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卦盘成精了(去防盗)(60)
“他后颈的血痕露了出来,之后他又故技重施,想要占了武爷爷的躯壳,等待时机逃走,但是被余土豪识破了。最后在场的二十几个木级阵法师,弄了个阵把他关起来,等把要问的都问清楚了,再处理。”
说着,薛绯衣感叹,“这次龙婆婆他们,是真的要清理门户了。”
“这样也好,”陆爻一心两用。
“哦对了,龙婆婆问了黑蛟的事,纪东歌说了,原本他在知道你身上有元水之后,他是准备拿来自己用的,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死气侵蚀的问题。又因为他想完全控制黑蛟,所以想将你炼制成傀儡,他自己‘穿’上你的躯壳。同时抹掉玄戈的意识,将离火浮明盘的器灵与黑蛟融为一体,这样他就可以借由你和玄戈之间的血契,完完全全地控制黑蛟。”
陆爻有些疑惑,看向薛绯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薛绯衣抓了抓头发,“他说了,只要控制黑蛟,他就能够掌握世间最为强大的力量,站在玄术的顶峰,并且不再惧怕时间的流逝。当然,他说的,他主要目的是为了重振玄术界。”他有些无法理解纪东歌的想法,“不过龙婆婆也说,纪东歌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是——”
“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陆爻顺手关掉了手机,看向江面,就见江水炸起百丈高,黑蛟直直地撞到了旭岭大桥的桥墩上,力道之大,整个桥墩都移了位置。
这时候的黑蛟,全身的鳞片都反卷过来,长须已经断开,蛟尾甚至直接被劈成了两半,泛着焦黑。
几秒后,玄戈破水而出,整个人像一团烈焰一样,冲向了黑蛟。随后,一拳砸向了黑蛟的七寸。
江面逐渐平静下来,黑蛟血色的眼睛彻底闭上,没了气息。而玄戈伸手,握住了从七寸里找出来的一颗透明珠子,带着满身的凶悍之气,回到了陆爻身边。
看向玄戈手里握着的珠子,陆爻喉咙有些发干,“这就是灵髓?”
“嗯。”玄戈把珠子递到陆爻的手心里,“不过需要你帮我放回去。”
话音刚落,火焰烧灼之间,玄戈脱开人形,变成了离火浮明盘,落到了陆爻手里,卦盘表面的九天星辰散发出淡淡的金色,火焰的纹路像是还在燃烧一般。
手指摩挲着卦盘中央刻着的“玄戈”两个字,陆爻将透明的珠子放了上去。珠子一接触到卦盘,就像冰一样,瞬间融成了透明的水。金色的光芒慢慢扩散,将陆爻也包裹在了其中。
沧江消失不见,旭岭大桥也变为虚影,连风都停了。陆爻在静止的空间中,看着捧在手里的卦盘逐渐变得透明,而玄戈的人形在他面前慢慢凝成,向他伸出了手。
陆爻没有迟疑,将自己的手放到了玄戈的手里。
番外第一卦
陆爻恢复意识时,思维还不清楚, 但当他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心跳声, 心里就安定了。
眼睛也没有睁开, 陆爻蹭了蹭, 轻声喊了一声“玄戈”。
“小猫醒了?”伴随着声音,一个吻落在了他的眉心上。
重新放松下来,但陆爻觉得脑袋还有些昏沉, 之前玄戈在沧江融合灵髓, 通过血契传来的冲击太过强烈,就像每一段神经都被电流穿透了一样, 陆爻没能坚持多久, 就失去了意识。
全身都没力气, 陆爻磨蹭了快一分钟, 才把眼睛睁开。天已经亮了,他望了望有些陌生的床帐, 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前一天晚上,收留了他们的老婆婆家里。
有阳光从窗户透进来, 落在掉了漆的桌面上。
“我睡了很久?”
