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红[娱乐圈](26)
圆圆脸助理心想:怕是栽了。
她不过提一句「燕绥儿一个人在游泳」,老板就心不在焉、食不下咽,恨不得人跟着心一起飘到泳池里!
等他们收拾好赶过去,钟情却在门口停住了。
“你这两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圆圆脸:??
钟情朝她摆摆手,“回去吧,我一个人过去就行。”
……
还没完全进去,钟情已经看到墙壁上由池水反射而来的波光,粼粼一片,隐隐听得到里头的水声。顺着灯光更亮的方向走去,一个标准大小的泳池映入眼帘。
燕绥在。
且只有他在。
他像一尾莹白的鱼,修长而细韧的身躯在水里快速移动,双臂划开浪花,双腿游刃有余地给出动力,仿佛感受不到疲倦,轻松而自在地朝前推进。
钟情慢慢走近,近到距离能够看清水中的燕绥。
他沾着水的肌肤白得发光,浑身上下的肌肉线条更是漂亮流畅得不可思议。
那是一种无关暴露多寡的诱惑,更像是从对方生命里迸发出来的源源不断的活力,吸引着钟情不自觉屏住呼吸、头脑放空,以至于水里的人已经停了下来,穿过浮标,双手扶到岸边仰头看向自己,钟情才恍然蹲下来靠近他——
“你累不累啊?”
“才刚刚热身呢!”
燕绥双臂扶住青蓝色的池壁边缘,正抬头看着钟情。
他上睫毛挂着水珠、湿成一缕缕的,下睫毛也是根根分明的样子,垂在眼睑上,眼睛里映着一片粼粼水光,搅得钟情心神荡漾。
“你怎么来啦?”
钟情有些后悔,他不该直接让助理走。
“我听说你今天一直在淋雨拍戏,游得差不多就回去吧。”
“今天奚老师不在,我过来游两组就准备回去了。”
这的确是燕绥会说出来的话。
并不是想要内卷谁,而是坚持自己的计划。
钟情不再劝他,便站在岸边静静地看。
他很庆幸一点,燕绥从不因为旁人关注而扭捏不自在。
就算自己不加掩饰的视线真的过于炙热,也会被温度恒定的池水阻隔。正因如此,他的目光才能肆无忌惮地一直追随着对方……
水里的燕绥最后游了两个来回,再一次回到岸边。
今天上了戏,又是跑又是摔,体力的确消耗了不少,他慢慢的喘气、一点点平复呼吸,脑袋上忽然盖了一块毛巾。
“谢谢。”
钟情看他扶着梯子上来,大毛巾兜头罩住,堪堪盖到胸前,但后背、腰腹、双腿,整片整片的白实在挡不住,燕绥甩甩头,嘟囔了一声「我去换个衣服」,钟情都没来得及回答,眼前的人就已经蹿了出去。
再出来,燕绥又变成一副学生模样。
“钟哥吃过了么?”
钟情望着他依然充满湿气的眼睛,面不改色地道:“没呢。”
“我踩过点啦,警院这附近也有挺多好吃的店,你不爱吃重口的,G市当地的口味应该吃得来。”
钟情必须得承认,他很没出息地感动了。
他并不是不能吃重口。
可燕绥那天明明埋头狂吃,居然也留意了自己……
此时此刻,钟情又庆幸自己提前支开了圆圆脸。
当二人进入电梯准备下楼时,燕绥在电梯镜里看到钟情竟然什么都没戴,他竟然就是这么毫无掩饰的过来的?
“要不……钟老师先戴我的帽子吧。”
钟情再次面不改色地点头:“好,谢谢。”
其实他的口袋里有个口罩……
G市的生活节奏是分区域来的,《血性》剧组驻扎的这一块显然属于慢节奏,6月的晚上,蝉鸣阵阵,附近还有不少散步遛弯儿的人。
燕绥带着钟情进了还算宽敞的店面,白天主营早茶,到了晚上就卖各种宵夜。门口招牌上贴着菜单,粉面包子饺子粥什么都做,小菜凉菜也列了半面墙搭配,虽然大多清淡,但也多种多样、色香味兼具。
只一点:老板招待其他食客的方言里普通话含量极低。
燕绥看了一圈,用方言点了一份特色招牌炸云吞,一份虾饺,又加了一份豉汁排骨。
钟情看他满脸纠结,“你还想吃什么,也一起点吧。”
燕绥看向他,一脸“这样可以吗?”
