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狗(82)
这一次江成远倒不可思议地耐心细致,没有像之前一样粗鲁。他侧过头,咬住了肖舟后颈的腺体,犬齿刺入,alpha信息素逐渐注入。
肖舟脊背微颤,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龙舌兰味道,到末调时是一点点淡淡的柑橘香。在信息素的刺激下,他浑身软化,对触碰敏感。连带着自己的信息素也浓郁起来,体温升高,苍白的肌肤渐渐像着了火一样发红……
他直起腰又下压,渐渐有些神志不清,搭在江成远背上的手指收紧,蹙着眉头,发出模糊的声音。
“什么?”江成远含了逗弄心思,不再动了,故意曲解,“你想让我怎么做?”
肖舟咬的嘴唇泛白,一双血红的眼终于侧过去看着江成远,“你究竟想听我说什么?”
江成远收敛了玩笑的意思,唇线抿紧,声音倒是温和的,“我不知道,你告诉我。”
肖舟收紧手指,指甲刺入掌心,根根青白的经络从手背凸起直蔓延上手臂。他痛苦地闭了闭眼,手臂慢慢弯折着圈上江成远的脖子,额头抵上他的肩。江成远身上出了汗,嘴唇碰到皮肤,肖舟尝到了微咸的汗味,他挣扎再三,“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江成远摸着他濡湿的头发。
闭着的睫毛抖了抖,“知道这种影响……”
“嗯?”
肖舟终于从一直伏趴的、逃避的姿势直起身,他们对视着,距离挨得非常近,能感觉到彼此的吐息拂过面颊,“我一直讨厌做OMEGA,讨厌发Q,厌恶成为一个alpha的附属品、泄欲工具,我总觉得我不应该是这样,那让我有一种割裂感,好像以前的自己被抹去了。”
江成远安静地看着他。
肖舟轻轻吸一口气,“但如果对象是你,这一切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其实你本来不用那么麻烦的,等我发Q的时候才进行标记、允许我自己选择是否继续这种关系、屡次三番地救我,你很高明,你让本该满是屈辱性质的标记和做爱的意义改变了,你是个高超的猎手,因为你的确做到了,”肖舟顿了下,眼神专注,他慢慢说,“我真的喜欢你。”
这句话说出后,两人半天没有动静。
江成远所有动作都停下了,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回应。半晌,有些讥嘲地勾起嘴角笑了点。
肖舟看着那点笑,原先的勇气慢慢泄下去,停滞的古怪的气氛,正实体化成无形的绳索将他绞紧。
好一会儿了,江成远才靠近他,没说什么,只是咬住他的嘴唇,舌头再次攻城略地般封锁住他。
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语已经变成风干的纸片,在干柴烈火的燃烧中慢慢化为灰烬,好像不曾存在过。
……
身体本能地进入发Q状态,这让他们几乎无法停下来。
从沙发到甲板再到面对大海的栏杆,他们在碧波万顷的海面前拥抱接吻,有海鸟和鱼好奇地停留注视,看着面前交缠的人类重复着一切生命最原始的本能。也许有船舱内的人被吵醒了偷偷扒在缝隙里向外偷窥,但肖舟已经没有印象了,只是模糊地记得或许看到了几双贪婪的兴奋的黑色眼睛,又或许那只是海鸟和鱼,他把一切都搞乱了。但那些都只是旁的视线,对他并不重要。
等他终于快要昏沉沉睡去时,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上,有人轻柔地在他耳边说,“睁眼看看,日出了。”
他凭借着最后一丝残余的精神,撑开眼皮,然后看到了一片蓬勃的金光。
这么耀眼的一轮徐徐从海平面升起,霞光迸射,一切都光芒万丈。
纯净、恒久、忠实,无论世上经历什么,这里都会有永恒不变的日出。
手上突然一沉,他低下头,看到手指上套了一枚熟悉的红宝石戒指。
