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粉食用指南(5)

　　“我好得很。”季连平停顿了几秒钟过后，把之前堵在嗓子眼的话说完。
　　“成，好得很。你消消气，舒坦了我送你回去。”蒋明朗接了季连平的话，顺便弯腰把这熊孩子的手机捡了起来。整个手机几乎是被季连平踩成块平面，就连手机壳都没有幸免。他好歹也算占了季连平哥哥几次便宜，索性今天就先还了这个人情。
　　他偷偷看了一眼季连平，正红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大张着嘴喘气。
　　蒋明朗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等季连平自己消气。就这样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季连平才偏过头说了一句：“谢谢你了，帅哥。”
　　“对了，我们都遇见两次了，加个微信以后可以一起约电影。”季连平说着伸手掏了掏兜，一掏掏了个空。他赶紧站起来往椅子两旁看了看，“哎？我手机呢？”
　　这人怎么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跟现在这第三次见面都能给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呢？
　　蒋明朗无语地摇摇头，把手里刚捡的烂手机递到季连平面前。“这呢。”这孩子的脑袋怎么跟他的相貌差那么多呢。
　　“一下给忘了。”季连平十分不好意思地抬手挠了挠头，他接过蒋明朗递过来的手机。他把烂手机里的电话卡取下来之后，回头就把手机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面。
　　“要不你先加我，等我回家了就同意你的好友申请。”季连平提了个建议。
　　“行。”
　　蒋明朗点点头，从兜里把手机拿了出来。一解锁，之前没有关掉的微博页面就这么弹了出来。他极力控制自己手往回收的动作，淡定地退出微博，点开微信。幸好现在微博改了版，首页看不到自己的微博名，不然他这大站号指不定就这么暴露了。
　　“你微信号是多少，我加你。”蒋明朗点了添加联系人，把手机塞季连平手上，示意他自己把名字打上去。
　　季连平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动作飞快地把自己的名字输了进去。
　　都是年轻人，加上有差不多的爱好，蒋明朗跟季连平加了好友后，又坐在凳子上扯了些有的没的，一下子就熟悉了。聊完之后，他不知道哪来的激情，还跟着季连平去了电影院看了一场美国大片。
　　因为他们去的时间晚，他们这场落座的人基本上一双手就能数的过来。进了电影院，季连平又是给他买爆米花又是买冰可乐的，热情的跟他那个面瘫哥哥简直就不像一个妈生的。
　　等看完电影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出了电影院蒋明朗才想起来，季连平好像还是个大学生。他赶紧拉着还想去路边摊吃烧烤的季连平上了车，问了这小子家住址后，他想也没想发动了车就朝那边开了过去。
　　听小孩说的，季连平现在是跟霍牧住一起，而霍牧家住在市里著名的明星区。明星区因为住的明星越来越多而出名，基本上整个娱乐圈大大小小的明星有五分之一是住在这个区的。而这个区大部分的房产是秦均浩他着手开发，所以他对明星区没什么好感。
　　季连平似乎想给他展示一下自己跟他哥霍牧的性格对比，一路上从上车开始说，到后面下车他的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把季连平载到楼底下，蒋明朗感觉自己的耳朵就起茧子了。
　　“对了，我说这么多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季连平下车前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他都给忘了。
　　蒋明朗想了想，直说道：“叫我明朗吧。”
　　“明朗啊……”有点耳熟。季连平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但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起来。
　　走之前季连平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叫季连平。”
　　等季连平这闹腾孩子走了之后，蒋明朗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再次感叹了一番，季连平跟霍牧的性格简直迷一样的互补。
