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的睡美男(142)

　　“是。”为首的人打量了下四周，稍微站到了场地中央，“请保持五十米以上的距离。”
　　众人往后退了退，形成一个浅浅的包围圈。
　　为首的人站好，随后站在一边的另外四个人猛兽一样扑了出去，史蒂夫盯着他们一瞬间暴露出来的尖牙和椭球状的瞳孔，屏息。
　　本来像是队友的五个人很快就四对一，陷入了一种仿佛不死不停的剧烈打斗中。
　　野兽一样姿态的悍不畏死和搏斗，血腥味儿在逐渐加重，史蒂夫看着以一敌四，浑身都是血，也丝毫没有露怯，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多余感情的75，手微微攥紧。
　　在两人架住他，另外两人直接冲他的胳膊砸下去的时候，史蒂夫出声：“停下！”
　　骨头折断的声音响起，史蒂夫闭了下眼睛。
　　但是打斗还在继续，最后75已经被打倒只能在地上爬，史蒂夫的脸色已经堪称阴沉了：“可以了。”
　　但是五人置若罔闻，娜塔莎啧了一声直接一枪打在了他们脚边：“你们是打算杀了他吗？”
　　呛声也没有阻止‘演示’的人，他们其中一人已经狠狠冲75的脖子咬了上去，史蒂夫一脚踹了出去。
　　“钳制住他们！”
　　很快，连弗瑞都上手制止了一个人，这才让真的在往死里打的几个人停了下来。
　　史蒂夫扫视安静下来，也挂了不少彩的另外四个人，转头看已经被打的没有人型的75，唇抿地紧紧的。
　　但是很快地，他就发现了不对。
　　75脸上的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他瞳孔缩了缩。
　　“演示还差最后一步。”75表情毫无起伏，声音也没有。
　　“已经结束了。”史蒂夫低头看着他。
　　75看看另外四个人：“我的任务是演示，他们的任务是服从你们的命令。”
　　史蒂夫皱了下眉毛，什么意思？
　　75突然暴起，抢过了娜塔莎手里的枪，对着自己的下巴就是一枪。巨大的枪声响起，史蒂夫被溅了半身的血。
　　75往后倒去，枪落在了一边，而他倒下去的地方，深红色的浓稠血液缓慢地流动着。
　　史蒂夫浑身绷紧，脸色空前的阴沉，眸色沉郁到深蓝，酿着灭顶的怒意。
　　一时间没有人能说出一句话，气氛黏滞到和地上的血液一样，压抑，滞重。
　　“把他们带下去，分开□□。”弗瑞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脸色没有比史蒂夫好到哪里去。
　　脸色毫无异常的另外四人被分开带走，血染的场地很快有专人收拾去了。而75的尸体也被专门的人员装进了裹尸袋带走了，史蒂夫站在原地凝视着裹尸袋里平静到诡秘的脸。
　　他知道为什么这么眼熟了……这张脸有五分像洛斯。
　　“队长，你应该要去收拾一下自己。”娜塔莎提醒动都不动的史蒂夫。
　　史蒂夫侧身，蹭了把自己的脸，看了眼自己的手，去了洗手间。
　　弗瑞缓缓地吸了口气，然后吐出，动作轻微地摇了摇头，低声喃喃：“……武器。”
　　“疯子。”巴基咬牙。
　　史蒂夫洗了洗自己的手，泼了捧水到自己的脸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与其说是什么见鬼的合作，不如说是示威。战斗资质优秀，自愈力强，忠于命令，不畏死亡。
　　史蒂夫扯过旁边几张纸，仔细地擦着自己的手。
　　这是九头蛇的武器，让他们嚣张到敢在神盾局示威的武器。之前的药商，铺天盖地地商业策略都是为了让他们疲于奔命，纠缠于各种零散的表面势力，转移目标。
　　史蒂夫把纸揉成团扔进垃圾箱，手微微扶住大理石台，垂头深呼吸。
　　他全然被塞壬的事塞满了脑子，忘了，九头蛇最终的目的从来不是塞壬，塞壬只是他们用力吗瞄准世界的武器。
　　“史蒂夫。”安格斯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史蒂夫猛地直起背，收敛好一些情绪转身：“……嘿，安格斯。”
　　安格斯本来是来例行提醒史蒂夫他答应自己的事的，但是看着他的表情就觉得不太对。
　　“发生了什么？”安格斯皱脸。
　　史蒂夫舌头在嘴里团了团：“一些，我很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发生了。”
　　“？”安格斯不明所以。
　　史蒂夫上前抱住他，往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压了一会儿，鼻尖蹭在他的脖颈里，缓慢地呼吸着。
　　安格斯听着他一呼一吸，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抱歉，安格斯，我也许又要开始忙碌了。”史蒂夫松开他，亲了亲他的额头。
　　安格斯收回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忙什么？”
　　“chop off some heads。[砍掉一些脑袋]”史蒂夫声音沉静。
　　安格斯啊了一声：“你听上去好像我——”
　　“我想要见见查尔斯和洛斯，安格斯，你能帮我吗？”史蒂夫摸了摸他的头发。
