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系列3《醉酩》(2)
“说话就是想强/女干？”吴邪也是醉了，现在这都是什么逻辑。
“啊呀，你有所不知，”应该是霍玲哥哥的那人凑到吴邪耳边说道，“这个人啊，他爸爸是强/女干犯！我们整个小区都知道！”
眉头越皱越紧，吴邪把视线转向那面无表情的男人，对身边的小年轻冷冷说道，“那又怎样，他爸爸是什么人，跟他有直接关系么？”
“不是，你怎么不懂呢，他爸是的话，那他也——”
“刑法第246条，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行为视为诽谤罪。你要是没有证据证明他确实对你妹妹造成了伤害，小心我带你回派出所。”吴邪对他说完，又扬声对四周的人说道，“我是你们小区的常驻民警吴邪，以后谁在造谣滋事聚众打架斗殴，就都等着去所里吃几天饭吧。”
此话一出，其他人就是想再说些什么，也都怏怏地跟着霍玲她哥哥散了。而至于围观的群众看够了热闹，也四散着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只有那穿着连帽衫的人依旧没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看着吴邪。冷峻的脸上没有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刚才那下还真够狠的，”活动了一下胳膊，吴邪估计后背已经紫了。“跟我去所里做个笔录吧，虽然错不在你，但打架是不对的。”
定定地看了吴邪几眼，那人冷冰冰地说道，“我的事，你少管。”
“啧，你这人。”吴邪上前几步就想去抓他，可那人根本不给吴邪机会，转身就走。“站住！”
直接无视，继续往前走的人完全没把吴邪当回事。
本来就是强压着刚才跌份儿的怒气在跟他说话，而现在又被无视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吴邪追上前就按住了他的肩膀，可随后他的右手就被死死钳住，仿佛按住他手的不是另一只手，而是一个冰冷的铁钳。
靠，这人难道真是个练家子？
暗自挣脱了两下没挣开，吴邪沉声问道，“起码告诉我你的名字。”看来这人，是这个小区的刺儿头啊。以后的重点整治工作，说不定就要围绕着这人开展了。
手上的钳制松开后，那人头冷冷地说道，“张起灵。”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吴邪一个人面对着一地的狼藉，还有满心的怒火和郁闷。吴邪怎么也没想到，张起灵，成为他记住了的这个小区里的第一个名字。
上班第一天，背也痛手也疼，还赔上了一顿早饭。
这就是片儿警吴邪在华美小区，和混混张起灵的第一次见面。充满了火药味，当然还有煎饼的香气和豆浆的醇美。
而两年后的今天，两人之间的故事仍在不急不缓地继续。至于故事后续的走向，咱们慢慢边走边看。
第2章
回到警务室的时候，王盟已经坐在里面看着今天的早报了。如果非要说片儿警比派出所里的民警要好在哪儿的话，唯一的优势就是清闲的时候，是真的很清闲。
当然了，忙得时候简直是忙成狗。
“小三爷你回来啦。”王盟听见身后的声音，赶紧站起身跟吴邪打招呼。
“说了多少次别这么叫我了。”把王盟又按了下去，吴邪拉出椅子坐下喘了口气。刚才为了不被张起灵把最后那根油条抢走，吴邪吃的有点急。这会儿油条还堵在胸腔的位置没下去。“我杯子呢，帮我拿一下。”
“给。”倒好水给吴邪递过去，王盟拿出扇子在一旁给吴邪扇着。
“都跟你说了别这样，”拿过王盟手里的扇子，吴邪有点无奈。
“小三爷，三爷说了要照顾好你的啊。”王盟说着又把扇子抢了回来。“我还要仰仗三爷的呀。”
“我三叔是我三叔，我是我。”放下杯子，吴邪实在是对王盟这个顽固不化的家伙无语了。吴邪的三叔叫吴三省，是本市的公安局局长。虽然吴邪毕业之后没有通过他走后门，但派出所里基本人尽皆知吴邪的三叔是何许人也。因为吴三省被尊称一声三爷，所以吴邪也就沾了光，成了王盟口中的小三爷。
身为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大好青年，吴邪对于这种满是官僚主义和黑帮味道的称呼很是不满，但碰上王盟这种叫了两年都改不了口的人，吴邪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我先回去了，晚上好好值班，明天见。”掩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吴邪从里屋换好衣服出来，跟王盟交班。
