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竞祖师爷爱上黑马甜心(115)
“冠军没了,车队没了,还要被joker拿出来鞭尸!”沈流双一拳砸在台阶上,没砸出什么响,反而把自己手锤疼了,“哎哟哟....”
他龇牙咧嘴。
杨致瞥他一眼,受不了地用膝盖拱了拱他背,“起来,别坐这。”
“干嘛啊,我看你心情似乎不太美妙,作为兄弟十分人道主义地出来陪你会儿,你还要赶我走?”
“夜里风大容易着凉。”杨致说。
“...你不要用对毛茂宇那套来恶心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
杨致打断:“里面有人盯着你看,再不起来你会很惨。”
沈流双猛地回头。
缪思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餐厅出来,就站在机位旁边,皱着眉盯着他。
“唉。”沈流双一下撑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没办法,我跟他打了赌,要是没进22强他什么都得听我的,要是进了22强我就听他的,调一下作息。”
“现在进了,我答应他晚上不会再通宵,尤其是通宵到早上六点。”
“这不,立刻来逮我上楼睡觉。”沈流双看了看时间,“我这生物钟调了五年都没调过来,真是太他吗为难我了。”
“全联盟的后辈都对我恭敬有加,你杨致的九万里见到我好歹也都喊我一句双神,只有他缪思羽!...这那的!”
“..敢逼我晚上九点原地入睡!”
杨致叼着烟,举起手冲玻璃门里的缪思羽挥了挥,然后把沈流双给一脚踹了进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去吧。”杨致笑眯眯。
“..草!你别乱说!这可是我的领航员!纯正的队友关系!”
沈流双捂着屁股,头一回绷着神经,回头慌里慌张地朝杨致骂了几句。
纯正?
那就有鬼了。
纯正的队友会在意一句古诗么,更何况杨致什么都没说。
纯正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还差不多。
简直笑话。
杨致懒得应他,转身继续看着后花园的瓜田,吐了口烟圈。
而原时收拾完餐厅,在路过楼梯时朝外面的杨致打了招呼:“杨神,我去休息了!”
“行。”杨致回头冲他抬了抬手。
队友都在调整状态,而谢心树严于律己。
吃完饭后谢心树戴上耳机,去小区里散了散步。
他打比赛前会小小运动一下来消化自己的情绪,并且散步时单曲循环的歌通常就是bleeding love。
裕景花苑很大,全都是独栋别墅带花园的。
住在这个小区非富即贵,所以沈流双之前说杨致穷,谢心树没当回事。
而且他也知道杨致的能力,比如昨天一场解说赛事组就给他打了二十万。
谢心树一边听着歌一边开始慢慢跑,他绕着小区跑了三圈,回到基地前。
刚好看到快递小哥开着车,卸货一样丢了几个快递在门口,然后蹲在地上往铁栅门里塞,快递盒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谢谢。”谢心树在门口刷脸,把快递盒抱起来了,带进去,“辛苦了。”
“没事!看看没问题吧?”小哥跨步上车,回头道。
谢心树确认了下,点头。
他看着小哥开车离开,摘下一枚耳机塞耳机仓里,边看着快递盒边往里走。
“学长。”谢心树从外头走进来,右耳还戴着个蓝牙耳机,藏在碎发下不太显眼,“这两个也是你的快递。”
杨致刚好散完烟味进来,带上玻璃门。
他一向都不着急拆快递,点点头,路过时揉了揉谢心树脑袋。因为口有点渴,于是去了活动室岛台,从冰柜里拿了点冰球出来,准备调酒。
“放那吧,我有空的时候拆。”杨致拿出高脚杯和伏特加,他抬头看见活动室外谢心树进过的身影,后背上一层泅湿的暗痕,“出汗了?”
“嗯!”谢心树应了声,先把他自己的快递在机位前拆了,“刚刚去跑步。”
“这边是你的。”谢心树说。
“两个?”杨致兑了糖浆,抽空抬头看了眼,谢心树正把剩下的两个盒子往地上放。
“对,两个。”谢心树问,“怎么了?”
“我最近应该是只买了个新鼠标。”杨致多问了句,“确定两个都是我的吗?别拿错邻居快递。”
“嗯。”谢心树于是蹲下来,很乖地拎起快递盒,掰正了地址信息,念了念,“两个电话尾号都是你的,不过有一个收件人写的是你的大名。”
谢心树之前帮杨致接过快递,收件人姓名那一栏是串没什么含义的字母,一看就是乱打的,为了不暴露隐私所以没用真名。
所以这个用大名的快递估计不是杨致自己买的东西,更有可能是别人寄给他的。
“有写寄了什么吗?”杨致问。
“没有,就写了个生活用品吧。”谢心树又看了看,“发货地是四川凉山。”
这个地方倒是少见,以谢心树多年网购的经验,大多数商家发货地都是江浙沪那一带,比如什么电子园工业园区。
听到这四个字,杨致倒酒的动作忽然一顿,猛地抬头。
眼神瞬间变了。
谢心树背对着他,还在检查快递。
“需要我帮你拆开看看是什么吗?”
他现在和杨致有点熟悉了,说话更不容易犯结巴,基本上可以正常交流。
这让谢心树很高兴。
身后却传出动静。
杨致一下站起身,步履生风地走过来,攥着谢心树手腕把人直接从地上带起,力道很大。
在谢心树毫无防备的视线里,他一脚踢开谢心树刚刚还抓在手心看寄件信息的盒子。
快递迅速飞出去,砰地撞上墙,又暴跌在地,发出哐当的声音。
碰撞大到盒子都挤压变形。
“别碰。”杨致声音冰冷。
冷得像把刀子。
谢心树愣住,脚下趔趄两步,好不容易站稳时,手臂却被迫抬起,杨致紧紧抓着他,青筋暴起。
他从来没有在杨致的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
唇线锋利,拧眉,眼睛深邃又冷峻,狭长眼廓里顶着生冷的警告,连刚才的语气都更显得陌生。
他也没听过杨致用这样带着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
目光对峙,杨致似乎是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他速度太快,把谢心树拽起身时,惯性甩掉了谢心树戴着的耳机。
那玩意砸在地上,还滚了几圈。
余光里,谢心树看到耳机已经摔裂,振膜动圈掉在地上,像被分尸。
谢心树在这一瞬间忽然意识到。
杨致平时笑意盈盈,却并非不会生气。
他不清楚杨致在意的点是什么。
然而他从见到杨致的第一面开始,就把自己全盘托出了。
他会结巴,他怕被人嘲笑,他心态不好,他有些不同于常人的小癖好,比如喜欢香水。
但现在,他像被什么东西砸到了脑门,骤然惊醒。他完全不懂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会踩到杨致的那根线。
于是谢心树看向杨致,就只是这么看着他。
他以一种近乎倔强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仿佛在用眼神问他,怎么了,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没有逃避对视。
而杨致眼底情绪非常复杂,瞳仁在缩动。
谢心树在心里倒数。
十秒。
而十秒转瞬即逝。
杨致什么话都没说。
谢心树看着杨致,开口:“手,松开。”
也是头一次语气不太好。
说完这话,谢心树手腕的禁锢感骤然消失。
杨致反应过来,立刻撒了手。
但他的心陡然一沉。
谢心树没看地上的耳机,也没看墙边的快递盒,绕开杨致,往楼梯走。
擦肩而过时。
“..对不起。”杨致突然哑道。
谢心树脚步停住。
“我怕里面的东西会伤到你,所以让你别碰。”杨致手撑开,揉着太阳穴,眉尾暴跳着,低头道,“不是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