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殿今天又在养崽(38)
“才没有幼稚。”江户川乱步气鼓鼓,“乱步大人是成熟的大人,还比你们高,要叫叔叔啊你们两个。”
“你这家伙有什么可得意的。”被戳到身高痛点,中原中也顿时就不高兴了:“就那么一点点高度,你还偷跑四年呢。等我十四岁的时候,一定比你高!”
眼见着孩子们又要掐起来,身陷修罗场的福泽谕吉那透着疲惫无奈的严肃表情是那样得熟悉,鹿惊保持微笑,默默地后退两步,将一张纸币交给街边卖面具的摊主手上,买来一只狗狗面具。
鹿惊戴上狗狗面具,抄着手,慢悠悠地混入人流中,将战场留给家里的孩子们和一身保父气质的福泽先生。
这个夜晚,他只是一只普通的单身狗,没有恋人,自然也没有孩子。
嗯,对的,就是这样的。
夜幕之上,弦月如钩。
***
与此同时,常暗岛。
“成功了,鸢先生。”
比起两年前抽条了不少的法国少年仰头看着由数根粗大藤蔓扭曲缠绕组成的巨树,在异能力神秘岛的力量下,整座岛屿都能够作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即使这棵巨树与他始终存在着一种割裂感,但俯瞰一下全景还是做得到的。
直入云霄的树顶,唯一的花苞已经足够大了。似乎距离绽放,只差一小步。
“很好。”褐发的男人轻声低语,他的眼中没有激动,只有平静。如果同样的事情,他做过几十次,那么,再看到这棵即将开花的神树时,任谁都不会为之激动吧。
这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必要过程罢了。
鸢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猩红色充斥其中,眸底是三页风车图案。很快,这特殊的图案被深紫色吞没,宛如水波涟漪的花纹出现。
伪装,在瞬息之间褪去。
褐发黑眸的儒雅中年人转眼间变成了一个黑发紫眸的青年。
儒勒·凡尔纳瞪大了眼睛,他的嘴唇动了一下,喃喃道:“鸢先生?!”
鸢先生,他本名不是费德里科·加西亚·洛尔迦,西班牙超越者吗?
这张脸,别说是洛尔迦先生,压根就不是欧洲人的长相啊。
所以,鸢先生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假身份?!
等等,这个时候,他是不是要愤怒一下对方的欺骗?他可是因为鸢先生的请求而种了两年的神树,到手的异能力都没用,全都喂给这棵神树了。
虽然那些异能力都是鸢先生找来的。
这难道就是他让自己喊鸢先生的原因吗?
因为他本就不是洛尔迦先生。
从一开始,他就不是洛尔迦先生。
儒勒·凡尔纳陷入了大混乱中,懵逼之余,他竟然对对方现在愿意当着他的面露出真面目而生出一丝丝感动?
儒勒·凡尔纳:“……”
不待儒勒·凡尔纳反应,眼前黑发紫眸的青年再度发生了变化。
他身上的黑色风衣变成了白色的勾玉长袍,黑色的短发浸染上了雪色,两根白色的尖角徐徐长出。
他的额头上,一道红色竖纹出现。
他的身后,九颗黑色的求道玉呈扇形展开。每一颗黑色的求道玉都散发着极度危险的能量波动,直让一旁的儒勒·凡尔纳脸色大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鸢没有看儒勒·凡尔纳,无形的力量簇拥着他的身体,令他飘然而起,直接向神树的树顶飞去。
从来无日无月的常暗岛高空,长年沉甸甸压在那里的乌云散开,竟露出一轮圆月。
当鸢的身体升到足够的高度时,他抬起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抵在双眸之间。
额头上那道红色的竖纹,陡然从中间裂开,一颗通体猩红色内缀圆圈花纹和九颗黑色勾玉的眼睛从中睁开。
“照亮世间吧。”鸢的声音很轻,淡淡地道:“无限月读。”
神树顶部那颗唯一的花苞一颤,在那颗九勾玉轮回眼的注视下,徐徐绽放开来——
猩红色的花瓣,倏然展开。而与神树之花遥遥相对的圆月,陡然变了颜色。
不详的猩红色,圆圈花纹还有九颗勾玉,高悬于世界之上的月亮,映入了九勾玉轮回眼的模样。
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来自于血月的光芒,透过一切,将这个世界笼罩其中。
***
无限月读是一种基于轮回眼的强大瞳术,投射自九勾玉轮回眼的瞳力能够在瞬息间传遍整个世界,以着压倒性的优势侵入世间生灵的精神。配合神树的力量,一瞬间造就出一整个世界的傀儡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鉴于鸢一直有意压制神树的生长,这棵神树内蕴含的能量远不足以将被这股瞳力所捕捉到的世人制造成傀儡。
鸢要的从来不是制造傀儡统治世界。
他要的是以无限月读这个瞳术能够以月亮为媒介,将瞳力扩散至全世界的这个特性。
第35章
日本横滨。
“咦?”在等待烟花的过程中,有人注意到了月亮的异常。明明之前看到的还是弦月,怎么现在变成了满月,还是血色满月?
