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同学不可能这样(58)
对吗?
梁星灯的心口发烫,心脏一下跳得很快,像是恨不得破开胸膛跳出来。
好像是对的。
梁星灯张开嘴,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显得表情有些滑稽。
顾柏荣烫了一片肥牛,放到了他的调料碗里,温声说道:“先吃饭吧。”
梁星灯忙垂下头,遮掩住了自己发红的眼眶。
*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收拾了桌子,梁星灯一紧张就爱喝水,一顿饭下来不知喝了多少杯,这会儿也有点憋得慌,便和顾柏荣说了声要去卫生间。
顾柏荣替他指了方向,顿了两秒,突然想起来什么。
“等下……”
但梁星灯这时已经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里面的场景清清楚楚地映到了他的眼睛里。
比如说一片狼藉的洗漱台。
上面瓶瓶罐罐的保养品和护肤品琳良满目,歪着的倒着的斜着的,怎么放的都有。
洗手槽里甚至还放着一张雪白的被撕开的面膜,槽边是一只电线垂落到地上的卷发棒,还有一瓶定型喷雾和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蓝瓶香水,局促地挤在被卷发棒霸占洗手槽边的最边缘。
一副因为打扮太久而没赶得上收拾的狼藉模样。
“咳。”
顾柏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梁星灯的身后,尴尬地咳了一声。
梁星灯转身看他。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卫生间里乱得像战场,顾柏荣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没敢迎上梁星灯地目光,垂着脑袋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道:“今天是情况特殊。”
重逢以来,顾柏荣在他面前展现的样子,一直都是从容得体成熟温柔的。
顾柏荣和过去那个张扬又肆意的少年完全不一样了,他每一步都缓慢又真诚,一点一点地带着自己向前。
直到这时,直到顾柏荣有点窘迫地站在他面前,梁星灯才从他身上窥见,曾经那个虽然有点冒失不成熟,但却认真热忱的少年的影子。
……原来为这段关系紧张的不止是他一个,梁星灯想。
“顾…柏荣。”梁星灯喊。
他其实想叫一些更亲近的称呼,可话到嘴边了,又说不出口,最后还是只喊出了名字。
“啊?”顾柏荣抬头看他。
“……我知道了。”他红着脸小声说:“我会好好表现的。”
顾柏荣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梁星灯是在回答他,知道自己如他喜欢自己一样喜欢他了。
还是笨。
顾柏荣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心想,既都然知道我这么喜欢你了,不应该是让我表现,好把我拿捏到手心里吗?
主动权都不知道抢。
要是和别人谈恋爱不得吃亏死。
当然,有时候顾柏荣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有点恶劣的。
偶尔他也会有点想要欺负梁星灯一下。
比如说这种时候。
“星星,刚刚想叫我什么?”他压低了嗓音问。
梁星灯耳朵一烫:“没、没什么。”
“你刚才叫我名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顾柏荣不依不饶。
又来了,那种适时的……进攻性。
梁星灯抿着唇,刚刚才吃完火锅,他的唇色殷红,透出花瓣一般的色泽。
两瓣柔软的唇被他碾过来碾过去,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
好半天,他才终于放过了自己的唇,嗓音里带着潮湿的热气,轻轻道。
“顾哥。”
他当年,就是想和所有人一样,就这样叫顾柏荣。
轻轻软软的两个字,敲得顾柏荣心头一荡,眼神更深地暗了下去。
早晚得让梁星灯喊更好听的,他想。
作者有话说:
顾柏荣:一个为了在老婆面前留下良好印象六点钟就起来做造型的卷王屑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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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用忍。”
顾柏荣把一间房间改成了观影室,两个人下午打算窝在一起看电影。
毕竟他身份特殊,电影院这种地方人流量大,年轻群体多,被认出来的风险很高。
当然,更重要的是,比起在人多的电影院里,当然还是两个人在黑暗的私密空间更有氛围感,更暧昧啦。
追人么,该有点小心机,那还是得有的。
“星星想看什么?”顾柏荣问。
观影室的窗帘是黑色的遮光窗帘,此时拉得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房间里只开着很暗的一盏昏黄顶灯。这间屋子靠里,隔音很好,因此格外的安静。
两人不由自主地就把声音放低了,身体贴近,嘴唇靠近耳边,有种说悄悄话的黏糊感。
其实没有必要,但是谁都没有主动去纠正这个错误,任由自己贴近了对方。肩膀挨着肩膀,衣料摩擦,指尖相碰,享受着这种时不时就会碰到另一具温热躯体的紧张与亲密。
连空气都好像变成了粘稠拉丝的胶质。
“嗯……《墓春》?”梁星灯悄声问。
“我的电影?”顾柏荣好笑地挑高眉:“不是说都看了好几遍了吗?”
梁星灯脸一红,小声说:“但还是想看。”
《墓春》是顾柏荣的出道作品,讲述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一对小镇上的同性情侣相知相爱,却又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放弃对方,最后天人永隔的故事。
顾柏荣饰演的角色叫王木,最后在答应家里相亲的当天,得到了爱人的死讯。
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本来顾柏荣是安排的另一个大团圆爱情片,是一部国外的片子,同样好评如潮
毕竟和还在暧昧拉扯中的对象约会当天看BE的影片是不是有点不太妥?
……但管它呢。
梁星灯想看,那就陪他看。
“好。”顾柏荣说:“我去找片子,旁边的柜子和小冰箱里有零食和饮料,有想吃的自己拿。”
其实梁星灯不大爱吃零食,但考虑到顾柏荣可能会吃,想了想,他还是点点头,走向了墙边贴着放在一起的零食柜和冰箱前。
这个零食柜有半人高,梁星灯蹲了下来,视线一排排地掠过了里面的薯片、米粉、袋装麻薯……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柜子旁边,一个画面朝内,倚靠着柜子的画框上。
那似乎是一个画框。
梁星灯知道顾柏荣家境很好,下意识觉得,这估计什么名家画作,顾柏荣买来收藏的。
怎么没有挂起来?是不是忘了?
要叫名字还是叫顾哥呢?
梁星灯纠结了一下,把画框拿起来,喊道:“顾、顾哥,这个……”
他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就蓦地停住了。
梁星灯几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这幅画,一时连语言都丧失了,不由得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以确定自己有没有出现幻觉。
“怎么了?”
顾柏荣回头一看,看见梁星灯手里拿的那幅画,脑子里过电般的闪过什么,不由猛地吸了一口气。
完了,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不好了!
他怎么能把这个忘在这里!
顾柏荣快速走了过去,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把它放在这里的。不是不喜欢这幅画,是我一直没想好应该放在哪里,昨天进来放零食的时候顺手把它带了进来,脑子里一直想着今天的事,一时忘……”
从容不迫的顾柏荣,今天第二次露出了有些狼狈的神态,他的速度很快,一刻不停地说着。
梁星灯轻轻打断了他:“顾哥。”
顾柏荣一下噤了声,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啊?”
梁星灯转头,把画框提了起来,放在柜子上,画里的内容一下就映在了顾柏荣的眼睛里。
是那副勇者与龙。
这幅画显然被人保存得很好,即便十多年过去,画面也依然清晰。
梁星灯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你知道这是我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