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服第一女装大佬(27)
贺晋平把裤子从她手里扯出来:“不要碰我的东西。”
宋君婉还是笑,又叹了口气:“凶什么呢,妈妈这不是为了你好。”
贺晋平推着她往外走,一直走到客厅,喻遥赶紧站起来把位子让给这俩人。宋君婉扶着沙发坐下了,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看了下助理:“凉了。”
助理还没动,喻遥赶紧给她换热水,贺晋平眯着眼睛看她,寒光四溢:“您来干嘛呢?”
喻遥躲进了厨房。
看来这母子关系不太好。
宋君婉悠扬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多月没见着你了,不该过来看看?当初要走也好歹跟爸爸妈妈商量下吧?在这儿工作怎么样啊?叫你在你爸公司干,前程似锦,非不乐意,妈告诉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话没错的。”
“您要是话少说两句,我现在说不定还在家。”
“我话多是为了你好——”
“别说好不好了,我这么大个人,您还要管我一辈子?”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你一个独生的,不能对不起你。”
“烦。”
“上这儿来干嘛呢?咱家待着不舒服?看看你那屋乱成什么样儿,没了我跟你爸你能活吗?”
喻遥端着新茶出来,放茶几上一杯,宋君婉侧目道了声谢,转了话题:“儿子,你在这儿真是蒙喻先生照顾了吧?”
贺晋平嗤笑一声,英挺的眉心不耐烦地皱了下,将头转向一边。
喻遥尴尬地笑了两声,“哪里哪里,没有的事,小贺很能干的,有时候我还经常麻烦他。”这会儿贺晋平还在对他单方面冷战。微微抬头瞟了瞟,只看见笔直高挺的鼻梁和眸仁间的冷色。
喻遥这就打算出去走走,让这母子俩好好聊聊。
宋君婉声调高了一分:“他能干?不行不行,不成器的东西。在家里我们管着还好,单独出来跟野马脱缰了似的。这孩子,别看二十多岁了,一点没懂事,一点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
贺晋平抬手猛地把住了她身后的沙发,声音压抑:“您就非得在外人面前怼我?”
宋君婉补充:“——还特别要面子!”
喻遥笑了下,说着客套话:“不是不是,他真挺好。”
“好?”“啪”地搁下茶杯,宋君婉举起双手做了个谈论方针政策的姿势,“喻先生,实话跟你说,小贺在家就一少爷,整日跟着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一水水的酒囊饭袋子。我敢说,他来了这里,肯定没自己做过一顿饭,你看他那屋里的泡面盒,我这当妈的看着多糟心,还有,我敢说,他肯定天天打游戏……”她的声音抑扬顿挫,极具音乐感,说的话不像责备,像打趣,打趣之余,又带着责备。
贺晋平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任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否认都会不爽。他抬手捏着眉心,突然一脚踢在沙发底座上,声音好像要发狂:“妈!”
宋君婉顿了声,凑过去,很温和地问:“怎么了?”
贺晋平揉着额头:“您能不能闭嘴?”
“哟。”她略为惊讶地挑眉,“你这还不服人说呢。”
贺晋平一字一顿,双手紧握,青筋沿着瘦削有力的手指蜿蜒到手臂:“我不是已经在很努力地学习怎么生活吗?”
助理笑了笑:“确实,夫人,您也该给少爷一点时间和空间。”
宋君婉张了张嘴:“这还成了我的不是?我会错吗?哎,穷养男富养女是对的,不该让他过的这么顺——我是为了他好啊。”
喻遥默立了一会儿,往前站了几步,温和地反驳了宋君婉的话:“不好意思阿姨,我想替小贺说两句,他在这里这段时间真的挺好的,每天都在好好吃饭,也挺节俭的——”顿了下,恍然大悟了贺晋平为啥有时候看起来那么操蛋,节省的点轻重不分,“早饭中饭和晚饭都在好好吃,从工作开始以后,很少再玩游戏。我理解您作为妈妈的心情,但不太赞同你否定他的行为,小贺他,其实是个很独立很好的社会人,会照顾人,行为正派,跟他相处,我觉得很愉快。说得不恰当一点,毕竟小贺已经是成年人了——很多父母其实不懂怎么教育子女,像否定子女的成长,不尊重他的面子和尊严,动辄以‘我是为了你好’这些话来堵人,这些行为,可能会毁了孩子的一生。”
说完这话他才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认真了,笑了笑,宋君婉倒是凝了眉:“喻先生没有为人父母,说的都是书本上的死知识,不敢苟同。”
喻遥温和道:“理论是实践的总结,我大学辅修了教育心理学,父母和我也都是教师,应该比您要懂教育。”
宋君婉语气生硬起来:“又不是学校,搞什么教育?再说,他那么大的人了,还听这些糊弄小朋友的不痛不痒的东西吗?”
