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追着我爆狙(35)
“有的是捐头发,不过更多的是支持癌症患者吧。化疗完人会掉头发,然后光着头出去总怕遇到奇怪的目光。”吴聊给夏天解释了一下BIG SHAVE的宗旨,“所以大家剃头表示支持,表示光着头也可以很好看呀。”
夏天这才恍然大悟,虽然没有经历过有点难以感同身受,但还是点了点头:“化疗真惨。”
吴聊轻轻地“嗯”了一声,忽然又想到了最后一场的那个小姑娘,神情难免又有些沮丧了起来。
夏天补了一句:“你真好,别难过啦。”说着他又帮吴聊把帽子戴了回去,垫着脚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头。
“我没难过呀,”吴聊微微一笑,心想着要是自己也能一直做个没心没肺的小孩该有多好。他看向夏天的目光里带着对方看不懂的复杂和宠溺:“我其实挺开心的。”
大概是开心于——自己所做的、不起眼的事情,多少也能给别人的生命里带去一份微不足道的正能量吧。
那一瞬间,吴聊好像忽然找到了一个除了拿冠军之外的人生目标。
而夏天只是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
“对了,”吴聊一转话题,挑眉提醒,“今天那局我人头可比你多。”
言下之意,是时候愿赌服输了。
“那局不能算啊!”夏天跺脚,“这根本不是公平竞争好不好!我那是为了保护你才死了,要是我没死,你人头能比我多吗?”
“你输了就不算?”吴聊哂笑,“我不管,反正我人头就是比你多。你欠我的,咬一下。”
吴聊本来满打满算地等着夏天反问一句——咬你哪里?
谁知道这小鬼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夏天抿起嘴,定定地看了吴聊一眼,突然上前一把扯开了他的围巾。
吴聊忽然暴露在冬日寒风里的颈部一凉,夏天就像一只在磨牙的小奶狼似的,“嗷呜”一声就往他肩膀左侧扑上来咬了一口,蠢萌蠢萌的。
夏天尖尖的虎牙触到柔软的皮肤,陷了下去,由于他刻意没使劲,吴聊也不觉得疼,只觉得小奶狼的嘴唇在一片冰冷的肩头又暖又软,还有一点湿湿的,在他肩上留下了一排浅浅的牙痕。
“操,你还真咬啊!”吴聊双手握住怀里人的两侧上臂,好气又好笑地把夏天固定在了自己身前。他歪头凑到夏天耳畔,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我说‘咬’的时候,是要把这个两个字拆开来念的。”
夏天“唰”的耳根一红。
他默不作声地低下头,狠狠踩了一脚吴聊皮鞋。
“走了,饿死哥了。”吴聊拍了拍夏天腰部,转身就走,“吃饭去。”
夏天也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转移了话题,轻轻一拉吴聊的围巾:“你这玩意手感还真不错。”
“哦?还有‘手感’更好的……”
“……你不用告诉我是什么了,谢谢。”
说着又是一阵妖风吹过,夏天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两只手紧紧地塞在腋下。
吴聊瞥了一眼他都被冻红了的耳垂,忍不住皱起眉头:“看你冷成这样,还不多穿点。”
夏天一边缩着脖子瑟瑟发抖,一边咬牙切齿地强调:“我、不、冷。”
吴聊:“……”
他轻轻碰了碰夏天冰凉的手,冷笑:“都冻僵了还嘴硬?”说着,他脑子一热,差点就没握住对方的手一把揣进自己衣兜里。
但最终他还是缩回了自己的爪子,什么也没干。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吴聊悻悻地想着。[1]
就这样,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地消失在了SH冬日的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鞠躬。
注1:原话by寺内寿太郎,并没有引用的意思,本文只需读取字面意思即可:)
☆、第34章 短小怪了解一下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PGI就是两天后的事了。
PCPI选拔出的三支中国队伍一起订了从SH飞往丹麦哥本哈根的机票。出发之前, 夏天很罕见地在微博发了一条自拍。他自己只露了半张脸, 身后是候机厅里摆出各种奇怪姿势的其他中国队员。
夏天微微上扬的眼梢里满是藏不住的兴奋。
他没好意思和人说——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出国,甚至都还是第一次坐飞机。从机场到机舱,夏天一双大眼睛嘀溜打转儿, 左顾右盼地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考虑到国际航班要飞十一个小时,战队经理为了让自家选手坐得舒服点,订的位置不是靠窗就是过道。
吴聊礼貌地问了问夏天身边的路人兄弟能不能换座。那哥们一看有机会从中间座换成靠窗位, 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于是吴聊一个人挤在了夏天和赵骁越之间, 怎么都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不过,这几个月来, 赵队长早已习惯了队伍新添的“人形跟宠”,就连垃圾话都懒得怼了。他就装作压根不认识身边的人, 安安静静打开Kindle,眼观鼻, 鼻观口,口观心。
很快,飞机就起飞了。
夏天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 看着自己身下的风景飞速后退, 越来越小。房子变成了点,河道变成了线,农田变成了一块块的麻将牌。
即将落山的太阳在夏天的视野上镀了一层暖暖的橘红。引擎的轰鸣声中,机翼猛然倾斜,蜻蜓点水般地拂过薄如蝉翼的流云, 向西面打了个弯。中国和丹麦在冬令时下相隔了七个小时的时差,也就是说,现在中国下午五点即将进入夜晚,而丹麦还是上午十点,艳阳当空。
夏天忽然意识到——他在追着太阳走。
这个小小的发现让他胸中涌起了一股难以描述的雀跃。大半年前,他压根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真的能走出那一方囹圄,去看看外面更大的世界。
就好像,做梦一样。
夏天兴奋地看着窗外,而吴聊静静看着夏天,满眼都是盛不住的温柔。
不过很快,等夏天起飞时的兴奋劲儿过了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个更严肃的问题——从来没有坐过飞机的他,竟然会晕机。
别人都和没事人似的,看书听歌,看电影甚至打打小游戏,就夏天一个人东倒西歪,无论怎么换姿势都很难受。于是他一脑袋歪到了吴聊的肩上,发现人家正开着iPad看比赛录屏,忍不住好奇问道:“这哪场呢?”
