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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海(108)

作者:林子律 时间:2021-07-09 07:33 标签:破镜重圆 HE

  这一次,白延辉沉默了半分多钟。
  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场面几乎完整重演,不同的是,掌握主动权的角色调换。邱声过去有多憋闷委屈,此刻纵使并不扬眉吐气,也有股恶狠狠的畅快。
  但更多只是意料之外被那句“合适”打动。
  他看向闻又夏,试探着,伸手抱他。
  亲密动作柔和地化解了尴尬期,闻又夏侧过头,十分自然地吻了下邱声的眉心。
  邱声一瞬怔忪,他的心跳加快了。和闻又夏的对视让他忘却正在做的事,四年前、五年前,他们坐在夜总会的那个夜晚一下子席卷了他。
  他好像闻到了蓝花楹的气味,但现在明明是冬天。
  邱声不露声色地垂下眼,好像那个吻的温度还留在额头,他握了把闻又夏的手,与此同时话筒里,白延辉充满蛊惑力的声音传来:
  “我们见一面,闻夏,如果谈妥了那我可以想办法,把版权给你拿回来,但这是我送给你的……”
  “辉哥,你是不是搞错了?”闻又夏冷静地说,“我是在威胁你。”
  “……”
  “歌还给我,再道歉,做不到就滚。”
  作者有话说:
  强迫症看着不太舒服,所以又分了一卷专业推动剧情(?)时间线还是现在。
  关于为什么四年前不这么做:实力决定一切,除了威胁什么的还因为当时他们是新人,得罪不起白和白背后的大公司,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所以可以不用理
  毕业的事情太多了,时间被打得很散,每天都熬到半夜身体有点吃不消了,最近几章暂且隔日更一下,谢谢理解!


