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标记(4)
申屠锋认识中间那位,白天刚见过,他叫聂禁,是聂时康的小儿子,申屠锋以前听说过他。跟普通人相比,这位Alpha的体力、战斗力和格斗技术超人一等,他经常上战场,但在谋略上,似乎又呈现出一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特征。
不确定是不是烟雾弹。
今天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在机场,聂禁言行举止间的淫靡和荒唐让乔斯都叹为观止。
“我的别墅里有十几个Omega,好吃好喝地养着,又软又漂亮,床上技巧也很棒,都玩得开,”聂禁握住申屠锋的手,笑着寒暄:“申屠兄喜欢什么款式的?应有尽有!”
申屠锋挑眉,他反问:“那要是没有呢?”
“没有也给你找出来!”聂禁似乎话里有话,他笑得目中无人,“在行政区,我说了算。”
“行,”申屠锋话语短暂一顿,他轻蹙地笑,抽回自己的手,“先不急,我饿了。聂兄,你这儿有能吃饭的地方?”
“那多了去了,看你想吃什么?行政区的条件还是比北州区好一点的,这里新鲜玩意儿多。”
申屠锋无视聂禁身上的优越感,他点头,说都行。
“都行就行,”聂禁转身招手,过来一辆军用皮卡车,四面都是防弹材质的金属和玻璃,他请申屠锋上车,“请吧,今晚保准让你终生难忘。”
在前往小西湖的路上,申屠锋想看一眼行政区沿途景况,皮卡车的窗户隔板却盖得密不透风,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倒成了机密。申屠锋勾起嘴角,冷淡地笑了笑。
乔斯当这趟是出公差,他不是主角,没人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于是心态尽量放松,捏着游戏机打俄罗斯方块。
他撩起眼皮,看一眼前座的司机,又不动声色地收回来。他不咸不淡地开口说:“申屠,我看聂禁比你还混账,你们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
申屠锋没说话,他指尖揉搓掌心,回想聂禁的举动,心中怪异腾升——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不是普通人该有的程度。
申屠锋怀疑聂禁往自己身上注射了增强剂。
像极了普通人与异种,或者是Alpha之间的攀比和竞争。
申屠锋笑而不语,他等聂禁走到面前了,仰头喝干净酒杯中的威士忌,露出的喉结很性感。
“哎哟,”聂禁拔高音量,夸张地说:“申屠兄豪爽啊!Omega看见你腿都得软吧?”
申屠锋挑眉,像是默认了。
跳钢管舞的Omega从台上下来了,狐骚味混着五六种香水的气味冲得申屠锋天灵盖嗡嗡响。Omega不自知,他在聂禁的授意下,腿真软了,往申屠锋身上靠。
申屠锋没接人,也不让开,他垂眸看一眼,耸了耸鼻子,表现出明晃晃的厌烦。
“这是聂兄的人?”申屠锋问。
“是啊,玩过几天,还不错。当然了,他就是个杂种,不能跟北州区的Omega比。不过胜在听话,你叫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聂禁的话停了停,他看申屠锋的反应。没反应,于是又意味深长地问:“申屠兄,喜欢吗?”
倚在身边的Omega面颊涨得通红,他看上去快要哭了。
申屠锋兴致缺缺,说道:“不喜欢。”
聂禁粗暴地把Omega拉来,他眼珠子一转,试探道:“申屠兄平时玩什么花样?”
“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想吃点清淡的。”申屠锋手指沿着杯口慢慢打转,他皮笑肉不笑地问:“聂兄有吗?”
“有啊!别说清淡的,土里埋的都能给你挖出来。”
“别,”申屠锋婉拒,“我口味还没这么重。”
乔斯听得牙疼,想喝酒,酒没了。
聂禁身边的跟班见缝插针,终于把捏在手里的酒端上了台面。
马天尼杯中是红色的鸡尾酒,杯底一颗还未完全融化的药粒,正在酒中滋滋腾出气泡。
乔斯叹为观止——牛逼啊,下马威走下三路,直接打明牌,藏也藏了,就是想试探申屠锋那一身花边新闻的真实性。
看来聂禁不傻。
乔斯有点担心,不知道申屠锋该怎么接招。
申屠锋很从容,他不说话,歪着脖子看药粒完全融于酒中,装傻似的问道:“这是什么?”
