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19)
作者:冉尔
时间:2021-02-16 10:05
标签:生子 女装
“你可真行。”穆闻天无奈地伸手,将郁声捞进怀里,“四哥给你揉揉肚子?”
郁声红着眼眶点头。
穆老四伸手要揉,胳膊刚抬起来,动作就顿住了。
吐了这么一地,还揉什么揉?
穆闻天任劳任怨地从炕上爬起来,把郁声用大氅裹了,细心地提溜起他的貂,不等怀里的人抗议,就快步走去了另一个院子。
这院子是穆老爷子专门指给郁声的。
院子里还有两个刚喝完酒,瞧着比郁声还迷糊的丫头。
穆闻天叹了口气,绕过她们进了屋。
黑漆漆的屋里阴冷无比。
郁声尚未搬来,所以屋里的暖炉没有点,炕也没有烧。
穆老四伸手摸了一把棉被,好家伙,压根不是能睡人的模样。
穆闻天忽然觉得挺憋屈。
大喜的日子,堂没拜成就罢了,现在连炕都是凉的。
他不仅自己憋屈,还替郁声憋屈。
不过事已至此,抱怨也没用。
穆闻天抖了抖肩膀,雪白的小貂跌在软绵绵的被褥上。
它费力地爬起来,四下张望,片刻后,又软叽叽地趴了回去。
解决完这只貂,穆闻天又开始与怀里的貂较劲儿。
喝了酒的郁声不讲道理。
他觉得冷,就缠在阿尔法的怀里不肯动,加上刚吐过,胃里不舒服,被穆闻天扒拉了几下,眼角瞬间多出两抹水灵灵的红晕。
穆闻天心尖一颤,清醒了。
这是要哭啊!
他赶忙放轻了动作,硬着头皮和郁声一起躺下:“舒服了?”
郁声不吭声。
穆闻天试探地撒手:“我去给你倒杯水?”
郁声捂着耳朵乱拱。
穆闻天一点一点地往炕边挪,出了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将自己从郁声身上“撕”了下来。可惜,他还来不及擦汗,就被突然蹦跶起来的小貂吓坏了。
雪白的貂在被褥上撒欢。
穆闻天眼疾手快地将小貂捞回来:“闹什么闹?”
小貂胡乱挣扎着,不断地蹬腿,看起来,还惦记着钻郁声的被子。
穆老四冷笑:“美得你。”
他把小貂团巴团巴,塞进衣领,抬腿走进了风雪中。
一阵混着雪粒子的风刮过,小貂瞬间安稳,老老实实地趴在穆闻天的衣领里,彻底消停了。
穆老四冒雪找了壶热水,又把在院子里犯迷糊的丫头叫醒,让她们把暖炉点上,然后进屋,托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郁声的腰,把半碗温水连哄带骗地喂了进去。
郁声第一次喝醉,眼皮子耷拉着,窝在有点熟悉的怀抱里,咂了咂嘴。
是真的有点熟悉。
淡淡的烟味夹杂着一点点燥热,萦绕在他的鼻间。
他虽然反应不过来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但是身体先于理智,信任地倒了过去。
“以后不会喝就别喝了。”穆闻天将碗放在一旁,抬手揉郁声的太阳穴,“吐了,心疼的是我。”
当然,揉太阳穴的时候,穆老四是不敢使劲儿的。
他怕郁声哭。
穆闻天一边揉,一边想歪心思:“衣服能脱吗?”
郁声乖巧道:“能。”
然后在穆闻天难以言喻的目光里,左扭扭,右扭扭,把肩头裹着的皮子扯下来,又蹬着腿,将裙子底下的……
“哎哎哎,这该我给你脱啊!”穆老四头疼地弯腰,捡起郁声丢在地上的短裤,“你把这脱了,我帮你脱什么?……我是让你把旗袍脱下来!”
