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瘾(12)
作者:扶他柠檬茶
时间:2021-02-20 10:15
标签:甜文 虐文
舞台裂开了,我们落入了舞台下方的黑色空间,摔成一团。
头顶上传来满堂哄笑声。我真的忍无可忍,准备爬回上方,可是,头顶裂开的舞台又重新隆隆合拢,将我们关在了黑暗之中。
“行了,”我听见许驼笑了,“他同意见我们了。”
在黑暗中,我们沿着暗道匍匐前行了很久,前面终于出现了一扇小门,只能让人爬进去。
许驼推开它,亮光从后面洒了出来。我还闻到一股特殊的烟草味道,留学时候,国外经常能闻到叶子味。回国后太久没碰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我们俩从那个扁平的出口爬出去时,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磕了药一样魔幻——这是间亮粉色的房间,四面墙都铺满了粉色亮片,刺眼的荧光绿色彩条在墙上组合成独角兽图案。所有的家具都是饱和度极高的颜色,包括靠墙的巨大梳妆镜,两侧环绕着夸张的粉色光芒爱心形状照明灯。
顶上的水晶灯也是粉色心形的,自动旋转着,折射出水波粼粼的光。沙发上堆满了各种颜色奇异的假发,一个骨架瘦削纤高的人影坐在假发堆里飞着叶子,吞云吐雾,十分享受。他染成银色的短发接紧贴头皮,赤着上身,下身穿着大眼黑色网袜,以及一双至少有十厘米的异形红高跟鞋。
他的手机对着这边,拍下了我们刚才狼狈爬出来的时刻。
“你的姿势丑爆了。”他说。
话音未落,许驼竟然以趴着的姿势一个撑手空翻,转瞬间落在他面前,一记旋踢毫不留情扫向这个男人的脸。水晶灯轰然碎落,粉色玻璃碎片像落雨般散下——他躲开了许驼的攻击,身体以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角度翻上天花板,攀住了水晶灯;而许驼直接踢翻了桌上的烟灰缸打落了灯架。
那人随着灯架落地。他看许驼停止了攻击,挑了挑眉毛:“伤的不轻啊。”
“别打了。”我站起身走向他们,“他伤的很重。”
“我们根本就不算打架,对不对啊,严哥?”他笑着,继续飞了口烟,“不,你现在叫什么?王崇?”
“那是之前用过的。”许驼捂着腰侧的伤口,坐在了沙发上,“我现在叫许驼。他是戴雪明。”
屋里沉默了几秒。男人点头:“嗯,‘他是戴雪明’,然后呢?你漏了一句什么?”
“没什么,就是被卷进我们这堆破事里的路人。”
“真的是路人,他现在就躺在太平间了。”
男人熄了烟,伸了个懒腰。他雪白的身体柔软纤细得像蛇类,体型紧实匀称,每一块肌肉都线条优美。
他给许驼点了支烟,用火柴点燃了。许驼稍稍轻松了些:“你还是讨厌打火机。”
“我每次用打火机就没好事发生。”他说,“上周我用了一次,结果你现在和丧家之犬一样跑来找我。”
“我杀了一个‘同期生’,和一个他的‘学生’。”
“因为他们管太多了?”
“嗯。”
“我理解的。每次开演唱会之前,我都要清理掉几个某人的‘学生’。”他笑得尖声尖气,忽然又恢复了普通男人的低沉嗓音,“——所以呢,你想联手吗?”
许驼点头。
忽然间,我感到这个男人有几分眼熟。他脸上画着浓妆,但如果把妆淡化了,换上正常的西装……银色短发,深邃的混血骨相,西装……
“你是杰克曼?”我问,“那个歌手?”
