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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凶欲(9)

作者:豆儿太岁 时间:2019-05-23 09:43 标签:生子 异世大陆 奇幻魔幻

低着头话音似蚊咛,不过室内安静无人敢言,反倒听得清楚。
仇猰淡淡地瞥他一眼,居然颔首:“是不妥!”伸手过来将他手牵一牵,状似平常,“你身子将有六个月了,别累着。兕翁啊!”
屠兕应声:“老朽在!”
仇猰看也不看面露急切的蔺氏,直接道:“改一改,人你管着,阿婴只管钱。”
“是!”
“无事少出门,有事去卫衙找金垚,不舒服了就请柘桓来。”
“记住了!”
“入营待命也许几天也许数月,也许连夜集结开拔,也许,”仇猰顿了顿,低头看着掌心里被反复揉搓的手,“就是最后一面了!”
覃婴一愣,抬眸看向他,神情有些恍惚。
仇猰勾唇笑了下,话却残忍:“你会盼我无事归来,还是百战身先?”
覃婴深吸口气,无奈道:“倾巢之下无完卵,平头百姓惟愿国泰民安!”
仇猰端详他许久,忽看向蔺氏,眸中迸射两道恨绝的厉光。
蔺氏仿佛忆起什么,霎时容色大变,眸中悚然生惧。


一晃,将军入营已经有半个月了,府中看似无事,可每个人又好像出了要紧事的样子,惴惴不安地假装生活如常。
没有得到过吩咐,矜墨自己养出了习惯,天天去门房听几句府卫的闲聊,再从后院进出采买的厨子妈妈那里探一耳朵街面上的杂事趣闻,最后再去向屠兕好声好气地问一句:“大营可有消息?”
每每屠兕就笑,安慰她:“放宽心,没消息便是好消息!”
可之前他分明又说什么消息都没有最是凶险,矜墨心里发慌,想不明白。
不止是一些事让她想不明白,就连人也开始难以分辨了。矜墨觉得兕翁对小郎君的态度变了,并非是不敬不好,反是太过客气了。
犹记得双妾出府那日,离开东厢前老管家特特将自己同芫娘叫下细细叮嘱,切勿将当日之事传了出去,尤其不能让老太太那头知晓了仇猰的手段。彼时矜墨想着,将军大约是怕打草惊蛇,换言之他将有实际的动作绝除后患,避免老太太再行歹计。却不想隔日一道王命降下,所有的筹谋预想皆落了空,矜墨心下不免担忧。
好在将军让小郎君当家,叫兕翁帮衬着,总算不用太看老太太的脸色。孰料连着几日兕翁来院中禀事回话都挽一张公事公办的面孔,不如往常会戏话逗笑了,也少跟矜墨交代嘱咐些什么。
这天矜墨惯例询问过外头的消息,忍不住扯闲问了句:“将军是不是怀疑我了?”
