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清醒一下(7)
“瞧你这点出息!” 鸾凤恨不得在徐敏淇脑门上再补上几脚,打到他脑袋开光。
“这里可是块好地方!”
“什么……好,好地方?” 我记得我们这个新厂区好像出过一些事,离好这个字应该有点远吧。
“这里以前可是一座佛山,香火浓郁得很,因此被你们人族的有心人发现了,扒光了树木,铲掉了佛像寺庙,毁掉了山脉,气的山神胡子都飞了,连夜带着河神花仙子和地精去天帝那边告状,后来干脆搬了家。没了仙族庇护的地方真的是好到不行啊,建啥废啥!这里一开始规划的是一座度假村,可惜度假村还没建好,老板心脏病犯了,两腿一蹬去地府报道了。他儿子也是个败家子,转手弄成高级别墅区,哪知别墅还没建好,工人连续死了好几个,别墅根本没人买,直接成了烂尾楼。这里就被政府收购了,规划成工业园区,入驻的第一个便是两年前你们这傻逼公司接手时的国家级化工厂,开了五年亏了十个亿,从国有企业生生降为民营独资,本来嘛,家大业大,亏点钱也没啥,可惜一场化工爆炸,死了一厂子人,赔了一个亿,上面压着不让查,转手贱价卖给你们,这几年你们这公司隔三差五就有人挂掉,怎么样?算不算是一个顶好的地方?”徐敏淇听的一愣一愣的,鸾凤讲的就跟她亲眼见到过一样,他信得不要不要的。
这些都是刚才被鸾凤揍得那些野魂们七拼八凑告诉她的,不过看样子八九不离十,这里聚集的煞气极重,绝非一朝一夕之事,要追溯起来估计是建国后改革创新那几年开始的。如今这里已然成了孤魂野鬼的聚集地,俨然是一个人族的乱葬岗。徐敏淇这废柴八字轻的一米,整日就是碰到些倒霉到家的事情,能活到现在真是祖上积了阴德。
“好了!故事听完了,还不回家,准备在这过夜吗?” 鸾凤说完嗖一下冲了过来,徐敏淇吓到腿软,幸亏本来他就是坐在地上的,软了也不至于躺下去。
“凤……凤爷?” 我看了看四周,黑乎乎的,她人呢?
“干嘛?” 鸾凤用神识和徐敏淇对话。
“!” 我瞪大眼睛,奇怪,声音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有声音却看不到人呢?
“别找了,我在你灵魂之海呢!”
“……哦” 我点点头,是哦,第一次见到凤爷,她就是在我的灵魂之海。
“磨蹭啥呢!现在可是子时,煞气最重,这里又是个好地方,你在外面乱晃,碰到好朋友可别怪我没提醒啊!”
“什么……好朋友?” 我习惯性看了看四周,这里除了路灯,啥也没有啊!软件也打不到车。
“想见见吗?” 鸾凤并不是询问的意思,她打了个响指,直接开了天眼,徐敏淇灵台一闪,四周瞬间就热闹起来。游魂野鬼四处飘荡,有头没身子的,有胳膊没腿的,拖着血淋淋下身的,眼珠子吊在嘴边的……
徐敏淇嚎了一嗓子,一口气没提上来,很没骨气的再一次晕了过去。
“靠!玩过了……” 鸾凤再一次从徐敏淇身体内出来,这家伙摔得一点美感都没有,哪有人脸朝地摔得,妈的,幸亏刚才她用了点灵力,不然他就等着去隆鼻吧!
四周的野魂惧怕鸾凤身上的凰火,方圆十丈没有人敢靠近。
“靠!这里荒无人烟,就这么丢这过一夜,不被冻死才怪啊!” 鸾凤这次意识到玩笑真的开大了!哎,这个寄主可是第七个,她以往就是不听话,没一个能好好寿终正寝的,因此前前后后换了七任寄主!少则几十年,多则等个千儿百年都有,这他妈徐敏淇要是就这么横死街头了,估计又得睡个百来年才能找到下一个寄主。
思前想后,考虑利弊,鸾凤嗖一下进了徐敏淇的身体。
双重人格
江倪晨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已经凌晨2点,累个半死,他洗完澡穿着浴袍从卫生间刚出来,大门咔哒被人从外面打开。
“哟!还没睡呢?” 徐……敏淇?这人,徐敏淇!