“EU Qualifier,就前几天曼彻斯特结束的那场。”吴聊说着就分给了夏天一个耳机。这是PGI之前最后一场地区预选赛了。
外国解说的英语扫机|关|枪似的不知道在嚎些什么,夏天又把耳机塞了回去:“我还没看呢,听了结果就不想看,太虐了。”
“嗯?你们在说欧洲预选吗?”坐夏天前面的渡鸦闻言也转过了头来,“卧槽,Storm是真的惨啊,去年PGI四排第一,今年区域赛都没有出线,你敢信。”
他后面的胖爷也探出了脑袋:“呵呵,冠军队的诅咒,你想想世界杯的小组赛,这有啥稀奇的。”
夏天用他已经晕成浆糊的脑子想了想,叹气:“今年见不到S神真人真的好遗憾啊……”
“Storm新老接替没有做好,S神走了老搭档,和新人又节奏脱节。”赵骁越抬头也加入了对话,“今年确实有点可惜了。”
“对了,你们之前听说过这个Orc战队吗?就是最后两局反超Storm抢了第四的那个队?”
“今年的新队吧,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是欧洲资格赛忽然杀出来的一匹黑马。”
“他们那个队长有点牛批的啊,叫啥来着。”
吴聊目光落在了自己OB的角色名上,答道:“他叫Adam,是英国人。”
“卧槽,这个甩狙。”夏天微微眯起双眼,夸道,“天秀。”
吴聊嘴角一勾:“很期待solo了。”
PGI一共三天,第一天五场TPP solo表演赛,第二天和第三天各自五场FPP 四排,排名赛。
吴聊见夏天看了一会儿又把脑袋靠去了窗边,随口问道:“不看了?”
“不看了,越看越晕。”夏天说得有气无力。
“吃点晕机药吗?”
夏天撇撇嘴说从来没吃过的药不敢试,又自己回去闭目养神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但他知道自己是被食物的香味“恶心”醒的。餐车的味道,好像是一种催吐的折磨。
空姐展开了一个标准的笑容:“先生,请问您要西式还是中式的晚餐?”
夏天瞥了一眼吴聊餐盘上的意式肉酱面,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支支吾吾地和空姐摇了摇头:“要不,都……都不要了吧。”
赵骁越投去了关心的目光。
吴聊扭头,也低声劝道:“多少吃点吧,一会儿饿。”
夏天丧着一张脸,委屈巴巴:“恶心,我怕吃了吐。”
“没事啊,吐就吐了,我嘴对嘴帮你接着。”吴聊挑眉。
夏天直接被气笑了:“……你再说我真的要吐了。”
最后夏天还是什么都没拿。吴聊倒是从自己餐盘里给他留了一个面包,拿纸巾包好:“一会儿真饿了就和我说。”
国内时间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飞机舱内熄灯了,只有少数还在看书的人打开了头顶的阅读灯。吴聊哄了哄身边的人:“要是难受的话就睡会吧?哪怕只是睡着十分钟,感觉都会好点。”
夏天没带枕头,他绝望地发现无论自己用哪个姿势睡觉,身体总有某个部位酸乏不堪,于是他一个人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地换姿势,从仰头靠着窗户扭到侧身在位置里缩成球再趴到餐板上,活像一根被捞出田里蹦跶的泥鳅。
被泥鳅扭得完全无法睡觉的吴聊:“……”
最后,他将两个座位之间的扶手往上抬起,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夏天靠上来:“睡这儿,吵死了。”
夏天可能是晕混了头,想都没想就靠了上去,而吴聊也顺势侧头枕着夏天的脑袋,合上了眼睛。
但夏天还没安分半小时,又动了起来,他无辜地在黑暗中扭了扭:“我……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的吴聊就这样被他惨无人道地吵醒了。
他活动了一下被压麻的左肩,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把人脑袋一手按回到自己肩上:“来,我教你说丹麦语,你听着听着可能就睡着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就连丹麦语都会说……”
“我会说Hi,你好,丹麦语是hej。”吴聊说的两个词发音几乎是一样的。
夏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hi叠在一起,hejhej就是再见。”
夏天:“……你是在讲笑话还是哄我睡觉。”
“那我给你讲安徒生童话吧。”
“好。”
吴聊顿了顿,低声开口:“从前有一只特别笨重的丑小鸭,它长得和别的小鸭子都不一样。”
刚说完开头,吴聊就发现自己想不起原著剧情,只好自行脑补:“丑小鸭它特别能吃……就把自己吃得很胖很胖……胖得都飞不起来了……”
夏天:“……”
飞机上的空调开得极低,吴聊低沉的声音淹没在引擎持续的轰鸣声中,就好像暴雨夜里枕边人于耳畔的呢喃。昏昏沉沉的,夏天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