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务制爱情(兽人)(48)
“那个时候,我怕我心软了就不肯离开了,从来没有带过这孩子,一天都没有。哦,有一天,就那一天。那天下着暴雨,那人不知怎么一直没有回来。我就带了他那半天,然后就,一去不复返。”宁洛的声音微颤,带了哽咽。
“所以你别怪他对孩子这么执着。他太想要一个家了。”
“所以说,我也会怀孕?”
宁洛瞧了他一眼,笑了。“就知道你憋了这么久还是要问。我要是说我是双性人,你信不信?”宁洛突然朝他眨了眨眼睛,生出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俏皮,语调却又带着认真。
程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逗你的。”宁洛摆摆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我体质特殊吧。更何况,就算是本土雌性,受孕率也特别低,你一个外来的没那么容易怀孕。”
宁洛站起身子,掸掸衣角。“好了,故事讲完了。他伤口恢复的不错,兽人就是皮实。我回去睡觉了。”
“……要告诉索克尔么?”程远突然问道。
宁洛走到门口,闻言站定。
“你的身份。”程远补充道。
“不用了。”宁洛摆摆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
这孩子已经失去他一次了,不能再失去他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 嗯……想把宁洛的故事单独写出来。好喜欢他。
作为军人的他浑身正义,又骚的一批。
第63章 我好想你
这一日的清晨再没有新一天开始的美好,全族上下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谁也没有大声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似是怕惊扰什么、唤醒什么。在雾气还未完全散去的时候,这个经历了一夜血雨的山洞终于迎来了他们迟到了一整个夜晚的人。
去时浩浩荡荡的三十人队伍如今只零星回来几人,尚不足三分之一。每一个寻药归来的兽人都伤痕累累,满面风尘。
洞外的鲜血早已经氧化,黑中带着些许暗红,同洁白的雪地形成刺目的对比,晃得人眼睛生疼。
归来的兽人什么也没说,他们只望着那一夜激战的无声痕迹,眼眶重重的黑眼圈隐秘地遮住了泛着的红,满布的红血丝将那眼眶中含着的某种晶莹晦涩的藏住,唯有滚动着的喉结暴露了他们内心的风起云涌。
“我们一上山就被缠住了。”兽人不顾劝说,坚持要把事情交代清楚后再去休息。“或许是吃了上次的亏,狼族不肯轻易上前,只在周围阻碍着我们的行动,却不贸然发起进攻。我们一边和他们纠缠一边寻找药,那些巫医所说的阳光充足的大片空地的地方上寸草不生,丝毫没有草药的迹象,只在一些极陡峭难上的崖壁上才能找到零星少许。我们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才赶在黄昏前凑了这些草药,想抓紧时间回来。”
听及此处,宁洛眉梢一挑,打断道,“你是说,我指出的那几个地方,都没有这种药?”
兽人肯定地摇摇头,“没有。什么草都没有。”
宁洛目光一沉,不加判评,“你接着说。”
“下山的时候,狼族咬得更紧。我们是分三路走的,人数不占优势,为了减小伤亡,想要借着地势躲开他们。可他们一直不肯靠得太近,拉锯战了一段时间,快要入夜的时候,我们终于下了山。”
“只要过了那片空地,穿过林子,我们就能回到部落了。我们都以为胜利在望,可谁知道……”兽人双手握拳死死攥住,胳膊上青筋隐隐暴起,脸颊的肌肉都在颤抖。“那些狼族突然发起了进攻,连天上的鹤族都参与了进来。是我们大意了……我们以为下了山就万事大吉,没想到狼族是先为了拖住时间,同时消耗我们的体力,到了山下,才是他们真正要发起进攻的地方。”
山下开阔地积雪充足且暴露在月光下,雪地对月光的反射使鹤族的可视度更高,提高了他们的战斗力。
“鹤族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飞上天去,我们没带弓箭,也来不及化形,奈何不了他们。几次三番之后队形就被打散了。我们几个身上背的草药最多,其他兽人……”兽人的喉结一滚,“是其他兽人掩护着我们,才死里逃生,逃出来的。”
四下一片寂静,唯有那个兽人颤抖的呼吸清晰可闻。
“我对不起部落……”兽人把脸埋在手心里,他们是不能哭的,就算是哭,也决不能让别人看到。
“不,你们都是勇士。”宁洛突然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他的面容被黑纱遮盖的看不清楚,唯有一双纯黑的眼睛,如上等黑曜石暗夜流光。“孩子和同伴们会因为你们的努力而重获新生,你们带回来的药,就是部落的希望。”他轻轻拍了拍兽人的肩头,声音出奇的柔和,像是夏夜母亲给孩子唱摇篮曲时的语调,“回去休息吧,部落的明天,需要你们。”
会议室里,空气前所未有过的凝重,仿佛被什么人无限压缩,让人喘不过气来。两族族长分别坐与位首,虎族族长手边第二个位子空着,只有一把孤零零的椅子,程远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上,有些心不在焉。
他没没想来参加会议,是宁洛非要他过来,说“他醒了你就过去看他,也不差这几秒钟”,他才无奈答应。
“没想到……鹤族真的插手了,还做的这么彻底。”还是睿先打破了平静。
宁洛冷哼了一声,“他们早就插手了。你们以为,这场奇怪的高烧是怎么来的。”
“你是说……”
宁洛低头转着茶杯,杯里没有茶叶,只有半温不凉的水。“第一个发病的孩子,就是那天冲出洞口,险些被鹤族抓伤的那个。他虽然被兽人救了,胳膊却还是被划破了皮。伤口很浅,除了愈合的慢以外没什么毛病,谁都没当回事。要不是我那天突然想起来问了他母父,怕是还不知道呢。”
“仅凭这一个猜测,不妥吧。”虎族族长道。
“还有那个救孩子的兽人,”宁洛补充道,“他是第一个发病的兽人。而且今天回来的兽人也说了,沟子山上我所要找的这种药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再一再二,又再三再四?”
