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车漂移[无限流](42)
他没来得及看,反正交给谢柏沅就对了,他只研究那首饰盒。
第二层抽屉没什么稀奇的,放着一些名贵的耳环项链。
奇怪的是第三层,方里拽了拽,发现第三层抽屉居然上了锁。
他对着锁眼研究了一会儿,问谢柏沅:“这个像不像……”
谢柏沅正在借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看信,闻言看了眼锁眼,从兜里掏出先前在炉膛里发现的小钥匙,说:“试试。”
钥匙畅通无阻地插进锁眼,轻微的咔哒声之后,抽屉打开了。
原本以为这种专门上了锁的抽屉里会放些什么珍贵无比的东西,比如价值连城的首饰,然而这里头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半球体,静静地躺在那里。
谢柏沅拿起那东西,对着火光打量了会儿,说道:“这像是个眼睛。”
当然,不是人的眼睛。方里猜测道:“估计是酒窖里那只玩偶熊的右眼。”
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但既然被锁着,一定很重要。
方里正要说话,谢柏沅却突然伸手掩住他的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嘴唇上的温度移开,方里有些失神,就听到身后的衣柜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那个衣柜正是他昨晚躲藏的柜子。
谢柏沅眯着眼睛,径直向衣柜走去。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但是那种让人背脊生寒的笑,恶作剧似的,人往衣柜前一站。
方里看着他,内心有了几分猜测。
果然,谢柏沅朝他一招手,笑着说:“捉迷藏鬼找到人后,一般会说什么?”
方里:“……抓到你了?”
谢柏沅唔了一声,手伸向柜门,唰的一下拉开。
“抓到你了哦。”
柜子里,小姑娘蜷缩成一团,正在瑟瑟发抖。
见柜门被打开,小姑娘仿佛炸毛的恶犬,朝他们咧了咧嘴,露出尖牙以示威胁。
谢柏沅啧了一声,神色不虞道:“需要给你拔牙吗?”
这句话的威胁效果立竿见影,小姑娘呜咽一声,收起了尖牙,看上去委屈得不行。
如果不是方里见识过她的顽劣程度,八成就信了她是真的委屈。
谢柏沅说:“游戏结束,捉迷藏也陪你玩儿了,作为听话的小姑娘,是不是该把钥匙交出来了?”
柜子里听话的小姑娘抖个不停,突然朝着方里伸手,道:“把眼睛还给我。”
方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那只玩偶熊的眼睛。
他看向谢柏沅,直到谢柏沅点头,才放心地将眼睛交出去。
尖牙小萝莉结果那颗玩偶熊的眼睛,二话不说,掰开自己的右眼眼皮,跟戴美瞳似的塞了进去,看得方里叹为观止。
塞进去后,小萝莉就开始缩水,从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变成了一只玩偶熊。
当啷一声,一把钥匙掉落在了玩偶熊边上。
谢柏沅拾起钥匙,扫了一眼湿哒哒的玩偶熊,咕哝着评价了一句:“嗯,还算听话。”
方里:“……”这不都是被你吓的吗。
钥匙到手,两人就一齐下楼了。
方里原本想带上玩偶熊,却被谢柏沅制止了,说那只熊都是油,太脏。
他向来是谢柏沅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只在关上柜门前,对着玩偶熊轻声说了句再见。
一楼烛火通明,朱易乘和赵小彤也已经回到了沙发上。
望着那把漂亮的银色钥匙,两人均是松了口气:“那就等天亮上楼看看吧。”
谢柏沅却道:“还差一把钥匙,二楼有两间房间上了锁,这只是其中一把。”
朱易乘相当乐观:“明天大家接着一起找呗。”
“嗯。”谢柏沅说,“今天先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好在沙发空间足够大,朱易乘和赵小彤各一张,谢柏沅搂着方里,把他嵌在怀里睡了一晚。
然而第二天一早,方里是被人戳醒的。
朱易乘和赵小彤趴在沙发背上看着他,他皱着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还在谢柏沅怀里睡着。
更糟糕的是谢柏沅现在的状态,他闭着眼,眉头紧皱,原本红润的嘴唇现在干得厉害,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
方里心中咯噔一声,伸手摸了摸谢柏沅的额头,不出所料,烫得吓人。
前一天还虎虎生风威胁起npc来毫不手软的大佬说病倒就病倒了。
方里认命般叹了口气,谢柏沅这个柔弱的体质,生动诠释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
谢柏沅虽然闭着眼,一副烧得难受醒不过来的模样,但手下力气却是丝毫不减,方里只要一有离开他怀里的趋势,就会立刻被他勒得喘不过气。
力道之大,就好似生怕自己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另外两人对谢柏沅的身体状况也有所了解,见状连忙上前帮方里掰开他的胳膊。
在三人的合力作用下,方里终于从谢柏沅臂弯下爬了出来。
就是这样,也让朱易乘和赵小彤累得够呛。
赵小彤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幽怨道:“沅哥该去参加比赛,拿个举重冠军回来,为国争光。”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不过这个身体素质不行,还没上战场就该病倒了。”
