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装大佬生存手册 上(88)

　　一开门，他便习惯性喊道：“大哥，窝肥来惹！”
　　屋内，已经结束商议的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他。
　　玉二傻子动作一僵，“……这位系？？”
　　叶孤城盯着他那双同洛飞羽如出一辙的眼睛，了然道：“阁下是那明教‘陆过’法王？”
　　玉天宝讷讷道：“系窝。”
　　叶孤城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但他点头之后，忽而又意识到了点什么，诧异看了看洛飞羽，又看了看玉天宝。
　　大哥……？？？
　　这世上居然有混得这么惨的神仙啊！！！
　　这话说出去，哪个正常人会信！！！
　　元沧浪他有毒啊！！！
　　怜花公子心情极其复杂。
　　吴明眼神震动，没料到自称“仙人后裔”的元沧浪，竟并非夸大其词，而是真有超凡之能……话说回来，元沧浪既有凭空移山倒海的本事，为何当初还会在他手下被打得那么惨？
　　不管真相如何，如今他亲眼见到这一幕，才彻底打消同元沧浪继续斗到底的念头。
　　练武的跟修仙的打，打个鬼哦……
　　下面的人纷纷道：“恳请仙人收留！”“神仙饶命！”“我等拙眼凡胎，冒犯了仙家，求仙子大人大量！”
　　洛飞羽笑眯眯问吴明：“你呢？是留下听我的话，还是自己找个石缝关起来到死？”
　　吴明讶异抬头：“你不杀我？”
　　万春流会留在恶人谷，是因为他和恶人们是一种相护依存的关系：他是恶人谷的保障，而恶人们可以庇护他不被仇杀。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不敢、也不能出谷。
　　现在燕南天恢复了，他有了靠山，他是天下第一大侠的救命恩人，世上再也没人敢找他麻烦。他不必再躲躲藏藏，可以抬头挺胸行走江湖。
　　洛飞羽并不愿以这般利益至上的心思去揣度这位对他还算相当不错的师父，无论万春流是真正医者仁心还是另有所图，万春流都确实救了很多人的性命，功德无量。
　　万春流无疑是个好人，可有些平衡是不能被打破的。万春流一走，恶人谷里会充满对死亡的恐惧，因为再也没人能起死回生。若遇上厉害的仇家，这避世之地将成为恶人们的乱葬岗。
　　洛飞羽在剑三就是恶人阵营，他对恶人谷本就有种别样的感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他懂，杀人者人恒杀之的道理他也懂，但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简单粗暴的用一刀切的方式来处理。
　　“恶人谷中都是十恶不赦之人，他们早就该死！”万春流提醒他。
　　燕南天也插话进来：“不错，而且若他们察觉万神医和我失踪，岂会放过留在谷中的你。”
　　洛飞羽却道：“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这不是师父你教我的吗？”[注]
　　万春流极少真正动怒，这次却是真的生气了：“愚蠢！你不忍看他们死，他们难道肯让你活吗？”
　　洛飞羽不由失笑：“我这次出门，在谷外的时候摸索到一个道理，人不能对好人太好，也不能对坏人太坏，如今愈发深以为然。”
　　无花忙回了个礼，“岂敢。只是没料到还能遇见故人。”
　　水镜禅师笑着望了眼洛飞羽，看破不说破，“世人早传你已功德圆满，成佛西去了，却没想到竟会重临人间。”
　　他眼神停在洛飞羽怀中满满的二十几颗头上，顿了一顿，随后道了声失礼，恍然大悟般，然后对着洛飞羽念起了往生咒。
　　洛飞羽：“……？？？”
　　水镜禅师道：“施主莫怪，老衲是为你好。”这位可怜的施主早晚是要被克死的，不如先念念超度经文，权当积些功德吧。
　　无花：“……”
　　水镜禅师对无花朗笑道：“阁下风流不减当年，身边美人常伴，想来这位也不是等闲。数十载人世嬉游，何其短暂，不妨多多珍惜共处时光，待她好些。”
　　老和尚虽有误会，话倒还中听，无花于是便没有多言，认真点了点头。
　　哪知水镜禅师紧接着就道：“哎，阁下的情劫也是不易，算一算如今已是第十二个，看来非要等到‘少林十三拆’圆满，你才能从此世脱身啊……”
　　洛飞羽面皮一抽，忍笑问道：“您说什么？什么钗？”

