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都是脸害了我(48)

　　“所以，不打算让你如愿了。”
　　下一刻，他的身体动了起来。
　　塔利亚根本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个举动，因为在她的注视下，阿塔尔翻过了栏杆，然后站了起来，夜风鼓动他的西装衬衫，领带像一条鲜红的小鱼，在风流中游动，他正对着塔利亚，背后就是百米的高空。
　　有什么东西觉醒了。
　　他突然能够听到宴会的声音了，阿塔尔的听觉仿佛在无限的延伸，那些窃窃私语和音乐都涌进了他的大脑，高跟鞋和皮鞋踏在地面上杂乱无章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宾客们慌乱地推攘着，有人开枪了。
　　原来拥有超级听力是这种感觉，他几乎为此发出一声喟叹。
　　就像一道堤坝的闸门被打开，汹涌的潮水都泄入他的耳中，风声带来他想要的讯息。
　　塔利亚一开始就没给他和平解决的准备，如果阿塔尔没猜错的话，楼下都是刺客联盟训练有素的手下们。
　　他不可能说“我不和你走”，然后塔利亚就会放他离开这里，她甚至可能在宴会上揭露阿塔尔的身份。
　　这会给绿箭和奎恩们都带来打击的，阿塔尔必须离开这里，不能留给塔利亚发挥的时间。
　　所以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阿塔尔偏头看向高楼之下，那些车流依旧毫无影响地移动着，从这样的高度来看，一切都不过是漂浮的彩色小点，那样无知无觉，又轻松自在，让人想到他梦境的配色，那真是一个可爱的梦。
　　阿塔尔轻轻笑出声，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够在今夜入睡的时候再次做一个这样的梦境。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来人终于到了。
　　——杰森冲了出来。
　　他的神情带着少见的慌乱，而且脸颊带着擦伤，挑染的白发凌乱的混迹在黑发中，他因为眼前的景象一愣，然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朝他迅速冲来。
　　阿塔尔对他抱歉地笑了笑，接着，毫不犹豫地仰面倒了下去，风声缠绕在他周围，像无形的触手。
　　在他的余光中，杰森推开了塔利亚，朝他伸出手，但阿塔尔没有接，明明只要他伸手，杰森就能够住他的。
　　杰森骂了一句脏话，他盯着阿塔尔，震惊中带着迷茫，那一瞬间，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而塔利亚突然意识到了阿塔尔准备做什么，她拿出了一个铅制的小盒子。
　　杰森反应很快，他猛地打落了盒子，它滚落在他的脚边，他将它拿起来攥在手心，直视着塔利亚：“我还在这里，别想拿出氪石。”
　　他至少还能做点什么。
　　塔利亚挑高了眉。
　　阿塔尔感觉身体在不断下落，那种失控的感觉掌握了他的全身，他好奇自己哪里来的闲心去分出精力将目光投向逐渐逼近的地面。
　　然后，他找到了康纳和罗伊的踪影，还有奥利弗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她应该是黛娜。
　　他想，自己还没来得及和黛娜打招呼呢，她正站在奥利弗身边，那样望着他。
　　而康纳和罗伊的表情就像是一颗炸弹在他们面前爆炸，康纳将酒杯砸在了桌子上，而罗伊脸色一白，朝另一个方向冲去。
　　阿塔尔的眼镜早就在跌入高空的时候飞出去了，他从未感觉自己如此轻松，像是被风托住包裹全身，他终于展露了他的真实相貌，他其实有些受够了掩藏自己，寻找谜底……
　　但他并没做好去死的准备。
　　他需要一个人出现。
　　莱昂内尔不行，因为他正在莱克斯身边，他不能扰乱他的计划；克里斯不行，因为在这之前，世人都不曾知道他的身份，只能说明超人把他保护了起来，他不能以氪星人的身份出现在媒体面前。
　　只剩下一个人。
　　拜托，希望这一次他能听到吧，他把生命全都压在了对他的信任上。
　　阿塔尔深吸了一口气，几乎被过于急促的风给弄到咳嗽，他溢出生理性眼泪，大喊道：“超人——”
　　“我需要你——！”
　　……
　　下一刻，坠楼的失控停止了，风声烈烈作响，红披风的边角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眼前是“s”的标志，他来了。
　　超人接住了他。
　　阿塔尔抬头，正好对上超人低头看着他的五官，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的视线，他的身体僵硬，视线凝固。
　　而他伸手拽住了超人的红披风，把自己的脸埋在里面，遮挡住脸，心底说了一声抱歉。
　　“你好，父亲。”阿塔尔虚弱地说道，“尽快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限时任务：
　　消除塔利亚·奥古的怀疑]——失败
　　[初级任务：
　　找到超人]——成功


第43章 绝非孤3独
　　整个媒体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
　　然后如同一道即将席卷沙滩的浪潮，澎湃的欢呼声突然响起, 镜头快门声响个不停, 全都对准了空中, 投向一注注渴望的视线。
　　超人的披风只剩下一截在半空中飘动，而在他怀中的青少年将脸埋了进去, 所以这些镜头都对向了人间之神，让他那张完美无缺的五官被摄入镜头中。
　　媒体们崇拜的目光看向超人, 试图用视线勾勒出他的身形用狂热的声音呐喊他的名字。
　　——这是一个大新闻, 超人出现在了星城！
　　而现在，令他们期待的还有一点, 那就是从某个地方再出现他们星城的专属守护者绿箭侠, 如果能拍到这样的画面, 当日的报纸销售量毋庸置疑将会达到一个巅峰。
