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镜穿越灵异事件簿(11)
下一刻,照片上的人居然有了颜色,开始活动了起来,一点点变大,从照片上走了下来,很快便站到乔乐庭的面前。
这些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目光呆滞,脸色惨白,与照片上一样的队形齐齐地站成四排,低着头无声地看着地上的乔乐庭。
乔乐庭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仿佛正在经历着当年那些麻风病人们经历的一切,他的眼皮很快耷拉了下来,整个人都没了精神,耳边风声和野兽的呼吸声都停止了,静悄悄的一片。
身后的死尸们不知在什么时候也停下了动作,老虎凳上盒子中猛然间发出许多人的求救声与哀嚎声,下一刻盒子的缝隙中涌了出来大量的血液,向瀑布一样倾倒在地面上,很快蔓延开来,整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一处凶案发生现场。
乔乐庭感觉自己的判断可能出现了失误,这里不像是孩子们的乐园,倒像是恶鬼的乐园。他对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希望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只是现在保持了清醒又怎么样?他根本无法行动,只能看着鲜血向自己流过来,乔乐庭有些绝望,他想不出任何可以逃生的办法,他的血在榔头上抹了好几次了,榔头仍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鲜血汩汩地向着乔乐庭跑来,他困难地移动着自己笨重的身躯,微微地庆幸后面的死尸没有行动,可是他移动的太慢了,远不及鲜血流动的速度,眼看着那鲜血要将他的右手淹没,却忽然像是凝固一般停在了原地,盒子里的求救声也渐渐减弱直至消失。
紧接着咣的一声,刑室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乔乐庭回头看去,看见门口站着那个圆滚滚的小怪物,他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绝处逢生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稍稍有了力气后,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门口的方向冲了过去,趁着死尸们脑袋还没彻底转过来,将门紧紧地给关上。
他摸了摸下巴觉得还是不放心,又找了一根铁棍将门给别死,做好这些后乔乐庭对眼前的小怪物说了一声:“谢谢。”
小怪物没有出声,扛着鱼叉在门上画了一个和鱼叉上一样的符号,然后一扭头离开了这里。
乔乐庭站在原地,不久后房间里传过来燃烧木柴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肉体烧焦的味道也从里面传了出来,他眨了眨眼,觉得有些难过。
大概是因为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些麻风病人的尸体就是在烈火中发出这样的声音,在巨大的土坑中化成一摊白色齑粉,乔乐庭深吸了一口气,站在门外,背对着这间刑室双手合十,在门外念了一段《往生咒》。
当房间里的声音彻底消失,乔乐庭转身向着楼梯口走了过去,在他双脚踏上一楼地面的一瞬间,身后的楼梯轰然倒塌,发出巨大的响声。
一切都结束了。
乔乐庭回身将门关紧,呼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不少,抬脚向着门口走去。
大白此时正坐在一楼接待处外面的地上,一看到乔乐庭回来了,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张着双臂想要给乔乐庭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叫着:“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乔乐庭过去随便跟他抱了一下就转头向走向另一个方向,嘴里问着:“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大白边说边打了一个哈欠,跟在他身后问他:“要不我们先睡一觉?”
“睡什么睡啊!”乔乐庭提着榔头向着大门走了过去,大白看到了连忙叫道:“诶大乔你不用敲了,我都敲了好几回了没有用。”
门前散落了好几根木棒,看样子大白不仅敲了好几回,使用的力气还不小。
乔乐庭没理会大白的话,举起榔头在玻璃上当当当重重敲了五六下,接着只听哗啦啦的一声,玻璃破碎,散落了一地,月光照在地面上的玻璃碴上,映出一旁大白吃惊的表情,仿佛在嘲笑他之前的努力。
大白瞪着眼睛,向乔乐庭拼命解释:“我刚刚……我刚刚明明用劲砸了挺长一段时间啊。”
弹幕里瞬间活跃了起来,原本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白傻眼了]
[霸道肥仔与他的小娇妻23333]
[我他妈要笑死刚刚大白砸了整整十分钟,连条缝都没砸出来]
[噫,大白直播间解封了啊,你们还没睡啊]
……
“知道了,走吧。”乔乐庭回过身对大白招了招手,弯腰从敲碎了的玻璃门钻了出去。
大白紧跟其后,问他:“去……去哪儿?”