　　安格斯手背在身后抠了抠，点了点头。
　　安格斯不知道史蒂夫和查尔斯他们说了些什么，反正没有人的脸色是好的，他们还去了主脑那里。
　　史蒂夫离开的时候只是简单亲了亲安格斯，说了句不要担心就离开了。
　　安格斯蹭了蹭自己的脚尖，想了想绕去了已经只剩洛斯的房间。
　　“开始了哦——”洛斯挂在水箱的顶上，晃着胳膊笑眯眯地看着安格斯。
　　安格斯沉默地看着他。
　　“你打算怎么做？”安格斯微微仰头。
　　“basically nothing[基本没什么事要做]。”洛斯摊手。
　　安格斯皱了皱脸，他其实不喜欢现在的史蒂夫。
　　他心上多了好多好多东西，只要穿上那身制服，他就好像变成了自己不熟悉的存在。
　　婚礼，阿斯加德，自己说的，安格斯知道他是不会忘记的。只是……轻重缓急变了。
　　“你应该带着他离开。”洛斯看着脸色飘忽的安格斯，似笑非笑，“在这里，他永远不会是完全属于你的。”
　　安格斯仰头看他：“他是我的。”
　　“well——”洛斯把下巴放到小臂上，“part of——[一部分吧——]”
　　安格斯不开心了。
　　“他在乎很多东西呢，”洛斯继续，“但是，安格斯，就算人类的心比塞壬大很多，能放很多东西。
　　也是会满的，你会被挤到的。”
　　安格斯呵了一声：“不用你操心。”
　　“你想知道什么条件嘛？塞壬虚弱下去的条件。”洛斯冲他招招手，安格斯有些排斥。
　　“什么？”
　　“眼泪。”洛斯神秘道。
　　安格斯转身就走，一秒都不想和这个嘴瓢的塞壬说话。
　　塞壬就没有泪腺这种东西，哪里来的眼泪？开玩笑呢嘛？
　　洛斯在他背后撇了下嘴，翻身扑进了水里。
　　安格斯故意很久没有主动去找史蒂夫，一周后，他找到了查尔斯。
　　“史蒂夫在做什么？”安格斯黑着脸问。
　　“他正在对付坏蛋。”动用主脑一直持续搜查九头蛇可能的基地的查尔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笑笑。
　　“……”安格斯磨了磨牙。
　　“你想他了？”查尔斯看着安格斯，调整着自己最近接受到的过于密集的负面情绪。
　　他知道的史蒂夫现在对付的那些人物即使是打败了，都没有办法接触心理上沉重的枷锁。
　　“嗯。”安格斯老实承认，“他都不找我了。”
　　查尔斯失笑：“我们每次联系的时候，他都会问我你好不好的。”
　　“那是他的工作吗？”安格斯不解道。
　　“什么？”
　　“对付那些人。”
　　“……也许。”查尔斯捏了捏自己的鼻翼，叹息。
　　“但是所有的工作都该有固定的休息时间不是吗？还可以请假。”安格斯撅了撅嘴。
　　“史蒂夫的工作是拯救更多的人，这个工作可经不起拖延。”查尔斯咧嘴，“你的爱人可是有一整个世界去拯救呢。”
　　“他是守护者。”查尔斯侧了侧头。
　　安格斯皱了下脸，离开了。
　　于是在找到下一个突击目标之后，查尔斯和史蒂夫联系的时候多说了一句：“史蒂夫，你也许得和安格斯联系一下。”
　　史蒂夫额了一声：“我会的。”
　　于是安格斯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短暂的五分钟左右的电话。
　　安格斯听到对面的忙音后，心情差到了极点。
　　磨了磨牙，他决定继续不理史蒂夫。
　　过了两天，安格斯单方面妥协了。他去找史蒂夫了，一定要让他意识到自己可生气了。但是在面对眼前的场景后，安格斯出离愤怒了。
　　他看到了什么，居然有人伤了史蒂夫。
　　“你们找死！”安格斯愤怒地冲进了黑色的人群，鳞片已经迅速覆盖了他的全身。
　　“安格斯？！”正面对上了九头蛇培养出来的，属于塞壬和人类混血的战争机器陷入苦战的史蒂夫惊讶地看着安格斯。
　　安格斯按死几个人以后才觉出不对：“他们怎么都长一个样？！”
　　史蒂夫挥盾挤走一串把自己当做肉盾冲上来的人：“……他们都是克隆出来的。”
　　安格斯一个恍神，不放被狠狠击在了实处，虽然并不疼，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你们捂上耳朵。”安格斯看着一堆长得一模一样的头，眼睛都花了，瞳孔缩起，火起。
　　史蒂夫看着安格斯，迅速在通讯频道提醒所有人尽量捂住耳朵，离安格斯远点儿。
　　很快安格斯就被复制人包围了，他张嘴，发出一声让人脑仁都受到剧烈震荡的高亢尖叫。虽然延缓了他们的速度，但是并没有减少他们死板的斗志。
　　史蒂夫张嘴缓解自己绷紧的耳膜，看着安格斯的处境，露出一丝忧心，强撑着靠近声源。
　　安格斯看着包围自己的人，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不受影响。按照自己的感觉，他们都是塞壬，就是都是昏昏沉沉的，为什么会没有作用呢——？
　　“你们是有什么问题！？”安格斯抬手割断一个人的胳膊，难以理解。
　　史蒂夫很快就抵到了安格斯身边，伸手一拽，把人回护在自己的身边：“小心，他们都是些不死不休的对手。”
　　已经交手过很多次，史蒂夫已经确定了这个事实。
　　这样的存在，除非彻底杀死，就像是75那样整个脑袋都炸掉，不让想让接到命令的人停下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