　　蒋明朗趴车里缓了缓，便开车回了家。他今天这么不给秦均浩面子，指不定明天去公司就有人给他捅娄子。走半道上，他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一声，他用余光瞟了一眼。
　　“蒋总，今天麻烦你了。”微信的信息栏蹦出一句话。
　　这称呼，加上这种正儿八经的语气，肯定是季连平那个面瘫哥哥霍牧无误了。蒋明朗看着觉得好笑，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要回什么，索性没管继续认真开车。
　　回到家，卷卷反常地摇着尾巴绕到他身后，然后差点给他扑一个狗吃屎。这几天卷卷在他家吃好喝好的，体重一下就涨了好几斤。这大型犬本来就爱兴奋，经常他一个不注意就被疯跑的卷卷给绊上一跤。
　　一个礼拜下来，他两条腿多了不少青青紫紫的印记。
　　想想蒋明朗就心疼自己，到底在他家老头心中，他这个姓蒋的是儿子，还是那个姓卷的是儿子。
　　“哥，你就那么肯定今天送我回来的是那个什么蒋总？”季连平顶着一本书蹲在霍牧面前，为捍卫自己的零花钱据理力争着。
　　“蒋明朗。蒋总名字。”
　　霍牧不跟季连平说太多，他拿着剧本跟笔记本坐在沙发上仔细看着，眼睛时不时地往沙发上的手机上瞟。明天就是他跟林越谦的第一场对戏的日子，他不想输的太惨。就跟蒋明朗说的一样，他现在和林越谦相差太远了。
　　他翻开前几天蒋明朗给他留下的家庭作业，他已经在旁边写了不少自己的见解。只是这几天蒋明朗一直都没去剧组，他也一直没机会问。
　　想着他看了看那个一直都没亮过的手机屏幕。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晚了几分钟…………
　　悄咪咪地问一句~有没有小可爱看文呐！留言收藏可获得究极进化的蠢作者__


第10章 邀请
　　凌晨四点半，手机闹钟还没响，霍牧就醒了过来。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睡不着，他干脆起身打开灯，把放在茶几上的剧本跟笔记本拿了过来。看了一会儿，他怎么样都不能集中精神，不仅什么也没记住，反而越来越烦躁不安了起来。
　　“哥！”季连平的尖叫声从隔壁房间传了过来，声音之大让隔了一堵墙的霍牧下意识遮住耳朵。
　　一声未平，另一声又响了起来。季连平的声音由远到近，顺带着踢踢踏踏地脚步声，他的房门不出意料地被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弟弟推开了。
　　“哥！”季连平抓着手机顶着一脑袋乱毛站在霍牧面前，他激动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屏幕开口质问道：“哥，我昨天晚上去参加宴会的时候，你去哪了？”
　　“在家。”霍牧面无表情地看着季连平。他这个弟弟今年好歹也有二十岁了，但怎么总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季连平抬腿一屁股坐霍牧边上，他把手机递到霍牧面前，他指了指上面的一条微博，“哥你骗鬼呢。”
　　霍牧本来不想搭理自己这个任性的弟弟，可他看见屏幕上的图文后，也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迷妹们的心又要碎了！昨天晚上，记者拍到流量小生霍牧深夜跟一名圈外美女幽会~小编在此先恭喜我们的霍牧脱单~”
　　“我昨天晚上在家。”昨天他回家就去了书房看剧本，等季连平回来他已经在书房待了整整五个小时。他沉思了片刻，又看了一眼微博下面配的图片。那地方看上去陌生的紧，照片上的人也不过就是身形和他有些相像几分而已。
　　季连平坐在边上一看霍牧的表情就明白了，“哥你最近得罪谁了？”
　　“不知道。”霍牧摇摇头，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他出道三年来，很少关注这种事情。不过……霍牧别过头盯着自己弟弟微微皱起了眉。“你别去管这些，乖乖去学校上课。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拿零花钱买水军，下个月的零花钱你去找季先生要。”
　　一听霍牧口中说出的那三个字，季连平立马收敛了点。可他又不甘心地碎碎念道：“哥……我这不是为你好嘛。一个正常人能跟个木头一样，随便让人这么泼脏水吗？”
　　“与其担心我被泼脏水，不如好好担心你这个学期不挂科。”霍牧说完便拿着剧本出了房间，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呆坐在床上的季连平吩咐道：“剧组要去隔壁省取景半个月，这半个月的伙食费我放在鞋柜上的皮包里了，有需要自己去拿。再说一遍，不能拿这些钱去买什么水军。”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老古董一样的哥哥，明明才二十五岁。这让他突然想起蒋明朗来。凌晨他被他哥教训完后，特地去搜了一下蒋明朗的名字。他没想到蒋明朗已经三十好几了，那张脸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