“几个小时,现在还没过中午。”见人醒了, 玄戈放松地靠着枕头,让陆爻趴在他胸膛上, 长腿伸直, “昨晚你在沧江昏迷之后, 我先打了电话给龙木棠。”
见陆爻满眼茫然反应不过来地看着自己,玄戈觉得自家小猫非常可爱了,顺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接着说到,“龙木棠联系了离得最近的玄委会,安排的人已经到了。阵法也布置好了,掩饰了沧江和旭岭大桥的情况。还通知了相关部门,现在大桥附近已经戒严。”
“然后呢?”陆爻这才晕乎乎地反应过来。
“然后我就带着你回来睡觉了。”玄戈见他有些不舒服,伸手帮他揉捏着酸痛的四肢,力道刚好。
晃了晃脑袋,陆爻忽然想起来,“你的灵髓没问题吧?”他还记得不久前,纪东歌曾经利用灵髓,做了一个假玄戈出来。
“没问题,就是和我脱离太久,回忆以前的事情有些慢。不过你小时候给我念过的那些睡前故事,我很快就都回想起来了。”
注意到玄戈嘴角浮起的笑意,陆爻莫名有些耳热,他打断自己的回忆,“唔”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你和以前的你,是一个人,也不像是一个人。”
玄戈一直都不在意这个问题,“都是我就行了。”见陆爻点头,他又补充了一句,“反正都爱你。”
听了这句,陆爻的耳朵是真的红了,他再次转移话题,“那你想起来了吗?你两年多以前,为什么会突然强行化成人形?”
“想起来了。”玄戈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
他的表情让陆爻紧张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玄戈。
“你知道,因为陆家禁锢我本体的法阵,我经常都会陷入沉睡。”
陆爻点头,手下意识地攥着对方的衣服。
“有一次我提前醒来,正好听见陆辅舟和陆辅舶在争吵,两个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其中,就提到了关于你父母死亡的真相。”
感觉陆爻的呼吸频率有了变化,玄戈安抚地摸着陆爻的背,极为轻柔,“我当时就察觉到了不对。”
陆爻往玄戈心口的地方移了移,轻声问,“那我母亲她……陆家也动了手吗?”
“嗯,动了手。”玄戈手掐着陆爻的腰,往上抱了抱,亲了两下他的眼睛,“你母亲生你的时候难产,这是真的,但当时陆明德不准家庭医生用药,也不准送医院。”
手瞬间就握成了拳,陆爻闭上眼,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能够想象出来,萧笙到底是有多强大多坚持,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将他生了下来。
“当时陆明德已经关上了所有的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去。你的父亲知道是陆明德不准家庭医生救治萧笙之后,去质问陆明德,要求马上送萧笙去医院,但是被拒绝了。两人之间发生了争执。
之后,你父亲直言,如果陆明德阻止他送萧笙去医院,那就断绝父子关系,他再也不会回陆家,并且会与陆家为敌。但是他没有想到,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陆明德就动手了。”
“然后呢?”陆爻尾音都在发颤。
“萧笙感知到陆辅舷已经死亡,一时崩溃,拼尽全力生下你之后,也跟着去世了。”
陆爻指甲都陷进了手心里。
玄戈握了陆爻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又一点一点地扳开。
心脏绵绵密密地抽痛,陆爻张开嘴,咬住了玄戈的衣领,像受了伤的小兽。
“我得知这件事之后,逐渐发现陆家的态度很奇怪,陆明德杀陆辅舷、害死萧笙的动机肯定有问题,并且可能目标在你。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偶然感知到了一个机会,可以让我冲破原身,变成人形。有很大的风险,但我想试一试,毕竟我积累不够,如果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变成人形,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月。”
他低头看向红着眼眶的陆爻,“因为我发现,作为一个血契卦盘,我也和你一样被限制在固定的范围里,限制在陆家。这样的我,根本就没办法保护你。”
所以他决定即使是冒险,也要化成人形。
只是没想到,他的灵髓被抽出和强行突破变成人形,导致他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后来被锦食的老板带回了家。
要不是后来陆爻到了他的身边,他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回完整的自己。
陆爻跪坐起来,双手抱着玄戈的脖子,头挨着对方的头,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说出来的,只有一句“我爱你”。
玄戈没回答,只是把人抱得更紧了。
从房间里出来,这家的主人正撒着谷子喂鸡,还热情地留了两人吃午饭。
陆爻夹了青菜,问老婆婆,“您昨晚睡得好吗?”
老婆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昨晚是不是下大雨了?我耳朵不好。”说着,又把青菜盘子往陆爻面前推了推,“我自己种的,很好吃。”
陆爻点头,朝着对方笑,老婆婆也跟着笑起来。
离开的时候,怕老婆婆不收,陆爻把身上带着的钱都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又一次站在沧水村车站的站牌下,陆爻远远望向沧江,就发现江面上布着淡灰色的阵纹,应该就是玄戈提到的法阵。而大桥的桥墩都已经歪斜,岸边的植物也全都枯死,一片焦黑。
玄戈站在他旁边,一起望过去,“岸边那十几个人在清理死气,等把死气清理干净之后,就会找来施工队,修复旭岭大桥。”
点头,陆爻伸手勾了勾玄戈的手指,“一切结束了就好。”
这次没有回去b市,而是直接去了薛绯衣那里。
从机场出来,陆爻就看见薛绯衣举高了手,一个劲儿地挥,就怕玄戈和陆爻看不见。
“之前路上堵车,我还担心接不上你们,会错过,没想到刚刚好。”说着,薛绯衣看了眼时间,揉了揉肚子,“我们要不先去把晚饭吃了?”
