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死了三年的老公(30)
“你干什么?”向默没想到这人会动手,赶紧去扶孟宁,冷冷地看着淮烟,“这里是我家,请你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淮烟被气笑了,慢慢走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身边蹲下去,眼睛危险地眯起,压着的唇角让他好看的脸上多了一些嗜血的味道,刀尖还对着孟宁。
向默以为淮烟要伤害孟宁,迅速找准时机,一把握住淮烟手腕反拧了一下。
淮烟吃痛着反抗,再疼都没松手,两人不相上下的挣扎间,刀尖冲向了淮烟自己这一边。
向默注意到了,盯着那冰冷锋利的刀尖,心脏一阵紧缩,很怕那把刀会伤到他,一把松开淮烟的手。
禁锢着淮烟手腕的力道一下子松开,淮烟手臂一转,他也没想到刀会直接划上向默的胳膊。
孟宁在旁边说了一句“小心”,但向默的羽绒服还是被划破了,里面的白色羽绒飞出来,还沾了刺眼的血。
淮烟迅速收回刀,他从来没想过,祝城渊送他的刀,有一天会伤到他身上。
听到外面楼道上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淮烟就知道齐烨梁带着人已经到了,他刚刚已经给齐烨梁发了信号。
淮烟不习惯家里有人,齐烨梁一直都在附近待着,一边找人一边保护他,他只要一发消息,他们很快就会到。
齐烨梁一进门,看到淮烟一脸沉痛,正拉着捂着胳膊的向默。
齐烨梁在不大的客厅里环视一圈儿,一看就知道房间里发生过争执,房间里总共就三个人,一个是他家老大,一个是他家老大的老公,所以他二话没说,直接冲着房间里的第三个陌生人,一脚又踹在了孟宁胸口。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敢在这里撒野?”
这回孟宁白眼儿一翻,直接被踹昏了过去,向默想去护都没来得及。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向默愤怒地看向齐烨梁,还有围了屋子一圈的人,捂着胳膊想去看孟宁怎么样了。
淮烟拉住向默另一个没有受伤的胳膊:“你如果再敢动一下,我就不敢保证他的安全。”
说完威胁的话,淮烟鼻梁一酸,现在竟然需要用别人来威胁向默。
不过没关系,不是他的错,淮烟很快在心里安慰自己,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向默果然不动了,老老实实站在那,又看向齐烨梁:“你们别动手。”
齐烨梁很无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向淮烟问:“烟哥,他怎么了?”
“他又忘了。”
“……”
淮烟直接脱了向默身上的羽绒服,让他坐在沙发上。
淮烟在这边住了很久,所有的物品都知道放在哪里,很快从卧室抽屉里找出药箱。
向默看着他在自己房子里来去自如,却并不觉得突兀,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淮烟半蹲在沙发旁边,单膝跪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卷起向默胳膊上的毛衣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儿还往外淌血的精炼手臂。
伤口不深,但是很长,红红的一个长道子,淮烟打开药箱拿出消毒棉球。
向默没反抗,任由淮烟摆弄自己,垂着的视线一直盯着眼底帮他仔细处理伤口的男人,清楚地看到男人在看清他手臂上伤口时睫毛动了动,他眼眶还是红的,看起来很难过。
男人拿着消毒棉球给他擦掉手臂上的血,指尖偶尔扫过他手腕内侧,感觉到男人指腹的温度有细风吹过,在微微发着抖。
向默别开眼,感觉只剩手臂上的痛感,那痛感正在一点点填充他身体里的空洞,竟然觉得满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向默烦躁地掏出兜里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他摸了一圈没有火,就那么叼着。
淮烟给向默处理完伤口,把药箱收好,从向默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放进嘴里,摸出茶几下面的打火机,给自己点着后用力抽了几口,烟雾都冲着向默的脸。
“火用一下。”向默咬着烟头,含含糊糊说。
淮烟含着烟蒂,眼睛斜向上看着向默,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点,但没有想要给他打火机的意思。
向默来了烟瘾,也不管那么多了,一低头,他嘴里的烟头对上淮烟嘴里正燃着红光的烟头,半合着眼用力吸着,直到点着为止。
烟雾缠绕在两个人脸上,像一把细线,捆住他们又在慢慢收紧。
在无法动弹前,向默动了动早就僵硬的后背,身体靠上沙发,避免了一场他无法预知的浩劫。
孟宁还没醒,旁边高又壮的男人看着他,向默烟头一指孟宁:“你把他放了,你想要我干什么都行。”
淮烟抽着烟,舔了舔被烟熏得发干的嘴角,看着向默嗤了一声说:“我如果说,想把你捆回家,捆到我床上呢?你也愿意吗?”
