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成长记录(65)
真田妈妈还要再问些什么,正好门锁咔哒一响,又是一声木门拉开的声音,真田爷爷从外面走了进来,真田弦一郎则跟在他的身后。
“家里来客人了吗?”真田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是有时也的消息了吗?”
话音刚落,真田爷爷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正抬眼看他的魔偶,那一眼望过去的模样让这位敏锐的老人家登时眯上了眼。
“这位是时也的兄长。”真田妈妈站起来介绍,复而又黯然道:“……可今天还是没有时也的消息呢。”
时也的底细真田爷爷再清楚不过,他孤家寡人一个,哪有什么兄长亲人。心思急转,真田爷爷眼神闪了闪,在这一瞬间便确认了魔偶的真实身份。
但他仍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模样道:“哦?有什么证据吗?”他眯了眯眼,装作一副老眼昏花才看清魔偶样貌的模样,恍然道,“难怪难怪,和时也长这么像啊!”
“您可否同我这个老头子单独谈谈?”真田爷爷面上不动声色,将这位大杀器往自己的房里引,又侧着头小声对真田道,“你爸不是快下班了吗?你和你妈去接接他,我听说他那里好像有什么消息了。”
复而又对黄濑道:“你也和他们一起去吧。”
老人家竭尽全力的将家人引离这个人形兵器身边,努力保护着自己的家人。
真田爷爷摆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您请。”他明明只是一个老人,却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对方,耷拉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里,射出炯炯精光。
面对真田爷爷如同尖刀般的注视,魔偶没有动。
世界意志教给三日月的方法很简单。
按理说时也在本世拥有姓名和归属,又在这里有着诸多牵绊,同那无根浮萍似的魔偶相比有着先天性的优势。而时也为何会在与魔偶的无形斗争中落败,归根结底只不过是因为力量不足罢了。
既然力量不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为他补足力量。
世界意志交给了三日月一颗它凝结的力量碎片,宛如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散发着五彩的光晕,充满力量的光芒比世界上最大最闪烁的金刚石都要耀眼炫目。
这是世界的馈赠,里面蕴含的力量足以修补好时也的躯壳,为他失去能源的身体补充能量,用意志和魔偶抗争。
而三日月只需要带着这颗碎片潜入时也的躯壳去唤醒沉睡在深处的灵魂,为这场无形的战争点燃第一根引线。
这三天里,付丧神们没有一刻空闲。他们分成三拨,一拨去寻找让三日月的魂体恢复净化的物品,一拨去寻找将三日月和时也连起来的方法,一拨去寻找那些再次隐匿逃离的溯行军残党。
当三日月将自己的灵魂彻底净化干净又补足能量的时候,让他能彻底深入时也意识深处的宝物也找到了。
付丧神们弄来了食梦貘的血液,混合了蝴蝶精的鳞粉,再加上巫蛊师的梦中蛊,终于在一个落日西斜的傍晚,让三日月彻底入梦了。
他们两个并排躺在一个房间里,头挨着头靠得极近,沉沉的睡着了。
长谷部在旁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觉得三日月这个家伙真的是烦死了,入个梦而已,有必要靠这么近吗!
长谷部在一旁坐立不安,和几乎要把自己缩进墙角的山姥切形成鲜明对比。而堀川国广和山伏国广正带着满面安抚性的微笑靠近着山姥切,企图关心一下这个暗堕的弟弟。
小小的卧室里挤满了人,但还是隐约分成了分明的三边。一边是以江雪左文字和数珠丸恒次为首的混沌中立派,虽然目前没有明确支持长谷部的意愿,但是大家都明白,一旦时也出现意外他们随时有可能倒戈。
一边则是药研这边,这里被付丧神们空出了孤零零的一块地,没什么原因,只不过是他出去抱被子准备给两个人盖上,而这一边又只有他一人罢了。
这不,他一走这块儿地就没人了,一开始大家还不愿意过来,但是实在是太挤了,一群小短刀被挤得靠作一团,一期一振无法,只能把弟弟们一个个的拎起来放到药研的那块地上去。
长谷部见了心里又不痛快了,他本就是不讨喜的性格,此刻又憋着一股气在身,再加上他从前就看不惯一期一振,这时不出言讽刺才是奇了怪了。
“呦,一期一振殿下这是要去倒戈到弟弟那边去吗?”长谷部恶意的笑了笑,嘴角往下轻蔑的一撇,“这也难怪,毕竟还是弟弟重要对不对?我们时也算个什么呀?”
一期一振脸色一白,面容带上几分勉强。长谷部这几句话阴阳怪气,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句句却戳进一期一振的心窝子里,将那深埋在心底的伤疤又戳得流血不止。
一期一振慢慢的咽了口唾沫,就像将从胸中涌出的满嘴血腥咽了回去,长谷部说的没错,是他自作自受。
一期一振不作声默默受了,不代表其他人就能忍得住,不说旁人,一群小短刀便气愤难言。
厚最先沉不住气,“长谷部殿,你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
长谷部呵了一声,反问道,“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他一期一振有本事反驳我呀?还不是心虚!”
长谷部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是刀子精而是杠精呢。
厚藤四郎自知说不过这正在气头上的长谷部,便愤愤的一拉旁边的乱藤四郎的衣服,乱正在发呆,冷不防被一拽还有点莫名其妙。
“你干嘛啊。”
厚气呼呼的看他,像长谷部那边扬了扬下巴,“你听听他说什么呢!”
