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邻居掰弯才不算打脸呢(43)
“没救了,”季云青擦着嘴角被打出的血,笑得灿烂,“你再生一个吧。”
季枫摊在沙发上大口喘气,许久才哆嗦着说:“是我欠你的……你妈和顾红娟给你惯坏了,女人堆里长大,不像个男人!”
“如果酗酒出轨打老婆才叫男人的话,”季云青冷眼看他,“我不当也罢。”
季枫瞬间扬起手,却颤抖着没继续打下去,良久才咬牙切齿道:“我就动过那一次手,你为什么要记这么多年,你和她一样,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太记仇。”
“所以你是故意报复我,想让我回来吗?”他突然提高声音,“好,我回来,等那边忙完就行,或者你来这边,我给你办移民……”
季云青平静极了:“不,我没必要报复你,也没必要向你报备我的取向。”
此话一出,季枫勃然大怒,抬脚就踹:“你跟男人搞在一起,你丢不丢人!”
季云青一点都不疼,只觉得爽快,他站得挺拔笔直神态自若,只在被打得侧过头时,咽下一口带血的唾沫。
拳头再也使不上力气,季枫痛哭出声,佝偻着身子慢慢离开,从问心有愧到撕破脸皮,他觉得自己永远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他以为,季云青会避他如同猛虎。
但事实证明并没有,季云青依然会按时与他联系,平静地唤他父亲,甚至偶尔过年时也会飞来美国,不动声色地过一个祥和的年。
他们之间终于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以至于可以心平气和地在餐桌上共同吃饭,探讨未来。
五月的风吹得衬衫鼓了起来,前方的小路上有年轻人在弹吉他唱歌,长裙子的黑皮肤少女快乐地旋转跳舞,季云青往琴盒里放了张纸币,就被人扯住了胳膊。
“善良的东方男孩,和我一起跳舞吧!”少女的英文不是很地道,眼睛里是异邦人特有的神采奕奕,“你真可爱!”
季云青被愉快的曲子感染到了,跟着跳起了恰恰,虽说主业是古典舞,但别的舞种也是略通的,此刻完全可以跟得上那少女灵活的身姿,周围的人群已经开始鼓掌,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和着节拍轻快起舞。
少女手臂上是缠绕的镯子,随着她的转动叮铃作响,一曲终了,红色卷发的吉他手冲着两人吹了声口哨,朝着季云青掷了个东西。
季云青本能地抓在手心,摊开是枚黄铜色的硬币,看不出是哪个国家的,只知道应该有些年头。
“幸运硬币,”吉他手张开双臂,“祝福你,我慷慨的朋友!”
季云青笑着和他拥抱,把硬币放进兜里,挥手离开。
继母牵着只金毛在门口等他,远远地就扬起手,露出个灿烂的微笑。
“我回来了,”季云青被冲过来的金毛扑倒在草地上,偏过脸躲那热情的口水,“哎呀你太坏了,我怕痒痒……”
父亲现在的妻子安娜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不知是年龄大了还是一物降一物,季枫之前的毛病慢慢消失,两人结婚后幸福美满,也没有再生育子女,养了一条大狗,过得其乐融融。
季枫在屋里看报纸,安娜笑着把金毛拉回来,季云青拍拍自己身上的草屑,快乐地把那份小幸运拿出来给对方看。
“我今天得到了一枚幸运硬币,”他笑道,“好看吗?”