　　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超人出现在星城。
　　星城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城市，和姊妹城市哥谭走的一个画风，很少有其他联盟中的成员和他们的守护者同框, 所以今天会是这样的幸运日吗？
　　而被媒体们惦记的两任绿箭侠其实就在人群中，注视着一切, 却不能赶到第一现场。
　　康纳手里的高脚杯已经被砸碎了，他脸色一沉，表情流露出阴晴不定, 而奥利弗下意识看向他, 这样的康纳非常少见。
　　他被激怒了。
　　很少有超出康纳预料外的事, 今天发生的一切无疑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因为, 隔着这样遥远的距离，但康纳依旧能够认出那个被超人抱在怀里的人的身份。
　　——阿塔尔。
　　可是，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前去楼顶然后跳下？是谁让他这样做的？
　　……而如果，如果超人没有在这里，该怎么办？
　　康纳有满腔疑问想对阿塔尔说出，可是对方在此刻却绝对不可能给出他答案。
　　他身边的罗伊已经跑开了，毫无疑问，对方一定冲向了楼顶，要找到杰森问个清楚，因为对方是最可能的知情者，他一直是家里的行动派。
　　而现在，康纳要做的就是先疏散宾客，然后等着他给出答复，这是最优解，他不可以在这家里大部分人都感情用事的时候也冲动。
　　康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能做的就是绝不要自乱阵脚。
　　尤其是当那群突然闯进宴会大厅的危险人员们又悄无声息地离开，留下慌乱的人群和杂乱无章的媒体，他应该留在这里稳住场面。
　　做一个奎恩。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对他说。还要，做一个负责任的新任绿箭侠。
　　他不能像罗伊那样任性，也不能超人那样露面去救他的弟弟阿塔尔。
　　——该死，但是那是他的家人。
　　而且对方一直是他最偏爱的弟弟。
　　他垂在身边的手捏紧了，发出用力过度的嘎吱声，但他表现得根本没有在意这样攥紧拳头对自己手指的伤害，仿佛借此能够纾解他内心的痛苦和纠结。
　　而因为刚才康纳打碎了高脚杯，所以全场视线都投在他身上，好像他是在靠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在哗众取宠，他们仿佛不约而同在等待这个奎恩企业的掌权者说出什么话来。
　　媒体的闪光灯重新对准了他。
　　但康纳应该说什么？
　　以往这个时候，他会镇定自若地说出那些官方的客套话，可是此刻，他就像一个初次在聚光灯下露面的人，吐不出任何台词。
　　他面无表情地抿了一下干燥的下唇，感觉一种灼热感在内心升腾，几乎要将他在这样的场景下点燃，怒火试图让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握住了康纳的手，托了起来，轻柔地安抚道。
　　“别这样责怪自己，康纳。”
　　康纳低垂着头，金发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他的五官，所以对方无从得知此刻，康纳是什么心情，只能隐约感觉到这个青年心中雷暴在酝酿着。
　　握着他的手的人正是黛娜，这位绿箭家的女主人抚摸康纳的手背，试图让他放松：“……记住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康纳，你明白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
　　理智。
　　草，去他妈的冷静。
　　“——不，不要。”
　　康纳第一次粗暴地甩开了黛娜的手，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位女士，尤其是对方还是黑金丝雀黛娜，一位他从心底无比尊重的女性。
　　从康纳十六岁以来，他就再没有对女士如此无礼过。
　　宴会里的各位宾客还在看着他，康纳的余光瞥见了布鲁斯、托尼、彼得，甚至是莱克斯和他的小氪星人莱昂内尔，他们的视线都在康纳身上，好像他突然变成了一个怪物。
　　仿佛有一束灯光打在了康纳的头顶，他一瞬间变成了此刻的焦点人物，甚至越过了头顶引人瞩目的超人，那个该死的红披风。
　　康纳能够感觉到胸腔中不安分跳动着的心脏，它们缓慢而有力，仿佛敲击着的鼓点，在提醒着康纳注意分寸——
　　他突然感到一阵讽刺。
　　“康纳！”
　　似乎意识到了康纳要做什么，奥利弗出声提醒。
　　但康纳已经做出了决定。
　　妥帖合身的西装此刻却让他难以呼吸，康纳松开了领带，粗暴地抽出它扔在地上，然后解开衣领的扣子，转身冲向了走廊。
　　他要去顶楼，奥利弗伸出手来试图拦住康纳，他完全在犯傻——
　　你在做什么！
　　奥利弗用眼神说着这句话，异常震惊。
　　超人已经插手了，不会有事的。可是如果现在康纳在众目睽睽下冲向了楼顶，然后新任绿箭侠出现了，所有人绝对会把这事连接在一起。
　　这事就完全搞砸了，康纳明明应该很明白这一点才对。
　　可是他依旧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奥利弗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认识康纳了，他缺失了他人生中的很多年，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康纳就已经是个少年了。
　　而在奎恩庄园这些年，他点滴的变化也没有被奥利弗悉数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