钟情笑道:“可以啊!吃不完我可以吃。”
于是燕绥又唰唰点了三样,带着牌子找到座位,他甚至抱负满满地告诉钟情:“他这里花样太多了,杀青之前,我一定每样都尝一次。”
钟情简直被他可爱疯了,“你进组之后学的方言?”
燕绥点头,“张导安排小牛教我。”
他两手撑着下巴,活像钟情收藏的那个黄豆小人双手托下巴的表情,短暂的沉默中,只有悬挂在二人头顶的风扇在呼呼转动。
燕绥似乎想起要说什么了。
“小牛煲汤的确很有一手。”
“他说,他手里有个很厉害的祖传膳方,生发很有一套!”
钟情回想了一下小牛的模样,不由发笑。
燕绥却像是找到了知音,“你也觉得他在吹牛吧!”
这次钟情笑出来了:“是啊。”
作者有话说:
虚假的出差:执行任务;
真实的出差:打卡美食;
感谢家人们的投喂和灌溉!嘿嘿
第22章 一掷千金
如果圆圆脸在场,她一定会惊掉下巴。
钟情短短时间内笑的次数,比过去好几天都要多!
燕绥被炸云吞烫到舌尖,他要笑;燕绥吃虾饺,吃到两个小虾仁包进一个虾饺里,他也要笑;燕绥给他挑了一盘儿凉菜,告诉他凉拌海蜇丝脆得很,很适合脑袋放空发呆的时候吃,钟情更是笑得筷子都快握不住……
唯一让人不太能笑得出来的时候,是有女孩子上来问燕绥要号码。
燕绥依然是面不改色地拒绝,态度坚定。
大概是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结果,穿碎花裙的女孩子也没太失落,临走时甚至还给燕绥点了份红糖凉粉,笑着让他别再拒绝这点小零食。
燕绥点点头,朝人家挥了挥手。
然后他小脑袋瓜一低,又继续吃了……
从这一刻开始,钟情的心里其实就没那么开心了。
燕绥习以为常的拒绝,让钟情诡异地对那个女孩生出了一股「物伤其类」的情绪,他看着那碗红糖凉粉,仿佛甜味儿已经腻到了心里,沉甸甸的压着。
回去的路上,燕绥打了个哈欠。
他像一只洗完澡吹干毛发,又美美吃了一顿之后的小猫咪,额前微长一些的头发被夜风吹得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燕绥没有自己也算一个艺人的自觉。
就算有人在看他,也不觉得是因为对方认了出来。
他的自在,和微凉的晚风融为一体,像夜空里隐隐可见的一团云,轻快而自由地飘忽着,叫人只能看到、却抓不到。
而钟情戴着燕绥的帽子,心情微妙。
帽檐蹭着耳朵的地方热乎乎的,仿佛仍留着对方的温度。托了这顶帽子的福,燕绥不会知道自己的目光一直追随他带笑的眼角……
路边有人牵着俩笼子的猫狗幼崽来摆摊。
燕绥也凑过去看看热闹,扶着笼子看了几眼,指着其中一只橘色的猫崽子问钟情:“它好像小丑橘的亲戚啊。”
听到这句话,钟情心里又神奇的平衡了!
他这一颗心,一晚上除了很没意思地跳动,其他时候就光随着燕绥而起起伏伏了:为他喝了其他女孩送的红糖凉粉而别扭,又因为对方一句「这猫长得像小丑橘」而一秒平复。
钟情甚至想:
这一刻他好似一个怨妇,在心里掐着腰怒骂「你还记得我们爷俩啊」……
“但小丑橘的毛比它长。”
从燕绥认真的表情里,钟情看得出来他还是更爱小丑橘,而不是路边人家带出来卖的猫,否则那只猫都热情地快要扑出笼子了,也没见燕绥伸手去摸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