看我的笑话,根本就不急着联系我。”
谭郁时的眼神显而易见地软化了:“抱歉……下次不会让你难受了,但我说的话是真心的。”
“还有下次?”乔怀清瞪他,“你搞搞清楚,谭郁时,节目还要录呢,就算是私下里,也该是我这个粉丝考验你,否则你下期别想好过。”
谭郁时沉笑:“嗯,不止下期,或许下半辈子都要靠你。”
不愧是演员,哄人的台词信手拈来。
但哄到位了,也不是不能原谅。
大明星都这么示弱了,再计较就更显得他很在乎了。
于是乔怀清暂且揭过这页,拢起衣领,正儿八经地靠坐在床头,看了眼背景中的医院,随口关心了句,顺带转移话题:“你还有心情和我打情骂俏啊,你爷爷之前不是病危吗,现在病情好转了?”
谁知谭郁时却说:“情况不容乐观。”
“啊?那你还不进去陪着?”
“他有很多人陪着,病房里外围得水泄不通,都在争吵遗产分配问题,我不想听。”
乔怀清咂摸出了隐藏信息:“你和你爷爷关系不亲是吧?也不想要他的遗产?”
“从来都没兴趣。”
谭郁时的拇指托着下颌的棱角,食指规律地敲着太阳穴,一副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模样,话说得却很有骨气。
“我父母喊我回家助他们一臂之力,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对他们、以及所有亲戚说清楚,我不要遗产,随他们分,爷爷去世后,我不会再回本家。”
乔怀清疑惑:“你干嘛对我说得这么详细,这应该是你的家族秘密吧,不怕我泄露给娱记啊?”
谭郁时摇头:“我的家庭情况很复杂,他们争夺遗产的手段很肮脏,或许会对我身边人下手,所以我要尽快撇清关系,消除日后的的顾虑。”
乔怀清:“哦……”
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他也没往心里去,毕竟这些话只是谭郁时的一面之词。
换个角度想,谭郁时从小享受家里提供的荣华富贵,上名牌大学、进演艺圈应该都有赖于家里的扶持,如今家人病危、家中纷争,却不管不顾,难道不是头白眼狼吗?
搁他面前立“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设,找错对象了。
不过谭郁时再混账也没关系,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特意找我就为了解释这些啊?”
“嗯。”
“那电话不就行了,干嘛非要视频?”乔怀清缓缓下滑,又躺回床上,红润的嘴唇微张,“我以为你想对我干点坏事呢。”
谭郁时凝聚的视线追随着他:“在打给你之前……我确实干了件坏事。”
乔怀清来了兴趣:“什么坏事?”
“不能告诉你。”
“切,吊我胃口。”
“但我可以告诉你,视频的原因……是因为我很想见你。”
谭郁时的声音沙沙的,像晚风拂过叶面,又像云雨事后喉间发干,就看听者往哪方面联想。
乔怀清联想到了后者。
并且认为这句话与这声音都是蓄意勾引。
他彻底平躺,头发与衣领在枕上散开,拉近镜头,只留锁骨及以上露出皮肤的部分,营造出没穿衣服的观感,对正襟危坐的谭郁时暧昧不清地笑了笑:“你现在见到了……还想对我做什么?你说了我就照做。”
谭郁时的眉峰被夜色柔化了棱角,眼尾稍弯,漾开一个极淡的笑,并不说话,简单而专注地凝视着他。
乔怀清渐渐感到抵挡不住。
谭郁时的勾引方式比他高级得多,不露一寸肌肤,不提半字调情,仅凭表情与嗓音,就能让人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献上去。
在顶级掠食者面前,任何搔首弄姿者都像是演技拙劣的小丑。
可这位掠食者却不想吃他,低缓地说:“想让你早点睡,今天很累,好好休息。”
气氛都到这儿了,乔怀清怎么能甘心,舔了舔唇,问:“你那儿有月亮吗?”
“有。”谭郁时顿了顿,轻声说,“今晚月色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