屠兕颇感意外:“这话从何说起?”
矜墨垂眸,不无黯然:“出了不少事,将军在乎小郎君的安危,有所提防也是自然的。”
屠兕失笑:“提防你什么?你能害小郎君?”
矜墨略一沉吟,直言:“将军要我做小郎君的人,但小郎君的人未必是将军的人,就像兕翁也不是小郎君的人。”
屠兕眸色一沉,仍笑笑:“所以你其实真正要问的,是将军有否命老朽严加看管小郎君,防备他借机出走,是不是?”
小丫鬟沉默不言。
屠兕定定望着她,俄而落声叹息,竟显得释然。
“唉呀,怕人不猜不想,但人心不可估,谁又能料到旁人如何猜想怎样琢磨?不过是非善恶各自都有一杆秤,少不得还能收获些惊喜咧!”
一说一笑,依稀素日的腔调,听起来亲切。矜墨抬起头将老人打量,恰好他正偏过脸来,视线一撞,他又笑,继而飞快地挤了挤眼。
“人呐,整日里就是活给别人看的!要紧的是谁看了,看了还想,想了要做。姑娘想的和做的老朽已经清楚了,再等等,看看别人想的和做的。”
言罢,倏然正色,匆匆向院外而去,嘴里头嘀嘀咕咕:“当家当家,当出个穷酸小家!”
矜墨立在院墙内一脸困惑,莫名觉得委屈。
于是按捺着心思果然等着看着,又过半月,再过十天,复十天,细细一算,仇猰离府竟将两月了。钱银倒是不缺,花销都能维持,唯有等待的心焦摧人,不知朝局怎样战事吉凶,每个人都怀着朝不保夕的忐忑度日如年。
渐渐地,矜墨察觉到府中上下的氛围也变得胶着,不安不耐,人人自危。就连后厨的杂役整日窃窃交谈的亦不再是钱和女人,而是揣测将军去了哪里,莫非厌倦旧爱包了外宅不思归家?抑或公事牵绊军务告急?他们都不够资格站在花厅外头听闻仇猰的安排与嘱托,只晓得小郎君当家了,太夫人不乐意,老管家也涨了脾气。
“火油减半灯烛换芯,光这一项里外里少刮二分的油水,还没算其他吃的用的妆点门面的,花圃里的鲜花都给换作木植了,你给打打算盘看亏多少偏财?”
洒扫的杂役旁若无人说得兴起,不防备树丛后挡着一抹身影,听得几句阴沉了面色,随即慢悠悠行了出来。两人一见登时慌张不已,抱住扫帚弯腰行礼,尊声:“兕翁!”
屠兕冷冷睨着二人:“说完了?”
二人惊吓无言。
“没话说就好好干活吧!”
二人赶忙一鞠躬,唰唰地扫起地来。
入冬了,风凉,屠兕脸却有些潮红,手在袖中攥了攥,转向回廊走去。拐个弯,被人拦下了。
“太夫人请你过去说说话。”
屠兕回身瞥了眼廊外花园中的两名杂役,再看看面前的芳姑,遂捏起固有的笑面殷勤道:“折煞折煞,这便随大姑去!”
又一阵风过,空卷落叶罢了。