　　反观霍牧，季连平不想说话。
　　他鼓着俩腮帮子盯着手机上的营销号。这营销号他记忆非常深刻，每次霍牧的黑料都是从这个号上面爆出来的。可爆来爆去不过也是些捕风捉影，没有实锤的东西。说实话，他哥除了演技差了点，其他的地方没一丁点儿黑点，这也是他能这么有底气跟人撕的原因。
　　不过，以往有人黑霍牧都是对家的粉丝站，和那些刻意占他热度的小明星。可今天这种乱七八糟的绯闻，肯定是哥哥得罪了什么人，给他空降一个绯闻女友来。
　　“我走了，你再睡会儿，记得不要睡过头。”霍牧从门框后面探出头，跟季连平挥挥手。
　　季连平站起身赶紧跟了过去，霍牧正用手扶着墙穿鞋。“哥，你路上小心。”
　　“嗯，到了我给你打电话。”霍牧点点头，拿过放在鞋柜上的背包打开门。霍牧走之前又叮嘱了一句，“记得不要到处惹事。”
　　季连平目送完自己哥哥走人，搂着手机回了卧室。对于霍牧的话，他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一轱辘滚床上重新点开微博，切换了自己的粉丝站大号。他先是转发营销号那条微博，然后配了一个不算友好的表情包。
　　作为自家老哥的大粉头，季连平的战斗力丝毫不逊隔壁林越谦的粉丝站。整个微博霍牧的对家，他除了林越谦那个粉丝站撕不过之外，其他的简直是小菜一碟。微博一转发，霍牧的粉丝跟突然有了主心骨一样。
　　顿时一窝蜂涌了上去，用表情包硬是把之前黑粉的黑言黑语顶了下来。营销号总归是收钱干活的，看见粉丝有反应立马转发原博又带了一波节奏。季连平直接一条小作文私信过去，骂人不带脏，从第一个字把人损到最后一个字。让人理亏的同时，又逮不住一点黑料。
　　跟人营销号撕了半天，季连平觉得有些无趣，营销号的战斗力还不如某些大粉头。
　　想到这季连平突发奇想点进了林越谦的粉丝站，这货的首页除了正常的应援打call之外，风平浪静的可怕。换平日，霍牧被爆一丁点黑料这家粉丝站就喜欢阴阳怪气地嘲讽几句。这下居然安静如鸡，也是难能可贵。
　　作为林越谦粉头的蒋明朗不是安静入鸡，而是累得还没起床。昨天跟人小年轻看看电影喝喝可乐，今天起床身体就跟千斤重一样。往常八点起床上班的他，今天硬是在床上赖到九点半。微博没刷，爱豆动态也没刷。
　　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等到了公司果不其然大麻烦又来了。
　　看着站在自己办公桌前面的几个公司副总，蒋明朗的脸色臭到了一定地境界。他伸手指了指放在一边的椅子，“坐下说。”
　　“谢谢蒋总。”王发最先出声，“蒋总，我们这次来是想讨个说法。”王发是公司开朝元老其中一位董事的女婿，平时仗着自己后台硬，特别爱跟蒋明朗对着干。
　　下面几个赶紧附和地点点头。
　　蒋明朗从来就不待见王发这种墙头草，他口气略不善地说道：“讨什么说法，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说法要给你们。”
　　“我们兢兢业业为了公司，蒋总你不可能一个说法都不给就把我们的分红就给扣了吧。”王发的音调开始慢慢变高，一张干瘦的脸拧成一团，完完全全地把他的情绪暴露了出来。
　　蒋明朗从进公司到现在的位置，完完全全没有一点靠他老子。在这公司十多年，他从普通阶层做到现在，从之前的火爆脾气到慢慢被磨的圆滑，都是他一步一步自己慢慢走上来的。他追讨厌的就是这种靠走后门，没点真才实学在公司里混了还装逼的老混蛋。
　　“我为什么扣你们分红你们心里没点数？”蒋明朗放下手中的笔，皱着的眉毛，压抑的火气就要爆发。
　　王发被蒋明朗强硬的态度弄得敢怒不敢言，沉默了片刻后他一言不发地起身走了出去。有了一头领头羊在前，剩下几只观望的绵羊也跟着领头羊屁股后面一齐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啧，这群人是以为我真拿他们没办法？”蒋明朗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压了半天的火气一股脑地全发泄在自己的办公桌身上。人一走，他立马逮着旁边的邱然说道：“他们这就是尸位素餐的典型！你知道什么叫尸位素餐吗，邱然。”
　　邱然麻溜地安抚蒋明朗，“老板你赶紧缓缓，再气一下明天又得长痘了。”
　　“缓不了！”蒋明朗吹胡子瞪眼地盯着桌面上一沓沓的调查资料。他巴不得这群没用东西的□□塌了，自己就可以一次性把这些蛀虫清出去。
　　蒋明朗喘了口粗气，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了会时间。突然他瞥见边上信息栏还留着昨天没回的微信。