安娜亲昵地在他颊边落下一个吻:“很漂亮,你可以保存这枚硬币,也可以把它送给你的爱人,让他得到同样的幸福。”
季云青迟疑了下,垂下眼睛:“我没有爱人。”
“你会有的,”安娜把他拉进屋子,不再年轻的脸上,那双澄净的蓝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我和你父亲都期待,有一天可以见到那个人。”
“抱歉安娜,”季云青笑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安娜坐在季枫旁边,平静地牵起对方的手,“当你为了一个人而忍耐和回头时,那就是爱。”
季云青回报以同样温柔的目光,语气轻松自然。
“不,我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季老师我劝你不要太嚣张
第36章
从知道季云青的归期开始, 周铭就开始掰着指头算日子。
天气热了,花花又开始掉毛,他每天拿着个宠物专用梳子给小猫清理, 都要把掉下来的大团毛发收集起来, 仿佛这样做的话,时间不再虚无缥缈,而是触目可感。
古有结绳计日, 今有周铭揪猫毛。
陈歌之看热闹不嫌事大,三番五次地问进展如何, 都被周铭给含混了过去, 那厮造访多位圈内基佬,洋洋洒洒地给他传授各种心得, 恨不得手把手教对方该如何追求一个男人。
“总而言之一句话,男人都是视觉加下半身动物, 尤其两个男人更是干柴烈火,我这些日子真是长见识了,”陈歌之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这个圈子真是……哎呀我不是说你俩啊,但兄弟你真的抓紧,小心夜长梦多。”
周铭微笑:“所以您给我的建议呢?”
陈歌之:“直接莽就是了。”
他这还真不是忽悠周铭,陈歌之这段时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知晓了不少的狗血故事,和各式各样的奇怪玩法,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相当一部分是真的混乱, 像周铭这种心眼没核桃大的, 直接扔里面估计连渣都不剩。
“小金老师劝我稳住, 你让我就是冲,”周铭叹气,“想把你俩一块打包扔掉。”
挂了电话后,周铭把梳下来的猫毛揉圆实,看着差不多了,准备做个毛毡。
季云青说自己喜欢小猫,但是养啥死啥,所以不敢动这个念头,那就送他一个手作小猫好了。
不用浇水,不用加粮,永远存在的那种,多安心。
周铭没做过这玩意,买好材料后就跟着视频开始学,饶是他手巧心细,也被长长的针头戳到过,小血珠从指尖上冒出,就黏上创可贴继续,两个白天的功夫,一个肥硕的玳瑁色小猫就被他做好了。
明天季云青就回来了,没有拒绝去机场接他的要求,说了谢谢后就发来了航班时间。
周铭把蓝眼珠缀上去,终于满意地放下小猫,本来想用盒子装起来再扎上缎带,可又怕太过做作,于是就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准备给对方一个惊喜。
五月底了,天气蓝得不像话,周铭起了个大早,洗完澡出来后就心神不定地看手机,可这个时候季云青还在飞机上,怎么可能给自己发消息呢,他暗自可笑自己的患得患失,决定还是早早去机场等着,省得在家里坐立难安。
这班飞机没有误点,人群朝外面走来时,周铭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略棕的头发稍微长长了一点,还是宽松舒适的浅色衣衫,别的没什么变化,笑意盈盈地朝自己走来。
“你就这么点东西啊,”周铭的心砰砰直跳,朝行李箱伸出手,“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季云青没松开:“哎呀,我自己来就行。”
“倒时差不难受啊,”周铭不由分说地从对方手里接过,“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季云青没再坚持,跟着对方往外出,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才终于懒懒地伸了个腰:“你别说,还真得需要休息,感觉腰都要断了。”
周铭偏过脸看他:“有旧伤吗?”
他这段时间做了不少功课,知道对于舞蹈演员来说伤病太过正常,季云青虽然闲散下来,但不代表身上没有多年留下来的痛楚,果然那人点点头,语气轻松:“老毛病了。”
话音刚落,就感觉手里被塞了一个保温杯。
周铭目视前方,语气自然:“先喝点红枣水润润嗓子,看你嘴唇有点干。”
季云青喉头滚动,小心地拧开杯盖,水温正好,红枣水带着微微的甜,柔和地抚平了舟车劳顿的不适。
“我再开快点,早点送你回家,”周铭到底没忍住,“还有……有个小东西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