“助兴的宝贝啊!”狗腿子侃侃而谈,介绍道:“这一颗下去,保准您身处天堂,销魂颠倒,一晚上都软不下去的!您远道而来,方方面面都要给您宾至如归的感觉嘛——啧,北州区可没这种好东西。”
聂禁的眼角狠狠一抽。
“操,”乔斯笑了,嘲讽力度拉满,“你们没做过背调吗?他可不虚,他用不着这些东西,一晚上七八次都不带喘气的。你们现在是火上浇油,他会爆炸的!”
“唔,”乔斯又指着那帮人的脸,继续说道:“我看还是你们比较需要,黑眼圈都快掉地上去了。”
申屠锋十分含蓄地翻了个白眼。
狗腿子骂骂咧咧,“你……”
申屠锋蹙眉,好像非常不耐烦,他抬起眼皮,目光很冷漠,“请问这位是哪位?”
聂禁说:“政府办公厅委员会主任的儿子。”
前缀挺长的,申屠没听进去,他说哦。于是目光偏了一点,看向某某主任的儿子,“这个好东西是你放进去的?”
“是啊!”
“你说得没错,北州区确实没这种好东西。西北贫瘠之地种不出好看的花,吃口饭都是带着尘土和黄沙,不如你们会享受生活。”申屠锋起身,他肩宽腰窄,腿也长,站直了,高出眼前Alpha很多。他居高临下地注视,蓝色的眼睛像宝石璀璨,却在里面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压迫感太强了,聂禁下意识往后退半步,一个很明显的防御姿势。
狗腿子咽了口唾沫,他说道:“我还有很多,你如果喜欢,我、我可以送给你,我……”
“不用了。”申屠锋眼尾突然向上微扬,他应该在笑,看上去很高兴,高兴中又带着对眼前人的可怜。
疯了!当狗腿子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跑不了了。
申屠锋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动作快到不可思议,力道也不容人反抗。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抬手往后腰一撩,一把半自动手枪在完成上膛动作后转眼抵在狗腿子的脑袋上。
“申屠!”乔斯喊道。
申屠锋充耳不闻,干脆利落地按下扳机。呯!
这是把旧枪,性能一般,后坐力很大,这一发下去,普通人虎口要疼好几天。申屠锋面无表情,稍稍偏头躲开飞溅而来的鲜血,他跟眼前死不瞑目的人对视片刻后,松开了手,像扔垃圾似的,不屑一顾。
聂禁的脸色很难看,他也把枪拿出来了,但是没上膛,“你在行政区杀人!当这里的法律是空气吗?”
申屠锋的枪里只有一把子弹,打完就扔,“你可以跟你爸告状,他能拿我怎么办?”
两区对峙,行政区处于下风。聂禁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们确实不能拿申屠锋怎么办。
申屠锋杀完人,又恢复自由散漫的表情。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只是打死了一只烦人的蚊子。
“我听说行政区对公职人员的福利很好,”申屠锋问聂禁,“这里有阵亡抚恤金吗?”
聂禁的三叉神经巨疼,“……有。”
“给他那位主任老子发一份吧。”申屠锋抬腿要走。
聂禁拦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哪里?”
申屠锋睨视他:“睡觉。”
“你就想这么走了吗?”
“哦,对了,下马威——”申屠锋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终于把关注点又放回鸡尾酒上面,“这是什么酒?”
“烈焰红唇。”
享受激情和温暖,还有潜在的危险。
“这名字不错。”申屠锋笑着纵眉,他轻柔地捏起酒杯,稍稍一嗅,表情似乎沉醉,随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