　　第95章

　　他话还未完，身体就软倒下去，一头栽进何红药怀中。
　　何红药将他拖到毒烟以外的空地，这才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蹲下来冲他道歉：“阿姐，你睡一觉，莫要怪我。”
　　她伸手探向洛飞羽腰间，摸到一串钥匙，急忙跑回牢室去给夏雪宜开锁。
　　她前脚跑开，后脚洛飞羽就睁开了眼睛。
　　洛飞羽坐起身揉了揉鼻子，指尖捻了两下沾到的粉末，微微挑眉。
　　他低头沉思片刻，将瑶星青玉葱给卸了下来，然后插回去一根食品级大葱。
　　做完这些，何红药和夏雪宜的焦点显示他们也快到门口了，洛飞羽仰面躺回去，装作无事发生。
　　夏雪宜见守卫们果然都被支开，草地上唯洛飞羽一人，心下冷笑起来。
　　何红药催促他赶快离开，思及他此番在南疆留下如此深的阴影，大约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少女心又有些惆怅。
　　她抬起手腕，那条跟了她许多年的小五花蛇沿着她的手臂游出来。“五花很是听话，你回中原报仇，它跟着你是个助力……我实在帮不上你什么了，你走吧，别再叫师兄弟们发现。”
　　他疾速冲了过去，怒发冲冠掀开洛飞羽的被子——
　　洛飞羽屁股下面有一片红色！！
　　无花全身的血液瞬间直冲上了脑袋，“嗡——”的一声，简直要当场狂化！！
　　他床单上有血！！
　　这房间只有姓原的在，怎么会有血！！
　　这混账！他都病成这样了居然还不放过！还激烈到洛飞羽都流血了！！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无花再也按捺不住，挥着风萍掌朝原随云毫无预兆攻了过去：“ちくしょう！死ね！！（畜生！给我死吧！！）”
　　原随云一瞬茫然：什么？他说……西什么？这是什么暗语吗？？
　　他侧身躲开无花的掌势，运起流云飞袖应对，眉尖微挑。
　　从天而降的鹤归，将五毒童子种萝卜般，硬生生拍进了地里。
　　飞散的烟尘漫天，众人纷纷以手臂挡在面前，待飞烟散去，只留半截上身还在地面的五毒童子颤抖着向坑外伸出求援的手。
　　醉得一塌糊涂的洛飞羽大觉有趣，把五毒童子那颗脑袋当成了钻洞的地鼠，扛着重剑乒里乓啷，砸得快乐。
　　五毒童子忍无可忍，勃然怒道：“你不要太过——”
　　“梆！”洛飞羽宽大的重剑，招呼上了他的脑袋。
　　“我让你不洗脚！不洗脚！不洗脚！”洛飞羽每一句出来，都随之响起一记令人牙倒的“梆”。
　　五毒童子被砸得呆住了。
　　五毒童子：“………”中原人，好可怕。
　　李寻欢看着几乎被拍昏过去的五毒童子，由衷叹道：“二小姐好诗，好诗。”
　　洛飞羽挺起胸膛，朝无花的方向露出白牙：“我的心愿是，世界核平！”
　　原本三人的车马一下子变成了五人行。
　　鱼家四兄弟自己有自己隐匿的功夫，并不同洛飞羽他们挤在一处，饶是如此，车厢也还是比原来拥挤了不少。
　　马车里的三个少年，西门吹雪沉默寡言，年纪最小，却最老实听话；朱停调皮捣蛋，屡屡要引洛飞羽高冷纯阳的形象破功，最令他头疼；陆小凤警惕沉稳，除了同朱停聊天时，其余时间都仿佛自带一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墙壁，性子孤傲又古怪，叫人摸不清脾气。
　　洛飞羽实在很想知道，就朱停这德行，究竟是怎么同陆小凤交上朋友的。
　　在他看来，现在的陆小凤同西门吹雪也许会更有共同语言。
　　陆小凤也有一把剑，他总是一个人抱着剑默默坐在车厢的角落，不同任何人搭话。只有洛飞羽将每日三餐递给他时，他会出于礼貌，略显局促的淡淡点头致谢，但如果洛飞羽同他搭话，他就会立刻沉下脸，一言不发将脑袋转向黑暗中去。
　　路上偶有野兽出没，陆小凤会在第一时间进入警戒状态，对危险的敏感度甚至更甚于梅伯。
　　不过，在他发现无论西门吹雪还是洛飞羽的剑术都不在他之下后，这样的举动就少了很多，保护的范围也从三个人缩小到了朱停那小胖墩儿一人。
　　洛飞羽本身心思敏感，尤其见到陆小凤后，对方的形象和他脑中的固有印象落差巨大，这令他情不自禁地就对陆小凤倾注了更多的关注。
　　他总觉得这少年身上藏着许多秘密。
　　“噫？！”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发声的小团子，咬着糖葫芦表情呆住，蠢的有些可爱。
　　投喂小皇子的宫九，忽然有些能明白元沧浪当初强塞他糖葫芦的感觉了。
　　*
　　数月后，元沧浪着陆时不慎被雷劈死的消息，才终于被带回蓬莱。
　　刚刚修好岐黄宗建筑的王怜花一口茶还没喝进肚子，当场喷了吴明一脸。
　　“噗——咳咳咳……！”王怜花不可置信道：“元沧浪死了？被雷劈死了？！”
　　都说祸害遗千年，元沧浪这祸害连百年都还没苟够，怎么就被劈死了？！
　　王怜花讷讷道：“我还说待他回来，瞧瞧我替他将纵横、无为、修权、神机、岐黄五宗捯饬得风生水起的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