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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兄长大人调教(20)

作者:丁萌主 时间:2018-02-22 13:16 标签: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欢喜冤家

  
  碰碰的声音原来越近,黑暗的阶梯尽头出现了一个底座般的东西,然后,渐渐地,随着一阶一阶下来的闷响,双脚,扶手,黑色的扁扁的轮胎,羊毛质地一般的灰色毛衫,却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病号服。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渐渐从昏暗中显出全部的身影。他有灰白的如杂草一般枯槁的头发,老年斑,微微颤抖的下颌仿佛一直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他的双手指节粗大而粗糙,机械一般地,一下一下操作着轮椅,尚方看懂了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怎么样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躯体,每一条神经,进行着对于常人无比简单,却让他痛恨痛苦的行动时,立即生出一种想要上前帮助他的感觉。但他被老人的眼神看得吓住了。
  
  死鱼一般的眼睛,仿佛已经死亡的眼神,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和恨意,以及一丝丝诡异的笑容。
  
  尚方小声问哥哥:“那是谁?”
  
  “我的叔叔,TanesDiSortino。”尚都伏说,仿佛已经司空见惯,却忽然有一丝明了的黯淡,“Aunt Michelle的丈夫,我的哥哥,刘易斯的父亲。”
  
  所有人就那么愣了,没人上前,甚至没有人动弹一下,这个老人拥有一种让人恐惧又震撼的力量,他似乎自己也能感觉到这样的掌控力,在终于到达地面的时候,甚至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Michelle!”老人带着那种疯狂的笑意,扫着周围这些人,仿佛看到了腐肉的鬣狗,眼珠子都要绿了,声音让人想起里面完全纤维化的扭曲树木,“他们来我们家做什么?逮捕我吗?”他看着那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把两只手腕并在一起,向他们伸,笑容越来越深,脸上沟壑纵横扯出恐怖的纹路,“逮捕我!带走我!让我坐电椅!让我接受正义的审判!”
  
  Michelle看向他的目光,像是无数次看见家里的孩子把盆栽碰到的家长,余光瞥了尚都伏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站起身来,无奈地走向老头子,扶起他,揉了揉他头上灰色的毛发:“Ton,你脑袋里又有那些奇怪的幻想了对不对?没有人会逮捕你的,我们在谈事情,你下来做什么?嗯?”
  
  忽然,Tonas看见了尚都伏,一双眼睛顿时更亮,几乎是发出类似妖物的蓝光来,像怕惊扰了什么一样,咧开嘴,压低声音说:“你是Duf吧……?”
  
  尚都伏仍然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在看着一个死物。
  
  “你妈妈呢?Mariana呢?”Tonas脸上变态的笑容简直要放出光来,忽然举起双手,边从嗓子眼里尖叫,大嚷,“Mariana!Maria!你在哪?”他像是觅食的野狼,到处看着,嗅着,“你在哪,Mariana?那个婊/子,跟我的婆娘长着同一张脸的婊/子……”
  
  尚方皱起眉头,之前的同情完全消散,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尚都伏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轻轻抬手按住尚方的手,温热中透露着一丝让他放松宽慰的摩挲。Michelle垂下眼,遮掩住眼底些微的慌乱无措,口吻尽量冷静:“好了,Ton,我们回屋去,等太阳落山的时候我推着你去小径散步,去湖边看夕阳……”
  
  谁知,听到这话,Tonas却忽然一改之前让人胆寒的气势,像冬眠的熊一样缩起身子,把手揣进怀里,小声咕哝:“我才不去,Lew不在,我不、不出去。”说着警惕地瞥着荷枪实弹的保镖,还有沙发上的二人,又瞄了一眼Michelle,顿了顿,狐疑地在她身上看了一圈,眉头蹙得更紧:“Mitchy,你换过衣服了?”  
  “什么?”Michelle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身上,“没有啊。”
  
  Tonas像倔强的小男孩一样坚持:“你换衣服了,刚刚你穿着白色的长裙和金色高跟鞋,还坐在楼下的黑车里,跟一个……”他眼睛憎恶地眯起来,似乎极不愿说,用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来,“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白色长裙和金色高跟鞋。尚方下意识地看向拉着的窗帘,心想,他是看见了妈妈。
  
  Michelle有些尴尬,但掩饰得很好,靠近尚都伏这边,垂着眼小声解释:“Ton几年前受到刺激头脑变得混乱,请不要在意他的话。”
  
  “什么叫不要在意我的话?!”Tonas高声怒道,颤颤巍巍伸起一只手指着Michelle,“我他妈是,是为你这个婆娘才从楼上下来的!如果不是看见你跟那个男人都被打昏,那男人头碰到了车上,好大的一声响,你还被人拖走了……不然我怎么会想要动弹,老子是下来救你!”他忽然发狂,狠命捶自己盖着羊毛毯,无法动弹的双腿,歇斯底里地叫嚷,“我的腿!老子的腿!为什么我的腿会这样!为什么?!我站不起来!我再也不能用我的脚下楼梯!!”
  
