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板怀崽了怎么办(12)
任希的食指抠向杯子侧面:“他跟父母应该是断绝来往了。”
“那债务呢?”
“他一个人扛着,可能像我当年一样,跟家里赌气了。”
董向笛懂了,任希应当是想帮褚郁,但拿捏不到度,更不清楚和个小艺人谈恋爱应不应该。
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里胡乱玩的人很多,但像他和任希母胎SOLO的纯情蛋也不是没有,就怕遇到个白眼狼,吃干抹净连骨头也不吐出来。
“我想跟他维持那种固定的关系,”任希抬起明眸,“但是他不愿意。”
董向笛:“???”
不对啊宝,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任希跟发小无所不谈,裹紧小毯子,非得要把褚郁拿下的气势:“我就是馋他的身子,只要他愿意听我的,区区几百万的债务算什么难题?”
董向笛:“……”
任希:“小董你为什么不说话。”
“没有,这事你慢慢想,”董向笛手掌托向他后背,“我先帮你决定他往后的规划怎么样?”
“嗯,他的事业运还是、呕——”
“希希你没事吧!”
适才还聊到正常话题,这下因任希冲进浴室,伏在盥洗盆呕吐,乱成一锅粥。
更让董向笛惊讶的是,任希直呼头晕乏力,无一不是早孕现象。
董向笛赤红了脸:“希希,最近看过医生吗?”
任希艰难摇了摇头:“预约了私人医生,下午过来。”
董向笛犹豫道,“那个,希希……”
“嗯?”
“我嫂子刚检查出怀孕的时候,也是类似的症状。”
任希怔了半晌,涨红半张脸:“这……怎么可能?!”
他听得出小董的暗示,无非是他也揣崽了的意思,可……他跟褚郁只有过一次!
天塌也不过如此,任希烦道:“我让医生早点来一趟。”
任希要提前见医生,褚郁那边和陈桑见面倒是照常进行,只是约定地点改在了首都音乐学院。
首都音乐学院的校园很大。
褚郁来过无数回,有前团在高校商演的活动,也有住在原来的公寓特地绕远路来一趟夜跑。
唯独没有一次是拿着录取通知书,光明正大地入学这所学府。
遗不遗憾已不再值得深究,他对咖啡厅的位置很熟络,往东门一进,拐往工业气息浓郁的创业大厦,见陈桑戴一副墨镜,正坐在露天咖啡厅外晒太阳。
褚郁小跑踱过去,打招呼:“陈姐。”
陈桑一挑眉:“来了,身材挺好啊。”
褚郁莫名被盯得毛骨悚然。
坐下后,他明显感觉到陈姐的态度转变,不再放养他,直入主题道:“你会自作编曲?”
褚郁:“嗯。”
“谈过女朋友吗?”
褚郁直言:“我喜欢男的。”
陈桑更是一挑眉,话里话外无外乎同性恋比异性恋普遍玩得开,以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都赶紧处理好。
褚郁这回心态摆烂,没再发虚,泰然自若接过菜单点咖啡,更是主动附和陈桑——
毕竟那枚定时炸.弹早就不招惹他了。
“你上回没来公司的事,让老板很生气。”
褚郁不解:“老板他这么关心新员工吗?”
陈桑也觉纳闷:“他那天刚好和常秘书在一起吧,常秘书这个人嘛,比较话痨什么都爱跟老板打小报告。”
褚郁:“……”
新东家怎么听起来乱七八糟的,不是说好的娱乐圈巨头呢?!
陈桑及时收住,浅喝一口咖啡:“先说正事,有一档大型回锅肉选秀综艺打算让你去,跟市面上的选秀差不多,至少三个月封闭式录制。”
回锅肉意味着在娱乐圈混不火的老艺人,回炉重造参加选秀的意思。
见褚郁捏住吸管,出神搅了会儿咖啡,不知在沉思什么。
接着陈桑听到褚郁问道:“手机也不能用?”
她哽住了:“……”
褚郁:“有什么问题吗?”
“你要联系小男友?”陈桑开起玩笑竟是相当毒辣,“他也跟大壮哥一样怀了?”
无语的人换成了褚郁:“……”
绝了。
原来大壮哥真的有这个人如其名的外号。
再且,他也思忖起问出这个问题的出发点。
断网三个月是想联系谁?跟父母几乎断了联络,前队友们只有罗成昀偶尔分享沙雕段子,再然后——
任希会不会主动联系又找不着人?那家伙指不定得气得把自己家里都拆了。
跟陈桑聊了两个多小时。
分别后,褚郁走在充满学生气息的校园,音乐学院总能洋溢出充满艺术的氛围,操场搭着的小舞台,有一支学生乐队在试音唱着歌。
头顶是夕阳,脚下踩着的是梦想。
褚郁如不少过路的学生那般,驻足,再席地而坐,有人伴着主唱温柔声线跟哼,还有情侣相拥互吻。
褚郁忽感身处海浪中央,处处拍打他,望眼所及旁人都被光束照耀。
滴滴——
手机在这时传来了提醒。
褚郁不抱希望,从夹克外套里掏出手机,指尖一顿,任希像一道光解救了他。
任希:你在干什么?
自从上回闹僵了就没再联系,褚郁莫名生出愧疚,后来也无数回想着该不该联系。
可每回敲下字,迟疑片刻,怎么也点不出发送。
当下。
褚郁录了一段夕阳下的校园演唱会。
点击发送。
他在嘈杂人群中发去语音:“刚工作结束,在听歌。”
任希:“好听。”
周遭的热闹包围了知觉。
褚郁起身走开,听任希的语音,轻飘如晚霞的风,莫名听出了一丝疲倦。
褚郁斟酌该如何问,生病了?还是工作太累?
任希抢先又发来消息——
【我想见你。】
一句话挑起了胸中脉搏着滚烫的血液。
褚郁垂眸盯着那句话,短短四个字,他在没有归属的孤寂刹那,找到了一丝方向。
褚郁回答任希:“我现在去找你。”
太阳落山后,气温骤降。
任希坐在医院大楼,头一回没人陪伴就医,套着件厚薄适中的风衣始终在瑟瑟发抖。
他收到褚郁的消息,想叫对方多带一件外套,又感觉自己太可怜了,冷着就冷着吧。
半个小时前,任希确诊了怀孕,随之而来是哐当砸得他两眼一黑的晕眩感。
怀崽了?
他怀了褚郁的崽?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私人医生快步追出,一身白大褂幡然抖动。
她没想到任希只是坐在大楼,落地窗的照在他羸弱的身形,裹一层金灿的弧光:“任总。”
任希双手攥紧单子,惘然抬眼:“医生。”
“您驱车来一趟动了胎气,有没有人接您回去?如果没有的话……”
任希神色微茫道:“有的。”
后来医生再说什么,他已难再听进去。
下电梯来到一楼,天色已变得遍布乌云,迎面一股穿堂风,任希那件风衣形同摆设,给不了温度。
他不想在医院见褚郁,开车到了两公里外的咖啡厅。
任希下车买了杯暖胃的,再出门时,远处地铁站跑来个人,他一时没对焦上,直到褚郁停在面前时才回过神来。
褚郁脱下夹克,披往任希身上:“冷?”
任希被帅得移不开眼:“……”
褚郁被那一眼禁锢在原地。
像可怜无辜的小动物,楚楚可怜的眼神,再铁石心肠也招架不住。
他紧绷着脸,抬手背一抵任希脑门:“不烫,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话落,不自觉的忡忡语气,是自己也不曾觉察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