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你还想看我开花?!(7)
看着身后抱着小兽安静文雅的青年,傅回鹤想了想,索性破罐子破摔将人带去了离断斋的后院。
准备再试试看离断斋的结界是不是真的对此人无用。
尔书被青年的手指挠得浑身发软,整只小兽软绵绵地瘫在青年手心里时不时发出一声汪唧的撒娇声。
“对对对,就是这里,嗷呜好舒服……嗯嗯,再来一点,左边一点……”
青年在最开始的震惊迷惑之后,竟然就这么毫无波澜的接受了毛团子口出人言的现实,此时正好脾气的顺着尔书的话给小兽挠痒痒。
脾气好到什么程度呢?
走在前面的傅回鹤将身后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青年低声温言询问尔书“是这里?”,得到尔书的哼唧声后,轻笑一声继续用手指给尔书顺毛……
小兽舒服到升天的呼噜声越来越大,傅回鹤不知怎么的有种烦躁感,大抵就是那种明明大家一起不舒服,偏偏有只兽忽然就舒服了的落差感。
傅回鹤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他应当是那种,一起淋着雨,看见别人有伞抢不到的话就要一起扬了的主。
他猛地顿住脚步转过身。
尔书只顾着享受完全没看路,青年听不到前方之人的心跳声、脉搏起伏声亦或者是呼吸声,捕捉到脚步顿住的时候已经晚了,再一次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冰冷气息再度席卷了鼻间。
尔书被傅回鹤毫无刻意痕迹地从青年怀里被
挤了出去,啪叽一声摔在地上摊成了一张鼠饼,揉着自己的小屁股,敢怒不敢言。
计谋得逞的傅回鹤轻哼了一声,心下舒服了。
放开青年,意有所指道:“它今年六百岁了,不是个小崽子了,你们人类不是有避嫌的说法?”
青年的眼睛微微瞠大了一瞬,而朝着尔书的方向面带歉意道:“抱歉,方才着实是我唐突冒犯了,先前并不知道……”
“不不不!等等!”尔书手忙脚乱地比划,眼见青年脸上带了些羞惭,一跺脚,气急败坏地大喊,“傅回鹤你这个混蛋!!!我六百岁怎么了?!我们一族九百岁才成年,我还是个宝宝呢!”
傅回鹤凉凉道:“听到了吧?九百岁成年就能交配了,他现在六百岁,是个懂事且独立的少年了。”
青年深以为然地点头,面容和煦笑容清浅温暖,带着些内疚道:“的确,方才我那般实是不妥。”
“没事,不知者无怪。”傅回鹤好心情地迈开步子,继续引路,只不过脚步声比起平日里要愉悦了几分,也刻意放重了几分为青年指路。
之前倒是看走眼了,以为是个古板的世家少爷,没想到是个很会接话捉弄小家伙的性子,有趣。
青年也没有出声问关于面前男人为何会没有心跳呼吸,毕竟现在的种种都已经超过了他曾经的认知。
对方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他又何必提及他人的隐私呢?
两人一前一后在回廊间缓步而行,身后追着一只面带忿忿的小兽,倏而一阵风吹来,傅回鹤的脚步停顿在了原地。
毛团子好险才刹住自己,抬头看向两个不走了的人,疑惑道:“怎么了?”
傅回鹤闭了闭眼,眉间染上郁结倦怠之色:“黑心菊开始枯萎了。”
尔书粉嫩嫩的三瓣嘴动了动,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黑心菊并不是什么戏称,而是的的确确在后院里的一株黑心金光菊。
这些已经发芽开花的植物,什么时候枯萎,为什么枯萎都是未知且突然的事。
傅回鹤无法与它们沟通,更没有办法救它们,每一次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好不容易从种子时期破壳而出的生命,最终枯萎凋零成泥土,化为离断斋的养分。
“走吧。”傅回鹤转过身迈开脚步。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抬起来握住了他,阻止了傅回鹤的身形——
“等等,如果是花草的话,可否方便让在下看看?”
