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前男友后我翻车了(36)
不说其他人,就连华昕昕都觉得食不下咽了。
她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都晋彭和路婕对视一眼,跟着起身:“我们也不吃了。”
三人相继离席,餐桌上除了似乎根本没打算离开的曲舒,席兰梦和段然也是坐立不安。
席兰梦不知道尉栩和顾渊之间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心但又不知道该不该出口询问,而段然则是无比后悔刚刚没有反应过来跟着他们一起走,现在他坐在距离风暴口最近的地方,脸都要麻了。
“这个肉……还挺好吃的。”
段然夹了一块黑漆漆的肉,笑着放进嘴里,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尉栩自己尝过,知道有多难吃,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影响到其他人了,所以也笑了下:“那你多吃点。”
段然嚼了好久都没能嚼烂,被他这话吓得直接往下咽,结果肉太大太,不上不下卡在了喉咙里。
“卡卡卡——”他指着水疯狂捶胸:“快快快!”
席兰梦迅速递了杯水过来,段然咕咚咕咚喝了一整杯,才把肉咽了下去。
“哈——”他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吐槽:“你这肉炒的时候是不是加水泥了,怎么这么硬。”
尉栩夹起一块,想咬一口,但没有咬动,就整块放进了嘴里,装作挺正常地嚼了嚼,然后直接咽了下去。
“我觉得还行。”
段然把肉端到尉栩面前:“有本事你再吃一块。”
尉栩顿了顿,抓筷子的手颤抖着要伸过去。
一双筷子在他之前夹了一块肉,尉栩视线跟着筷子走,就见那块肉被放进筷子主人的嘴里,主人慢条斯理地咀嚼,喉结滚动,面不改色地又夹了一块。
段然瞪大眼,开口之前扭过头,怼了下尉栩,用眼神问他什么情况。
尉栩没有理他,直接拦下了顾渊的筷子。
筷尖悬在半空碰在一起,主人目光相撞,却不似想象中剑拔弩张,只是谁也没先开口。
段然和席兰梦对视一眼,正在用眼神商量要不要走,一首节奏激烈的摇滚乐响了起来。
尉栩收回视线,掏出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刚刚扬起些许的嘴角缓缓下落,仿佛脑袋都耷拉了下去。
“我去接个电话。”尉栩起身,将那盘肉端起:“这个先别吃了。”
他将肉放回厨房,才转身上了楼,到露台时亮起的屏幕已经熄灭。
尉栩没有回拨也没有其他动作,心里默数十秒,时间一到,摇滚乐再次响起了起
来。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点,接通电话:“日理万机的尉总亲自打电话过来,一定是非常想念您最爱的小儿子啦。”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一道柔和轻缓的声音响起:“在国内待的不开心?”
尉栩立刻否认:“当然没有。”
“你什么心情我一听就知道。”尉总声音柔和,说话却很直接,“不开心就回来,实在想在国内待着我也不拦你,去你爸公司。”
“我现在不想……”
“没有你想不想。”尉栩被打断,只能安静地听话筒里的人说,“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回你之前的投行,晋升位置还给你留着,要么去你爸公司或者来我公司。”
“我都不选。”尉栩在藤椅坐下:“也不会回去。”
“你想待在国内是因为想和顾屿重新在一起?”
尉栩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尉总继续道:“这么多年不见你们两个还能这么相处,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也了解了一下顾屿在国内的情况,不只是演艺圈,他在各个方面都有了很优秀的成绩……”
尉栩打断她:“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咱能别说了吗。”
尉总淡淡道:“既然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就更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尉栩,你从出生起就拥有别人奋力拼搏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一切,这些资源人脉是用来给你开路,而不是给你铺床的。”
尉总就能总是用这样平静的语气,淡定的节奏,堵得人说不出话来,但是这么多年过来,尉栩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
“这么多年了总唠这个您不累我都累了。”他说:“您要是不换话题,我就只能给您当场表演一个叛逆了。”
“那我换个问题,你觉得你现在和顾屿合适吗?”
换汤不换药,尉栩问:“妈,您当初和我爸在一起,就因为你们各方面都很合适吗?”
“当然。”尉总回答的斩钉截铁:“这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的唯一原因。”
“你们在一起的原因是高度相同,离婚的原因的目标不同,用这种方式计算感情有意思吗?”尉栩试图劝说:“感情不是数学题,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统一的解决方式。”
尉总不疾不徐:“那你有解决你和顾屿现在的矛盾的方式吗?”
尉栩说不出来话了,尉总依旧从容不迫:“你不说话,是因为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没有用双方都认同的方式解决问题,你有你的方式,他有他的方式,高中的时候你们不能有效沟通,现在也一样,我说的不合适,就是你们之间根本就不能理解彼此。”
“八年前我问你,你觉得自己能和顾屿在一起多长时间,你说想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那是孩子话,现在我再问你,你有答案吗?”
尉总总是有办法让人哑口无言,尉栩答不上来,尉总就抛出总结:“八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想法,你觉得你真的喜欢他?还是说,你想像八年前一样,不负责任的只争朝夕,等下一次你觉得没意思了不想在一起的时候,再分开?”
“我当时说只争朝夕根本不是这意思。”尉栩顿了顿,知道继续唠这个也说不清楚:“算了,跟您说不清楚,我就告诉您件当时您不知道的事,八年前我和您离开,不是因为我真想和顾屿分手,我就是想给我姐顶个缸演顺便和他吵个架,本来想在国外待几天就跑回去,结果发生了些事情才黄了。”
“总之,后来我再回去不是因为您说对了,是我这边出了意外。”
尉栩远眺,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天空蒙了一层深灰色,阳光无法透过阴翳,天际迅速黑了一片。
他声音柔和了下来,轻声问:“妈,您有没有想过,其实您是真的爱爸,爸也是真的爱您,不要用你的逻辑去思考这些问题,您问问您心里到底是这么想的好吗?”
尉总半晌没答,许久之后,才缓缓道:“我承认,我或许真不够了解你。”
说完,挂断了电话。
尉栩垮下肩膀,长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操蛋啊。
天空阴云聚集,黑沉沉的压低成一片,狂风卷起树叶,哗啦啦响成一片,吹到了尉栩脸上。
他将叶子摘下,任由冷风扑脸也懒得动,没过几秒,就有细小的雨滴落了下来。
嗒嗒嗒——
不止雨声,还有脚步声越靠越近,尉栩没有回头,他累得慌,连转下脖子都懒。
脑子里却还能自我调侃,幸好和尉总的辩论一年就这么几场,而且辩题长年换汤不换药,不然按照这样消耗,他脑细胞死多少不好说,人先得累疯了。
好在这种累他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待着就行。
风雨骤停,一道身影挡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尉栩心想,怎么每次这种时候,顾屿总会出现,撞到他的枪口上。然后他也说不上是可惜还是遗憾的意识到一个事实:现在的顾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让他随便开.枪的顾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