“明天见，小三爷。”王盟立正站好行了个礼。
摇摇头，吴邪无可奈何地走出了警务室。
“等下等下！”还没走出两步，王盟的声音就从窗户里传出来了。
“怎么了？”心里往下一沉，吴邪回过头看向一脸为难的王盟，在心里想着难道是自己把什么需要交接的工作忘了？盯着王盟看了两秒，不等他说话，吴邪就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
今天是月中，下午要和居委会还有小区单元代表住户代表，进行每个月一次的消防监督会议，还有例行的治安管理会议。按照章程，两个常驻民警必须都在场，不能缺勤。
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昨晚上压根就没睡的吴邪确实是把这事儿忘得死死的了。苦着脸拉开警务室的门，吴邪怏怏地走进里屋又把制服给换了回来。
“小三爷，昨晚没睡好？”王盟看着吴邪坐在他的位置上哈欠连天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出啥事儿了？”
“还说呢，我现在简直是对以后的婚姻生活不敢抱期望了。”又是一个哈欠，吴邪眼泪都被打出来了。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吴邪就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一点都不确切，何止是爱情的坟墓，搞不好就会真的把命都给搭进去。
昨晚上后半夜，吴邪巡完了小区之后正准备睡下，就听见远远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再怎么惺忪的睡意也都被这见鬼一样的叫声给吓得没影了，吴邪拿好手电和警棍就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入室抢劫的可能性基本是零。小两口吵架的可能性近乎百分之九十九。正当吴邪走到某个单元楼下，一个花瓶就擦着吴邪的手电筒从楼上摔在了吴邪眼前。
就算是再怎么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吴邪还没来得及照照是哪家扔下来的，就听见哭喊声从五楼响起，随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爬在窗口，一副要跳下来不活的样子。
凌晨一两点的光景，所有在睡梦中的人差不多都被这小两口吵醒了。那女的尖锐地哭喊着不过了要跳楼，男的就在后面说你有本事跳啊，跳了他正好自由之类的话。
累了一天的吴邪临了到睡觉的时候还得处理这些，简直不是一句心塞可以形容的。直接窜上楼敲开门，吴邪一把拽下那女人，把警棍横在他们两人中间，义正言辞地严厉批评教育了一顿，直到那女的听见吴邪说他们再这样闹就把她男人抓走，才可算是停止了哭泣和争吵，把吴邪给送了出去。
回到警务室的吴邪被这么一闹，虽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累的地方，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一闭眼就提心吊胆地怕那女的过一会儿又来一嗓子，于是就这么在床上躺着辗转反侧直到天亮。
好不容易早上刚刚眯了一会儿，闹钟就响了。紧接着还没吃饭呢，就又遇到了得调停的事情。
深深地叹了口气，吴邪靠在椅背上拼命灌着咖啡。
“小三爷，下午怎么说你想好了没？”王盟拿着小本本过来跟吴邪取经，虽然说这样的会议也是从今年才开始按月执行，但也有八次了，可王盟每次都还是记不住该说的那些条条框框。
“上个月的呢，稍微调换一下顺序，再改几个词，就可以了。”每个月都是这样的老生常谈，就算吴邪也不想消极怠工，可这不管什么事情强调久了，反而也就变成寻常事情了。
“那关于治安的那部分，就麻烦小三爷了。”王盟和吴邪的分工向来清楚，合上小本子回到座位上，王盟开始条例着下午要说的话。
治安啊。