傅回鹤垂眸看着青年攥着自己腰带的手,嘴角一抽,语气幽幽:“你最好不要用力。”
青年一愣,而后手指摸索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手中的布料是什么,当即像是被烫到一半松开手。
“抱、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话还没说完,青年的脸上就已经染上绯意。
天知道他今日究竟说了多少句唐突!
尔书褐色的小爪子立刻捂住脸,而后又忍不住悄悄睁开眼睛偷看:哇哦!
傅回鹤这个人看似温和实则冷漠,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实际上别人靠近他一步之内都难以忍受。
不过两面之缘,这位青年公子碰到傅回鹤的次数都足以写进离断斋手札了!
“没关系,比起初见时公子的‘唐突’,眼下不过是摸了摸腰带,又有何怪罪呢?”傅回鹤挑眉,意有所指地唤醒了青年对前两日意外落水的记忆。
本以为会见到青年更加羞赧困窘的模样,却不料站在两步远地方的温润公子微微笑开,从容镇定道:“傅先生所言甚是,只不过这世间也的确极少有人会同在下一般,在湖底捞到会动会捉弄人的尸体的。”
在湖底睡得跟个死人一样的傅回鹤:“。”
视线掠过青年虽作镇定却微微泛红的耳廓,傅回鹤第一次开口询问青年的名字:“你是谁?”
青年笑得温文尔雅,拱手一礼,动作间带着世家子弟的优雅矜持,却也有江湖人士的洒脱自在。
“在下花满楼。”
第6章 强买强卖
黑心金光菊是一种生命力十分顽强的植物。
只要是阳光充足的地方,这种脾性坚强,耐干旱,又耐极寒的植物很快就能长出一大片金灿灿的花盘。
只不过离断斋里的这株黑心菊此时在暖和的阳光下蜷起花瓣叶片,蔫哒哒地趴伏在地面上,寻常人看不到的灵气朝着四周缓缓逸散开来。
傅回鹤双臂环胸半靠在回廊边的柱子上,见到这情景,指腹微动,摸了白玉烟斗出来一声不吭地抽。
花满楼蹲在金光菊的旁边,丝毫不在意自己价值连城的锦衣被沾染上了泥土,他的手指一点点摸索着金光菊周围的土壤,指尖缓缓靠近金光菊开始褶皱枯萎的叶茎。
花满楼在脑中勾勒着手下摸索出的这株金光菊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若有所思:“不是叶片的话,是根出了问题?”
【好痛……好痛……】
花满楼的耳边再度响起那道方才便听到的声音,极细,极微弱。
他想了想,转头面朝方才傅回鹤说话的方向:“傅先生,我需要挖开检查一下它的根系。”
“我来挖。”
傅回鹤的声音自身旁冷不丁响起,饶是镇定自持如花满楼,也不禁被这人的神出鬼没吓得手指一颤。
花满楼能听到身边人一点点挖开泥土的动静。
虽然听声音和行为并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但出乎意料的,在侍弄花草上,这人却是小心谨慎极了,在快要戳碰到根系时毫不犹豫地将花铲放在一边改用手指一点点撇开旁边的泥块。
“傅先生想必也是一个十分爱护花草之人。”
花满楼自幼对花草树木有一种别样的热爱,对他而言,百花齐放有争奇斗艳的美丽,但松柏长青灌木葱郁亦有独特的韵味。
自然而然的,花满楼对那些真心爱护花草的同道中人也更加亲近。
“恐怕要让花公子失望了。”傅回鹤将那株蔫吧的黑心金光菊放到花满楼的手中,手指残留着些许微湿的泥土,微微碰触花满楼的手心,是一点冰凉如玉的触感,“我只是对这座院子里的花草上心罢了。”
男人的嗓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散漫。
花满楼不置可否地弯了弯眼角,而后另一只手罩在那株金光菊上细细检查起来,几息过后,他眉头一松,露出释然的浅笑:“喏,是根茎遭了虫噬,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断了好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