第77章 “如果因为可怜的话。”
  白延辉干笑两声:“闻夏,我依然认为这其中一定有某种误会,什么事情大家面对面才好谈嘛,你最近哪天比较空,我从……”
  听到这儿,闻又夏干脆地挂断通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通话全程都被邱声听见,他抱着一个坐垫,手脚都缩着,像一只猫那样下巴枕在坐垫的尖儿抬起眼看闻又夏。他的动作里写满不耐,邱声的目光微微一动,小客厅里的沉默如窗外不远处的海水,轻轻地翻涌起来。
  邱声虽半晌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可却并不安静。他的眼睛全告诉了闻又夏,这时他们的内心都无法保持平常状态,闻又夏甚至感受到了邱声呼吸极力压抑着焦躁的节奏。
  邱声无法不将这些场景、言语和四年前联系起来,他是亲历者,当年与白延辉说的话每一句都随着对方词句的腔调改变而逐渐复原。哪怕邱声极尽全力地想遗忘,这些埋藏在识海深处的痛苦仍然自发地拼凑出完整形状。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就算赢了也得不偿失……”
  “你是闻夏的男朋友,总该保护他一次?”
  “我们签个协议……”
  “宁可把他毁了也不可能留给别人。”
  邱声倒抽一口气,像突然醒了,他反手紧紧地握住闻又夏,汲取他掌心的体温,不算柔软却暖热的触感让他完全感受到闻又夏,他的脉搏有点紧张地加快了。
  原来那些话,邱声想,他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时至今日闻又夏没有被谁毁掉,任何人都无法摧残他。
  “为什么直接不听他说了?”邱声听见自己不太确定地问,带着故作轻松的腔调,“你就不想当面再揍他一次?”
  闻又夏摇头,起身进工作间,过了会儿把硬盘和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
  他看上去仿佛不愿再与白延辉有所瓜葛,可他们又都那么在意地寻找着白延辉过去的线索。这是一对矛盾,仿佛他们不该这么做,闻又夏有着超乎邱声想象的执着,应了他对邱声承诺的,“我会把那首歌要回来。”
  闻又夏戴上耳机,重新一首一首地听安东的硬盘里那些音频。
  虽然不算太年代久远,怎么也是十五六年前的东西,有些是磁带转录,有些是手机录音,还有一些不知道用什么设备合成的,夹杂着混乱的电流声。不算太伤耳可是听久了仍让人很不舒服,邱声只坚持了一首歌,就受不了了。
  闻又夏认为白延辉一定程度上继承了安东的旋律特征,他这些日子一直耐着性子在听、扒谱再分析歌曲的结构,写了满满一叠A4纸,用三种颜色的笔标记了安东。
  生活在地下,音乐在地下,哪怕被在意过也只是流星一般出现的贝斯手。
  为什么白延辉能逍遥到现在,他却无人提起呢?
  邱声蓦地为这个素未谋面的贝斯手不平。
  他读了几行闻又夏扒的乐谱,扭过头,又情不自禁开始盯着闻又夏看。对方认真做事的样子吸引着邱声,尤其这时。
  假期白天,闻又夏坐在小平台边抱着笔记本听那些demo的状态已经成习惯。有阳光的时候,他的肩膀和略长的发梢被染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色,皱着眉,眼角就叠出一小片阴影;沉沉的阴天,邱声会开灯,房间里只剩两个人的呼吸,随着工作慢慢推进,他们逐渐呼吸到一个频率上了。
  邱声不太想承认,可闻又夏回到他身边时,纠缠他好些年的噩梦与坏情绪都像遇到了洪水猛兽,暂时收敛,不敢再出来作祟。
  也许,可能,偶尔,闻又夏是一种只对他起效的安定剂。
  这天是正月假期的最后一个黄昏,挂掉白延辉电话的两个小时后,闻又夏喝了口放在手边的白开水,抬起头:“找到了。”
  邱声看他看得有些出神,第一句都没听见,闻又夏直接把耳机递给他。
  那是一首基本成型的demo,放在文件夹的最后面,邱声只听了三十秒就基本确定它的旋律与《Anthony》几乎一模一样。或许因为当年白延辉笃定这首歌再没有出现的一天,也或许因为初次接触这些事,白延辉并不熟练,只能简单地改了几个和弦。
  但旋律,包括编曲思路都沿用了安东的成品。
  邱声耳畔响起很小的“咔嗒”,仿佛一扇紧闭的门就此打开,而束缚他的黑暗从那道门里争先恐后地涌出,他一下子得以顺利呼吸。
  密集却不激烈的贝斯勾勒出主要riff,挣动着,中途猛地放手,像突然从某个狭窄岩洞中漏出一道光。但紧接着节奏不仅没有加快,反而一下子寂静,键盘声流入,贝斯黏着的滑音立刻将人拽入了最开始的沉睡。
  阴沉而温柔,他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这首歌居然会融合两种极端情绪。尽管只是个雏形,已经处理得很和谐了,白延辉后来那首只学了皮毛,根本没法比。
  日期是2002年6月,而安东是7月去世的。
  意识到这一点时喉咙痛了一瞬,邱声问:“这首歌叫什么?”
  闻又夏低下头,念出这个文件的命名:“Escape to Yangon。”
  邱声没听清:“嗯?”
  “上次见骆驼,他告诉我安东的愿望是赚够了钱带着妈妈去仰光,生活成本便宜,天气也好,他妈妈有很重的病,现在不知道还活着没有。”闻又夏说起这些事语气沉重,分明没有隔多少时间,一切都却已经无法挽回。
  邱声嘴唇动了动,因为酸楚,他的气管像被烧着了一样又干又热,声音变得嘶哑:“这不是为我自己……安东,还有好多人,他凭什么能够肆无忌惮——”
  “我懂。”闻又夏说,垂着眼凝视电脑屏幕上的文件详情。
  逝者已矣,可他们知道了就不能当做无事发生过。
  “刚才你为什么拒绝白延辉要见面?”邱声突兀地问。
  闻又夏偏了偏头,好像没听明白。
  邱声提及这些时蓦地尖锐:“我说,他约了你见面谈,你为什么不要?”
  闻又夏反问:“你觉得白延辉会谈什么?”
  邱声径直愣住了,哑口无言。
  “所以和他谈没有意义。”
  半晌,邱声蚊咛似的小声说:“对不起。”
  诧异地成了闻又夏:“嗯?”
  “没有和你商量就签合同,这事我确实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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