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教授(13)

　　“有心了。”吕芸点头笑道，“家里不缺什么的。”
　　叶准每次过来都会买东西，吕芸除了一开始让他别买之外，后来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他也不会听，就好像叶准让她没必要把债扛在自己身上，她也依旧坚持每个月给叶准汇款一样。
　　叶准虽然在酒吧里做事八面玲珑，和各个层面上的人都能聊得很来，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单亲妈妈，他也是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聊以前吧，怕触景伤情，白白害这个弱小的女人多添烦恼，聊生活吧，他又是个夜猫子，总不能和对方聊夜生活吧？
　　所以每次过来看望，大部分时间都是吕芸在说，他在听，偶尔问问木木在幼儿园的情况。
　　“在学校里挺好的。”吕芸温和地笑道，看着木木，“小家伙很听话，不需要人操心。”
　　“小准叔叔！”木木摇着叶准的手，“我有小红花，我拿给你看好不好？”
　　“好啊。”叶准摸摸他的头，“叔叔在这里等你，你去拿。”
　　“嗯！”木木使劲点点头，爬下沙发，迈着小短腿回屋去给叶准拿小红花。
　　吕芸含笑地看着木木的背影，回头继续和叶准聊天：“最近酒吧生意很忙吗？怎么看着好像比上回瘦了点？”
　　“有吗？”，叶准摸了摸脸，他有段时间没有量体重了，胖了还是瘦也不清楚，便说，“生意还行，下面有人管着，不用我操心，可能这两天没有休息好。”
　　“有人帮忙就好。”吕芸点点头，又提醒了一句，“不过你自己也要长点心眼，财务方面还是要自己抓好，别又……”
　　她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对叶准歉意地笑了下，带着愧疚：“……别又发生当初那样的事。”
　　叶准知道她还在自责，把那些原本不相关她的错揽在自己身上，事情过去了两年，她坚持着还债，他也开解不了，只能点点头：“我知道，嫂子别担心。”
　　“哎！”吕芸点点头，调整了下情绪，“不说这个了，晚上在家里吃饭吗？我给你炖点汤。”
　　“不了，我晚上约了朋友。”叶准笑道，他还约了褚琰一块吃饭。
　　想到褚琰，叶准看了看时间，不确定他忙完了没有，决定再坐一会便给他打电话。
　　*
　　褚琰下午去看望的是大学时期带过自己的一名老教授。
　　老教授姓陆，是S市本市人，退休后便回到这边养老。
　　陆老先生膝下只有一子，儿子早年在外地成家立业后便鲜少回来，身边只有妻子相伴，褚琰调过来之后，空余时间便经常过来看望二老，陪老先生下下棋。
　　“将。”
　　褚琰将手中的马压在陆老先生的将上面，非常淡定地说：“您又输了。”
　　陆老先生：“……”
　　旁边的陆老太太听到褚琰的话，抬了下老花眼镜，望过来：“这是第三盘了吧，老陆，还不服气呢？”
　　陆老先生：“……”
　　下了三盘，连输三次。实在应了那句：不服气？打到你服气。
　　褚琰以前和陆老先生下棋的时候，作为晚辈，都是保留实力，每次都与陆老先生先纠缠一番，然后再巧妙输给对方，后来陆老先生看破，就让他不必谦让，该怎么下就怎么下，这也是对对手的一种尊重。
　　然后从那之后，陆老先钱就再也没有在褚琰手上赢过一盘棋。
　　对此，陆老先生表示：心塞塞的。
　　褚琰看到陆老先生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端起旁边的茶壶给他杯子倒上，对陆老太太说：“都是老师谦让。”
　　“是这样吗？”陆老太太可没有那么好骗。
　　“是的。”
　　“行了。”陆老先生打断两人的话，“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吗，不用谦虚，你赢我也不是一两次了，我这点还是看得开的。”
　　说着看得开，语气却不是那么豁达，带着一点点不明显的小纳闷，熟悉他的陆老太太一听就听出来了，笑着斜睨了他一眼：“小样。”
　　陆老先生：“哼。”
　　褚琰抿嘴笑了下，见陆老先生没有再下一盘的打算，便主动收拾棋子。
　　“新学校一切都还适应吧？”陆老先生端起茶喝了口，跟褚琰聊起天来。
　　“一切都好。”褚琰点点头，将棋盒盖好。
　　两人坐着聊了一会，褚琰看了下时间，估摸着叶准应该起床了，便起身告辞，陆老太太叫住他：“不吃了饭再回去吗？”
　　“今晚有约，下次再过来。”褚琰说道。
　　“是和江承那臭小子？”陆老先生问，“叫他一块过来就是了。”
　　“不是。”
　　“沈建安？”
　　“也不是。”
　　“新对象？”
　　“……”
　　见褚琰有些无语，陆老先生哼了一声，说：“除了这两个，不是新对象还有谁？”他又不是不知道褚琰的性格，不爱跟人做场面上的应酬。
　　“是。”褚琰也没有否认，点点头说，“上午约好一起吃饭，所以不能陪您二老了。”
　　“褚琰有对象了啊？”陆老太太闻言来了兴趣，“哪家的小孩啊？是这边的人吗？”
　　“在这边工作。”褚琰回道，至于叶准是哪个地方的人，他暂时还不知道。
　　“那干脆让他一块过来吃饭好了，正好让我和你老师见见人，怎么样？”陆老太太提议。
　　褚琰没征求过叶准的意见，不好下决论，便说：“下次我再带他过来。”
　　“那行，我就不留你了。”陆老太太笑着说道。
　　“走吧。”陆老先生在一旁摆摆手，“大龄单身男青年，褚教授。”
　　褚琰：“……”
　　褚琰嘱咐两人注意身体，便先行离开了。