江成远说,“既然送给你了,它就是你的。”
第68章 回去
假性发Q只持续了一天。
再次醒来时,低头就看到自己手上戴着的那枚红宝石戒指。
他把那枚戒指取下来,宝石周围镶着一圈碎钻,晶亮亮的,很漂亮。
他记得晚上的一切,他没喝断片,不至于失忆。他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也记得江成远的沉默。
至于这枚戒指的含义,他无法细想。
他从床上下来,走进船上的浴室,冲了个澡。
打开衣柜,里头都是一色的棉T长裤,松软舒适。
戒指在淋浴前放在床头,他犹豫了下,在出门时,又把戒指戴了回去。
走出船舱,餐桌被摆在外头,白色的桌布飘起一角,迎着海风和日光。
江成远靠坐着,手捧pad,不时滑动,在浏览新闻。看他来了,抬了下眼又落回去,只是请他坐下,神态自然。桌上另一份餐点完整还是温热的。
一旁的佣人帮肖舟抽出椅子,在坐下前,肖舟把手背在身后,快速把戒指取下来收在了裤子口袋。
航行只持续了两天,他们就登岸改坐飞机回去。
刚出机场,就有人在外面等着,等着接江成远。还来了两拨人,一波是所里的,孙旭在最前头冲肖舟挤了挤眼,另一波不知道是哪儿,江成远和领头的那个谈了会儿,然后比了个手势,孙旭就凑上来。江成远指了指肖舟,意思是让他们先送肖舟回去。
过了会儿江成远又走回来,低头对肖舟说,“我有些事,估计今晚回不来,你直接回去休息,不用等我。”
肖舟点点头,对此没什么意见。
临走前,江成远又伸手在他后颈上按了按才转身离开。
很亲昵的举动,孙旭上来帮着拿行李的时候还微微咂舌。“你和老大去哪了?好几天功夫跑的没影,都联系不上。”
肖舟帮着把行李什么装上后备箱,“他有点事,我陪着他过去处理。”
孙旭把车后盖关上,“这样一想也挺奇怪的,仔细数数明明没多久时间,先是你消失,后是你两一块消失,我之前还觉得你两这关系够呛,太不搭了,但现在看着也成。”
肖舟拉开车门,听他这话眼睛抬了抬,“有什么差别吗?”
孙旭笑笑,“不知道,就看你两刚刚站一块儿很和谐,相处也好,没之前那么别扭。他再领你进来,骗我说司机,我就不可能信了,会以为他收了个刚进社会的小情儿,随便找个地方塞一塞,那我可不敢瞎使唤,得好好伺候着。”边说边发动了车,所里配的轿车起步平稳也没什么声。
肖舟知道孙旭只是打趣,并不是认真的,也随意笑笑,顺着话题问,“哦?那他收过什么小情儿吗?”
孙旭扭头,看他那么坦然的样子,“啧,你这语气。”
肖舟转过来,眉眼很平静,“怎么了?”
孙旭把头转回来,又看向前路,笑笑说:“没怎么,你是独一份儿。”
肖舟被他逗得嘴角上勾了点,他又习惯性地侧着头看窗外,看飞驰而过的街景,享受着热腾腾的阳光隔着玻璃照到脸上,神态很放松。
孙旭说:“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件顺利的事了。”他感慨一声,手指敲着方向盘,“最近其实挺不好的,我熬了好几个大夜了。”
“怎么了?”肖舟问。仔细看的话,孙旭状态挺差的,眼睛周一轮黑眼圈,虽然今天来接人看着是捯饬过了,神情还是憔悴。
孙旭叹口气,“不知道新来的那个梁法官跟我们所的谁结了仇,我们律所的所有案子推进的都特别不顺利,不管是开庭时间还是受理情况,刑事案子就算了,民事案子也受到了波及,都是讲时效性的东西,结果一拖就是两个月。林律想请人出来吃个饭都不给机会,这人长得温文尔雅的,没想到这么难搞,真的油盐不进。”
肖舟听他提到梁瀚青挺意外的,不过也可能是有些律所平常投机取巧惯了,真碰上个按规章流程办事,一板一眼的法官就说得夸张,埋怨起来。
知道说这种事肖舟插不上话,孙旭接着说,“所以过两天所里打算搞个聚会,就借着老大生日的名头。舟舟,老大生日你有准备什么礼物吗?这算是你两过的第一个生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