江倪晨瞪大双眼,因为疲倦而出现的多层眼皮,此刻被紧紧压缩在一起,浓黑的眉毛皱成一起,在眉心处拧了个山峰。
此刻的徐敏淇抬脚踢掉脚上的运动鞋,那动作感觉比江倪晨踹鞋子还溜。同时,徐敏淇随手把刚刚单手挂在肩后的羽绒服丢到沙发上,动作自然流畅,顺手还捋了把飘在额前的碎发。江倪晨这才真真切切第一次看到徐敏淇的长相,白净瘦削的脸,双眼皮。徐敏淇的一双眼睛很漂亮,可惜一只眼睛周围乌黑,因为长年累月带着眼镜,鼻翼上有明显的压痕,眼袋也比较明显,或者说,这应该是许多女生梦寐以求的卧蝉。他睫毛极长,跟一对扇子一样,此刻头发用一根红绸带束在脑后,嘴角破了一块,给人一股野性的感觉。灰色高领毛衣被卷到脖子最下面,漏出细长白皙的脖颈,一边裤脚卷到小腿上,漏出一截灰色棉毛裤,眼镜被塞到屁股后面的袋子里。
徐敏淇越过江倪晨直接进了卫生间,这过程前后几分钟,江倪晨脑袋一直在当机中。江倪晨是被关门声惊醒的,他有些没回过神,这真的是,徐敏淇?这一个多月他难道是跟另一个人住一个屋檐下?
江倪晨还没缓过劲儿来,卫生间门打开,徐敏淇上身穿着灰色棉毛衫,后背一层汗,下身的棉毛裤裤脚被水打湿了,卷到膝盖下面,漏出一对细长白皙的小腿,他看见江倪晨还打了个招呼,转身进了卧室拿了一件睡衣出来,嘴里嘀咕着:“什么审美?”
江倪晨一夜无眠,睁着酸涩的眼睛眨啊眨,这……徐敏淇该不会有双重人格吧?从医学上也能解释,像他这样有社交恐惧症的患者,为了能和外界有相对安全的接触和距离,会逼着自己形成其他人格,这些人格会以第一人格为中心,适时的出现,以此来保护第一人格。想通了这些,江倪晨打了个哈欠,眯上了眼睛。
晨勃
七点一到,我的生物钟就提醒我该起床了。
“嘶……好痛!” 我感觉浑身又酸又疼,腿脚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昨晚发生什么了吗?我好像记得看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然后就晕了,咦,我怎么回到这里的?好像……还,还洗澡了!
“啊!” 我不由得惊叫出来,难道是……可是……
“怎么了?” 还在睡梦中的江倪晨突然听到尖叫声,立马本能的一跃而起,冲出自己房间打开次卧的门,踢翻了沙发旁边的小矮凳。
徐敏淇的睡衣歪在肩膀上,露出白皙瘦削的肩头,一头快到肩膀的头发随意的挂在耳边,脑后一撮呆毛翘着,他的样子很是迷糊,嘴微微张开。此刻他正推开被子,没错,徐敏淇在把头转向门口看向江倪晨之前,江倪晨看的清清楚楚,后者是在盯着自己的裤裆,而那里躲在徐敏淇的老式夹棉灰土色睡衣下面,掀开的被子下漏出他一双光溜溜的腿,而那腿上竟然没有一根腿毛!
“不,不好意思!” 江倪晨迅速带上门,徐敏淇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保持着看向门口的姿势,很快,江倪晨再次打开门,咳了一下,问到:“昨晚,你还好吗?”
