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养妖千日以后(34)
花木被关在巨大坚固的铁笼里,大约哀莫于心死,被凯旋而归的将军带领士兵拉往都城,请法师灰飞烟灭。
白了头发,血眸的花木最后一次与他说话:“你的爱只是这样吗?”
宁潜满是厌恶,花木说:“第一命,葬送我的天真与对你的爱。”
宁潜停顿。
花木:“第二命,换我绝情,换你死去!”
宁潜惊恐。
花木:“万箭齐发之时,你的命已不归你。”
因为花木恐。吓性的话,做法提前了,第二日正午,来自各地的仙修齐聚,铁柱牢笼,大火焚烧,天空下起姹紫嫣红百花雨,灰烬之后,黑云压顶,天雷滚滚,天道终于发现偷偷下凡的神女花,落下惩罚,接她回仙境。
雷电撕开牢笼,熄灭大火,众人奔逃,花木跪在地上,身躯残破,生生抗着雷电直身呐喊:“我不回去!”
天雷散去,晴空万里,天边飘起祥云,接引的神光降下。
花木惨叫着自剔仙骨,态度坚决,一字一顿:“我!不!回!去!”
锦还从暗处跑出,找到呆滞的宁潜:“将军!妖怪发狂了,快跑吧!”
花木看着他们快速消失的背影,目光阴冷十指如钩飞身,被天道打入大地。
花木尖叫:“不成仙!愿为魔!”
天道发怒,三十六道雷罚降下,神女花肉体湮灭,带着执念与怨恨化作厉鬼不见天日。
锦还与宁潜逃过一劫,邀请他去她家修养。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在锦还温柔体贴照顾下,宁潜终于走出阴影,逐渐产生好感。
第一年,许小姐府上做客几次,锦还与她相处很好,说我做到了。
许小姐待她愈发如亲姐妹。
第二年,宁潜与锦还两情相悦,谈及婚嫁,锦还拒绝,说不愿与好姐妹相争,并留下祝福的话失踪。
宁潜寻找不到,想起许小姐,便去问,话语中表露感情深重,并拒绝了许小姐。
许小姐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待人走后,借酒消愁哭的一塌糊涂。
失踪的锦还出现了,笑着说感觉如何?
许小姐瞬间什么都通透了:“你打着为我着想的名义害死花木!你想独吞宁潜!”
锦还微笑:“你理解错了,我是问,感觉身体如何?”
许小姐才觉身体软棉,而她只不过喝了两杯酒而已,惊道:“你下了毒?”
锦还:“嗯,你差不多该到离开的时候了。”
许小姐:“你会有报应的!”
锦还平淡道:“哦,小时候伤害我和娘的人全都活的好好的,我只不过害两个人而已,而且没有折磨,又会有什么报应呢?顺便说一声,几年前身为乞丐的我救下被人下药强迫的你,也是自导自演。”
第二年的秋天,锦还与宁潜成亲,人生最高兴的时候,洞房花烛夜,宁潜掀开盖头,看到一张噩梦的脸。
那红衣美人起身,甜笑望着他:“好久不见,将军。”
锦还五花大绑从床底下被拖出来。
红衣美人忽然变成恐怖鬼脸:“今日是大喜之日,你看,我特意穿上那年你送我的红嫁衣,美吗?”
两人几度欲昏厥。
红衣鬼女忽然表情冷厉,语气阴森:“一个千刀万剐,一个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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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木头人成亲
返生镜撤去法术, 眼前熊熊烈火中的杀戮, 和扭曲天幕下神女花的脸消失。
锦还的魂魄仍在地上昏迷, 林池清起身打开房门,陆墨将她他回,重新合上门。
问道:“你去哪?”
林池清:“找她。”
陆墨:“找到以后呢?”
林池清:“……”
神女花早已不是从前模样, 恨不得杀尽天下负心人,自己尚在目标之中,又怎能让她回头是岸, 变回从前?
陆墨握住他的手腕:“就算找到,她也不是她,鬼女将宁潜千刀万剐投畜生道,镇锦还魂魄封于画中, 困于此处, 每日月圆之时才让她恢复记忆,制造那晚洞房花烛一模一样的惨烈画面,她让锦还日日重复折磨,提醒自己不忘仇恨。”
“她不再是单纯不谙世事的神女花,她的心中只有杀戮,你不能活在过去的认知里。”
林池清垂眸努力稳定情绪, 半晌使自己平静, 说:“明日就成亲。”
陆墨:“啊?”
林池清:“引她出来,困住她!”他不能看着神女花自生自灭在天帝陨落的乱世里, 曾经于他而言,是重要的恩人。
陆墨淡笑:“好。”正好他也想问一问神女花所说, 自己和师尊三世爱恋是怎么回事。
他松开手腕,微笑:“现在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无论想怎么处置她,都要等到万事俱备。”
林池清乖巧的跟个孩子似的,默默靠着墙边站。
陆墨瞧着他,然后和返生镜说话:“把她塞回画里,眼不看为净,今晚也不睡这屋子了,瘆得慌。”
这间房,正是二十几年前,锦还与宁潜的新房,而当夜,也是在这里,神女花报仇雪恨,鬼女归来。
返生镜回视他,又看了看一直垂眸的林池清,了解点头:“东西放这里,先回客栈住。”
结界还保持着,返生镜带人撕裂空间回到客栈,用法术镇住大家波动的灵力,又改变气息,确认不会被鬼女发现后各自回房。
林池清心里装着事情,回家没有洗澡,直接躺在床上入睡,睡的不太安稳,口中一会呼唤神女花的名字,一会呢喃陆墨。
他比神女花幸运太多,虽然也经历背叛,可是三百年来第一次相见,那人却不是刀剑相向,而是以生命护下自己。
他想捉住鬼女,让她忘记过去,活在当下,可是自己仍未完全放下过去,又如何劝人回头?
