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13)
老高:“消个屁,我一看他这张脸我就来气。”
队里有几个人那天在也场,本来没那么生气的,被老高一煽动,恨不得群起而攻之。
全对残存的理智加起来抵不过一个陈墨,叽叽歪歪地凑在一起,商量各种战术,一致决定二十分钟内把对方打趴下。
陈墨没事人似的站在一边热身,不同于身边男生的高大健壮,他看起来瘦弱的不像是会打篮球的,球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黑色头发有几撮向上支愣着,笑嘻嘻地跟台下打招呼。
付泊如心想,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事实证明,付泊如想的没错。
中文系看着挺猛,实则不经打,先是因为非法用手被判罚,紧接着军心不稳,球员配合失误,横冲直撞一通乱打,后面基本就全面崩盘了,1:5输了个彻底。
除了陈墨,付泊如没正眼瞧过其他人。
医学系这边欢天喜地,中文系那边一片惨淡。
老高坐在地上一声不吭,目光幽森的活像个怨妇。
陈墨倒没那么丧,技不如人就得服输,而且他是输得心服口服,对着自己的队员也不忍心责备,有意活跃气氛:“今晚去K歌怎么样?借酒消消愁,没事啦。”
一群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在那围一圈垂头丧气,台上还有学姐学妹看着呢,老高率先站起来,振臂一呼:“我请客,走!”
陈墨:“不接着看比赛了?”
老高意简言赅:“看个锤子。”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向门口,路过医学系时面上有点挂不住,加快了脚步。
陈墨低头系了个鞋带,一抬头人全跑了,他也不急着去追,晃到医学系那边,随便抓住一个人问:“同学,你们篮球队主力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刚上完厕所回来的付泊如正巧听见,开口道:“找我?”
声音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淡刻薄,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磁性。
陈墨也不局促,大方道:“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陈墨。”
这番自我介绍简短有力,既不强势又不客气,付泊如对他的印象不算太坏,没有拒绝的理由,勉强开了金口:“付泊如。”
陈墨爽朗一笑:“下次有机会再打一场啊,我先走了,再会。”
他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医学系的人面面相觑,一个男生撞了撞付泊如的肩膀,嘲讽道:“他有病啊?”
这话隐隐透着一种优越感,付泊如不赞同地微微皱眉:“别这么说。”
男生哼了一声,还想再大放厥词,被付泊如一把按住肩膀,“回去商量战术吧,下一场是体育系,不好打。”
?
陈墨知道他们去的是哪家KTV,不紧不慢地溜达着过去,问了问前台,找到房间后,一推开门,饶是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那一屋子的鬼哭狼嚎惊得头皮一炸。
陈墨在“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的声浪中捂住耳朵,不忍直视地指着老高,扯着嗓子道:“谁让他唱歌的?造孽啊!”
一屋子人喝的东倒西歪,朝陈墨扔了一个易拉罐,嚷嚷道:“喝!谁喝赢了谁唱!”
陈墨一瞅老高脚底下的空瓶子,觉得自己喝赢他得把命交代在这儿,震天响的音乐震得他耳膜一阵轰鸣,陈墨在最里面的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二郎腿一翘,喝了几口酒。
他这安静的做派引起了几人的不满,被围在角落里灌了两瓶酒才作罢,陈墨酒量浅,这一喝醉得晕头转向,直接趴在座位上起不来了。
老高喝到了兴头上,满面红光地拉着他们玩游戏,陈墨被拽起来,恍恍惚惚地睁开眼,见桌子上的酒瓶子正指着他。
“哈哈哈哈——陈哥!”
“陈哥!大冒险敢不敢玩?”
“哪有我陈哥不敢的东西?”
