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3重案组(211)
“我说‘贾处,您看看我们重案组那堆桌椅板凳,哪个不能领残疾证了?赶紧换新的吧’,结果老贾给我来一句‘还不都是你们自己拍坏踹坏的,没让你们赔偿公家损失不错了,去,拿胶带缠缠,起码能用过下一个春节’——嘿我这暴脾气,当场就给贾迎春同志的办公桌拍的得拿胶带缠了!”
听罗家楠拿腔拿调的学老贾说话,高仁脸上笑出了包子褶,夏勇辉则是对老贾同志的大名表示了惊叹。祈铭只是淡淡的勾了下嘴角,随即将发现告知罗家楠。前段时间杜海威申请给鉴证科的桌椅板凳“换”然一新,椅子选的极其符合人体工学,坐上去舒服的都不想起来。惹得其他部门纷纷眼红,都追着老贾屁股后头要求换家具。不过敢跟土匪硬抢一样的,罗家楠倒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
罗家楠听完祈铭的话说:“对,我也觉着是他杀可能性最大,根据你们先前提供的线索,已经让林队二吉他们去调全国失踪人口数据库进行比对了,应该这两天就能出结果。”
祈铭问:“杜老师他们发现的那两组鞋印有用么?”
罗家楠摇摇头:“暂时没,目前能确定不是僧鞋遗留的痕迹,鞋底有横向齿,该是登山鞋或者皮面的靴子,哦对,留下鞋印的人大概是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二的身高,体重一百五上下,不过那一片也有当地居民活动,不好说是不是凶手留下的,等锁定嫌疑人再做对比。”
他们俩在那说着,高仁注意到夏勇辉像是一副陷入凝思的样子,屈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轻问:“想什么呢?”
“啊?哦,没什么。”
夏勇辉干挤出丝笑,转头看向电脑屏幕。身高、体重、皮靴,这几个点加起来,他居然莫名想起了韩承业。韩承业身高一米八,体重七十五公斤,不当班时最经常穿的就是一双牛津底的矮帮皮靴。
那双靴子的皮面保养的很好,但鞋帮处已出现磨毛的情况,有点年头的样子。他问过对方为什么对这双鞋情有独钟,韩承业说这鞋是自己去国外做交换生时从一个跳蚤市场上淘来的,穿着特别合脚。可笑的是,花了几块钱买下,却花了几百翻新。翻新的师傅说这鞋是纯手工制作,新鞋肯定价格不菲,然而疏于保养前脚掌的鞋底快要磨穿了,于是把原底撬掉,重新换了个防滑的横纹底上去。
但是,怎么可能呢?夏勇辉暗暗自嘲,感觉当法医当的看谁都像嫌疑人。这座城市里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五上下,有双横纹底皮靴的男性没有几万也得有几千吧?
“为什么考虑是男性?”他听高仁问。
“秦队说,根据现场的助燃剂用量判断,至少得是二十升的油,那就是四十斤的分量啊,如果是女性拎着四十斤东西爬上去……”罗家楠说着斜眼打量了一番高仁,不屑一嗤,“就说你和黄智伟,拎着不到二十斤的勘验箱爬个五百级台阶还累的喘成狗,要是拎着四十斤重东西爬趟山,哪来的力气杀人啊?这案子不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干不了。”
高仁倍儿不服气:“我练体操的时候,卧推能推一百呢!是体重的两倍!”
“诶,高仁,好汉不提当年勇啊!”罗家楠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要不咱一会去健身房,看我推的起来的你行不行?”
看高仁憋的脸色涨红,祈铭说了句公道话:“行了罗家楠,高仁胳膊受过伤,你跟他比力量纯属欺负人。”
罗家楠真诚的眨巴眨巴眼:“比跑步也行啊。”
“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出去跑十圈,别在这打扰我们工作。”
一听祈铭下逐客令了,罗家楠决定去悬案组找唐二吉同学,盯一下失踪人口排查进度。其实这是他们重案组该干的活儿,不过人家专职找人,善于缩小排查范围,同样一套数据给他们和给悬案组,出结果的速度能差出两三倍。再说局领导经常强调各部门协同合作的理念,总担心底下人怕被抢功劳,自己部门的案子自己捂着跟谁也不通气。毕竟是职场通病,大部分人难以免俗。
上楼看悬案组当家的不在,罗家楠过去敲敲岳林的桌子问:“你们队长副队长呢?”