林池清做着神女花堕落的梦,渐渐却成了当年捧在心尖上的徒弟,过去与现在交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脑子反反复复都是与徒弟恩断义绝被刺一剑的画面,又频繁转成数日前,他飞身为自己挡下必杀的一击。
林池清满头大汗,手无力的抓着:“阿墨…阿墨…”
陆墨从浴桶爬出,裹着没有系好的单衣握住他的手,低低道:“我在。”
林池清眼角渗出一点晶莹:“刺伤我,说恩断义绝,为什么又救我!你到底想让我如何?”
陆墨倏的心头巨浪翻滚,俯身另一只手贴着他的脸,焦急问:“你说什么?我何时刺伤过你说过恩断义绝?”
林池清睡梦里反复重复着为什么,眼泪顺着眼角滑进发里,陆墨最终没忍心喊醒他,伏在上方深情的凝视他的眉眼嘴唇,最后吻了吻眼尾,将泪光吮进唇里,翻身上床,下巴抵着他的发顶,紧紧贴在一起。
日上三竿,返生镜敲门:“都醒着?送亲接亲的队伍已经送往住宅,准备准备,要拜堂了。”
陆墨面无表情斜睨木门,没说话,感受到怀里动作,迅速闭上眼睛。
林池清头一回睡到太阳高悬,被人叫醒,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你先回去,随后就到。”
返生镜:“嗯,尽快。”
林池清小心翼翼拿开灵宠环抱自己腰腹的手臂,脑袋从他的脖颈偏移,这个幅度刚好满眼都是他熟睡的正脸。
“……”
脸皮发色挪开压着自己的腿,碰到不可说之地,动作微僵,起身披衣洗漱。
哗哗水声里,陆墨声音带着一丝未醒的朦胧:“天亮了?”
他坐在床上,衣服凌乱大开着,林池清余光撇了眼,又着僵硬,随后拾起毛巾盖在脸上,数息后开门下楼:“楼下等你。”
陆墨:“哦~”
低头看着不可说之地,他就保持这种状态整整一夜,刚才被林池清推拒不经意的摩擦中,差点把持不住结束了人生羞耻的第一次。
不行,得留着!
陆墨快速洗漱完毕强迫自己冷静,下楼坐在林池清旁边,三两下解决已经点好的早餐,和人一块赶回住宅。
正主到来,婚礼开始举行,被。操控的接亲队伍脸上挂着调好的喜庆,内心发狂的吹奏乐器敲锣打鼓,接亲的花轿停在一间贴着囍字的客房前。
木头人红装新娘上娇,林池清抬轿分心控制里面的人低声抽泣。
陆墨抬着旁边的位置,控制骑着高马无限风光的新郎。
接入大堂,敲锣打鼓的队伍已经快吓疯了,身体却自己行动着拍手叫好,说着祝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话。
返生镜和林池清陆墨做丑妆打扮于高堂,下方新郎新娘行夫妻礼。
最后一声送入洞房出口,十来个地痞流氓组成的临时队伍终于恢复身体控制权,哭爹喊娘的逃走。
正午阳光充足,新娘独守房间,新郎在外和高堂吃喝。
下午,红光满面的新郎带着酒菜回房,新婚夫妻喝合欢酒,互述钟情。
返生镜三人藏在床下,大红的床单垂贴地面,里面视线昏暗,陆墨和林池清挨着,中间摆着几张写满小字的纸,上面写着各种黏腻情话。
纸的一部分被陆墨用手肘压着,另一只手掰过林池清脸颊,让他直视纸张:“不能怪我不敬,鬼女可能就在附近观望,我们得拖延时间,不能露馅,还得继续下猛料,这些话经我和返生镜一起设计,一定能引她进来杀人!”
鬼女花只杀负心人和阴毒的女人,正常的成亲不一定能引其愤怒,所以他们在其中加上小剧情。
两个被新婚冲昏头脑,又被酒气轰的口不择言的人互相表白,所有做过的事全部端了出来。
因为木头人分别是林池清和陆墨控制,所以这些话也必须由他们来说。
林池清草草扫了眼剧本,被里面的对话震的眸子微微瞪大。
迟疑的望着陆墨和返生镜,这些对话,互相渣是一回事,怎么还是两个男人成亲?上花轿的时候,新娘还是貌美如花的姑娘!
陆墨十分自然解释:“原本是一对男女,但鬼女迟迟不出,只能启用第二个计划,言语刺。激!既然新郎新娘要在互述钟情中透露一些负心信息,必然是要对话的,而控制他们的是两个男人,难不成你能说出女声?”
林池清:“……”
床单忽然轻微摇曳,喜烛轻晃,一瞬归于平静,返生镜竖指唇边,示意他们不要用本体说话,人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