“鹤族善药,如果真的是鹤族故意爪上下毒,怕是不好解。”
“哪有那么玄乎的事儿。”宁洛嗤笑一声,懒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背却挺得很直。“万物相生相克,除了那还春丹,也没听说鹤族有什么药是不可替代的,无非是药效强弱的问题罢了,又不可能让他鹤族一家独大。”
斯蒙也点点头道,“药已经让他们服下了,兽人们都退了烧,孩子们的体温也都降下来了,没什么事。”
“鹤族搅和进来,真是一个大麻烦啊。”族长叹道。
“鹤族飞到高空,就是再精湛的射技,以我们现在的射程来讲,也奈何不了他们。”凌柔想起昨晚的场面,沉吟道。
宁洛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迟疑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程远一回到屋里就看到索克尔正挣扎着要起身,吓得他连忙按住人,连声道“别动。”
“你伤口还没好,小心崩开。”程远小心的查看一番,确认没什么事了才舒了一口气。“你醒了怎么也不叫人,就自己冒冒失失的要坐起来了。”
“我梦见你了。”索克尔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梦见你说你要出去一趟,然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程远低头给他掖被角,也不看他,只道“做噩梦了吧。”
手突然被人拉住,程远顺着胳膊望过去,床上的青年唇上还是没什么血色,一双眼却直直的看着他,毫不掩饰,“战斗的时候,雷欧说我疯了。可我知道我没疯,我不会让自己死的,我也不会让狼族冲进去。”
“一想到里面有你,我就不可能让他们过去。”
青年很少会说这么多话,程远对这种“索克尔式情话”一向没什么对抗的法子,只搪塞道,“那你还不要命似的拼,受伤了都不说。”
“对不起,我错了。”索克尔把他的手完全握在手掌里,凝视着他的眼睛,“我下次一定早点疗伤。”
“嗯。”程远应了声,算是原谅他了。
青年却是不放手,接着道,“还有,孩子的事……你也不要生气了。”
“我不生气。”这句话,程远说的真心实意。“你说的是对的。”
至少在这个世界,甚至对于他所在的那个世界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对的。
婚姻不需要爱情,合适就够了。
“那我们……”索克尔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会有孩子的。”程远说着,更像是一种许诺。“会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兽人,像你一样勇敢。”
“还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小雌性。”索克尔像是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什么,坚持补充道,“像你一样……一样好。”
他的雌性到底哪里好呢?他也说不上来。他这一生只有着一个雌性,他也没有留意过其他雌性,而生命中最熟悉的母父的形象,也早早被时光冲刷的模糊不清,使他并没有可以比较的对象。
但他也不需要说出雌性好在哪里,总之,他的雌性哪里都好。
在他身边就好。
程远闻言,不置可否,只俯下身子,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应该是一个短暂的吻,像一片落花飘到湖面那样浅淡轻柔。可突然有一只手按上了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程远“哎”了一声,却怕碰了伤口不敢挣扎。青年像是仗着程远不敢逃,探出舌头扣着他的牙关。
程远从来没有教过索克尔这种深切的吻,一切都是原始的无师自通。他只想要探求雌性的气息,想要在他的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告诉所有人,这个雌性是他的,别的人,都不能碰。
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这种气味让程远心惊又心疼,全然放弃了抵抗,只任凭对方肆意的挑弄着,压榨最后一点空气。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房间的温度都好像升高了许多。青年同他额头相抵,嗓音带着刚醒过来不久的沙哑,“我好想你……”
许久不曾温存交谈,我好想你。
鬼门关走过一遭,生死一次,我好想你。
索克尔不喜欢说原因,他只把最后的结果摆在程远面前。
好险一生不见,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其实结尾本来接一个H的……写着写着突然就,变成情话了e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