“去省厅开会了。”岳林指了指电脑,“不耽误你们进度,我这正查呢。”
弓身撑住桌面,罗家楠扫视屏幕上的失踪人口数据库界面:“有结果没?”
“根据你们给出的线索,目前筛选出十四名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员。”岳林一个一个的翻给他看,“王金香,一九九六年报失踪,现年五十六岁。”
“太早,下一个。”
“刁兰,二零零八年失踪,现年五十一岁。”
“还是早,你就给我最近这半年报失踪的。”
岳林干脆跳过其他十名失踪人员信息,指着筛选剩下的两份资料说:“方美琴,去年月失踪,现年五十三岁,付梅,去年十二月失踪,现年五十二岁。”
罗家楠点开手机,把杜海威发来的、多发氟斑牙的地区名称给他:“你按这个再筛一下。”
岳林按着单子对比了一下,确认那个叫付梅的符合所有条件。罗家楠立刻按此人的身份证信息联系当地的管片派出所,索要家属的联系方式。报付梅失踪的是她丈夫,说妻子在沿海地区打工,从去年十二月初开始人就联系不上了,情况持续了大约一周左右,于当地的派出所报了失踪。
她丈夫怀疑媳妇被骗进传销组织了,因为之前付梅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不停的问他要钱。他打电话问付梅做清洁的那家公司的老乡,对方给出的信息从侧面佐证了自己的推测。说是付梅以前特别节俭,住公司的宿舍,吃最便宜的盒饭,从不给自己添置不必要的东西。但最近几个月不知道是怎么了,花钱买了一大堆保健品和化妆品,工作也没以前那么勤恳了,动不动请病假溜号。直到她失踪的时候,还欠着那位老乡八千块的外债没还。
挂上付梅丈夫的电话,罗家楠陷入沉思。如果付梅陷入了非法传销组织,那么确实有可能因某些“惩罚”性的手段而导致死亡。这类情况在以前侦办的案子里出现过。组织头目对某些洗脑洗不彻底的成员实施“政策”时,引起了伤亡事故。不过这个案子看起来不像是多人所为,根据现场勘验,更像是凶手独自一人实施了犯罪。
目前的需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一,确认死者的确为付梅;二、通过调查走访,确认凶手的犯罪动机。
第一条好解决,付梅的丈夫答应带孩子去派出所提取DNA,等样本快递就行了。第二条有点难,不过知道了付梅的工作地点,先从那开始问就行。
罗家楠是行动派,说干立马动身。拉着吕袁桥赶到付梅的工作单位,先找公司老板了解情况。老板说的和付梅老乡的差不多,还抱怨付梅连个招呼都不打人就走了,弄得他没法向付梅固定去打扫的那几家客户交代。
“其实她不走我也得开了她。”老板怨气满满,“工作不上心,动不动请病假溜号,不就眼睛有点毛病么!能碍着手什么事?”
罗家楠问:“她眼睛什么毛病?”
“青光眼,一天到晚不是肿了就是晕了的,”老板从抽屉里拎出一摞单子摔到桌上,“呐,你看,才半年时间不到,这么厚一摞请假条!也不知道那医生是不是拿了她的好处,屁大点的毛病就她开假条!”
拿起张假条,罗家楠看着医生写的鬼画符——除了勉强辨认出“建议休假一天”外什么都看不懂——回手递给吕袁桥:“你能看的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么?”
吕袁桥搓着下巴辨认了一番,抱着好奇的心态,决定拍下来给高仁发过去。都是学医的,高仁肯定能看明白同僚的鬼画符。不过这跟案子没什么关系,没等高仁回复,他就和罗家楠先去找付梅的老乡了。
然而就算高仁是法医,可跟医生只能算半个同行,他拿着那张鬼画符般的请假条也看不明白,于是转手给了夏勇辉。好歹是干过几年临床的主,不管什么科,认字迹总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