皱着眉头回想着从上个月到这个月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家长里短的磕磕碰碰，这些居委会说说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吧？张起灵也没跟人打架，也没有住户来反应张起灵对谁家的女儿图谋不轨。嗯，所以总的说来，天下太平。
对于吴邪这种片儿警来说，每个小区都会有那么一两个难对付的刺儿头，华美小区的刺儿头当然就是非张起灵莫属了。
从两年前那充满火药味的第一面之后开始，吴邪也是曾经铁了心要把张起灵给治住的。开玩笑，好歹老子也是警校毕业成绩优异的人民警察，怎么可能败给你个小混混？说什么老子都得把你给办了！
于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吴邪在就职后的第三天，摸清了整个小区的住户情况和人员分布后，直接就敲开了张起灵的家门。
只不过吴邪选的时间不是太好，全凭一腔怒火的他完全没注意当时已经到了傍晚，上了年纪的小区被夜色渐渐笼罩，年久失修的路灯也根本不亮。虽说楼道里的感应灯倒还是兢兢业业，但依旧没办法驱散弥漫在楼道里那挥之不去的阴森凉意。
张起灵住的地方是整个小区里最老的一栋楼，整面墙上都被爬山虎给覆盖住。因此连带着楼道里都比其它楼道要凉很多。
于是在吴邪起码敲了三分钟的门都没人应之后，他忽然打了个寒颤。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吴邪怎么可能会联想到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摸出了腰间别着的警棍。
“张起灵，张起灵你快点开门！”咚咚咚地敲着门，整个楼道里都是吴邪空旷的回声。
又是一阵小风吹过，吴邪缩了缩脖子。终于接受了张起灵不在家的事实。可就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吱呀声。
幽暗的楼道，忽明忽灭的灯光，鬼魅般的夜风，阴森森的凉意，还有那悠长深邃的开门声。
就算吴邪胆子再大，也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攥紧警棍转过身，就见房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张起灵探出半个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吴邪，满脸写的都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快走。
清了清嗓子，吴邪往张起灵家里瞄了一眼，“能进去么？”
“不能。”冷冰冰地说着，张起灵说完就想关门。
“诶诶诶，等下！”赶紧把警棍插进门缝里才避免了这闭门羹，吴邪压制着心里的怒火尽量笑着说，“我是咱们小区的片儿警，我叫吴邪。”
从上到下看了吴邪一眼，张起灵没说话。
“这次找你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家里就你一人在么？”不管怎么样吴邪代表的是国家公仆，场面上还是要做足的。
“不然呢。”淡淡说着，张起灵感觉吴邪就是来没事找事。
“额，就是问问，明天咱们小区要召开第一次治安会议，希望你能去参加。”吴邪看过张起灵的档案，母亲早逝父亲入狱，这些年他一直是一个人过的。刚才的问题简直就是在揭人伤疤。
张起灵直接把视线转向了天花板，脸上就剩下一个字，滚。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这句话在张起灵面前明显不适用。吴邪笑得脸都要僵了，张起灵依旧是一副冷冰冰没表情的样子。浑身的气场除了不耐烦就是不耐烦。
叹了口气，吴邪也懒得再笑了。揉了揉腮帮子说道，“主要就是跟你说一声，以后要是再在小区里面打架，可没有上次那么简单就过去了。不管是人家惹你还是什么，都等着去所里喝茶吧。”
这话说完，张起灵倒是低头看了吴邪一眼。
“明天我会在会议上讨论你的事情，也会尽力杜绝其他住户对你的诽谤，所以也麻烦你明天务必到场自我澄清。”吴邪说完，抽出夹在门里的警棍就想走。
“你怎么知道那是诽谤。”一直沉默着的张起灵终于开了口。
已经走下了几节台阶的吴邪站定转身看着他，微微笑着说道，“因为我是人民警察，不会冤枉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