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后我成了大佬 上(296)
安格尔说:“为什么不?你们是同一个主项。”
亨利点头:“而且别听他说他是来做游戏,他会不想拿冠军?”
余乐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安格尔和亨利似乎很喜欢讨论这件事,看见上个赛季压在头顶上喘不过气的冠军,在自己的眼前“吃瘪”,显然是一件很过瘾的事。
亨利后来说:“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拿到了6分,最后的分数会比他高吧?至少要比他高。”
余乐能说什么,只能说:“再说。”
一转眼,女子组自由式滑雪的大跳台就接近了尾声。
谭婷没有拿到冠军。
她前面有三个人。
夜晚让所有人束手束脚,谭婷也不敢放开手脚的比拼,保守的结果就是被另外几个敢拼命的姑娘在总分上超过了。
后来谭婷说:当她发现不对劲,想要在第三跳加难度的时候,已经晚了。
而且第三跳还出现了很大的失误,落地的时候单手和屁股都碰到了地上,导致第三跳变成了无效分。
余乐在看见分数的时候,其实就猜到了谭婷整个比赛过程中,大概的情况。
他也在问自己,需要在前面两跳全力以赴吗?要不要看看其他人的表现再做决定呢?
幸运的是,约拿的号数在余乐前面。
大跳台退赛的人很多,但坡面障碍技巧主项的运动员都不会退赛,约拿也不会,在今年的奥运会结束后,大跳台会成为他们这类运动员的另外一个主项,基本现在都着手训练了。
集合后,他们从游客中心出发。
一共只有11个人。
临到比赛前,又有一名选手选择了弃权。
比决赛的人数还要少。
约拿在昨天的抽签里拿到了4号签,他前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参加,所以他也是第一个上场的选手。
这个顺序让约拿很不爽,独自走在前面,偶尔看见脸的时候,嘴角都抿的很直,等到了山上,他竟然转头看了余乐一眼,又去看亨利,以及剩下几个坡面障碍技巧主项的选手。
然后出乎意料地开口:“你们计划是多大的难度?”
什么?
约拿竟然在和他们说话?
而且开口就问难度,是什么意思?
第137章
余乐犹豫了一下, 亨利先说:“你呢?打算跳多少?”
约拿说:“四周就可以了,再高容易受伤,为了这个比赛没必要。”
亨利说:“下午的时候, 季就跳过1680,而且成功了,我们只跳四周, 明天油管上的声音一定可会很好听……哦!那群职业赛的家伙们,还不如我们的季强!”
约拿蹙眉:“所以四周?五周?你们的意思是要这么拼命吗?”
亨利笑:“做自己能做的, 谁知道呢?或许我只能完成1080,又或者……”后面的话亨利没有说完, 但大家都懂他的意思,他不同意提前定好周数, 玩些“兄友弟恭”的把戏,这次的比赛也是一个考察对手实力的好机会,尤其是约拿,他们都希望看见他在大跳台上的能力是多少。
三周?三周半?
骗鬼吧!
约拿转身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目光在亨利的脸上瞪了一下, 收回去的时候,还瞪了余乐一眼。
一句话都没有说的余乐:“……”
这就被殃及池鱼了?
就不能把我当个石头, 给无视了?
当然不行。
余乐对自己如今在自由式滑雪国际上的地位没有足够的认知,他不再是去年的小透明, 也不仅仅是他拿到世界杯第五名那么简单的话语权,他已经进入到“一流”的圈子里, 所有人都了解过他,他的成长性让人感到恐惧, 所有人都知道他今年一定会有更大的进步。
因此, 他的声音也很重要。
约拿看余乐那一眼, 就是希望可以和他达成合作,尽量不要在这种不重要的比赛里“内卷”,所以他的安静,会给人一种,他和亨利立场一致的表现。
不想受伤的约拿,真的不想拿出太高的难度,但是没有预赛,他不知道其他人的水平,他要是过分收敛,很快就会传的圈子里都知道,都以为他的大跳台能力很差。
他的实力是强是弱,都该由他个人意志来决定,不是吗?
裁判再一次通知,比赛已经开始了,目前排在第一位出场的约拿应该动身了。
约拿这一路走的都很迟疑,他犹豫不定,滑到出发点的时候又站住,低头用滑雪板大力里踩了几下雪,像是还在思考,然后才徐徐滑出去。
余乐就在身后站着,近距离感受到了约拿的状态不是很好。
无论做什么,你首先得有坚定的意志,找到一个明确的目标,才能够做好。
但约拿似乎一直到滑出去都没有明确的决定,所以整个背影都显得很迟疑,也没有任何的加速动作。
不加速,但还有雪坡。
滑雪板在光滑的雪坡上滑过,距离大跳台越来越近,约拿从助滑区滑过,抵达了准备区,这个时候他或许已经有了主意,又或者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半蹲着的身体很标准,倏的从准备区疾驰而去,冲上了大跳台。
向上翻翘的大跳台,将约拿的身体送到了半空,这一刻余乐身边很安静,好像就连远处的音乐声都被剥夺了。没有人说话,余乐不去看都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想要确认约拿要开一个什么样的头儿。
比赛?
还是游戏?
约拿的身体在半空中翻腾,竟然是一个直体的向后翻腾,他身体在半空中绷的很紧,像一把标枪。
当他翻起来的时候,这样的身体姿势会让他显得很气派,更像一名空中技巧的运动员。
他在半空直体向后翻腾了两圈,随后转体一周,从余乐的眼前消失,落地了。
山脚下传来欢呼声和掌声。
有人在身后说话,但不是亨利的身体:“三周?他真当这是游戏了?”
安格尔说:“所以你呢?打算几周?”
“四周,必须四周,我要赢了他。”
“好吧,我也打算四周,或许还要多一点。”两人说着,态度有点不认真,嘻嘻哈哈,余乐以为他们是在借机讥笑约拿,没有随意接话。
余乐的手指在滑雪板的板头抠着,直到指甲刺入到一团柔软里反应过来,他的手上戴着手套。
没有完成抠板头的“小动作”,让他有点焦躁。
他问自己,我呢?我该做多少?约拿没有拼,那么他呢?应该拼一拼吗?这个比赛值得自己拼吗?
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突然就钻出了下午谭季飞出来的那一幕。
在半空中的那一切的一切,其实都不是重点,他脑海里画面的重点是在那之后,是那个徐徐停下的身影。放肆大笑的谭季,张狂喝酒的谭季,还有那狂妄的如同骄阳的一般的眼睛,看不见一丝一毫的阴霾。
为什么呢?
因为拼尽全力的去做了,因为快乐地活在当下,因为很完美地展示了自己,所以才能够因此自豪。
如果说,害怕受伤就不去做,那平时的训练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害怕受伤,就做的再好一点不行吗?
哪怕摔倒,这一路走来摔的还少吗?难道摔倒了就爬不起来?翅膀就断了?没了?不存在了?
当余乐前面的最后一名选手出发后,余乐来到了出发点的前面。
滑雪镜后面的眼睛里映着光,没有那些五颜六色的杂念,只有最为纯粹的亮,像星子。
裁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告诉余乐,“你可以出发了。”
余乐点了一下头,深呼吸了两口气,然后脚下迈出,蹬雪。
没有滑雪杖,大跳台不需要滑雪杖,余乐只用双脚控制着平衡,在来到坡上的瞬间,转过身体。
倒滑出发。
从出发点到跳台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余乐腰胯拧转,注视着自己的目标。
是跳台中间的位置。
在这个过程里,有些光在消失,有些光亮了起来,夜晚的山风舔过脸上的汗毛,还没来得及释放温度,就被余乐自身的高温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