乔乐庭答道:“那个什么二世公园的。”
“是路易二世公园。”大白追问他:“你去那儿干什么?”
“找东西啊。”
那些孩子的尸体也许是被埋在那座公园里,这是乔乐庭在刑室里忽然间想到的,照片上孩子身上的条状黑影也许绞刑架投下的影子。
“大乔,你看二楼窗户上!”走了没多远,大白忽然叫道。
乔乐庭转过头,二楼中间那个房间的窗户亮着灯,圆圆的小怪物站在窗户旁边,安静地看着他的孩子们一个跟着一个跳进了一旁白色的光圈中。等到孩子们都走了以后,小怪物挥了挥手中的鱼叉,下一瞬他化作点点的荧光,消散在无边的黑夜中。
“走吧。”乔乐庭叫道。
大白哦了一声,跟在乔乐庭的身后一起向着公园出发。
第15章 麻风病院
乔乐庭将路上的野草拨到两侧,远方蜿蜒的小路在手电筒的灯光下若隐若现,晚风吹动着四周的花草,微微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草丛间的萤火飞舞闪烁。
大白在后面频频回头,望着医院的二楼像是要给盯出一朵花来,终于确定身后不会有人追上来,他整了整自己的拉风的发型,准备给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再科普一番。
将肩膀上的摄像头调好角度,他对直播间里还在修仙的粉丝们说:“好了好了,医院的探险活动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我们我们要去之前说的路易二世公园,这座公园在战争期间作为绞刑场处决了近三千名犯人,据记载当时尸堆成山,血流成河,场面十分血腥惨烈。
战争结束后这里也跟着荒废了一段时间,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整个城市进行大改造,周围建起了居民楼,这里也被改建成了公园。不过晚上时常有出来散步的人会看到那些被吊死的俘虏出现在公园里,而且在附近的小区里经常还能听到男人女人哭嚎的声音,小区的居民投诉了几次也没用,于是渐渐都搬走了,这座公园也没人打理,荒废了下来,闹鬼的传阅却是愈演愈烈。”
“听说在二十年前的时候,有一支灵异小队曾前来考察,结果全军覆没,前一段时间还有灵异主播过来探险,说看到他们的身影……”
大白一直叨叨到了路易二世公园的大门门口,这才终于闭了嘴,看着直播间里刷过去的飞机坦克,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露出两排小白牙。
月光下的路易二世公园静谧异常,一股阴森森的死气将整个公园笼罩在里面,现在正值盛夏,然而这里的温度直逼零下,公园内的植物却不受影响长势颇好,葱葱茏茏,宽大的叶子在夜风中簌簌抖动,那声音恍若女人在呜呜哭泣。
乔乐庭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大白刚才说的什么灵异小队在哪儿,倒是被公园入口处放着两尊半米高的石雕的貔貅吸引了目光。
貔貅这种神兽是人们常常用来招财辟邪瑞兽,但眼前的这两尊貔貅雕得实在不太走心,个头小就不说了,四肢短短,眼睛大大,长长的胡须卷得跟棒棒糖似的,老老实实地趴在方块石头上,看起来蠢萌蠢萌的,能不能辟邪招财不知道,跟他俩合照的肯定不会少了。
大白也觉得这尊貔貅非常符合他的审美,蹲下身来,手指在石雕的小貔貅上拨弄了两下,转头对乔乐庭道:“嘿,这个小别致长得真东西。”
“……”乔乐庭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接下去。
“来来来,大家看一看这是我国神话里记载得有名的神兽,叫貔貅,传说中曾帮过炎黄二帝作战,现在大多把它当成镇宅神兽,据说可以招财进宝,而且只进不出。”大白唠叨完了掏出口袋里手机换了前置摄像头,比着剪刀手开始和貔貅合影。
乔乐庭揉了揉额头,心里感叹大白这心理素质是真不错,他跟大白换了个手电筒,“我进里面找点东西,你是要要回家,还是一起进去看看?”
