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养了只假貂(2)
......也不知道人类怎么会这么残忍,这么可爱的小幼崽儿都舍得丢掉!这幼崽才出生没几年,这么一小只怎么独自活下去?
啧啧啧,这得是幸亏遇上了他,看在这幼崽这么可爱的份儿上,他就留在这幼崽身边保护他一段时间吧,等给这幼崽找到人类饲养员之后再离开。
苏易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山洞,外面雪已经停了。
苏易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手里摸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下意识捏了捏。
“吱吱吱!”放手!本王的尾巴岂是你个人类可以随便捏的!
苏易刚睡醒还有些发懵的脑袋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蹲在自己怀里瞪着豆豆眼和自己对视的紫貂,惊喜道:“你醒了?伤还疼吗?”
貂在小孩儿醒过来之前就已经恢复到之前的大小,听着小孩儿问话,不屑地哼道:“吱吱吱!”这么一点儿小伤口算什么!
苏易听不懂貂在说什么,伸手小心地触碰着昨天的伤口处,却发现竟然一点儿受过伤的痕迹都没了:“诶?怎么回事?昨天明明还看见身上有伤口的啊!这个草药的效果这么好吗?”
忘了在身上伪造伤口的貂王十分心虚地趴在小孩儿怀里,伸出爪子踩住小孩儿到处乱摸的手,装聋作哑不回答。
苏易虽然非常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追究的好时机。今天大年初一,村里的人昨夜闹得太晚,早上不出意外肯定会晚起。他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回一趟家里,把事先就藏好的东西给偷偷取出来。最重要的是,爸爸妈妈临终前托付给他让他一定要保护好的匕首还在那家里呢。
想着,苏易立刻抱着貂从地上爬了起来,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将貂裹进衣服里向外走去。
一夜的积雪足足有小孩儿小腿高。苏易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足有大半个小时,才终于艰难地走回了位于村子边缘的家,曾经的家。
果然如他所料,村子里依然安安静静,没有人活动的动静。
苏易看了看紧锁的大门,悄悄绕到墙根处,把厚厚的积雪和杂草刨开,露出了个洞,大小刚好够他钻进钻出。这可是他这一个月半夜起来偷偷做的准备。
苏易揣着貂灵巧地从洞里钻了进去,趁着院子里没人,悄悄溜进了位于厨房旁边的储物间。自从这个家被舅舅一家强占了去后,他就住在这里,他偷偷整理好的财产也都藏在里面。
苏易从墙角的一堆柴火后面摸出了个小包裹,里面不仅有那把匕首,还有他偷偷藏起来的两百块钱和五个馒头。小时候爸爸带他去过的,他记得翻过灵山,后面就是个小镇,这五个馒头应该够他到达小镇之前吃的了。
苏易把包裹背在背上,刚走到院子里,就见主卧的房门开了,和还穿着睡衣起来做饭的女人撞了个正着。
女人一看见小孩儿就变了脸色,再一看小孩儿背上还背着包裹,立刻尖声叫喊起来:“你个小杂种还敢回来!还敢偷我家东西!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女人抄起门边的扫帚就朝小孩儿打过来。
苏易刚想往边上躲开,却忘了脚已经陷进了积雪里,一不小心摔倒在雪地上,正好被女人一棍子打在背上。
女人一把揪住小孩儿的头发,另一只拿着扫帚的手高高扬起,刚要对着苏易一顿狠揍,就见眼前闪过一抹紫色,揪着苏易头发的手就被利爪狠狠一挠,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女人吃痛地放开了苏易的头发,捂着手瞪着地上的紫貂,恶狠狠骂道:“你个畜生!还敢挠人!果然狗杂种养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吱吱吱吱吱吱!”骂我们崽子是杂种!还敢骂本王是畜生!你是不想活了!
庄泽炸起了一身的毛,一个猛扑直接扑到了女人的脸上,几爪子下去,就见女人脸上顿时血流如注。
“啊——”被毁了容的女人单手捂着脸尖叫,另一只手还试图去抓面前挑衅地吱吱叫的貂。
庄泽刚要再扑上去补几爪子,却突然被苏易从背后抱了起来,扯着包裹就往外跑。
“吱吱吱!”你跑什么?有本王不怕的!
苏易听不懂貂的话,也没空回答。这只貂还挺厉害,替他省了顿揍,要不是有貂,说不定爸爸妈妈留下了的匕首就保不住了。但是照女人这种尖叫法,用不了多久整个村的人都会被她吵起来,到时候就跑不掉了。这只貂再厉害,难道还能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挠了吗?
苏易不知道这貂还真能,只能抱着貂和包裹头也不回地往山里跑,一直跑到昨天过夜的小山洞才敢停下来歇口气。
“呼......现在我们得赶快走了,不然一会儿他们循着脚印找过来怎么办?”苏易坐在石头上喘着粗气,看着雪地上这一溜的脚印发愁。
“吱吱!”怕什么?本王在呢!
庄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这幼崽儿是哪家走丢了才会睡在这儿的,结果看样子怕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崽子,怎么就这么招人心疼呢?
啧,对了,小崽子刚才还挨了打,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紫貂从苏易怀里跳下来,爬到苏易的后背上,拿爪子拍拍苏易的肩膀:“吱吱吱!”把你背上的衣服撩起来给本王看看!
“嘶——”被貂不小心碰到伤口,苏易疼得浑身一抖,这才想起背上的伤,慢慢地把背后的衣服撩开,小心地探手到背后去检查自己的伤口。
啧啧,人类怎么能这么狠心?对这么可爱的幼崽都下得去手!
