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电竞](7)
言易冰嘴唇翘着,眼睑微垂,浓密的睫毛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主席的话说的有点严肃了,他觉得不自在。
他和寒陌是有过节,但自己二十五岁的人了,不至于跟十九岁的狗崽子动手。
他刚想说点什么调节气氛,一直沉默的寒陌突然开口。
“冰神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他神情冷厉,眼皮耷拉着,声音也轻。
说完后,捏着酒杯,一抬手,直接把一杯鸡尾酒干了。
言易冰心口有点闷。
回答就回答,非得扯他的名字,阴阳怪气的。
他口中干涩,太阳穴直跳,酒精到胃里开始发热发胀,好像浑身都烧了起来。
“你们先喝,我去趟卫生间。”
他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大衣被他甩在一边,里面只剩一件柔软轻薄的蚕丝衬衫,但他也不觉得冷,反而一阵阵的出汗。
言易冰走到吧台,弯起眼睛,轻佻的敲了敲台面:“妹妹,你这儿有感冒药吗,给我来两片呗。”
他怀疑自己感冒加重了,再这么下去,这酒就喝不下去了。
服务生一张脸纠结着,小声道:“有是有,但你喝酒了暂时不能吃药吧?”
言易冰微愣,茫然的眨了眨眼:“哎,喝酒不能吃药吗,我出来之前还吃了两片呢。”
他完全没有生活常识。
因为觉得感冒不是大事,所以也没通知队医,就自己找了吃惯的药胡乱吃了两片。
“你吃药了啊,现在怎么样,要不要跟他们说一声?”服务生有点担心,但她也年轻,不懂得怎么照顾人。
言易冰摆摆手:“不用麻烦他们,我去洗把脸。”
他觉得眼前有点飘,但稳了稳心神,还能站住。
寒陌远远偷瞄言易冰,见他身子一晃,顿时一皱眉。
言易冰一来,他就觉得他脸色红润的不正常。
寒陌放下酒杯,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去。”
言易冰到了卫生间,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双手捧起凉水,毫不留情的泼在脸上。
瞬间的凉意刺激的他毛孔骤缩,肌肉绷紧,太阳穴发出尖锐的疼痛。
水珠很快被他的体温温热,沿着下巴一路下滑,没入柔软的衬衫。
言易冰急促的喘息着,眼圈泛红,发尖狼狈的黏在鬓角。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眨了眨眼,身体却越来越飘忽。
他知道刚才喝的酒终于开始起作用了。
但他以前的酒量没这么差,怎么一杯就开始晕了?
言易冰用手掌压着太阳穴,还欲捧水洗脸,迸溅的水花淋湿了袖口,衣服黏腻的贴在皮肤上。
他刚要把水拍在脸上,手腕却突然被人从后攥住。
凉水顺着指缝流了下去。
言易冰一怔,还不待他看清是谁,就被一股大力带着,毫不留情的按在了陶瓷墙砖上。
蝴蝶骨撞上坚硬的墙壁,闷闷的钝痛。
他想用力反抗,却根本挣不过对方。
言易冰气急,出口想骂,却反倒重重的咳嗽了起来,咳得面色发红,眼泪都要出来了。
寒陌拧着他的手腕,抵着他的背,下颚紧绷,额头青筋凸起。
他贴着言易冰耳边,嗓音低沉,语气又冷又狠。
“我那么恨你,都还舍不得动你一根头发,你要是自己不知道珍惜身体,不如留给我好好出个气!”
寒陌说罢,手下不由加大了力气。
言易冰头晕目眩,双腿发软,被按在墙上还多少有点支撑,但被人用力一掐,他就娇气的受不了了。
言易冰嘴唇抖了抖,双眼迷蒙,睫毛被泪水濡湿。
他急促的喘息片刻,突然喃喃道:“寒陌……疼。”
寒陌瞬间狼狈的卸了力。
下一秒,言易冰眼睛一阖,瘫软的栽在了他怀里,神志不清。
他为了撑住他,不得不搂紧了他的腰。
作者有话要说:
言易冰:腰的事先不说,我就想问有必要脱我衣服?