“好。”
陆爻跟着他往停车场走,“龙婆婆他们呢?”
“龙婆婆和钟前辈武爷爷才走没多久。”说起这个话题,薛绯衣表情变得认真了些,“之前纪东歌被阵法困住,不过他确实厉害,很快就悄无声息地找到了法阵最薄弱的地方,趁着天快亮的时候,从阵法里逃了出来。还杀了一个守在旁边的阵法师,然后CAO纵着对方的身体,准备逃走。”
发现他就断在这里不说了,陆爻问到,“然后呢?”
“幸好钟前辈不放心,抱着木剑守在门口,顺便吃夜宵。结果逮了个正着,直接就把跑出来的纪东歌制住了。”薛绯衣感叹,“不过钟前辈运气真的不好,他又又又悄悄吃烧烤的事情暴露了,现在正面对着余土豪,各种后悔自责中。”
陆爻松了口气,“那龙婆婆他们是去做什么了?”
“纪东歌不是给自己用上了煅骨术吗,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彻底杀了他,所以就想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不过纪东歌有很多处房产,里面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想来危险系数都挺高,所以龙婆婆和武爷爷他们就决定,一人带了几个人,分头行动。”
说完,他纠结了一下,朝着陆爻,“不过纪东歌要求,要见杀了黑蛟的人。”
***
路上,是玄戈开的车,薛绯衣在旁边指路,一边还和陆爻聊天。
等到了困着纪东歌的大厅里,陆爻就看见钟淮南正在擦手上的木剑,一脸的愁苦。而余长生拿着一本建筑系的专业书在看,完全没有交流的意思。
见玄戈和陆爻来了,钟淮南长舒了一口气,笑眯了眼睛,“回来啦?吃饭了吗?”说着悄悄指了指自己身后,也就是余长生的位置,示意帮帮忙。
“已经和小壮在外面吃过了。”陆爻看了眼余长生,正好就对上了对方的视线。只好默默朝着钟淮南摆手,表示实在帮不上忙。
钟淮南十分失望,坐回原位,继续擦自己的木剑。
又和余长生聊了几句沧江的情况,陆爻就回过身,看向了被困在法阵里的纪东歌。
对方全身都如同大理石一般,肌肤正常的纹理、血管等等,全数都消失不见,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
陆爻走近了一点。
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纪东歌突然睁开眼,看向站在阵法外的玄戈和陆爻,“是你们把黑蛟杀了?”
玄戈点头,没说话。
“那方霖也是?”
“不是,”陆爻接话,“她带着暗鸦到了江边,被黑蛟抽走了生气。”
“这样啊。”纪东歌声音很奇怪,有一种艰涩的感觉,极为粗砺。
他一双眼睛看着陆爻,眼里像是有旋涡一样,让陆爻有一瞬间的晕眩。察觉到了不对,他连忙伸手拉住了玄戈的手,脑子里立刻就清明了很多。
“你可真是傻,你身体里有元水,可以活很久很久。又有血契卦盘,多方便啊,只需要抹掉器灵的意识,就可以利用卦盘,迅速控制黑蛟。”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可以驾驭天底下最厉害的东西,可以蔑视任何存在,甚至是时间。”
最后两个字,他压低了声音,随后又“嗬嗬”地笑起来,有些疯狂。
“我不需要。”陆爻能听见自己的声音非常冷静,“我不贪心,我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真是无趣。”纪东歌重新闭上眼,不再看任何人。
从大厅里出来,一弯新月高挂夜空,空气很冷,玄戈习惯姓地牵了陆爻的手,揣进了自己口袋里。
“你刚刚说,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小猫,你想要什么?”