向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祝城……”
“你是祝城渊,”淮烟直接打断他,“我是淮烟,我们认识一年结婚三年,三年前你在暗河边出了事,我以为你死了,直到几个月前我在迷尹街牛郎店的一间房间里再次遇见你,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我不会认错……”
“我之前受了伤,做了手术,最近这段时间的事不记得了。”
向默夹烟的手指摁在太阳穴上用力揉着,努力回忆,没有淮烟这个人,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这个人。
几秒钟后,向默的头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始疼起来,一开始只是一阵阵像针刺一样的疼,但很快疼得像要裂开了,头顶冒了一层汗,他痛苦地捂着头,整个后背都弯了,马上就要一折两段一样。
淮烟猜测又是副作用发作了,张开手抱住快从沙发上滚到地上的向默。
淮烟吓得脸都白了,一扭头:“老齐,快打电话,然后把那个人给我弄醒,把他给我弄醒。”
齐烨梁不敢耽误,打完电话把昏死过去的孟宁拖进浴室,用冷水把他浇醒了。
“你别想了,别想了,”淮烟抱着蜷缩在沙发上的向默,用手心擦着他额头上的冷汗,“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不想了,不想了。”
昏迷的孟宁醒了,浑身湿淋淋地又被齐烨梁拖了出来,看向默的样子,知道是副作用又发作了,赶紧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吃药,给他吃药。”
淮烟一手抱着向默,一手直接掐住了靠上来的孟宁的脖子:“这是什么药?”
“咳咳,缓解他头疼的药,他的手术就是我做的,三年前是,两个月前也是,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向默的身体情况。”
孟宁就那么看着淮烟,他确信淮烟不会拿向默的身体开玩笑,被淮烟捏得扭曲的脸,阴森森地笑着,还夹杂着嫉妒跟报复的快感:“除非你想让他疼死,要不然你就掐死我。”
沙发上的向默痛苦地呻吟着,嘴里喃喃地喊着“药,药,快给我止疼药”,他手臂上刚刚处理好的伤又开始出血,浅色沙发已经被血洇透了好几块,指甲深深掐进淮烟的手心里。
淮烟掐着孟宁的脖子又用力了几分,就在孟宁的脸憋成了猪肝色,又要翻白眼儿之前,淮烟松了手,一把夺走他手上的药瓶。
“吃几片?”
“两片,咳咳。”孟宁翻着白眼儿,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
倒出两片药,淮烟把药放进向默嘴里,齐烨梁递过来早就倒好的水,向默喝了水吃了药。
淮烟洗了条热毛巾,擦干净向默脸上的汗,又给他处理了一遍手臂上的伤跟血,从卧室里拿出一条毛毯盖在向默身上,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孩子睡觉一样。
向默吃过药,疼痛很快缓解,最后蜷缩着身体沉沉睡了。
淮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向默头疼发作的样子,原来他是那么痛苦。
向默努力想他的时候,是那么的痛苦。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这次不是迷尹街的医生,而是淮烟早就安排在附近的医生,他们给向默检查完,说没有太大问题,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淮烟又倒出瓶子里的药仔细看了看,之前的那些白色药片他已经化验过,是抑制神经类的止痛药,降低大脑的活跃度,吃多了会有无法预估的副作用,大脑损伤,记忆力减退,神经错乱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