乔乐庭的话音刚落下,大白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他十分看得开,拍着乔乐庭的肩膀说道:“都已经死里逃生好几次了,也不差在来一回,我跟你一起进去看看吧。”
乔乐庭点点头,路易二世公园的妖魔鬼怪大都是受了医院里怨气的影响才会生出许多事端来,现在医院里的恶鬼已经解决了,这边的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再过几个月笼罩在公园上面的死气差不多也能全部消散。
“对了,你找什么?那个孩子的尸骨?”大白跟在乔乐庭的身后,一张嘴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不是我打击你啊,就埋在这里□□十年就是个成年人的骨头也得烂得差不多了,五个月孩子的骨头本来就比较软,估计早就成花肥了,你怎么找啊?而且这公园还这么大,你知道埋在哪儿吗你?”
乔乐庭的回答就十分的意简言骇了,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找啊?”大白又问。
镜灵从来不会给无解的问题,乔乐庭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回答大白说:“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大白有些挫败地挠了挠头,跟直播间里的粉丝们聊了两句,就找了张长椅坐下来,撑着下巴看着还在忙活的乔乐庭,问他:“不会要找到天亮吧。”
乔乐庭没说话,他绕着长椅转了两圈,长椅的后面是个花坛,里面种满了三色堇、醉蝶花和千屈菜,花坛中央立着一个红色“A”字型的吉祥物,只是经过这些年的风吹日晒褪了好些颜色,吉祥物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可爱了,甚至还多了几分惊悚。
乔乐庭觉得这个吉祥物应该与门口的两尊貔貅换个位置,辟邪的效果可能会好上许多。
他转过头来问大白:“这儿之前不是绞刑场吗?绞刑架都放在什么地方?”
“我来之前倒是找了几张从前的照片,可是这公园改动太大了,根本看不出来。”大白说着还从手机里把图片翻了出来,然后把手机递给了乔乐庭。
乔乐庭接到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图片不是全景就算了,还全是花草人的近景,能看出个鸟蛋来!
他把手机还给了大白,叹了一口气嘴里开始念叨着天干地支子丑寅卯,似乎想用这种法子掐算出那个孩子的具体位置,但是乔乐庭虽然在接触这些灵异之事后突击学了一点驱邪抓鬼的本事,却始终是个半吊子,并不精通。
大白也有些心疼自己愁得脑袋都要秃了的兄弟,仰着头问乔乐庭:“要不我开个挖掘机过来把这一块地都翻了吧。”
乔乐庭猛地一个转头盯着他问道:“山东蓝翔毕业的?”
“……”大白语塞,随即摇摇头,羞愧地垂下了脑袋,“不是。”
乔乐庭失望地挥了挥手,劝他说:“那你还是别开了。”
乔乐庭咬着手指绞尽脑汁地琢磨着,偌大的公园要找一具埋在地下的婴孩的尸体谈何而已,更不知道那孩子被埋得有几丈几尺深,乔乐庭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任务最后居然会卡在这里。
忽然,乔乐庭动作停了下来,他紧紧注视着花坛后面的水池旁边一簇簇盛开得十分茂盛的六月雪,这个时间六月雪似乎不该开花啊,他皱着眉头快步走了过去,那簇洁白的六月雪中央放着一个腐烂多年的男性头颅,头颅的两只眼睛都被挖去,剩了两个黑漆漆的血洞,张大了嘴巴,面向医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