郁声雾气蒙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你四哥没给人脱过旗袍!”穆闻天有点羞恼。
他说的是实话。
穆家老四凶名在外,压根没人钻被窝,加上没遇到合适的,所以从没研究过旗袍。
要是郁声穿的是别的什么,也就罢了,偏偏他穿着从申城来时穿着的裙子,穆老四不敢上手撕。
郁声就这么一个念想,撕坏了,该多难过啊。
这厢穆闻天纠结得满头大汗,那头郁声已经循着热源,开始往被窝外拱了。
他先是搂住了穆闻天的腰,然后蛇似的黏糊上来,将脸颊塞进四哥的颈窝,舒舒服服地喘了口气。
穆闻天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伸手装模作样地勾住郁声的腰,实际上脑子里想的是旗袍下软绵绵的臀瓣。
虽然什么礼数都没到……
但总归是他们俩大喜的日子啊!
穆闻天说服了自己,手指火急火燎地往淡蓝色的裙摆下钻,顺着滑腻的皮肤一路向上,最后跌进了湿湿滑滑的浅沟里。
郁声兀地一哆嗦,茫然地仰起头。
穆闻天屏住呼吸,僵硬地与他对视。
郁声清澈的眼里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迟钝的思绪慢吞吞地转动着。
他看清了,抱着自己的,是四哥。
穆四哥是个好人,还是个不行的阿尔法。
虽然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但是四哥的“不行”,让他能壮着胆子亲近。
“四哥。”郁声倚靠过去,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刚刚好像吐了一回,于是难为情地扭了两下,“麻烦……麻烦你了。”
这话在穆老四耳中,无异于邀请。
他说着“不麻烦”,飞速将郁声的裙摆拽到胸口,耐着性子哄他伸手,激动得不敢去看白得晃眼的胸脯。
欧米伽可真好看啊。
穆闻天身上的文身又烧起来,火星从肩头蹦到胸口。
他好不容易将郁声身上的旗袍拽下来,一颗圆润的珍珠丁零当啷地跌在了炕头。
穆闻天脑子里绷着的弦立时断了。
他想起了那颗与郁声初见时拾到的珍珠。
得,还是搞砸了。
穆闻天郁闷的心情很快就被主动贴上来的郁声搅散。
他哆嗦着喊冷。
“乖啊,一会儿四哥让你热起来。”穆闻天拽着被子,将郁声裹成面团。
“不要……”他哪里听得进穆老四的话?只因为冷,就一个劲儿地往前拱。
穆老四心里发热,搂着刚包好的“面团”,嗓音嘶哑道:“你不让四哥脱衣服,四哥怎么疼你?”
“我帮……我帮四哥脱。”郁声的手从棉被里伸出来,冻得直吸鼻子,“四哥,我好冷。”
他想找个热的东西挨着。
不行的阿尔法,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穆闻天美得天旋地转,抓着郁声的手,带着他解衣扣。
“怕不怕四哥?”
“不……不怕。”
“四哥好不好?”
“好。”
“四哥先前吓着你,给你道歉。”
“不……不怪四哥。”
他俩在炕上光溜溜地抱成一团时,穆老爷子终于觉出不对劲儿了。
“老七,老七!”他扯着嗓子,把醉醺醺的穆博天叫了过来,“瞧见你哥和郁声了吗?”
穆博天喝多了,一个劲儿傻乐:“四哥和郁声能去哪儿啊?回去歇着了呗!”
穆老爷子琢磨了片刻,还是觉得不对劲:“走,去你四哥屋里瞧瞧。”
穆老七晕乎乎地跟上去,一路走,一路笑:“我有弟弟了,我终于有弟弟了……我不是家里的老幺咯!”
穆老爷子被他吵得心烦意乱,抬手对着他晃来晃去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安生点儿,别吓着郁声。”
穆老七瞬间安静了。
夜已深,雪静悄悄地落下。
穆闻天的院子里亮着一盏灯,穆老七走进去的时候,刚好撞见双喜。
“咋回事啊?”穆博天见他手里捧着盆,纳闷道,“还没歇下呢?”
双喜揉了揉头发,先和穆老爷子问好,然后苦笑着答:“嗐,小少爷喝多了,吐了。”
“吐了?!”穆老七的酒被双喜的话吓醒了一半。
郁声的酒,是他灌的。
也不叫灌,穆博天开喝前,特意问了郁声:“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