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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景ABO(76)

作者:生姜太郎 时间:2021-06-04 09:38 标签:ABO 校园 HE 竹马竹马

  白知景对着台灯发着愣,忽然听见“吱呀”一声,院门被人推开了。
  他一看时间,还没到应许回家的点,现在谁会过来胡同?
  出门一看,院子里进来一个人,是宋宝贝。
  “宝儿,”白知景挥手,“你怎么来了啊!你白天都不来找我,我可等着你呢!”
  宋宝贝失魂落魄的,步子有些恍惚。
  白知景小跑上去,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怎么了啊?别是碰见女鬼了。醒醒!宋大宝!”
  宋宝贝被他晃精神了,定定看了白知景半响,这才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景儿,你说人为什么会生病呢?年轻人也会生病吗?有钱都治不好,怎么会这样呢?如果生老病死里只有生就好了。”
  白知景抬头看着月亮,总觉得今晚的月色不那么干净纯粹。
  “大宝,我也不知道,我想要每个人都快快乐乐开开心心,没有忧愁,没有负累,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是太难了。”


第57章 窝边边
  晚上,宋宝贝在胡同和白知景一起睡。
  俩人挤在一床被子里,宋宝贝和白知景说了李佛的事儿,白知景本来就因为爷的话难受,这下子心里更堵得慌了。
  “景儿,”宋宝贝挪了挪身子,脑袋顶着白知景肩膀,声音里有些落寞,“一个人什么坏事儿也没做,却被早早地判了死刑,我想想都伤心,怎么会这样呢?”
  白知景回身揽住他:“宝儿,各人有各人的命,强求不来的。”
  “我只是不明白,”宋宝贝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么多坏人都能活很久很久,好人却要早早地离开,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
  白知景沉默了,除了搂紧宋宝贝,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因为他也不明白。
  就像应许的爸爸,别人都说他是了不起的缉毒警,是伟大的英雄,而后呢?
  而后只剩下一块连真名都没有刻上去的墓碑,和一张泛黄卷边的黑白老照片。
  白知景也从别人的嘴里听过他老爹年轻时的故事,他爹尚楚是第一个考进警校的Omega,因为性别被嘲讽、被质疑、被打压,最危险的任务他永远冲在第一个。一次跨境联合围剿毒枭,尚楚被逼到无路可走,从三层楼高的甲板上纵身跃下,只差一点点就再也醒不过来。
  那时候白知景还没有出生,只是从旁人口中听到过三言片语,只是这些零碎的片段都能让他后怕的浑身发抖。
  那次之后尚楚落下了严重的伤病,再也没办法上一线,只好退居警校教书育人。
  警局的叔伯们经常来家里聚餐,喝高了就开他爹的玩笑,说“把咱们阿楚倒腾去学校里干活儿,闹么这不是!当年说起你离开刑侦队,没一个不替你可惜的!”
  每每听到这种话,尚楚就摆摆手,吹牛说可惜什么啊,老子桃李满天下,多少青年才俊都是我调教出来的!那不比我自个儿上一线战斗更牛逼!
  他话说得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等到人群散去,白知景却瞧见他爹蹲在阳台,偷偷摸摸地抽烟。
  白知景小时候不懂事,也觉得好可惜喔,他爹本来应该是个大英雄,是勋章加身、光芒万丈的大人物。
  后来他长大一些了,某个夜里雨下得很大,他被雨声惊醒,起床上厕所,主卧房门虚掩着。白知景透过门缝,看见白艾泽在给尚楚揉捏小腿,哄他说阿楚不疼;还看见尚楚满头冷汗,痛的牙关都在打颤。
  白知景跑回自己的房间,把脸埋在枕头里哭,如果做英雄的代价是每个阴雨天都要承受莫大的痛楚,那他再也不要他爹做英雄了。
  之后白知景又长大了几岁,开始明白什么叫死,清明节他跟着应许去扫墓,石碑下埋着应许爸爸的衣冠冢,英雄尸骨无存。
  床头就是一扇窗户,白知景睁着眼,看着天上高高挂起的月亮,轻声说:“宝儿,我们一辈子都做普通人,你说好不好?”
  宋宝贝没回答,白知景侧头一看,傻大宝已经睡着了,眉目间缠着几分忧愁。
