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替身情人(53)
不知怎么回事,盗跖隐约感觉到他今天很不爽,仿佛趁此机会朝他发泄着某种隐忍的怒火。
他一边劳神对付,一边寻机要夺回放在墙边的墨眉。
而白凤在身后紧追着不放,他右臂刚伸过去,还未沾到,手腕就被一只冰冷有力的手捏紧。
盗跖狠瞪他一眼,收掌为拳,去势凶猛,逼得白凤不得不暂时放开他。
“放弃吧,这东西绝不能给你。”
“我若非要呢?”
白凤冷冷应答,边说边见招拆招。
都是动作极快武功高强的人,碰到一起那是棋鼓相当,不相上下。
两人互不相让,拼尽全力想要先一步夺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要它有什么好处?”
白凤连挡对方几招攻势,狠狠还击一番,气息却不见一丝慌乱:“没有什么好处,只是你越是在乎它,我就越不想给你。”
说着,掌风如刀,带着千钧之力打上盗跖胸膛,趁对方身形不稳连退几步时,已闪身来到墨眉,辟手就取。
本以为是势在必得,哪知入手却像固定似的,纹丝不动。
抬头一看,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不知何时已来到前面,抓住墨眉的另一边,时机刚刚好,竟是在最后关头阻挡了他。
此时他们一人抓住剑柄,一人抓住剑尖,互不相让,暗中较劲。
正当两人争得不可开交之时,房门被推开,廊上灯火洒进来,映照出天明那张充满惊喜的脸:“小跖!”
白凤微微皱起眉头,显得有些不高兴。
盗跖却是惊愕万分,不敢置信地出声:“天明?!”
“小跖啊!”天明开心极了,大叫朝盗跖扑过来。
一旁的白凤眉头皱得更深,手腕一抖,迅速横过墨眉将扑来的天明挡开。
天明受他一推一挡,险些摔在地上,但他也不恼,仿佛才看到他似的,笑嘻嘻地说:“咦?是白凤啊?”
“哼”。面容冷峻的白凤冷冷一哼,不再作答。
盗跖托住天明站立不稳的身体,又是摇头又是赞叹:“好啊,你小子,你小子竟然没死。”
“嘿嘿,是啊,这事说来话长。”
既然说来话长那自然要好好说清楚了。
当晚,少羽,天明,盗跖几人秉烛夜谈,连白凤也没走,冷冰冰地站在一边旁听。
天明先说出这几年所经历的事情,当然,与少羽之间的种种纠葛细节忽略不提。
而少羽,西楚称霸,攻占咸阳,举世皆知,也可忽略不提。
倒是墨家众人的状况让天明很是挂心。
盗跖先是装模作样的长吁短叹一番,过得一会儿才摇头摆脑道:“你这一走啊,墨家也算是散了。蓉姑娘身为墨家医仙,如今却退隐在桑海小镇一个偏远的地方,只为一些穷苦人家瞧病问诊。月儿姑娘聪明伶俐,精通药理,现在已是蓉姑娘的得力帮手。徐夫子依旧沉迷铸剑,誓要打造出比他父母亲的作品更厉害的兵器来。至于我嘛,当然是和大铁锥一起负责收拾你的烂摊子,你倒好啊,两手一摊走得干脆,墨家这么多兄弟怎么办?该如何安置?总不能真的就这么扔下不管吧,要真如此怎么对得起墨家历代巨子?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天明被他说得抬不起头来,摸着后脑不好意思地笑着,突然想到雪女,可是等他问出口,盗跖脸色骤变,露出很是伤感的表情来,竟是不肯再说了。
天明心底一沉,也隐隐猜到结局。
当年,高渐离被秦王杀害,他就知道,雪女一个人撑不了多久。
高渐离与雪女,两人感情深厚,生死相随,若最爱的人离去,谁愿意独活?
这世上,所谓的天长地久,永不分离,也许是并不存在的,一辈子那么漫长,谁能保证可以永远和最爱的人在一起?
少羽察觉出天明的低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转移话题道:“那么,你这些年在外面可有听到盖聂的消息?”
盗跖摇头:“没有,这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有关他的一切我们再也没有听到过,不过……”
他话锋一转,朝白凤望去,挑着眉,眉边似笑非笑。
白凤双手抱臂,随他打量,眸中却隐含警告。
“不过什么?”天明急了。
“不过卫庄曾经派人来过一趟,请蓉姑娘为盖聂看伤。”
“什么?!”天明大惊,随即回想起来,几年前,他亲眼目睹卫庄和盖聂决斗。这是他们两人间的恩怨,谁都不愿意让他掺合进来。后来,盖聂因在最后关头手下留情反而被卫庄重伤。他记得当时总是冰冷无情的卫庄显出一丝慌乱,紧抱着他,不说话,也不让任何人靠近,静静的,像是突然之间被抽走全部的力气和希望。
最后,盖聂被他带走了。
据说是去了鬼谷,也或许不是,总之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从此无影无踪。
说到卫庄,几人同时将视线转向一旁气质冰冷,五官绝美的男子。
那人冷笑一声:“你们以为我会将卫庄大人的行踪告诉你们?”