　　“不麻烦。”蒋明朗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删删减减又觉得有点太冷淡了。他忽然想起来，今天霍牧好像跟林越谦有对戏。
　　霍牧似乎挺喜欢听他说戏来着。他想了想，重新输入了一行字发了过去，“今天戏拍的怎么样？”
　　“蒋总？”那边飞快地回过来两个字。
　　蒋明朗不悦地反问：“你失忆了吗？”
　　“没呢，我季连平。我哥他们去外省取景了，得半个月才能回来呢。”过了一分钟的样子，那边才发来一句话。
　　蒋明朗微愣，感情之前他一直忽略了这个微信号是季连平的。
　　“对了，上次在车上没认出你来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个礼拜天要去看看我哥，蒋总要不要一起去玩，我请你吃当地小吃赔罪。”
　　他这边还没回过去，季连平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大串话发了过来。只是……霍牧跟林越谦在这个外景好像有好几场对手戏。
　　嗯……这个邀请还挺诱人的。


第11章 出省
　　嗯……
　　蒋明朗看着眼前双层全封闭式的大巴，那张还没有因为年龄起褶子的脸，此刻被他人为皱成了一团。
　　“蒋哥怎么样。我今天凌晨五点起来抢的票，保准我们能坐个好位置。”季连平一边往大巴行李舱塞行李，一边唾沫横飞地跟蒋明朗说自己今天早上的英勇事迹。
　　蒋明朗呆滞地点了点头，要知道大巴这玩意就是算是他最大的克星之一。车厢不透气也就算了，还一股子不知道上哪里滚出来的异味。特别要是遇见熊孩子这类生物，大巴的杀伤力简直能媲美现代战争大部分的热武器。
　　他开始后悔打着散心的名头，跟着季连平去外省看戏了。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季连平这小子的个性跟他简直就像一块正负极磁铁。说着说着，他俩就说到一块去了。
　　完事人家一约……
　　蒋明朗叹了一口气，豁出去了。他还从来没看过林越谦跟人演对手戏的现场呢，大巴就大巴吧。
　　季连平从行李里把零食单独翻了出来，指了指前面敞开的车厢门跟蒋明朗说：“上车吧，我特地弄了两个在一起的座位呢。蒋哥你坐窗边，我坐外面，包你坐着舒服。”
　　看蒋明朗一脸英勇就义一样的表情，他或多或少地也能猜到蒋明朗似乎不太喜欢坐大巴去。可霍牧他们剧组场景想法清奇，非得要取一个新鲜点的实景，取来取去干脆去到山窝窝里去了。霍牧他们在的那个省没高铁也没飞机，坐个火车还得转车。再加上路途遥远，就蒋明朗一个人开车季连平也不放心。
　　特别是看见蒋明朗眼眶下的黑眼圈，他更加不敢让人开车去了。万一途中出点什么事，他哥瞪都得给他瞪死。虽然这次麻烦蒋明朗跟他一起去，他哥也会瞪死他。
　　上了车，季连平先给蒋明朗找了个橘子。这车不算新，一上车他就闻到了一股子不是很和谐的味道。车一般要到点才开，他们上车早，估计还得等十分钟。季连平偷偷瞟了一眼蒋明朗，果然，蒋明朗已经扯了四五张纸巾捂着鼻子了。
　　他赶紧把手里的橘子递了过去，“蒋哥吃，吃了不晕车。”
　　“嗯。”蒋明朗捂着鼻子，闷闷地哼了一声。虽然他平时不太爱吃这东西，但眼下也是没办法。他弄了两坨卫生纸塞鼻孔里，空出手剥橘子。
　　橘子皮一剥开，一股黄色的水雾喷在他的手指上，把他的手指给弄得有些发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巴的关系，他今天的洁癖特别的严重。他扯了纸，剥一下橘子皮就擦一下手。完事了，刚想把橘子皮往边上垃圾桶里丢，就被边上的季连平给拦住了。
　　“蒋哥，橘子皮你先拿在手上。等下车开了，你就知道这橘子皮有用了。”季连平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蒋哥你先把纸巾拿下来。”
　　“不成，拿了纸我铁定会吐的。”蒋明朗堵着鼻孔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
　　季连平立马指指他手里的橘子皮，“没事，想吐了你就闻闻橘子皮。”
　　蒋明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橘子皮，狐疑地看着季连平。“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可以治晕车的。”
　　“我哥告诉我的！”季连平立马挺起胸脯略微自豪地告诉蒋明朗。他哥除了演戏什么都会，什么都精！
　　“这样。”
　　蒋明朗沉吟一声，盯着手里的橘子皮看了许久，再试探性地拿掉了自己左边鼻孔里的一坨纸。一股橘子独特的清香味传了过来，感觉似乎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还真有用额。”蒋明朗略新奇地看着季连平，他弄掉另外一截纸，把手凑近了点仔细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