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初恋(54)
他不想归年被误会,无论好坏。
“想什么呢?”段惊风啧了声,“归小年同学可比我们厉害多了,要让他来做这套题,肯定能拿班级第一。”
归年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抿嘴笑,视线从来没离开过段惊风。
“是吗?那打个赌。”时闻折来了兴趣,“如果我输了,我请你吃一个月的饭,早中晚都包,要是你输了,那就……”
“就什么?”
“送我一双鞋。”时闻折不怀好意地笑了,坑起段惊风来半点不心软,“就是我上次不舍得买的那双。”
归年不知道内情,闻言还没有什么想法,但前后桌知道完整情况的,则一个个倒抽气,对时闻折竖起大拇指,“时哥牛逼。”
段惊风猜到时闻折会宰他,却没想到时闻折这么不顾兄弟情面,直接狮子大开口要那么贵的鞋。他倒不是送不起,只是现在生活里多了个归年,日常花销增多,段惊风早没那么多钱去买鞋。
“成么?”时闻折脸都激动红了,催促道,“敢不敢赌?”
段惊风撩起眼皮看时闻折,嘴角倏地一弯,轻轻笑了下打算回时闻折话。但段惊风还没来得及发声,便感觉手上一热,愣了几秒错失了开口良机,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没机会说。
归年扬唇冲段惊风笑,眉眼弯弯的,看起来煞是可爱,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张狂至极,“晚晚爱吃星澜记的甜点,也麻烦时同学每天点一份了。”
围观众人:“……”
原本段惊风还担心归年会吃亏,做好了随时上场的准备,冷不丁听到归年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没有人是捂不化的万年寒冰,被人放在手心呵护,难免会心脏发烫,内心柔软。
早知道归年是个双标的主,时闻折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给他面子,一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一瞬不懂地盯着归年看,企图归年会良心发现,从而好好待他。
但归年要真会这样,那就不是他了。
段惊风也是。
“赌。”时闻折咬牙,“不赌是孙子!”
华霄看戏上头,手用力拍在桌上,“加注,我押时闻折!!!”
段惊风扫了华霄一眼,嗤笑一声,没发表看法。但是时闻折被华霄感动到,紧紧抱住他后还用力亲了他一口,“还是霄仔爱我。”
华霄一遍擦口水,一边骂人,“……滚。”
时闻折自动过滤不想听的话,甚至嫌赌注不够大,还站起来去游说班上其他人,试图让他们一起来薅段惊风羊毛。至于当事人段惊风则一脸沉默地坐在座位上,似乎并没把时闻折的话放在心上。
段惊风确实没有太在意,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归年身上。
虽然已经步入五月,庆州最近也常是大晴天,但穿起春季校服还是不太热,所以不少人仍穿着春季校服。
刚入学的归年也不例外。
因而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归年过长的校服袖子下,表面平静的段惊风和归年二人,其实正偷偷在牵手。
归年攥着段惊风手指,跟没安全感的小孩似的,不停地玩儿段惊风手指。
“段哥你不急?”见段惊风神情淡然,华霄开始不淡定了,以为他押错注了,“老时他都找人一块赌了,你也该动起来了啊!!!”
段惊风没急着回话,倒是侧头去看归年,在迎上归年纯澈的眼神后,他笑着挑了下眉,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归小年我能信你吗?”
归年先偷偷在袖下挠了挠段惊风手心,才抿嘴笑道,“当然。”
***
时闻折是个大嘴巴,明明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却被他弄得全班皆知,甚至还有外班的人跑过来问他是怎么一回事,搞得段惊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但事实证明,没有最无语,只有更无语。
“……哈哈哈哈,我没想到你也这么幼稚。”刘迦浩笑的像鸭叫,“感谢时狗贡献了今日份好笑。”
段惊风无语到懒得说话,“怎么?”
“就是没猜到你们都十七岁了,怎么还玩这种把戏,跟小学生似的。”刘迦浩说,“而且时狗太贼了,坑你都不带眨眼的。”
被问了一上午赌注,都没时间和归年说话的段惊风,现在就觉得太阳穴胀痛,一股火憋在心里,快让他发疯。
“有事说事,没事就麻溜儿滚。”段惊风木着脸骂人。
归年在帮段惊风折衣服,闻言还以为段惊风在生气,连忙把衣服一放,走过去握段惊风手,温柔地拍了拍,用气声道,“晚晚不生气。”
归年跟段惊风差不多,也不怎么会安慰人,因为在他过去十几年的生活里,没出现过让需要他安慰的人,更没有可练习安慰的对象。
但归年也不是完全不会安慰,相反他安慰起人来十分有特点。
好比这次。
归年不过问为什么,只是软声让段惊风轻松一点。
段惊风原本还有一肚子骂人的话,被归年这么一拍,忽地所有的不耐烦都消散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带着刘迦浩的声音都觉得顺耳的多。
但段惊风还是不想和刘迦浩多费口舌。
“没气。”段惊风薅归年头发,“跟人逗嘴玩。”
才被段惊风凶了一顿的刘迦浩,听到归年的声音,便犹如被欺负的小孩见到能做主的大人,想也没想道,“放屁!刚你还骂我呢,归年你可要说句公道话,看谁是谁非!”
段惊风不想听刘迦浩胡扯,也怕归年被他带坏,便无情地打断他的诉苦,“挂了。”
话还没说完的刘迦浩:“……操!”
时闻折说的对,段惊风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段惊风了,现在的他有异……啊不,有同性没人性。
电话一挂,段惊风耳根清静不少。
他把手机揣进卫衣口袋,慢慢朝归年走去,心里莫名有些紧张,虽然段惊风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你……”
“肯定是你对。”归年打断段惊风,近乎盲目道,“晚晚永远是对的。”
段惊风心里一热,瞬间不紧张了,笑着捏了下归年肉乎乎的下巴,噙着笑说,“就你会说话。”
被说了归年也不反驳,只是傲娇的哼了声,然后抱着他叠好的衣服走过来,把话题扯到另一件事上,“马上就要打上课铃了,我们先回去?”
一中校服配色跟其他学校差不多,但校领导不走寻常路,一改传统分配,反让男生穿红白款女生穿蓝白款,。
归年来的迟,去领校服时只剩下偏大的码数,所以现在段惊风看他,就跟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似的。
归年是真的适合红色,穿在别人身上还很普通的衣服,一到归年身上,就像被施了魔法,无论是衣服还是归年,气质都拔高不少。
看着冲他笑的眼睛都弯成月牙、还乖乖抱着他衣服的归年,段惊风心软得一塌糊涂,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段惊风想了什么归年并不清楚,他只知道段惊风没有回他,这让他有些失落,语气都变的委屈,“不回去吗?晚晚你……”
段惊风没让归年把话说完,眼神有点惊慌失措,“牙印消了没?”
上次段惊风咬的不轻,归年第二天起来后颈直接肿了,不得不带Choker链遮遮,直到这几天情况好转,归年才取下Choker链。
归年不明白段惊风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问的还是如此没有营养的事,但他习惯了听段惊风的话,哪怕觉得没必要,仍是很乖地转身,低头露出后颈让段惊风看。
“应该都消了。”归年边说边伸手去摸,“昨晚洗澡时我照过镜子,当时就看不到牙印了。”
归年很白,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太阳一照,甚至白得刺眼,更别提藏在头发下的皮肤了,那自然白的吓人。
所以现在段惊风看着归年雪白的后颈,莫名被勾出了些食欲,又想起那晚在教室发生的事,不由牙尖一痒,不自觉伸舌头舔了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