  尚方怔怔看着他,低声喃喃:“车里穿着长裙的女人被打昏拖走……”他猛然起身,奔向窗边,哗啦一声拉开窗帘,大片的天光涌进来洒在地上,照得所有人脸上惨白。尚都伏只往外看了一眼,就弹起来夺门而出,两秒后就冲到了车旁,保镖们赶紧跟上,全部聚在他身边,拿枪对着四面八方!
  
  只见,原本连窗子都是漆黑的车子,前后门都无力地歪歪地敞着,司机一头撞在方向盘上,生死不明,而后车厢,空荡荡的,仿佛是一个深邃的洞穴,还在鼓出凄冷的风。乳白色的沙发坐上,之上下一个低调而奢华的铂金包静静躺着,敞开的样子,仿佛重现着它的主人在被掳走时慌乱仇恨的样子。
  
  尚方头脑完全空白!
  
  他的母亲!从他记事开始,就养育他,教他认字陪他玩耍,永远笑容满面如春风如盛夏,喜欢高档衣服却也能吃路边摊,优雅温柔却也能叉着腰猖狂大笑的母亲。巨大的恐惧攫取了他的内心,顿时令他血液东结成冰。
  
  她会怎么样?她被带到了哪里?她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我们能把她救回来吗?如果不能,她会……死吗?
  
  我从今往后就见不到她了吗?
  
  我的母亲死去了,我今后该……怎么办?
  
  尚都伏的脸色如在北极冻了一个冬天,他的手机放在屋子里的茶几上,当他从院子里穿门而入的时候,卷起的肃杀的风仿佛要把门框都带得脱落,摔在地上。他抓起桌子上的手机,按下快捷拨号的第二个名字,按了免提,啪的摔在桌子上。嘟嘟的声音回荡在空间内,穿梭在每个人的身边,又是熟悉的咔哒一声,刘易斯温柔的声音传出来:“Duf,她生了你,所以我不会伤害她一根头发。”
  
  尚都伏那一瞬间,做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微妙表情。仿佛,在那之后,他整个人就塌陷下去,或者说,是他一直以来的外表,甚至是外壳碎裂,如黑色的幕布一样,从空中落下,从此斩断了最后一丝羁绊,做出最冰冷的决定,展露出了,他真正的面目。当他再抬眼的时候,刹那间,尚方看见了自己一直隐约感觉到的,却从不曾在哥哥身上找到证据的一种气息。
  
  如果非要描述,那是一种杀伐决断者的气息。神坛之颠,黑暗之渊——
  
  教父的气息。
  
  刘易斯不再是他的兄弟。
  
  “Lew,商量一下好吗?”尚都伏拿着电话,眼中冷淡,面无表情,声音却刻意透露出隐隐的慌张,甚至绝妙地透露出一丝脆弱,隐忍地压低声音,“哥……”
  
  这一声,在铁石心肠的人听到,都要动容。
  
  刘易斯愣住了,仿佛没想到会逼自己的弟弟到如此地步,然而很快,声音软下来,带了些无奈,还有一丝纵容:“Duf,如果我带家族的人做毒品和走私幼童和妇女,你觉得怎么样?”
  
  尚都伏很快道:“Sortino家一百多年来,从来不做这些,他们不会服从你。”
  
  “不服从也没关系,我今晚就要着手开始做了。那些不服从的人怎么办呢?”刘易斯停顿了一会,似乎在认真地思考,“明着内讧成本太高也没有技术含量,但把他们留在身边总归是隐患。不如就在今晚把那些会炸刺的人骗到码头,让他们以为是常规的军火业务,然后从背后……一刀。”
  
  尚都伏心一沉。会炸刺的人,家族里都是硬汉,上百年的传统和精神的传承,宁死也不会屈从,哪个能同意,他是要把一百人全部用这种卑鄙的方法做掉!而他根本不能联系上任何的家族成员,相当于今晚就是全部人的死期!
  
  Lew,你这么狠?!
  