“血月诶,这是不祥之兆。”有人心惊胆战。
“别胡说,血月只是一种天象奇观罢了。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大气层将其他颜色的光都吸收掉,只剩下红色光……”有人则干脆开始科普起知识来。
“确实很邪门啊。”有人中肯评价,“刚才还是上弦月呢,现在突然变成了血色满月,怎么看都有问题吧?你们看,那月亮上还有花纹呢。”
“那一圈圈的,还有黑色小点点。”
“等等,这真的是月亮吗?”有人怀疑,“别是哪个异能者搞出来的幻影吧。还是说,传说中的全息投影技术取得了巨大成功,现在搞出这个血月来打广告?”
众人议论纷纷。
捞金鱼的摊位前,穿着秋刀鱼浴衣的银发青年歪戴着狗狗面具。他手中拎着装有战利品的塑料袋,里面是一条正在装死的红尾金鱼。
他眼眸微抬,有些出神地看向天边的那一轮血月。
总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类似的情景。
在哪里呢?
有什么东西看了过来。
很熟悉。
鹿惊无意识抬起了手,抚上了自己的左眼。
温热的液体涌出了眼眶,浸湿了他的掌心。
与此同时,常暗岛。
立于空中的鸢眼瞳紧缩,以神树之花和月亮为媒介投向全世界的瞳力一阵波动,让他差点没能维持住这个术。
“找到了!”
能够将瞳力投影到全世界的无限月读,能够侵入生物精神力的强大瞳力,自然也能够用来地毯式搜索。
鸢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半空中,只留下不明所以的儒勒·凡尔纳。
“这到底……”
儒勒·凡尔纳忽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棵他种了两年多的神树。
充满了生机的青色主干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枯萎,十秒的时间都不到,彻底失去了生机的巨树竟在儒勒·凡尔纳的眼前簌簌化作了齑粉。还未等尽职尽责的“园林大师”凡尔纳先生抒发一下内心复杂的心情,下一秒,浓厚的力量融入了他脚下的岛屿,间接导入了他的身体中。
这是远超一般超越者的力量,是这些年来不断吞噬异能者力量后本该达到的高度。
***
横滨街头。
“鹿惊老师!”歪戴着一只猫猫面具的中原中也和戴着兔兔面具的太宰治一左一右探出脑袋,一蓝一鸢两双眼睛眨巴着看向呆立在捞金鱼摊位前的鹿惊,发出了抑扬顿挫的惊叹:“您哭了?”
语气很浮夸,但眼中却是关切与凝重。
“什么哭了。”鹿惊看了一眼已经褪去了血色和花纹的圆月,哦,现在已经变成弦月了,可能就是一次普通而短暂的天象变化吧。
他抬起手,随意用指腹擦去脸上的泪水,懒洋洋地道:“这是打哈欠时留下的生理性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