“快快快,想个招!”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想了个那么缺德的招,让陈墨去外面随便拽一个人喝交杯酒,交杯酒不是一般的交杯酒,要嘴对嘴喝。
陈墨没听明白,稀里糊涂地被推出门外。
走廊对面的窗没关,冷风一吹酒醒了几分,陈墨没个人样地靠在墙上,正盘算着怎么逃过这个大冒险,眼前突然一片阴影,他一抬头,发自内心地“嗯?”了一声。
付泊如冷淡地看他一眼。不是很想跟醉鬼说话。
陈墨在酒精的麻痹下心思敏感许多,顿时就委屈了,这怎么才互相介绍过一遍,转眼就不认人了?
付泊如只是出来上个厕所,没想到会被个醉鬼缠上,对陈墨好不容积累起来的好感瞬间跌为负数,他冷冷地看着像树袋熊一样扒拉在自己身上的陈墨,警告道:“放开。”
陈墨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愣是假装看不懂他的眼神,嘟嘟哝哝地把他往里拖,两个人的力气不相上下,付泊如使了使劲竟然挣脱不了。
屋里人一看他拖进来个谁,顿时鸦雀无声。
这叫什么,只身入虎穴?羊入虎口?还是四面楚歌?
陈墨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转身要把付泊如往门外推,老高他们反应迅速,噌的跳起来堵住了门,笑得十分阴险:“大冒险怎么能说不玩就不玩呢,陈墨,不能怂啊。”
陈墨当然不怂,伸手接过一杯酒,等了半天没等来另一杯,疑道:“一杯怎么喝?”
老高:“还能怎么喝?嘴对嘴喝呗!”
一群人跟着瞎起哄,他们不是想为难陈墨,而是想看付泊如难堪的样子,这要是拖进来个别人,人家要是不愿意也没辙,付泊如就不一样了,几人刚在他那里吃了瘪,现在存了心的要整他。
陈墨虽然醉了,但还不傻,听出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有些不好意思,冲付泊如露出一口大白牙,“别听他们的,咱就喝个交杯酒完事。”
付泊如连交杯酒都不想喝,弄清楚这一群人在玩什么后,内心十分鄙夷,都多大年纪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他甩开陈墨的手,直视着门口的几个人,眼里毫不露怯。
陈墨酒精上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十分茫然,围观的几个人趁机煽风点火:
“陈哥不能让他跑了啊!”
“陈哥别怂!上!”
“不就一口酒?怕啥?”
陈墨活了二十年,还真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他抓起杯子猛喝了一大口,在众人期待和震惊的注视中摇摇晃晃地走向付泊如。
付泊如还在跟老高进行眼神对峙,没注意身后站了个人,他有几分桀骜不驯地歪了歪头 ,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就这么输不起?”
老高被他踩中了痛点,当即就要暴起动手,谁知道他还没来得挽袖子,付泊如整个人突然被扑倒在墙上,身形一晃,险些撞上他。
老高跳到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压在付泊如身上的陈墨。
付泊如猝不及防被他一扑,后背撞在墙上,几分疼痛顺着脊背游走,他狠狠地皱了下眉头,眼底戾气渐起。
陈墨跟他四目相对,嘴里含着酒说不出话来。
包间里的灯光晃得人眼疼,陈墨干脆闭上眼,对准他的嘴唇,低头含了上去。
酒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了下来,成了一道线,蜿蜒进陈墨的衣领,他十分实诚地想:不能让酒漏了。
付泊如一向冷静镇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瞳孔难以置信地一震,惊愕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除了最开始漏出的那些,剩下的酒一滴不漏,全进了付泊如嘴里。
陈墨睁开眼,舔舔水光潋滟的嘴角,似乎是在回味。
原本闹哄哄的包间不知何时寂静无声,五颜六色的灯光轮流打在每一个人身上。
老高:“卧槽……”
所有人:“卧槽……”
付泊如顾不得想自己怎么就张开嘴让他得逞了,他猛地把陈墨推开,右手拇指用力地抹过嘴唇,呼吸微乱。
如果感觉没错,两人不止嘴唇牙齿碰到了一起,连舌头都有过接触。
两人之间要是有一个是女生,这一下估计得碰出点火花来,可惜两人都是大男人,付泊如除了震惊没别的感觉,陈墨则晕乎乎地倒在另一个人身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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