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全世界后到处都有我的传说(196)

　　海风拂过他的发梢和衣袍，斜刘海被风扬起，从左至右贯穿整个额头的缝合线便极其显眼。
　　这当然不是夏油杰，而是占据了夏油杰身体的羂索，俗称脑花。
　　羂索大步前行，身为人类——外表上的人类——走进咒灵老巢就像回自己的家一样自然。
　　路过蹲在海边，跟洗衣服一样用海水清洗漏瑚头里细沙的花御时，羂索还自然地帮着倒了倒漏瑚火山头里的海水。
　　“我早就说过你不是五条悟的对手，漏瑚，是你不信我的话。”羂索笑道。
　　漏瑚很暴躁：“夏油杰你快滚呐——花御，我脑里没沙，你别洗了咕噜噜噜噜……”
　　花御：“要、洗干净。”
　　漏瑚：“喂！！咕噜噜——”
　　羂索朝真人的方向走去。
　　真人已经从太阳下退了回来，半躺在沙滩椅上，手里拿着一杯冒着冷气的果汁。
　　“夏油，来坐啊。”真人懒洋洋地招了招手。
　　还挺会享受。
　　羂索无语了一瞬，只思考了0.5秒，就从善如流地加入了瘫着晒太阳享受海风的队伍。
　　咒灵的五A级度假村，果然名不虚传。
　　羂索和真人躺了一会儿，在一番虚伪的互相问候之后，很快进入正题。
　　五条悟不愧是“最强”，估计大家一起上都打不过，强杀是不可能的。
　　他们正式决定封印五条悟。
　　有关于如何对付五条悟的提案，早就被拿出来多次讨论过。羂索和真人面和心不和，彼此之间还有着些许防备，因此无论讨论多少次，都不曾摊开自己的底牌。
　　因此，真人和羂索向来都是点到为止。
　　按理来说，在两人代表各自的阵营密谋完“大计”后，真人就会嚷嚷着好无聊，然后离开领域去找乐子。
　　但今天，他一反常态地留了下来。
　　领域内的模拟环境气候受陀艮控制，永不日落，永远晴空万里。
　　真人拉了拉头顶的遮阳伞，挡住一半阳光。
　　他偏过头，用意味不明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羂索。
　　羂索一时疑心大起，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微笑道：“怎么一直盯着我？是我今天的衣着有哪里不妥当吗。”
　　真人摸着下巴，视线似乎定格在了男人的额头、眉心处。
　　那是缝合线的部位！
　　羂索越发警惕。
　　真人问道：“夏油，你这个缝合线……”
　　“怎么？”
　　“你脑子那里为什么会有个缝合线啊？”真人问。
　　“车祸，做了个手术后留下的。”
　　羂索不动声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以前没见你关注过它。”
　　羂索已经开始构思他占据夏油杰身体一事败露后，要用怎样的话术说服这群咒灵。
　　最重要的是，他想吃掉真人。他是假油的事情一旦被真人知道，真人的戒备会更高。他的计划就不容易成功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真人听完后，竟然挑了挑眉：“原来是车祸啊。我还以为是你吃人吃太多，吃出问题了，不得不开刀呢。”
　　羂索：“……什么？？”
　　真人：“吃人啊。夏油，你不吃人么？”
　　羂索一时竟然分辨不出来，这话到底是真人在试探他还是随口一说。
　　羂索定了定神，皱着眉说：“我怎么可能吃人，你在想什么？！”
　　男人脸上的震惊和疑惑都无比真实。
　　真人遗憾道：“我还以为你们盘星教的人都是人肉品鉴大师……是我想多了。你真不吃啊？”
　　羂索：“……不吃。”