乱这才眯着眼睛看了长谷部一眼,慢吞吞的摆摆手,漫不经心道:“你别管他,长谷部殿正为自己没办法亲自下场带回时也而心生懊恼呢。”
乱是个什么样的付丧神啊,一眼就看出了长谷部心情复杂的原因,不过是看三日月不爽此刻却又得依靠他罢了。长谷部平时虽然经常做出些荒诞之举,但骨子里却仍保留着一股傲慢,他对三日月本来就意见很大,向来恨不得手刃仇人,现在心情复杂也可以理解。
乱看了眼长谷部陡然难看下来的脸色,嗤笑一声,“看看,他现在恨不得以身代之呢。”
长谷部脸色难看至极,乱的一张嘴比他的本体还利,刀刀戳到心里烂透了的地方,厚藤四郎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说中了点子上,不由的畅快道,“长谷部殿,怎么?你也心虚了?”
长谷部嘴一张正要反驳,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
“都别吵了。”
是药研。
他抱着厚厚的一叠被子进来,被子堆得比他人还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他把被子交给缩在角落里的山姥切,正苦于两个兄弟步步紧逼的暗堕付丧神如蒙大赦的爬起来接过被子溜了。
堀川和山伏面露失落。
药研的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淡淡道:“要吵出去吵,别在主殿面前吵。”
这话一说,两边人都不吭声了。
药研无声的叹了口气,把时也抱起来,让山姥切把被子铺在他的身下,垫得软软的再放上去。
他轻轻的将时也鬓角的发丝拢齐,无声的张了张嘴。
快回来吧,快回来吧,时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正文卡了就码毒脑,毒脑卡了就码正文……
另外,诚招文案诚招文案,哪位大佬帮忙总结一个文案,我的文案再一次被自己嫌弃了……
第82章 审神者离职第七十天
三日月甫一入梦便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这黑暗极为浓稠粘腻, 沉沉逼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仿佛整个人沉进了沼泽一般令人窒息。
三日月并未慌张,他屏息凝神,手掌弯曲向上, 仿佛用手托起了一团什么珍贵的东西。同时随着他的动作, 一点荧荧星火慢慢的从他的掌心燃起。
乳白色的亮光, 柔柔软软的,看起来很没有攻击性, 甚至就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一样弱不禁风,在三日月手里摇曳,一副随时都会灭掉的模样。
但是就在三日月似乎找到了路的方向, 脚下生风的走出好一截路之后, 这亮光也坚强的亮在他的掌心没有熄灭。
三日月心知肚明,这就是世界意志给予他的那块力量的碎片, 光是将这零星一点托在手中就能感到一种沉重却不含侵略性的压迫感。三日月忍不住晃神了一刹那,这就是所谓的世界的力量吗?
那……在那毁灭了整个世界的力量下逃脱的时也,从前又该是如何的强大呢?
就在三日月晃神的刹那, 在那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片朦胧的浅色,就像一片黑色中突然出现了一块灰色的斑点, 三日月连忙加紧步伐, 然后一头撞上了那片灰色。
这样形容可能有些奇怪, 但是三日月确实是像撞上一块玻璃或是一扇门一样撞在了那片灰色的区域上,他尝试着转移路线, 却发现前面的黑暗就像被放置了一块无形的围栏一样根本无法通行。
很快的,三日月又发现那片灰色的区域慢慢变淡,变成灰白,变成白色,最后变得透明。
就像在一个黑色的囚笼里开了一扇窗一样,三日月走到那扇窗前,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那时的时也还保持着青年的模样,身着黑色轻甲,一头微长的头发散落在肩头,或是用发带束起一个扁扁的小揪揪,常年背着一杆纯黑的□□,那枪重的可怕,却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杀敌无数。
世界上的万物都有一个承受限度,在这个因为战乱而千疮百孔的世界里,终于有一天承受不住了,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落下一样,这个世界终于开始了又一次的清理重组。
世界就像一棵大树,人类就像生活在这棵大树上的小蚂蚁,大树覆灭了,小蚂蚁也别想活命。
大地上生灵涂炭,滚滚黑云遮蔽了天空,森林燃起大火,大海掀起波涛,河水断流,疫病横生,险恶之徒趁火打劫,正义之师却束手无策。
那时莫兰王国早已覆灭,魔偶在那最终之战中从战场坠落,破烂不堪的身体被敌国将领带走,泡在魔法原液中一泡就是一百多年。
而此刻那敌国也自顾不暇,自然也没有人为魔偶补充魔力,或许是断粮多日的饥饿,又或是危机逼近的条件反射,魔偶终于苏醒了。
他打破陈旧的培养皿,踏着一地灰尘走了出来,仰头去看那早已失去太阳的天空。
没有人操纵他了,魔偶获得了从未有过的自由,他像一个孤零零游魂一样在大陆上行走,花了几天时间走到了当初莫兰王国的王城旧址。这里曾经如此繁华,现在却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他来到了最后一任主人,也就是那位因为派出魔偶战斗而失去保护被刺杀的太子墓前,这片皇陵被盗墓贼翻得不成样子,墓室空空如也,就连棺材都被撬开了,魔偶凑过去看了一眼,不出意外,里面什么都没有。
魔偶靠着棺材坐了下来,抬头仰望着黑漆漆的墓室发了会呆,三日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是怀念旧主,又或许只是单纯的什么都没想。
三日月只是觉得,他那样孤零零的坐在棺材旁边,乖乖的抱着膝盖的模样,莫名的孤寂。
三日月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这时候魔偶动了,他慢慢的扶着膝盖站了起来,手一招召唤出那杆黑漆漆的□□,盯着墓室顶部又看了一会儿,抬手便往天上一刺。
这墓室的顶端就和豆腐块似的一下子破碎了,和着尘土哗啦啦的落了下来,三日月只觉的面前白光一闪,刺得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待他睁开眼睛之时,整片天地都变了。
天上原本是遮天蔽日的滚滚黑云,现如今却被破了个大洞,有什么东西从那个洞了漏出来,就像一个倒扣的碗上给砸了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