陆爻没怎么思考就直接回答,“我想要你,每天闭眼时,最后见到的是你。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也是你。想要一个家,不过现在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家。”
伸手捏了捏陆爻的鼻尖,玄戈笑起来,但他清楚,这就是陆爻想要的。
想了想,“还想要一两个能聊天的朋友。”说完,他看向玄戈,“所以我说,我都已经拥有了,足够了。”
接着,他还把手拿出来,伸手指比了一个很小的心,“我的心不大,装不下太多,你就已经占了很大的位置。”
玄戈看着他依然清透的眼睛,忽然开口,“陆小猫。”
“嗯?”陆爻应了一声,仰头看他。
“你活多久,我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多久。”
玄戈重新把陆爻的手握住,低头认真道,“如果你不在了,那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你想想,你自己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我会非常非常孤独。你肯定也舍不得,所以如果要走,我就和你一起离开,好不好?”
“好。”陆爻咽下喉间的酸涩,笑了起来,“嗯,我会尽量活久一点的。”
“嗯,我陪着你。”
第78章 番外第二卦
薛绯衣觉得自己最近诸事不顺,坐出租车时不注意, 把钱包弄丢了。公交车开到了终点站, 才发现自己方向坐反了。银行卡输密码总出错卡被锁了, 还有平地摔跤之类的, 他自己都不愿意去回想。
反正极为凄惨。
走在长宁街的树荫下面,他又开始习惯姓地对着星盘碎碎念,“小清河你已经睡了一百八十一天了, 你一直这么睡下去, 会不会等你醒过来的时候,爸爸头发都已经白了?或者, ”
他脑补了新闻标题, “震惊!孤身老人薛小壮, 无人照料, 病死单身出租屋,三日后才被送快递的发现!”
这么一想, 薛绯衣感到迷之惊恐,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乌鸦嘴退散!”
他一直告诉自己, 清河可能是要把以前缺的觉一次姓睡回来,所以才整整半年都没有动静。
不过他每天抱着星盘, 觉得自己随时都可以委屈成一团。
哎,小清河肯定已经不爱他了。
天气已经热起来, 薛绯衣穿着件黑色长袖T恤, 简单的牛仔裤, 衬的腿长皮肤白。他长相是时下流行的那种明艳精致,眼尾微微上扬,双眸潋滟,像是自带着水光,一路上回头率非常高。
又被两个女生拦下来要联系方式,薛绯衣迅速摆出一张冷漠脸,站着不说话也没表情,假装自己就是街边的柱子。但实际上,他的思维已经发散到今晚吃什么、明天吃什么这样的困难问题上。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两个女生才走了。
确定人不会再回来,薛绯衣笑弯了眼,侧着脸蹭了蹭凉悠悠的星盘,嘀嘀咕咕的,“外界的五光十色,都诱惑不了爸爸爱你的心!”
一路走到锦食,发现店门关着。薛绯衣犹豫了几秒,还是非常手贱地把门推开了。
于是又看见了辣眼睛的一幕——玄戈把陆爻抱到了料理台上坐着,两个人正在接吻。玄戈的手还搭在陆爻的腰上,看着特别有美感。
薛绯衣瞬间就用自己的左手捂住了眼睛,不过中指和无名指之间,有很大的一道缝隙。
发现有人进来,玄戈停下动作,很自然地把陆爻抱了下来,随手咬了根没点燃的烟在嘴里,去看锅里熬着的汤。
陆爻嘴唇湿润,还有些肿,从厨房出来和薛绯衣打招呼,“小壮你怎么过来了,吃午餐了吗?”
“没吃。”薛绯衣看了眼在厨房继续熬汤的玄戈,又摸了摸自己手里的星盘,焉焉嗒嗒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苦着一张脸。
见他像谢了的花一样,陆爻笑起来,坐到薛绯衣对面,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衣,眉目干净,“不开心?”
“对啊,”灵机一动,薛绯衣突然来了精神,一拍桌子,“陆大师!求算一卦!”
“行啊,”陆爻答应得很痛快,从包里摸了两个硬币出来,想了想又放回去,“给玄术师算卦,卦象都有偏差不太准,我换成蓍草。”
薛绯衣点头,满眼兴奋,又自觉地去冰箱了拿了一块冰,放到了星盘上,“小清河,爸爸给你降温,我们不怕太阳晒不怕夏天温度高!”
几步回来坐下,陆爻把蓍草递到薛绯衣手里,“碰两下。”
十分郑重地用手指戳了戳,薛绯衣就看见陆爻从一把蓍草里拿了一根出来,然后分成两束,动作行云流水,非常好看。
等陆爻在解卦了,他有些紧张,没话找话,“小陆爻,你们最近生意好吗?”
“和以前差不多,不过玄戈现在每天做八桌菜,中午四桌晚上四桌,只接受预定。”
薛绯衣点头,又换了个话题,“龙婆婆那边有新进展了。”
“纪东歌的事情?”