  “Duf,要不要来阻止我?”刘易斯笑着,似乎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多么明媚,“阻止我的毒品和走私人□易,就下为你的父亲出生入死的人,最好再干掉我。你能做到,尚太太就一根头发也不少地还给你。不然,就等着为所有的人——收尸吧。”  
☆、第29章

  电话挂断,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Michelle瞪大眼睛,捧着心口,似乎无法相信那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声音。她慌乱地看着那几个眼神阴狠,透露出挫败和仇恨的保镖,又去看如山般沉默屹立的尚都伏,不禁上前一步:“Duf,求你,不要伤害Lew……”
  
  尚都伏缓缓转头,淡淡看着他,明明是极其平淡,毫无表达的神色,却让Michelle觉得仿佛是极大极冷的嘲笑——你的儿子能够做掉家族一百多个打手还有杀手,你对一个身边只有十几个人,连母亲都无法保护的人说请饶过的你儿子?为什么不去劝劝你儿子,饶过他!道上的事把家人扯进来最让人不齿!你为什么不去劝刘易斯快收手别再发疯了放过老子吧?!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连眼中都读不出任何的信息,却就是让人产生这样的感觉。尚都伏沉默地拿起手机,看了一会,似乎要从上面看出什么花儿来,而后手一挥,拉着尚方,带人就往门外走。别墅外是小小的菜园子,种着时令农作物,看上去品质并不很好,而且种植角度也很奇怪,不像是站着的人种下的。贴墙根摆着几个小玻璃瓶,看上去有可能是农药。
  
  男人们身长脚快,行动如风,出门四散,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刚刚他们已经联系了在外守卫的两车人,然而外面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进来人,更不用说有人绑着尚太太出去。
  
  然而,尚都伏要坐进车里的时候,Michelle却拼命追上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眼神中充满恳求。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气息,眼睛略微往外突出着,死死盯着尚都伏,无声地求他,求他放过自己的儿子,疯狂地搜索他的双眼,他的神色,想要看出他有没有狠厉的心思。
  
  车子发动,尚都伏缓缓拂掉她的手,看了她一会,似乎要让她安心:“他毕竟是我哥哥。”
  
  车门关上,连窗子都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影,Michelle得到了这句话,悬着的心落下,顿时全身一软,瘫倒在旁边的地面上,看着车窗,眼中渐渐浮现出感激的泪花。
  
  尚都伏在车里透过墨色的玻璃,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她与自己母亲相似的容貌,和她眼中的泪水。
  
  毕竟他是我的哥哥,怎么能绑走我的母亲,怎么能伤害自己的家族,伤害我的家族的人。
  
  两辆黑色的轿车如鬼魅般驶走,在外面与另外两辆会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拐角,甩下了那座外表优美,却已然从内部腐朽的别墅,离开那个从最内心的地方,开始腐败的,可悲的家庭。尚方看着哥哥映在车窗上的侧脸,微微攥紧拳头。尚都伏注意到他的视线,伸过手来,把他的手握在掌心。
  
  是我的哥哥却伤害我的家人,因此他才更加的,罪无可恕。
  
  尚都伏给了个地址,是个极其普通的大型连锁酒店,每天客流量上千,容易藏人。尚方这两天过得,比这辈子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加起来都还要惊心动魄。时间的流逝只会越来越加深担忧和恐惧,无数可怕的想象和推测,让他越来越陷入冰冷的深潭。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即便被握在哥哥手中,也越来越冷,不断颤抖。
  
  他忽然觉得自己极端无能,居然让自己的母亲就在自己窗外,被别人绑走!
  
  “哥……”他想说些什么,然而尚都伏像是能够读懂他的心思一样,一把将他拽过来,搂在怀里,又用另一只手箍住他的腰,把他狠狠按在自己怀里,仿佛要给他力量,挤走他心中那么多的恐慌。他瞥了司机和后视镜一眼,捏住尚方的下巴,狠狠地,深深地吻了他一下,在他嘴唇上反复吮吸碾压,唇舌纠缠到二人都到窒息,大脑缺氧甚至产生些微的幻觉。
  
  两个人分开,各自缓了好几口气才喘得过气来,尚方憋得脸上泛红,胸前起伏,还是握着他哥的手。在分开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尚都伏眼底极深的悔恨和痛楚。的确,连他都如此深重地觉得连自己的亲人都无法守护,感觉到自己那么废物没用,那么颓丧,难道作为理应承担着保护他们的责任的尚都伏,无论表面多么镇静冷漠,心中必然也是焦急担心又无比自恨。
  
  吻完一趟,两个人身上都热了,反而都冷静下来。
  
  尚方用了闭了闭眼,让视线清晰:“这件事肯定不能找警察处理吧?”
  