      第11章 十三、
十三、
客居在客厢,可蔺氏这处小院委实有些反客为主的堂皇。不过屠兕是毫不意外的。毕竟那屋里一半的好东西是他在仇猰默许下斟酌着给置办的。另一半则是老太太自己从家中带来的,装了四口大箱子,乘了三辆车,路上没遭人劫了去全仰仗仇猰的威名在外,毕竟贼匪也怕被武威赫赫的大将军一怒之下带兵剿了。
厚厚的棉帘子当着屋外的风,进内更有一股熏热气扑面而来,龙涎香味弥漫,甚是惬意。
屠兕记得此块香珀也是王上赏赐的贵重之物,偏偏仇猰不喜用香,覃婴素来节俭又有孕在身,便一直不曾取用。如今府中贵重物品全交由覃婴收理,钥匙在矜墨腰上挂着,不消说,必然是蔺氏差人去问,覃婴二话不说便孝敬过来了。只是老太太才来多久,覃婴都没有这块香珀入府的时候长,老太太居然能知道府中藏此稀有,内中蹊跷反更值得玩味。
当然此时此刻他须得不动声色,且听听蔺氏有何意图。
蔺氏倒也不紧不慢,先给了屠兕一份礼遇,请他同坐,吩咐看茶。
屠兕焉敢放肆?声声惶恐,连连推拒,一揖到了底。
蔺氏嗬嗬笑,叫他莫张皇,摆摆手,将左右都遣了出去,光留下个黎嬷嬷陪在一旁。待人走完了,她又一抬手让了让茶,跟屠兕开诚布公:“我就想问个准信儿。”
屠兕两手端着茶盏,仍旧站立在前,恭恭敬敬道:“不知太夫人想知道什么?”
“关于边关的战事,你不可能丁点儿消息都不知道吧?”
“老朽未在官署供职,哪能晓得朝廷上的事?”
“还想敷衍我!京城最多的就是官,你是不当官,别的官你一概不认识?你们各府的下人也一概无攀交?茶馆儿嚼碟子花生米都能真真地听三分天下事,你们轿门对后门耳朵对嘴巴的,知道的能比茶客少?”
屠兕不说好也不说错,捧着茶尽是赔笑。
蔺氏给黎嬷嬷使了个眼色,仆妇会意,转进内室中捧了只匣子出来搁在榻桌上。蔺氏手按着匣盖正了正面色,认真道:“问你战况其实就是问二小子的生死,问一问他出没出兵,能不能回来。想必他同你讲过,我前半生也经过大风大浪,生就副硬心肠,死了的人我没心思哭丧去,我只管活的,我要活。二小子官儿做得大不假,可咱家祖上没富贵,全从他这辈儿上论。他活着才是祖是宗,他死了我们全打回原型,做平头百姓去!”
听到这里,屠兕插了句嘴:“不会不会,小郎君有诰封的,小公子还能袭爵呢!”
蔺氏一瞪眼:“那贱人的诰封不是我的,儿子袭爵也得降一级,袭爵不袭号,荫不到父母兄弟,有什么用?”
这话屠兕便懂了,低头看看手里的茶,无声笑起来:“那依太夫人之意,将军回来好还是不回来好?”
似未料到屠兕这般凌厉尖锐,一语点破,令她事先编排的措辞全都白费,更把她企图包裹住的最后一丝母性撕扯下来,还原她最根本的嫉与贪。
哗啦——
匣盖被掀了开来,扬手一翻,倾了一案的金光。
“帮我成为这座将军府的当家人,要多少你随口开!”
屠兕被满桌子的金条金叶翡翠玛瑙照得眼底辉煌,克制着笑容,提醒蔺氏:“未必就打,未必就成仁!”
蔺氏破釜沉舟:“先换了人手。”
屠兕恍然:“小郎君活不成了。”
“那得看二小子几时回来。回来早,我另做计较;回来晚,我送贱人一尸两命;不回来,哼,一家四口下头团圆也算得齐整!”
屠兕一诧:“小公子可是将军嫡子?”
蔺氏出言狠辣:“嗣子过继,将门怎会无后?”
屠兕不由心头一凛,牵唇讥笑:“太夫人的手段老朽自愧弗如!”
蔺氏也笑,再问:“你的决定?”
屠兕沉吟片刻,却摇头讪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向着蔺氏谦谦一拜:“老朽无功不受禄!”
蔺氏眸光陡寒。
“将军慈悲,自设粥厂广济贫民,太夫人此番又捐体己,实乃当世楷模!”
蔺氏眼中寒芒褪去,笑逐颜开,唤黎嬷嬷:“你亲自送过去吧!”
黎嬷嬷领会,收拾了金货抱起匣子。屠兕再次施礼,欲待退出去。
忽听蔺氏阴阳怪气地抛来一句:“兕翁的算盘经,老身也是自愧弗如!”
屠兕眯着眼笑得似个佛菩萨。


或是多心,矜墨恍惚感觉府中多了不少新面孔。初初还只前院里的杂役补了一批,近两日居然连管家身边跟随的小厮都瞧着眼生。矜墨记着屠兕前番言语中的暗示,便没敢当着人面直接询问。
午时佣人送来了餐饭,矜墨打量几人里头又夹着生面孔,故作攀谈:“小招怎么没来?病着了?”
来的是个胖墩墩的少年,讲话直头直脑的:“小招是谁?”
矜墨蹙了蹙眉,仍耐着性子好声道:“你替了他的差,竟不识得他?”
少年顾自手脚麻利地摆好了饭菜,却是未作理睬。边上同来的仆妇忙将少年拉扯到身旁,摁着他给矜墨鞠了一躬,笑容讨好:“姑娘莫跟这愣小子一般见识!他才来,替小招的。那孩子毛手毛脚,好几次打坏东西,大师傅嫌弃得紧,跟管家翁没少抱怨,便叫打发回家了。”
矜墨点点头,似是恍然,又看看胖少年,好奇道:“那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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