喻遥看了贺晋平一眼,他望着别处,侧面的轮廓俊朗分明。
他点头道:“所以,您最开始的教育方法可能就是错的,只是希望不要一错再错。”
顿了下,“我很不赞成,你对小贺的评价。”
……
人走茶凉。
喻遥在厨房冲洗茶杯,冰凉的水流顺着指尖流淌下去。刚才有点急躁了,根本不了解他的家人,仅凭她的言行举止就说出这么失礼的话,太武断也太自以为是。但是看到她这么说贺晋平,尽管自己并不信以为真,别人可不一样。在陌生人面前肆意谈论和批评自己的儿子,可能带着炫耀的成分,也完全出于母亲的爱,但并不是正确的。
不过宋君婉除了在教育方面有点问题,其他都非常有条理和分寸,刚才摩擦已经明显了,却能微微一笑,简单带过这个话题。
很少见到这样的女强人啊。
下了碗面,喻遥就站在厨房里慢慢吃完了。刚才贺晋平跟他妈一起出门,说要送她,大概晚饭也在外面吃。洗了碗筷,又坐回了沙发上,脑子里全是贺晋平。他不太了解贺晋平从小到大的事情,之前在网络上他好像抱怨过,父母有点小成绩,但对他要求过于严格。从小被父母压抑着长大的孩子很容易走向两个极端,一是彻底的畏首畏尾,依靠父母,一是开始反抗,强烈抵触父母的安排。贺晋平可能走向了第二种吧,也成了爸妈嘴里不听话不认真的小孩。
喻遥从小家里则非常开明,父母都很尊重他,大概也就是太过美满,他才非常自信地出柜,却被无法接受的父母挫伤了心,跌入地狱,前后反差之大,细想起来还是觉得感慨。
他思绪混乱,神智模糊,竟然慢慢睡着了。
睁开双眼,喻遥突然清醒了,从沙发上坐起来。地面盘旋着冷气,手臂冰凉,墙壁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厨房传来了哗啦呼啦的水声。伸脚去穿拖鞋,才发现身上多了块毛毯。他拿着毯子走向厨房,高挑的身影在里面转动,听到他的动静,转过身来,手里端着透明的玻璃杯。
喻遥定定地看着贺晋平。
他脸色苍白,发丝略为凌乱,深沉的眉宇间充斥着浓烈的疲倦。他抬了下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低声道:“我用了冰箱的蜂蜜。”
喻遥点头:“你随意。”
“谢谢。”应了句,转身端起热水瓶往杯子里倒水,热气袅袅而起,他突然往后退了一下,“啪!”地把杯子飞速拍在柜子上,缩回手指在唇边吹气。
喻遥放下毯子走进去:“烫到了?”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贺晋平嗯了一声,修长手指放在凉水下冲,水珠轻溅,肌肤显出很温暖的颜色。
喻遥把杯子里的热水和蜂蜜都倒了出去,重新舀了两勺,轻声道:“不用热水兑,温水最好。”从橱柜里取了两个杯子凉水,鼻子里的酒味挥之不去,问他:“是不是头痛?”
贺晋平靠在门边,目光专注地看他的动作:“我酒量不好。”
喻遥“哎”了声。
厨房里空间较为狭小,水流的潺潺声响着,热气直扑。喻遥声音带了点笑意:“你妈是做什么的?”
“嗯?”声音迟疑了一下,“公务员。”
“当官的啊?”
“……”好一会儿,才嗯了声。
难怪,就是官威,派头大。
“哦,上次你跟我说她是党员,原来是这意思。”
贺晋平很低地笑了下:“你还挺勇敢,在我们那儿,敢跟我妈这么说话的没几个——像你这种体制内的。”
喻遥回头看他:“是吗?还是个大官?”
他又不说话了,唯用指尖轻轻按摩眉心。
蜂蜜水递到他手里,喻遥看着他喝了几口,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些话突然就说了出来,其实本来不必这样,但就是想对他好:“吃饭了吗?”
贺晋平端着杯子盯着他,吹了口气,然后轻轻摇头。
“我给你做点吧?想吃什么?”
贺晋平垂了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几下,抬起头来,眸子明亮润泽:“谢谢你,喻哥。”
很融洽的气氛酝酿着,喻遥笑了下,打趣道:“不叫喻老师了?”
握在杯子上的手指加重了力道,他低哑着声说了句:“谢谢喻老师。”
喻遥腰窝顿时一阵酥麻,双腿直发软,连忙扶住了桌台,勉强没有摔下去。
“……我开玩笑的。”
第24章 跪下,说老师好
“今天怎么样?”晚餐之后,喻遥打电话给许盈,询问今天她跟贺晋平的约会。自从许盈以雪儿的身份重新站在贺晋平面前,两人虽然没有直接确立关系,但一直在尝试着交往和发展。
“不怎么样。”那边的声音糅合着疲惫和感慨,还有车流人群的声音。
“怎么了?你们今天是不是去古城玩了?”
“嗯,遥遥,是不是我装的不太像啊?还是说这种方法真的行不通。小贺有点怀疑我。”
“……”喻遥当初有这个想法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和许盈掌握跟贺晋平在网络上聊天相处的一切情报资料,如果雪儿只能在他俩之间产生,那么一定是许盈,但真让许盈顶替,其实有很多bug。比如,他们视频过,许盈的长相跟喻遥女装后不太一致,声音也不一致,这个是以“化妆之后的差异”和坦白变声器来敷衍的,女孩子想要保护自己故而隐藏一些个人特征,很有说服力;再比如,许盈对《部落天下》这个游戏完全陌生,即使之前恶补了知识,然并卵,她对游戏里的人际关系也毫不了解,猫狗、孤寒、飘,都不认识,一问就露怯;还有一个重要的点,许盈出现的时机不对,他应该早就知道贺晋平是“我的几把贼大”,为什么要在这么久之后才坦白,为什么要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