“对啊,我听我爷爷说的,说是纪东歌的终极目的还不是黑蛟,他是想弄出来一个传说中的生物。”
陆爻心里一跳,瞬间就猜到了,“龙?”
“对啊,就是龙!”薛绯衣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传说里面,不是蛟可以化龙吗?龙婆婆他们推测,完全获得了离火浮明盘的力量之后,黑蛟就可以长出一个角,但是这中间还需要吸取多少生气多少力量,简直没办法估量。”
陆爻皱着眉,“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想把龙这种东西做出来?”
“这下面是我偷听到的。”薛绯衣清了清嗓子,“按照纪东歌留下来的各种笔记之类的东西,还有龙婆婆他们的回忆,初步判定,那间墓室是古时候的邪术师留下的。”
陆爻点头,“我在陆家先人的手札上看到过,以前确实有玄术师和邪术师的区分。”
力量同出一源,但玄术师敬畏生命,而邪术师向来只将生命看作是力量的来源,所以一正一邪,一直水火不容。只是千年后的现在,玄术衰微,邪术师也早已销声匿迹。
“而邪术师最终的目的,就是复活龙,”薛绯衣比划了两下,“说的是复活,但实际上步骤是先做傀儡,然后赋予傀儡血肉和生气,让它变成一个生物,再不断给这个生物升级,由蛟化成龙。只要化成龙了,那和龙关联在一起的人,就会和龙完全同化,天下无敌。”
说完,薛绯衣摸了摸下巴,“这可能就是,天才的野望?”
觉得自己总结得非常到位,他又啧啧了两声,“不过也是喜闻乐见,黑蛟一不小心就被你和玄戈弄死了。”
正好看清楚了卦象,陆爻眼神一变,“你最近注意安全。”
“看出来了?”薛绯衣也紧张起来,“你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最近五天,西方,你有生命危险。”
愣了几秒,薛绯衣忽然把星盘抱了起来,递到陆爻面前,“小陆爻,快,给小清河说一遍!”
知道清河一直不醒过来,薛绯衣心里极为不安,于是陆爻非常配合,“清河,小壮最近五天,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你听到了,就出现吧,不要让他不安了。
***
薛绯衣进到山里,第一件事就是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树林里植物茂盛,遮天蔽日,阳光都照不进来,还有一股树叶腐臭的味道,阴冷阴冷的。
他摸了摸星盘,“小清河别怕啊,爸爸保护你!”其实他自己怕得要死,但一想到要保护清河,瞬间就充满了力量。
这是他接的一个任务,说有人发现一座山上,有一株数百年的老树,可能已经孕育出了灵物,需要来确定。抱着来山里呼吸新鲜空气的心态,薛绯衣就来了。
自古,树这种东西就比顽石之类的要厉害很多,孕育灵物的几率也大,不过最终成功的非常非常少就是了。
翻山越岭两小时,薛绯衣才到了目的地。报告里的树长在西边的山崖上,树后面就是峭壁,下面是极深的水潭,不远处还有瀑布。
跑到古树边坐下,薛绯衣按照流程,先是拿出做好的阵牌,绕着古树摆了一圈,然后算好位置,手放在树干上,引导着周围的气聚拢来,形成一个“场”。
如果古树真的已经孕育出了灵物,那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不过薛绯衣谨慎地连续试了三次,什么都没感觉到,就知道所谓的灵物肯定不存在。
等他把东西收拾好,准备收工下山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疾风。身形敏捷地躲开,薛绯衣回头一看,一个傀儡竟然从树上落了下来,刚刚的攻击就是出自对方。
卧槽,纪东歌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傀儡这东西?
心里一凛,薛绯衣反应过来,这次所谓的古树有灵物,根本就是假的,是个陷阱,就是为了将他或者其他人引过来。
而面前的傀儡粗制滥造,不像是出自纪东歌之手,更像是新手匆匆忙忙做出来的,但杀伤力还是很强。
薛绯衣一边闪避,一边想办法,手在包里翻找,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随手拿出来,他直接朝着傀儡丢了过去,只见白色的火焰扩散,附着在了傀儡身上,猛地爆开。
傀儡被炸成了碎片。
正当薛绯衣松了一口气时,突然,傀儡的碎片上,无数丝丝缕缕的黑气汇聚成了一张狰狞的人脸,用尽最后的力量,朝着薛绯衣直直扑来。
后面就是悬崖,薛绯衣身形不稳,被对方重击,直接就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