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夫上离婚综艺后我爆红了(98)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你什么都没有说,野风惊扰我。
复古自由的民谣风格在耳边响起,好像音乐将时钟的分钟一秒一秒地拨慢,指甲盖大的雪片从顶空的天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路面的雪积出一层厚度,环卫工人清早已经铲过一遍,又被覆盖上一层晶莹磨砂的冰层。
原型的漠河舞厅坐落在商贸街的一间小店面,和想象中ktv或酒吧的模样大不相同,这里的街道还是陈旧的,带着一股浓浓的十几年前小街小巷的味道,街边的店铺前还铺着些许沧桑的台阶,上下错落,割裂分明。
漠河舞厅就在一层下陷的一间小屋子里,如果不是顶头挂着一张蓝底红字的招牌,恐怕大多数都不会注意到,还以为是车库或者是地下室。两扇复古彩色玻璃门顶端,挂着小小的‘生意兴隆’的横联,推开门,里面却又很冷清。
世纪初特有的彩色灯在空档的石板地上来回地晃着,屋内面积并不大,顶梁柱和墙壁色调统一,像是掉进了七彩染缸的灰黑色大理石。这会儿还是下午,太阳也未落,舞厅里空空荡荡的,隐隐透出一丝破旧落败的景象。
“……这儿就是漠河舞厅啊?”宋林书站在门框边上不住地往里看,有些纳闷又有些失落,“是不是导航导错地了?”
他之前在抖音上刷到过这首歌,只知道歌很红,是以现实背景写的。郑导说要去漠河时,他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里,不过在他的想象中,还以为是个干净时尚、富有情调的大酒吧,也有不少网红打卡。
没想到就是个小城镇过时了的小舞厅,设备看着都很陈旧。宋林书心里难掩失望,不过他看到里面好像有人在打扫卫生,特地压低了声音,还是怕得罪人的。
“没错,就是这儿。”周岁知道他不懂,也没说什么,把玻璃门撑开一些,走了进去。
“哎!小周哥!!”
宋林书阻拦也来不及了,很快其他人也跟着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老板?”周岁打了个招呼,里面正在擦桌子的那人便转过身来,大家顿时一阵惊讶。
他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身材瘦瘦的,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转过脸来才知道,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了。
大概是来这里打卡的网红太多,看到他们一堆人俊男靓女,又扛枪架炮的,老板也没怎么惊讶,只温和地笑着说:“哎不好意思,各位,我们现在还没有营业,还有一小时呢。”
宋林书忍不住想,您这不营业开灯做什么呀,也没什么员工的,在这儿怪无聊的。
“我们知道。”屋里不怎么冷,周岁把围巾微微拉下来,露出一张白皙的、男女老少都喜爱的乖乖脸,他腼腆地说,“我们是录综艺的,想在您这儿取取景,您要是方便的话……”
老板看着他们的脸,忽然恍然大悟,“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过你们……”
这就跟老板沟通聊上了。
宋林书在一旁看得挺纳闷,他环顾四周,越发觉得这地方没什么稀奇的,周岁不在,他也不敢拉着盛明寒问东问西,就只好抓着江繁刨根问底。
江繁还没开口,曹锐已经无语地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啊,来之前不做点功课吗?那歌词后面都写了,‘谨以此歌献给张姓老人及其已逝爱妻’……感情你是一点都不看啊?”