朱易乘站在边上,闻言下意识地维护道:“沅哥身体差是有原因的,毕竟他只有——”
话说到一半,他自知失言,于是及时刹车,捂着嘴不说了。
赵小彤追问道:“只有什么?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
朱易乘头摇得堪比拨浪鼓,生怕这位大小姐揪着问题不放。
方里担忧地看着昏睡的谢柏沅,朱易乘那半句话他也听到了,但他眼下更关心的是谢柏沅的身体状况。
还好,因为谢柏沅时不时会生病,他们提前在包里备好了药。
方里招呼着围绕一句话纠结不清的两人过来搭把手,将发着高烧的谢柏沅背回了房间。
谢柏沅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环在他脖子上的胳膊紧了紧。
两人接触到的部位都是滚烫的,只有谢柏沅脖子上那条银项链,直直地垂下来,带着几丝凉意贴在方里脖子上。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谢柏沅早日摆脱这体弱的毛病。
方里这么想着,丝毫没注意道项链正面雕刻着的天秤闪过了一丝微光。
喂谢柏沅服下药,方里又跟着朱易乘一起,去各个房间将昨晚被捆上的那几位解开绳索。
被捆了一夜,大家休息得都不怎么样,但好歹在黎明到来前合上眼睡了一会儿。
其他人倒没什么,只有外国友人最不正常。
他看上去一夜未眠,赤红着眼睛盯着方里,说自己的房间昨晚发生了变化,但因为被绑着,他只得心惊胆战地度过了一夜。
方里唔了一声,那模样,跟谢柏沅简直如出一辙。
不等他表示歉意,外国友人为了展示自己的雄性魅力,又龇牙咧嘴地笑开了。
“我其实一点都不怕,方里,我的东方美人,”外国友人笑了笑,年纪不大,还挺狂妄,“不仅是这个副本,整辆车我都不怕,因为我有这些。”
他抬脚踹了踹床边的包,似乎那包里就藏着他的大宝贝。
方里其实没什么兴趣,但出于礼貌,还是低头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看见了,大约百来张的,厚厚一沓黑色车票。
“……”他没忍住,终于问了一句:“您是有集邮的爱好吗?”
第42章 信、日记
有那么一瞬间,方里着实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了最开始唐冲给他的科普,车厢实行一人一票制度……去他的一人一票,这里少说也有上百张了。
他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位六国混血的外国友人,似乎也不简单。一个人能搞到这么多车票,开挂吗?
杰尼还在热情邀请方里加入他的队伍,方里正在组织语言,朱易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方里,你干啥呢?”
朱易乘手扒在门上,盯着这边,眼神就像一只不好惹的忠犬,谢柏沅饲养的那种。
“随便聊了两句。”方里对着杰尼皱了皱眉,态度尽量客气地婉拒了他的邀请,并且表示自己的朋友病着需要照料,今天的三餐也许需要他们几个人自行解决。
话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已经没那么客气,紧抿着的嘴角象征着主人的烦躁。
是的,方里目前相当烦躁,尤其是想到谢柏沅发着高烧躺在那里——而他却被人拉着在这里进行无意义的聊天。
这种过于极端的情绪在他前二十三年的人生中极为少见,毕竟他的人生顺风顺水,最多不过是十来岁的时候每晚被噩梦缠身,导致他对黑暗、鬼怪这种扭曲的东西留下了一定程度的阴影。
他会害怕,会用美好的眼神看待这个世界,却不会对某个特定的人动心,更不会这样无端的烦躁。
似乎在他的潜意识里,谢柏沅不该是这样体弱多病,而是拥有所有人都羡慕的强健体魄和敏捷的身手。
也许是他思考问题时过于严肃的表情吓坏了朱易乘,朱易乘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方里回过神,眉头舒展开来,恹恹地摆了摆手:“想了点事情。”
朱易乘哦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又没说,只是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浅了。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让他下意识做出这种反应的正是方里。
主要是方里刚才的深情模样,和他平日里相差太远了,非要说的话,朱易乘只能说他那模样跟谢柏沅有点像。
当然也只是有一点,毕竟他相信世界上再也不可能出现第二个沅哥这样的魔鬼了。
方里推开门,发现赵小彤和古锋父女同时回头看向自己。
他心情忽然轻松了些,上前轻声问道:“他好点儿了吗?”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在床上昏睡的谢柏沅。
“还行,有退烧的迹象。”赵小彤说,“不用太着急,这才刚把药咽下去,灵丹妙药也不是这么快就见效的。”
方里看了看谢柏沅的面色,确认比之前好看一点儿后,才稍微放下心。
谢柏沅盖着被子,他那件大衣就挂在衣柜里。
方里走过去,将大衣口袋里的信件和钥匙都摸了出来。
朱易乘一脸稀奇地凑过来,眼睛盯着那两封信件:“这是什么?”
“信。”方里说,“里面写的什么内容我也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才要打开看看。
他坐下来拆开信封,就发现自己头顶聚集了一片阴影,一抬头,四双眼睛盯着自己。
连最小的馨馨都一眨不眨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