  “不能。”尚都伏说着,看往车外,他们已经来到闹市区,离旅馆不远了。
  
  尚方皱眉苦想片刻:“我们昨晚住的那家的大叔,不是说他侄子在洛杉矶,刚好可以帮忙?”
  
  尚都伏眼底神色沉了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愿意提的事情,片刻后,挑了挑眉:“他侄子是谁你知道么?”
  
  “……不知道。”尚方呆呆道。难道他还要知道每个刚见到的大叔的侄子叫什么吗。不过,妈昨天叫他阿河,介绍时又说称呼他林,如果这个人叫林河的话。
  
  ……这个名字的确有点熟悉。
  
  看到尚方忽然有些如鲠在喉的表情,尚都伏猜了一会他在想什么,大概知道了后移回目光,仿佛两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一般撑住下巴,看着窗外繁华的街市和忙碌的人群:“你不会想知道的。”
  
  天知道,他为什么在这种危急关头,嘴角会浮上笑意,心中还有一种类似报复了敌人的感觉。
  
  呵,情敌,可不就是最凶狠、最可恶的敌人么。  
  远远的,连锁旅馆的招牌出现在视野中,他看着这个几年前忽然崛起的招牌越来越清晰,心中慢慢形成盘石一般的踏实。
  
  他的力量难道就只有从父亲手中传下来的的黑手党的家族么?当然不是,谁会仅仅依靠一个完全由他人建立的组织,谁会必须托付被别人训练和培养出来的人?自从他十六岁,同父异母的哥哥被人暗杀,他在去香港时第一次被差点被狙击手一枪点了,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保镖脑浆迸裂,鲜血喷涌,就知道了自己出身于怎样的一个世界,而且终此一生,也不可能逃过这个世界的掌控和规则。
  
  这时,一个不显示号码的电话打进来,尚都伏接起来,在听到自己从离开中国时就开始安排的事情,终于达成,垂下眼,浓黑的睫毛掩住眼底的神色。敌强我弱,敌暗我明,事关亲人生死,必须极其谨慎,用最小心的方案行事。
  
  最终他说:“辛苦了,老地方见。”
  
  车子停在酒店门前,其他三辆也干脆不躲藏,在不同的位置停下,为了避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特意分了好几拨进门,订房间。
  
  柜台前,尚都伏出示驾驶证,用英文说:“一个双人房。”
  
  他所找的前台工作人员似乎比其他人年纪大一些,然而究竟年龄是显示在哪里,也让人说不清,总之,不过是极其普通的,穿着制服的一个前台服务人员而已。“618号房间,”服务员垂下睫毛纤长卷翘的眼睛,递过房卡,“直走左转乘坐电梯。”
  
  尚都伏看上去颇为绅士地一只手扶着尚方的后背,实际上是全方位的保护,两人进入电梯,到六楼后,在618号房门前与早已守候在此的几个保镖会和,保镖拿着房卡开门,率先进去将窗帘拉上,尚都伏在窗帘拉上的最后一刻看向窗外,果不其然地感觉到了潜伏的危险气息。
  
  他反复思考过,为什么刘易斯会忽然背叛他,他自认为了解这个人,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在今天他的母亲对那栋房子的反应,和刘易斯父母的反应,他察觉了一些事,一些早已隐藏在这个家族的阴影下,伏而未发的隐秘。
  
  在黑色的窗帘严实合缝地拉上的一瞬间,尚都伏的脸全部盖上一层阴影。
  
  Lew,我乐意跟你较量。
  
  他打开酒店桌子上的电脑,输入几个程序,跳出来一个全洛杉矶的地图,他站起身来面对几个保镖,用一种亲切而令人产生尊敬的态度说:“请回各自的房间等候指令,并且一定要保证各自的安全和状态。我代表全家,尤其是尚女士,无比感谢林先生的慷慨帮助,我保证,一定会寻找最强大的帮手,把尚女士救出来。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请通知林先生,一定不会有事。”
  
  几个保镖形容肃穆,其中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似乎与尚太太相识,表情尤为沉重,一点头,退出门去。
  
  尚方看着人走出去,往他哥那里靠:“哥,你有什么办法?”
  
  然而,尚都伏却垂着眼睛,似乎在听什么动静,几分钟后,确认保镖真的一个不落地都走了,才把房间里的电话座机拽过来,拨下一个号码,几乎是立即的,前台刚接待过他们的女人的声音响起来:“您好,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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