1987年大兴安岭一场特大火灾,烧毁了数个林场,几乎将整个漠河都湮没在火焰之中。这场火烧了近一个月后才得以扑灭,期间有两百多人丧生于火海中。其中就包括张姓老人的妻子,听说在此之前,他们夫妇因跳舞而结缘,妻子去世后,老人为了纪念她,就总是独自一人去舞厅跳舞,后来歌手到当地采风时,无意中看到了他,这才得知了背后这段故事。
如今,那位老人已经不在这里的舞厅跳舞了,也没人再见过他。歌曲的热度褪去后,舞厅又恢复了平静。不过对于热爱跳舞、坚持营业的老板来说,或许也是件好事。
听完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有些难受。
其实那位老人当年并没有和妻子在这里跳过舞,在歌曲爆红之前,也只是偶尔出现了几次,但是在这段故事留白里,却莫名多出了些许孤寂、伤感的感同身受。
在此之前,他们也是对方深爱的爱人。
唐逸文平时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主动走过去和老板商量出资修缮的事情来,大概是真的触动到了。
节目组趁这个机会请老板放了一首《漠河舞厅》,又对他简单做了个采访,到时候剪到正片或是番外里都很合适。
其他人也都走进去,一边参观一边闲聊。
盛明寒在角落里站了一会儿,单手插着兜不着声息地推门了出去。他的摄像师也赶紧跟了上去,镜头一晃,就看到盛明寒手里多了个烟盒,拇指按着一个银白色的打火机。
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淡淡地抬眸看了一眼,不过没说什么。大哥察觉到隐隐约约的默许,刚想大着胆子往前靠近一点,盛明寒就微微侧了侧身,挡住了视线。
他识趣地退了两步,停在原地。
盛明寒烟瘾不重,也不喜欢在室内抽烟,很多时候,与其说是他迷恋烟丝烧焦时弥漫出的尼古丁味,倒不如说他依赖指尖夹着烟头的存在感。
他浅浅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白茫茫的迷雾一般的烟圈,和室外的雪与空气几乎融为一体。盛明寒打开手机,刚才震了好几下的短信现在又停下了动静。
他点开收信箱,看到上面简短熟悉的名字,内容大差不差,和他猜想得差不多。
盛明寒垂下眼睑,掩盖住眼底的一点淡漠。
[和你没什么关系,别插手我的事]
短信刚发完,后面的彩窗门忽然咚地一声被推开,连带着撞出一点细碎的舞厅内的歌声。盛明寒把手机收回口袋,转过去,目光正好落到周岁身上。
动作自然连贯。
摄像大哥微微咳了咳,往后退了又退,都站到门口去了,恨不得退到门里面非正常拍摄。
跟拍这么久,他也发现了盛明寒的脾气,镜头越显眼,人家越不想配合。
看来是真不习惯上综艺啊。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周岁轻盈地走过去,挑了挑眉,“嗯?”
他刚才隐隐约约看到盛明寒好像在看手机,不过盛明寒手底下好几家公司,工作比他繁琐得多,手机不离身也是很正常的,他没在意。
“没什么,我抽根烟。”盛明寒轻轻一笑,扯开了话题,“你怎么出来了?”
周岁没有回答,从他手中抽出那根烟,夹在指间含着吸了一口,浓重的烟味呛在口腔里,烟雾从他柔软的唇中轻轻吐出,缭绕、氤氲。
《漠河舞厅》还在耳边悠扬婉转地唱着:“可是你,惹怒了神明;让你去,还那么年轻。都怪你,远山冷冰冰,在一个人的漠河舞厅……”
歌还没有放完,盛明寒从他手间温柔但坚决地抽走了那根残烟,轻声道:“抽烟不好,你别抽了。”
周岁挑了挑眉,刚想说你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盛明寒已经将烟头按在了身后粗粝的墙壁上,熄灭后随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别学我,我也不抽了。”他说。
*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烟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台阶上聊了几句, 等到歌放得差不多了,宋林书出来找人,他们才回去。
舞厅要到下午五点才营业, 老板很热心,为他们提前开了音响设备,因为人少显得地方很空旷,后勤组的工作人员也一起加入凑数。没有规范的舞姿,就只是在光怪陆离的舞池里随意摇晃, 摄影师举着小型手持摄像机拍摄了一段旋转镜头,镜头轻微晃动, 在黯淡的光线下反而有种复古迷离的氛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