“……啊?哦……我,我没事,谢,谢谢。” 我昨晚干了什么吗?我赶紧拿起床边的眼镜戴上,正好碰到眼角的伤口,好痛。
江倪晨指了指眼睛的位置,徐敏淇低着头点了点脑袋,从手掌里发出闷闷的声音:“谢谢。”
江倪晨哈哈的笑了两声,“那个,你眼睛得涂点药啊!”说完,也不等我回复,砰一声关上门。
“靠!我为什么口干舌燥啊?”江倪晨进了房间,摸摸脖子,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看着自己的那块帐篷,纠结了一会,把这归结为晨勃。
吃屎
这几天我一直想问问凤爷,我那晚究竟是怎么回家的,为什么我这几天浑身酸痛,感觉上次被别人捅一下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受,还有,我那天晚上对江倪晨做了什么吗?为什么感觉江先生看我的样子有些奇怪?
昨晚回家,江倪晨吃过晚饭后,很慎重的拿出一张名片给我,说这个人是黎都数一数二的心理科和精神科的翘楚,让我抽个时间去一趟她的诊所。
我……我有精神病吗?
我把抹布放到水池里用力搓了搓,已经冬月了,这水简直刺骨的冷。
“扑通”
“谁他妈把水桶放卫生门口啊?妈的,溅我一身水!” 王超力骂骂咧咧,对着水桶又踢了几脚。
“……对,对不起” 我赶紧过去把水桶拿开摆正,用拖把把地上的水擦掉。卫生间背阳,这个天不及时清理掉,很容易会结冰,万一有人路过就会摔跤的。
“是你这个软蛋啊!” 王超力痞痞的笑起来,一脚踩在拖把上。
“……麻烦,让一让。” 我不敢真的去扯,万一把人一起扯着摔倒了,也蛮疼的。
“哟!你说啥?声音大点!他妈没吃午饭啊!让谁让让呢?我凭什么让啊?这你家的啊?哎,我说,你好歹一个坐办公室的大老爷们,整天干这后勤大妈干的事,又是扫厕所又是倒垃圾的,你他妈不觉得丢脸啊?你不丢脸你娘老子不觉得丢脸吗?拿着瑞斯办公室的工资整天干着大妈干的事,你怎么这么会挣钱呢!” 王超力抱着肩,一副今天老子就是不让的架势你奈我何?
“……请,请你让一让。” 我努力保持镇定。
“还他妈让呢!” 王超力抬起脚对着徐敏淇胸口一踹,“老子今天就是不让,不但不让,老子还要让你尝尝吃屎的滋味!哈哈哈……”
我赶紧爬起来,本能想跑。这会儿是下午两点多钟,正是上班时间,宿舍里没有人,王超力来瑞斯华岑厂区一个月,经常旷工,可是人力资源部那边从来没有发出过警告信,车间生产主任似乎也不管他,我前后被他修理过几次,以前人多,他最多揍我两下,今天他不知道是不是哪里不好受,说话语气很冲。
“还想跑?” 王超力又是一脚,正对着我的背心,踹得我差点没缓上气,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来来来,老子刚拉的屎,新鲜着呢,别不好意思,都他妈给我吃进去!” 王超力揪住徐敏淇的头发就往卫生间拉。
手忙脚乱中,我一脚卡在卫生间门口,死活不能放手,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们打我打习惯了,我忍忍就好,可是……
“哟!这时候知道不愿意啦!反抗啦?你倒是挣扎的厉害点啊!不放手是吧?放不放?放不放!我他妈问你放不放?” 王超力穿的是钉子鞋,鞋底是橡胶的软钉,他一下一下用力的踩在徐敏淇的手上,徐敏淇的双手很快就皮开肉绽,细长的手指依旧死死扒在门沿上。
“小徐啊,我家里有点事,下午能不能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啊?啊!小徐!你……你这人干嘛呢!” 王小秀第一次见到这么暴力血腥的场面,吓得尖叫起来,好在年纪大,吃的盐比年轻人吃的饭都多,没有一撅晕过去。徐敏淇平时很关照她们两个清洁工阿姨,有重活都会帮她们提前做好,她们家里有个什么事情,跟他说一声,他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不算她们请假,不但帮她们把活做掉,到了下班时间还会帮她们打卡。
“老女人,死一边去!老子今天就是要让他吃屎!” 王超力依旧一下一下用力的踹在徐敏淇的手臂上,这一脚脚下来,估计徐敏淇的手应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