　　第18章

　　18
　　叶准在吕芸家陪木木玩了一会便离开了，他下午起来得晚，再待下去便要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下了楼，他正准备给褚琰打电话，手机就拿出来就收到了褚琰的来电。
　　“心有灵犀啊。”叶准看着屏幕上褚琰的名字笑了声，将电话接通：“喂，教授。”
　　“起床了吗？”
　　“早起了啊，你忙完了？”
　　“嗯，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我在四州路，你呢？”
　　“东江大道，你找个地方等我一会儿。”
　　褚琰说这话的时候，他那边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
　　“虽然我很想让你来接，但是距离得绕好大一圈呢，我打个车过去就行了。”叶准拿着手机，边说边走到路边去拦出租车：“我们在哪碰面？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褚琰想了下说：“二环商业街吧。”
　　这个地方刚好在两人的位置中间，叶准听了说：“那行，一会在C区百货大楼的大门口见。”
　　“好。”
　　叶准挂上电话，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往约好的地方出发。
　　这会路上正是车辆高峰期，不远的路程，硬是花了快一小时才到了地方。叶准过去的时候，褚琰已经到了，站在百货大楼的玻璃前等着他。
　　褚琰穿的还是上午那套衣服，只是没穿西装外套，领带也摘掉了，两边的袖子微微挽起，整个人不再显得那么严肃冷淡。
　　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前，他只是淡然而立在那，便有无数的目光投掷身上。
　　叶准怕他等急了，看到人后快步走过去，到了面前一开口便先是道歉：“抱歉啊，路上有些堵车，你等很久了吧？”
　　“没有。”褚琰也是刚到不久，“不用在意。”
　　“下次换我等你好了。”
　　叶准一句话便将下一次的见面先定了下来，褚琰不置可否，只是看到他身上还穿着上午自己给他的衣服有些意外：“怎么还穿着这套？”
　　“嗯？不能穿吗？”叶准拉了拉衣服领子，开玩笑道，“还是你要我脱给你？大庭广众之下太好吧？还是私下来好了。”
　　“……”
　　——我不应该上课调戏教授，我错了。
　　——我应该私底下来。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让褚琰有点无言，似乎自己说什么叶准都能一本正经地反驳，但是反驳的都是歪理，自己还偏偏拿他没办法。
　　“教授，你在想什么？”
　　“没有，我只是以为你会换回自己的衣服。”褚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意思，一般来说，始终是自己的衣服穿得自在。
　　“不换，我喜欢穿你的。”叶准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他，稍微压低了点声音说，“反正以后穿的机会还多着呢。”
　　“……”
　　他这句话的涵义太深了，几乎到了类似调情的地步，褚琰不傻，自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好，只觉得越说越吃亏的是自己，干脆自动略过，换了正题：“你想吃什么？”
　　有些事要点到为止效果才是最好的，见他避开自己的话，叶准也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撩拨，顺着话题问他：“你吃粤菜吗？”
　　“可以。”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肯定喜欢。”
　　褚琰闻言，扬眉地看着叶准，自己肯定喜欢的地方？就这么有把握？
　　叶准见他有些不信，笑了下，胸有成足地说：“信我。”
　　“那走吧。”
　　叶准说的粤菜在百货大楼的背后，越过百货大楼，两人穿过一条小道，一家名为“小聚茶楼”的粤菜馆子出现在眼前。
　　店面招牌不大，门口是两扇对外打开的小木门，门上的两边悬挂着两个木制的方形吊灯，从门外的装修来这家店看并不起眼。
　　两人步入茶楼，在服务员的迎声中，褚琰微微打量了下茶楼内部的装饰。
　　茶楼内的灯光偏暗，拆射在灰蓝色的石墙上，带出一股清冷安静的气息，入门过道的墙跟沿途栽种了兰花，白色的瓷盆与复古的墙体搭配显得异常雅致，让人第一眼见到不免眼前一亮。
　　在这里没有吵杂的喧闹声，没有呛鼻的烟酒味，来消费的客人都默契地放低了自己交谈了声音，互相不打扰，服务的工作人员步履轻快，有条不絮地来往于各个餐桌。
　　不得不说，叶准的眼光很准，他确实喜欢这个地方。
　　两人来得晚，靠窗的位置已经没有了，干脆要了个小包厢，服务员给他们倒上茶水，递上菜单。
　　叶准把菜单递给褚琰：“看看想吃什么，他们家的粤菜做得很正宗，可以尝尝看。”
　　褚琰也没有推辞，接过菜单，边看边问：“你有什么推荐的吗？”他看叶准进来时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是常客，让他推荐比自己瞎点要好。
　　“嗯？”叶准凑过去看了下菜单，手指点点其中的一份虾条说，“这个不错，对了，你不是喜欢吃鱼吗？清蒸石斑鱼也不错。”
　　“嗯，那就这两个。”褚琰让服务员把菜记下，自己又点了几个广式茶点，然后把菜单还给叶准，“其他的你点吧。”
　　“行。”
　　叶准自己又点了两个菜一个汤，最后还要了两份双皮奶做饭后甜点。
　　服务员点完单退了出去，包厢剩下他们两人，叶准跟褚琰聊道：“这家原本只是一家早茶店，前两年才扩建成了茶楼，环境和东西都很不错，我和蒋元他们经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