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的跨世界求助(96)
这个男人,我们姑且称之为传教士吧。
面对人们躲避的态度,他丝毫不为所动,依旧高举着自己手中的书。
“这个世界上难免面会有这些事情的发生 ,只有到了新天新地,就再没有罪恶,再没有诅咒,也再没有灾难了。”
说到激动处,他开始手舞足蹈,原本就激动的表情变得更加癫狂,他像是看不见众人眼中的嫌恶,以及朝他走来的警察一样,只是仰起头,又哭又笑地在高喊着。
“要来了,要来了!!!”
“天国近了!!!”
街道上传教士的声音在一片脚步声中回荡着,几名警察走上前扣着他,他没有反抗,只是安详地,安详地看着头顶澄澈的天空。
——现在。
【世界融合程度:75%】
寂静、荒芜。
太宰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原本繁华的城市如今只能靠着路边燃起的火光照亮。
如今的街道已经不能称之为街道了,或许称之为废墟更为合适,地面上到处都是被掀起的坑洞,建筑也已被摧毁得所剩无几。
看着面前这破败的景象,他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游荡在附近的咒灵很快就发现了孤身一人的太宰,它们嘶吼着朝着太宰冲了过去。
而太宰像是看不见那些咒灵一样,依然自顾自得向前走去。
很快,咒灵就冲到了太宰面前,尖利的爪子划破空气,直直地朝着他的胸口划去。这充满了危机的一幕并没有让太宰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他鸢色的眼睛里仍旧是一片漠然。
就在他等待着咒灵碰到人间失格,随后消失时,他听到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
“小心!!!”
紧跟着的,是一声枪响。
受到枪击的咒灵僵在原地,跟着一起僵住的,还有太宰。
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却只看见了棕色的风衣在他眼前飘荡,已经冲到他面前的男人拽住他的手腕,猛地向一旁一拉,太宰的脚步一踉跄,堪堪躲过了再次袭来的咒灵。
“没有了。”耳边再次传来了男人声音。
“天衣无缝……没有了?”对方拉住太宰手腕的左手松开了,右手抬起又是两枪击中了咒灵的身体。
直到咒灵彻底没有了响动,对方看向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太宰,红色的头发在黑暗中显得有几分亮眼,他皱了一下眉,打量着一身漆黑,随时能够和四周黑暗融为一体的太宰。
“刚刚那是你的异能?”明明是问句,但他的话里却没有丝毫疑惑。
太熟悉了,对方他实在是太熟悉了,那个在记忆中一次次出现的称呼,在他的嘴边绕了一圈,随后又咽了下去。
织、田、作……
那个他在主世界,甚至无数平行世界中都是挚友的男人。
太宰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遇见织田作之助,横滨未免也太小了一些吧?
“是。”太宰点头承认,这超乎预料的见面,让一向擅长搭讪聊天的他竟有些哑口无言。
垂在两侧被袖口遮盖住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在害怕。
他害怕被织田作之助认出来,几年前就是他利用了织田作之助的信任,抢走了织田作之助受委托保护的画。
听到太宰的话,织田作之助微微一愣,他将握在手中的枪收好,随后一脸认真地看着太宰说。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世界融合进度:77%】
第67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如果这是搭讪的话, 那一定是最烂的那种,就连现在的三流电视剧都不会这样写。
织田作之助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此时少年正在用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眼神回看着他,鸢色的眼睛漂浮着复杂的情绪。
毫无疑问, 少年认识他。
少年身上飘忽不定的气质让织田作之助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他的视线在少年脸上缠绕的绷带上顿了两秒, 接着又十分的自然的移开。
那些绷带,让织田作之助想起了一些不太妙的记忆。
在两年前的某一天,他在自己家的台阶上捡到了一名身受重伤的少年, 少年的脸上缠绕着乱糟糟的绷带,哪怕绷带已经脏到变成灰色,上面沾满血渍,也不愿意拆下脸上的绷带, 竭力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尽管有些不安, 但织田作之助还是选择了收留对方。
暂且称呼少年为‘黑猫’吧,这个称呼来源于他当年对少年的第一印象, 不管是眼神还是身上的气质,少年都像是一只‘被烧死的黑猫’。
相处的那段日子里,‘黑猫’从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也从没取下过脸上的绷带, 这导致两人哪怕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着, 织田作之助对‘黑猫’的了解几乎为零。他试图回忆‘黑猫’的模样, 结果依然只是一片空白。
‘黑猫’当年计算好了一切,从倒在他家门口,到犯罪组织‘48’扮演警察闯入他家, 再到最后‘黑猫’利用一群人的生命对他进行威胁, 逼迫他说出了‘画’的地址, 抢走了‘画’。
事后他联系了雇主说明了情况,对方并没有责怪他,只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用有些遗憾又有些释然的语气缓缓说道。
“这样啊……那就没有办法了,毕竟是价值五亿元的画,有人窥伺也是在所难免的。”
“没有关系,父亲的心意已经传达给我了,也希望你不要自责。”
尽管雇主表示已经无所谓了,但织田作之助还是花了一年时间去调查抢走画的‘黑猫’。
出于对港口黑手党的厌恶,织田作之助并没有选择加入,而是用了更迂回的办法在暗中做着调查。港口黑手党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再加上他对‘黑猫’所知甚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调查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就连里世界也没有了‘画’的消息。
就在织田作之助犹豫,要不要为了情报而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时候,他接到了雇主的电话。
时隔一年,雇主的声音听起来成熟了很多。
“是杀手先生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些哽咽,织田作之助“嗯。”了一声,应下了自己的身份。
接着他听到了对方语无伦次的话。
“真的是太感激您了,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幅‘画’了,没想到您又一次帮我找回了它……”
“等一下,你说画被人送了回来?”织田作之助打断了对方没有说完的话。
雇主的声音有些困惑,“是啊,画被人摆在了我的房间里,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检查了一番后才确定这是真的。”
电话那头的少年絮絮叨叨了很久,将他丰富的心路历程对织田作之助讲了半天,最后才有些迟疑地问道,“……难道不是您送来的吗?”
当然不是他,这一年里织田作之助连画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怎么可能会是他?
‘画’是谁送回去的并不难猜,但他想不明白,对方计算那么多,大费周章得到的‘画’,为什么会还回去?而且偏偏是当年和雇主约定好的今天?
就好像‘黑猫’只是出于好心地将‘画’代为保管一样。
织田作之助并不理解对方的行为,当然他也不打算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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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情绪对他而言十分罕见,尤其是在对上,织田作之助充满探究的眼神时。
“确实见过。”太宰的脸上露出一抹接近虚无的微笑,他顿了顿,用一种极为隐蔽的方式观察着织田作之助的微表情。
听到太宰的话,织田作之助将少年和他记忆中的‘黑猫’做着对比,和多年前故意缠了满脸绷带,隐藏着自己身份的‘黑猫’不同,面前少年的眼睛确实是受了伤。
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织田作之助思索着。
如果是的话,他要怎么办?
狠狠地揍对方一顿,质问对方为什么要背叛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