不屑的样子好像他们的想法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气得盗跖想扑过去咬他。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盗跖瞪他。
“你说呢?”白凤也怒目迎视,冷冰冰的语调不带一丝感情。
天明和少羽同时被突然变冷的空气冻得浑身一抖,两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站起来就往外跑,留下盗跖大声哀嚎:“喂,别走啊!等等我!你们这两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乒乒乓乓,稀哩哗啦,伴随着白凤充满怒气的冰冷声音:“还敢跑?你想去哪里?想像上次一样一躲就是几年?嗯?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声音渐远,已模模糊糊听不清。
不过今晚,怕是不得消停了。
第二天,盗跖和白凤双双失踪,不知两人又惹出什么风波。
关于盖聂的行踪,如今唯一的线索却是端木蓉。
提起端木蓉,天明就有些头疼。
他知道端木蓉看似姿态清傲,为人冷漠,实则心怀百结柔肠,内蕴外秀,隐忍而善良。
但他就是怕她,虽然对她已摆脱了“怪女人、坏女人”的印象,但提起她还是觉得怕怕的。
好在有少羽自始自终都陪着,两人准备起程时,苏靖辞站在大堂的楼梯上,他穿着单薄的中衣,也不让人搀扶,默默看他们收拾行李,突然说:“天明,我已派人查明白,当初徐夫子之所以会将山鬼赠予苏家,是因为我们苏家在他有难的时候出手帮了一回,后来便失去联系,事实上我确实不知道他的行踪,对不起,骗了你。”
“嗯。”天明不在意的回答一声,将东西放到马车上,没有看到苏靖辞发红的眼角。
少羽虽然被这人暗算,害他吃了大亏差点连命都没有,但想到他一片痴心也有点于心不忍,小声对天明说:“苏靖辞在那边,你跟他告别?”
天明摇头,直到坐上马车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苏靖辞一直追到门口,眼睁睁看着马车载着那人越走越远,直到扬起的尘沙模糊了视线。
“天明。”他轻喃着这两个刻骨铭心的字,抬手挡住滑落的泪水。他知道,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天明坐在车厢里,表情也很是落寞,却没有一丝犹豫后悔。少羽苦笑,怎么能忘了,天明硬起心肠来有时比他还要绝情,又不禁暗中庆幸,还好他们没有走到那一步。
端木蓉的医馆实在很不起眼,但偏偏在那个地方名气却很大,天明一路打听,村民一听说他们是来寻找朋友的,全部热情的指路,结果只花半天时间就找到了。
当天明和少羽踏进这家小小医馆时,她正在给一位老者看病。
见了他们两人,端木蓉也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早料到似的,只轻轻颔首示意,然后继续为那人把脉,先是细细询问,然后打开抽屉抓药,捣药。
明明是很普通的动作,由她作来,却自有一种轻云蔽月,流风回雪般般的淡雅气质。她依然是那一身素色衣裳,随风飘舞的细碎长发下,一双紫色的眸清新明丽,动人心魄。
整个小铺面似乎也因她蓬筚生辉。天明对她的那点小小芥蒂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得看她动作流利的凭手感抓药,包药也是一种享受。
正在这时,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天明!”
天明抬头一看,惊喜得不得了,欣喜地唤道:“月儿!”
月儿站在门口,蓝白相间的襦裙将她衬得面若凝脂,肤白胜雪。她婷婷玉立,唇角一抹温暖微笑,显得格外俏丽可爱。
两人久别重逢,再见面时都非常开心,却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互相看着对方,只是高兴的笑着。
几年不见,月儿除了出落愈加漂亮之外,性格也变得温柔婉约,不像刚从阴阳家出来时那样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和天明谈了一会儿,互相了解对方的近况,突然眼尖的发现天明手上包扎的白纱布:“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话虽是问天明,眼光却瞟向少羽,带些责备。
少羽平白无故受她一记眼刀,却也无话可说,惭愧地低下头等他们发落。
天明觉得好笑:“不关少羽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伤,很快就好了。”
月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刚好端木蓉送走看完病的老者,走到天明面前。
天明猜想她可能要说些什么,准备洗耳恭听。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她突然向天明出手了。
就只是一瞬间的事,端木蓉面无表情,突然手腕急翻。
天明下意识的闪躲,这是习武之人应有的本能反应。他自认为已经很快,但端木蓉比他更快!他已经格开她的手,但端木蓉的手,忽然微微一动,反搭上他的脉门。
她就这么看似随意的一抓,竟就抓住他的脉门。
被抓住脉门是高手最忌惮的事,天明知道她不会对自己不利,还是有些惊疑不定:“蓉姑娘……”正说着,一股强劲的力量从突然手腕处绵绵不断地传来,天明倒抽一口冷气:“你……”
端木蓉没有说话,眉尖紧锁,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手一扬,连点天明胸前几处大穴。
“呃!”天明闷哼一声,似乎身体遭到极大的痛楚,手不自觉的抓紧胸前的衣襟,身体摇摇晃晃就要倒下。
“天明!”两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少羽第一时间扑过来将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