寒陌:湿了。
哪湿了展开说说?(不是)
第6章
急诊室外头,寒陌站在楼道口,一根接一根抽烟。
他深吸一口气,按灭烟头,手指却还在抖。
言易冰是他一路背到医院的,那时候顾不了那么多,浑身肌肉紧绷着,神经也绷着,都不知道给双手造成这么大的负担。
他皱着眉,双手垂下,后脑抵着冰凉的墙面。
言易冰倒下的过程太迅速,如果他晚到一秒,估计那人就磕在洗手台上了。
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生活白痴的人,好像除了打游戏和看书,什么都不懂。
他在的时候还能帮他,他不在的时候呢?
也这么把头孢和酒精混着吃?
医生说,幸好言易冰的乙醛中毒反应不算严重,只是虚软,眩晕,头痛,要是喝的剂量再大一点,说不定就休克了。
Zero战队经理孙天娇在楼梯口找到他,一见面,差点直接给寒陌跪了。
“寒神!谢谢,真他娘的谢谢,要不是你我今天就要切腹自尽了!”
孙天娇记得言易冰早晨跟他说有点感冒,但他没当真,以为言易冰找借口不去聚餐。
这要是言易冰有个好歹,Zero俱乐部PUBG分部就直接垮了。
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孙天娇就一身一身出冷汗。
“没事,我顺便。”寒陌顿了顿,默不作声的躲开他。
当年他在Zero青训的时候孙天娇就是经理了,孙天娇年纪比他还大,真要跪下了,他还受不起。
孙天娇擦了擦潮湿的眼角,顶着起雾的眼镜片,弱弱道:“我们队长醒了,你要去看一下吗?”
寒陌当初怎么走的,孙天娇知道的一清二楚。
站在言易冰的立场,他原来碰到寒陌都不见得打声招呼,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真心实意感谢寒陌的时候。
“嗯。”
沉默了一会儿,寒陌低声应道。
忍不住,还是忍不住想看他一眼。
刚走到急诊病房门口,他就听见言易冰在里面虚弱的嚷嚷。
“爹衣服……爹的衣服是谁脱的!”
郁晏坐在他病床边,翘着腿,把玩着手机,闻言轻呵一声:“不是爸爸我,你放心吧。”
言易冰长出一口气:“幸好不是你,不然恶心死我。”
言易冰手上埋着针,身体一阵阵的出虚汗,他艰难的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舒服一点。
然而下一秒,他浑身微微一僵。
不是郁晏,别他妈是寒陌吧?
寒陌一进屋,就见言易冰拧成个虫子样,白皙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半截,手臂内侧黛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头发有些长了,发丝垂下来,快要把眼睛全部遮住。
寒陌难以抑制的想起言易冰软倒在他怀里,呼吸微弱的样子,他吓得命都快没了。
惊慌过去,就是愤怒。
他大跨步走到言易冰床边,居高临下,眼中像燃着烈焰:“你年龄都长到狗肚子里去了?二十五岁了连头孢和酒不能一起用都不知道!”
言易冰脖子一用力,撑起脑袋,他瞪圆眼睛:“寒陌我给你脸了是吧,你训儿子呢?”
他说话气势挺足,但声音虚的要命,喊出一句来,脑袋嗡嗡作响。
寒陌咬着牙:“你真是欠……”
“啊……疼疼疼。”言易冰动作一大,不小心扯到了输液针。
大概是输液速度快了,他手背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于是语调立刻就委屈了下去。
言易冰从小就怕疼,怕打针,怕见血。
游戏里杀的多猛,他现实里就有多怂。
寒陌话没说完,紧紧的闭上了唇。
两年了,言易冰还是这样,他生气又能怎么样。
孙天娇跑到言易冰床边,紧张的尖叫道:“医生!护士!拜托过来一下,我祖宗他说疼!“
小护士过来看了看言易冰的手背,特别自然的把针头往里推了推:“没事啊,让你祖宗别乱动了,刚才抵到血管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