　　羂索冷静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出去转了一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真人懒洋洋地说：“我遇到了一个你们盘星教的人，是咒术师，地位混的好像还挺高，虽然弱的很……”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喜欢吃人肉，而且能侃侃而谈有关人肉和红酒、音乐的搭配。他还有一间专门处置‘食材’的密室，密室地点就在你们盘星教的教会里。”
　　羂索：“……”
　　真人耸了耸肩：“你不是盘星教的教主吗？我以为这是你带头的爱好呢。”
　　羂索：“……？？”
　　羂索为夏油杰辩解：“不是我！”
　　他火速搜索夏油杰的记忆库，没有发现有哪个混到高层的盘星教咒术师又菜又爱吃人。
　　要么是后来加入的咒术师，要么是在夏油杰面前藏得太好。
　　既然没这号人，羂索信誓旦旦地再度重申：“不是我，我的下属里也没有爱吃人的人。”
　　真人遗憾地说：“我还想着你爱吃人的话，跟宿傩就有共同话题了。等你和宿傩搞好关系了，就把他拉来我们的阵营，这样岂不是十全十美。”
　　众所周知，宿傩也吃人。
　　羂索不想当食人族，也不想揽下和宿傩打交道的任务——至少不是现在。
　　跟宿傩打交道，就会在高专门前露面。
　　他要隐藏身份，才能利用夏油杰的身体，让五条悟感到震惊，并且大脑自动回忆起三年的记忆，从而打开狱门疆。
　　谁都可以打草惊蛇，他不可以。
　　羂索提醒道：“你别忘了我们的计划。”
　　真人恍然，想起了这茬：“哦对，你现在还不能露面。没关系，那你就等之后再去找宿傩探讨食谱吧。”
　　羂索忍了忍：“我真的不吃人！！”他眉头紧锁，追问道：“盘星教还存在？”
　　难道不是夏油杰死后，盘星教就自动解散了吗。
　　真人随口答道：“还在啊，我看规模还不小吧，教徒挺多。”
　　真人描述了一番川崎市的盘星教盛况，说：“他们的教主好像叫什么相原晴辉……这是你的手下吗？”
　　羂索否认：“不是，我不认识他。”
　　他思考片刻，缓缓松开眉头：“……大概是某个趁我不在，鸠占鹊巢的人类吧。”
　　咒灵的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人类尚有人走茶凉的说法，何况是咒灵。
　　真人听了，也没什么感觉。反正被抄了老家的人又不是他，“夏油杰”自己都不着急，他更加不用操心。
　　真人知道“夏油杰”不吃人后，很是失望。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领域的出口走。
　　羂索问他：“你去哪里？”
　　真人头也没回地说：“去找那个爱吃人肉的变态人类聊聊，那个人类的味道还挺香。”
　　羂索闻言，沉默一秒。
　　“……真人，原来你才是吃人的那个。”
　　真人一个踉跄，回过头，满脸不可置信：“啊？”
　　羂索：“你说他香。”
　　真人：“……那只是个形容！！”他面容狰狞地说，“那个小鬼之前和几个人类打架，散发出来的仇恨和厌恶气息很浓郁——！”
　　真人是从人类对人类的仇恨和憎恶的强烈情绪中，诞生的特级咒灵，蕴含这种情绪的咒力波动对他天然地有吸引力。
　　所以才说“香”。
　　羂索笑眯眯地“哦”了一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算是扳回了一局。
　　真人感觉被恶心了一下，又说不出哪里恶心。他阴沉地打量羂索几眼，怒气冲冲地跨出了领域大门。
　　心情好差。
　　找人发泄一下好了。
　　**
　　虎杖悠仁自从入校后，完成了好几个任务，有实战经验，但不多。
　　原来带他去实训是最好的，可偏偏虎杖悠仁不能暴露于人前，总监会发下来的任务不能接。
　　考虑到虎杖对咒术界的认知太少，川崎市又没有突然的任务，七海建人干脆偷个懒，把课堂从户外定在了吉野家的客厅。
　　吉野太太去上班了，屋子里只有七海、虎杖和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