他对我笑了。这一次,我很确定自己的判断。
——他就是那个艺名叫杰克曼的歌手。也就是开那家餐厅的男人。
下一秒,他像蛇一样迅速无声地贴近了我,手划过我的脖颈——在他的指间,有一片剃须刀闪着寒光。
“路人就别影响我和严哥、王崇或者许驼谈情说爱了。”他凑近我耳边,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种磁性的质感,“——我得送你回太平间。”
剃须刀抵住我的颈侧,只要往下压,就能精准切开颈动脉。
许驼的声音响了起来。
“别动他,阿杰。”他说,“那是我的人。”
第9章
我在洗手间里冲洗脖子上的伤口。颈侧刚才被刀片划伤了。
许驼和杰克曼在谈事,声音很轻。我不是很好奇他们谈话的内容,只在乎结论。
洗手间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许驼走了进来。
“只是划伤。”他看了看我的伤口,“——我们谈完了。你有什么想吃的?阿杰想吃宵夜。”
我们俩挤在洗手台到门前的小空间里。我坐上洗手台盯着他。
“你准备怎么样?”我问。
许驼看着我的双眼,许久,他叹了口气。
“雪明,你要知道,我是不可能永远留在这的。上次就已经因为这个问题闹过了,对不对?还要再闹一次?”
我眼神恹恹地垂下去。
“我要怎么样让你高兴点?”他微笑着靠近,手掌覆上我的脖子,“这样?”
手掌缓缓收紧了,扼住我的脖颈。
“……你喜欢这样,比起刀片,你还是更喜欢这样的。”他的声音很轻,徘徊在我耳边。我的嘴微微张开,无意识地在扼杀中发出轻响。许驼还是没有松开手,“我就知道,你喜欢这样的。”
眼前的顶灯光线逐渐昏花扩散,我听不清自己在呢喃什么。直到他终于松手,整个人都因为窒息而瘫软下去。
许驼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心情好点了?”他问。
我沉默一会儿,靠在他的肩上,点点头。
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踹了一脚。杰克曼的声音传进来:“别在老子的厕所里面缠缠绵绵,出来。”
我想从洗手台上下来,许驼却反手锁死了门。“我们再在里面待一会儿。”他说。
外头传来一连串粗口,门最后被人踹了一脚,整个颤了颤。
他把额头贴上我的额头:“雪明,你只要记住,我会保护你的。你可以活到你想去死的那天。”
“如果还和上次那样,我宁可报警也不让你走呢?”
“那也是由我来杀了你呀,傻孩子。”
我们相视而笑。厕所的门伴随一声巨响被杰克曼从外面踹开,他对我们竖中指:“滚到楼上,吃饭。”
网红餐厅的地下有着杰克曼的住处之一,算是他的紧急避难所。餐厅已经打烊,没有客人和服务员,玻璃墙上的黑色垂帘落了下来。
他带我们坐电梯上楼,打开了大厅里一盏小吊灯,然后直接去后厨做菜。许驼去冰柜里找来啤酒,贴在我昏昏欲睡的脸上。
“我不饿,我想回家。”
“阿杰手艺很好的,吃一点吧。你晚上又没吃多少。”
过一会儿,杰克曼端来两盘夜宵,出乎意料正常的菜,炒牛柳和海鲜炒面。
他简单地把菜分了分:“严哥你再去拿两听啤酒来。”
“这些都是你的。我们两个这几天不能碰酒。”他指指身上的伤,“不算没刺进去的,一共三刀。”
“老徐下手还是那么狠啊。你和他求饶了没?”
“他哪给我求饶的机会啊……他的学生和他一模一样,我都半昏迷了,上来就给我几刀。”
我现在大致能搞懂,许驼最早说要去见的“一个朋友”,就是杰克曼嘴里的老徐。两个人见面后不知怎的谈崩了,都想杀了对方,最后许驼赢了,虽然挂了彩。
老徐还有个“学生”——我只能推测,学生也许是助手的意思。老徐可能早就调查过许驼在这个城市的住处和人际关系了,他去见许驼,派了“学生”来试探我。所以那个青年会故意骑单车别到祁蒙竹的车,借此来和我搭讪。
问题就是,这个老徐是什么人?他和许驼究竟谈了什么谈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