  白知景揉揉他的眉心,又起身扒在窗户边,抬头看着澄澈的夜空,在心里祈愿:“月亮啊月亮,请让宝儿今晚做个好梦,他大名叫宋宝贝,晚上睡在老姜胡同26号院儿,请把快乐开心送到他梦里,有噩梦就给我。我大名叫白知景,也睡在老姜胡同26号院子。”
  他默念了两遍,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赶忙闭眼补充道:
  “前往别把噩梦送错了,不要送到应许和爷那里......可以送给应英姿一小点儿,一小丁点儿就好了,吓唬吓唬她,别让她真的害怕。”
  做完这一切,他拉上窗帘,再躺回到床上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宋宝贝眉心的褶皱展平了稍许。
  -
  白知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要是以往他早就把宋宝贝弄醒陪聊了,今天却不晓得因为什么,不忍心打搅熟睡的好友。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白知景穿上人字拖,出门到了院子里,榕树上挂着一个电灯泡,晕出昏黄的光圈;夜风凉的很,吹得他直打哆嗦。
  白知景一边念叨着什么时候来暖气,一边小跑绕了一圈,绕到应许屋客厅的窗户底下,熟门熟路地踩上那块垫脚的石头,抬手轻轻扣了扣玻璃。
  “吱呀——”
  没过几秒,窗户从里面打开了。
  “怎么不睡觉?”应许戴着他那副银边眼镜,显然是还在挑灯夜读,“明天就周一上课了。”
  白知景瑟瑟发抖,颤颤巍巍地说:“赶紧拉我进去,冻死了要......”
  “该!”应许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脑门,架着白知景胳肢窝,把小孩儿从窗外捞进屋子里,“大晚上的瞎跑什么?就不知道穿件外套?”
  白知景进了屋,什么也不干,就往应许怀里钻,脑袋一个劲儿的冲应许胸膛顶。
  “干什么干什么,”应许轻笑出声,抬手在白知景屁股上拍了一下,悄声说,“黏黏糊糊的,腻不腻歪?”
  白知景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了,就是想和应许贴在一起,想从应许身上分点儿热,好像这样就能驱散寒冷似的。
  “我刚才觉得我好想你,”白知景仰起头,拿鼻尖抵着应许喉结,“太想你了,就跑来找你了。”
  应许下巴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蹭了蹭,双手搂着白知景的腰,笑话他说:“才多久没见面?有两个小时吗?”
  “不懂,我没计时呢,”白知景摇摇头,又深吸了一口气,“你闻闻我,闻闻我现在什么味儿啊?我奶味儿还在不在啊,是不是给风吹跑了,晚上外头可冷呢,我骨头都给吹疼了,我真是个娇弱的Alpha,被风一吹就没了......”
  应许被他逗乐了,“吧唧”一口亲在白知景脑门上。
  “什么味儿啊我?”白知景扯了扯他的衣袖。
  应许胸膛里发出低沉的笑声:“晚上没洗澡?”
  “没呢,懒得洗......”白知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朝应许瞪着眼,用齐声说,“好啊应小许!你故意臊我呢!”
  应许乐了,抱着白知景晃了两下:“不闹了,睡觉。”
  “那我晚上和你睡,”白知景靠着他,乖乖顺顺的,“我和月亮说好了,我晚上是要做噩梦的,和你睡我就不怕了。”
  “你怎么和月亮说的?”应许问。
  “我把好梦换给大宝了,”白知景吸了吸鼻子,“他今天伤心了,我看见他难过,我心里也难过,和平时决裂的难过不一样,就是那种......”
  他卡了一下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复杂的感受,片刻后讷讷地垂下头,声音很轻很轻:“就是心里头难过。”
  应许刚才家教回来,白知景就和他说了李佛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白知景后脑:“景儿,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我晓得的,”白知景闷声说,“道理我都晓得的。”
  应许知道小家伙情绪低落,抱着他在沙发上静静坐着,白知景也不说话,低头掰扯自己的十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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