庄泽看着小崽子纤瘦的背上青紫的伤痕,又心疼又气愤,却又无可奈何。他不能暴露身份,不然早给这小崽子把伤治好了。
“对了,你怎么样?爪子挠那么重,有没有受伤?”苏易突然想起,连忙抱起紫貂,抓着紫貂的爪子仔细查看,却惊讶地发现貂的爪子不仅完好无损,甚至连点血迹都没有沾上。
这......怎么可能呢?女人脸上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爪子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这样想起来,还有昨夜看到的那些伤口,明明睡前看到还止不住地在流血,一觉醒来就完全愈合了,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没有,甚至连涂上去的草药都不见踪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貂也太不对劲了吧......怎么办?那还要不要继续带着貂上路呢?
紫貂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快暴露了,心里满满都是对小崽子的心疼,听见小崽子还记得关心他,更是老怀欣慰,两只爪子抱着苏易的手安抚道:“吱吱吱!”放心,他们怎么可能伤的了本王?
苏易垂眼看着抱着自己手的两只毛爪子,热乎乎暖融融的,像个小暖炉一样。
算了,就现在来看,这貂对他没有恶意,不如先带着吧。
这冰天雪地的,他也不想一个人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会比较慢,毕竟要等小崽子慢慢长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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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里的路很不好走,更何况现在还下了雪。
半天下来,苏易连半山腰都没爬到,还在地上摔了好几个跟头。
“阿嚏——”苏易揉了揉鼻子,越往山上爬,温度就越低,单薄的衣裤根本就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
“这山上也太冷了......怎么办?小貂,我觉得我们怕是翻不过这座山了......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被小孩儿死死勒在怀里的貂翻了个白眼,应付地“吱”了一声。
有本王在,你死不了。
本王不叫小貂,谢谢。
原本为了方便小孩儿爬山,他是自己在地上走的,可半路上小孩儿实在冷得受不了了,非要把他抱着当个暖手炉取暖。
让本王给你当暖手炉?!本王还要不要面子了?
当暖手炉就当吧,反正小孩儿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这里也没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不算掉面子了。可是——摔跤的时候能不能把他压下面?!
“哎哟——”当苏易又一次扑倒在雪地上时,庄泽终于忍不了了。
紫貂四爪并用,艰难地从小孩儿身下挣扎出来,蹲在一旁瞪着豆豆眼严肃地看着小孩儿。
“嘶——”苏易努力地想从雪地里爬起来,却又一次摔了回去:“好疼!”
刚才摔下去的时候,左腿膝盖磕在了石头上,不仅膝盖破皮出血了,而且裤子也破了好大个洞,冷风嗖嗖地直往里灌。
“我们好像走不了了......”苏易沮丧地低头看向身边的紫貂。
小孩儿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小团,抱着受伤的膝盖,睁着湿漉漉的双眼巴巴地望着,看得貂止不住地心里发软。
......算、算了,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于是,貂立刻转身朝他们来时的方向跑去。
“诶!小貂!你去哪?”苏易一看貂跑了,下意识就要站起来去追,但腿疼得根本站不起来,又摔了回去,只能目送着紫貂一路越跑越远。
这是知道他走不了之后就自己跑了?
真是只白眼狼!没良心!
......
十分钟后,当庄泽拖着个硕大的包裹回来的时候,一脸懵地发现小孩儿竟然一个人坐在雪地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吱?”怎么哭了?
苏易听见貂的叫声才发现貂竟然回来了,正瞪着豆豆眼好奇地看着自己,顿时又羞又气,连忙转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擦眼泪。
他本来以为只剩他一个人了,哪里也去不了,估计很快就会被孤零零地冻死在雪地里,连尸体没人帮他收,这才忍不住哭的,可谁知道这貂竟然还会回来?还看见他哭了,多、多丢人!
庄泽是只善解人意的貂,见小孩儿害羞地转过头去,立刻识趣地闭嘴去搬弄包裹了。
小孩儿嘛,一个人躲起来掉金豆豆,被发现还不好意思了,自尊心可强了,得慢慢哄!
苏易把脸擦干净才转过身来,双眼还红通通的,就见紫貂蹲在个大包裹顶端解死扣,靠着两只爪子一张嘴,解得很是艰难,也不知道打结的时候是怎么打好的。
“你、你走都走了,还回来干什么?”苏易刚哭过的声音还有些哑,还带着些鼻音,气鼓鼓的声音反而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紫貂好不容易解开了这死扣,包裹的布一松开,他也跟着布滑了下来,面朝天仰躺在雪地上,露着全身唯一一块雪白的肚皮看小孩儿,辩解道:“吱吱吱!”谁走了?本王是去给你拿东西!
苏易看着紫貂毛绒绒的肚皮忍不住手痒痒,可摸了岂不是太容易原谅他了嘛!于是苏易立刻把目光转到包裹上,立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里面乱七八糟地塞着大衣、棉袄、冬被、白菜、香肠、包子、馒头,甚至中间还挤着个大雪橇......只是这些东西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紫貂见苏易看向包裹,立刻跳起来,献宝似的把大雪橇拖到小孩儿面前,还殷勤地扯着厚厚的冬被铺在雪橇里让小孩儿能坐得舒服些。
苏易一瘸一拐地翻进了雪橇里,和蹲在雪橇边上仿佛一脸骄傲的的紫貂对视了几秒,冷静地开口道:“然后呢?你来拉雪橇吗?”
紫貂的满脸得意仿佛冻结住了,一脸懵逼地望着表情认真的苏易。
???
本王给你拉雪橇?有没有搞错?
白茫茫的雪山里,一只紫貂正拉着一个比他大不知多少倍的雪橇飞速前行。雪橇吃雪很深,看上去重量并不轻,可这只不过半臂长的紫貂似乎却拉得很轻松,只是一双豆豆眼里好像透着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