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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秘密花园(60)

作者:木子萌 时间:2018-10-01 08:58 标签: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未来架空 科幻

  那边应了一声好,紧接着,江起云就看见他们把杜可连人带椅子踹倒在地,杜可的头重重撞上了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他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就是拳脚棍棒相加,和更多的哭喊声求救声——
  “江先生,救救我——”
  “啊!求你们,别打了……”
  “呜,谁能救救我……”
  那些声音像龙卷风,在江起云心里狂暴肆虐,很快就扯断了他的神经,摧毁了他自以为坚强冷硬的最后防线。
  “停下!我签我签!你快放了他……”江起云嘶吼,他挣扎着跪起来,扑到江起正身上,“我和你之间的事跟杜可没关系!你现在放了他,确定他安全,我就签字!”
  旁边苏琼在催促:“阿正,你快点吧,时间不早了!快让他们放人,你把文件给他让他签啊!”
  然而,江起正似乎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可以羞辱弟弟的机会,他想再玩一会儿,他低头看着江起云,挑眉笑道:“你求我啊。”
  这时,手机里传来的殴打惨叫声已经平息下去,可江起云看不到杜可的情况,他心急如焚,想想自己刚才的坚持简直可笑,他根本就忍受不了杜可受到一点伤害。现在他只希望杜可能平安,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了,生死无所谓了,复仇、事业、家产,全都可以不要。
  “我求你,哥,我求你,你放了杜可……他是无辜的。”江起云抱着江起正的腿,仰脸看着他,脸上满是血和泪。
  “阿正,别玩儿了!”苏琼急道,“再拖下去万一出变故……”
  江起正没理她,沉溺在弟弟跪在脚下这巨大的征服快-感中,简直要忘乎所以,他捏着江起云的下巴,讥讽道:“我就觉得我没看错,你喜欢他是吧?难得啊,弟弟,原来你也有心,会喜欢别人啊。”
  “求你,放了他……”江起云浑身发抖,眼神黯淡,只是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
  “我神智清醒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他说‘他不过是我雇来打发时间的一个小玩意儿,你以为我真会在乎他的性命?’”杜可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当时他听到江起云说出这句话时,那种没顶而过的绝望和无助,现在仍然从记忆深处伸出利爪,想要把他拖到无尽的黑暗深渊里去。
  “我觉得这句话未必出自江总的本心吧,”谢明乔眉头紧锁,仔细聆听,忍不住插了一句,“也不知道当时他那边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他说不定是想保护你……”
  杜可摆了摆手打断他:“其实即便那句话是出自本心,以当时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我也没有资格怪他。当时我还没表白,我也不知道他喜欢我,我确实就是他雇的一个……玩伴罢了。”
  “我想他一定是遇到了难以抉择的境况,不得已才那样选择,我不怪他,”杜可轻声说,“我只是……现在回忆起当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还在,这让我很不舒服,这两天晚上一直会做噩梦,梦里都是我喊救命,但他转过身去的情景。”
  “可可……”谢明乔叫了他一声,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后来呢?”他只好继续问下去。
  杜可笑容凄恻:“我撞到了头,后面记忆一直很混乱,现在也想不清楚,隐隐记得后来他们不再打我了,但我躺在地上动不了,再后来……我听到了枪声、喊杀声,好像是有另一伙人冲了进来。”
  ……
  “后来呢?”童维面色凝重,端起酒杯又放下,“你签字了吗?他们放了杜可吗?为什么后来可可又失踪了三年?”
  “我让江起正先放了可可,我才签字,他大概觉得终于逮到一个羞辱我的机会,想要好好享受一下,翻来覆去折腾了我半天……哼,”江起云冷笑一声,“本来我想拖延时间,这下他倒替我拖延了,思和发现了医院的异常,又联系不到我,就带着人来找我……江起正匆匆忙忙押着我跑了,去和他雇佣的黑-帮团伙会和,想要在那里继续逼我签字。”
  “可是等我们到了团伙的大本营,那个废弃的工厂,却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
  “没人了?”童维诧异道。
  “没有活人了。”江起云沉声道,“那里一片狼藉,发生过枪战,地上有几具尸体,到处都是血。而可可已经不见了,我只看到他的书包,就在那张翻倒的椅子旁边。江起正看见眼前的情形,比我还要震惊,他紧急联络那个团伙的头目,却怎么也找不到人。没过多久,思和带着警察追了过来,把我救下,我那个混蛋哥哥见大势已去,带着苏琼逃跑了。”
  “直到三年后,我找到杜可,警察破了案,才大致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什么事?”
  “说起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江起云苦笑道,“可就是那么巧,是黑吃黑,另外一伙黑-帮来寻仇,他们杀了绑架杜可的那伙人,发现杜可是个人质,想着也许能靠他敲点钱,就把他带走了。”
  ……
  杜可再次醒来,已经是4月8号早上,前一天他被摔在地上,又挨了打,头上受了严重外伤,精神也受到很大刺激,变得神志不清,痴痴傻傻,除了记得今天是4月7号,记得他要去给一个人上课之外,其他事情竟然全都忘了。
  所以当有人问他是谁,怎么联系他的家人要赎金的时候,杜可什么都回答不上来,他只是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朝他们要他的书包。
  这样的情形一连持续了几天,杜可的状态还是没有恢复。
  “老大,怎么办?”小弟什么也没问出来,再次无功而返,急得抓耳挠腮,“这个人质好像是被打傻了,问他什么他都不知道,我们留着他还有什么用?”
  这个二号团伙昨天去找一号团伙寻仇火并,意外在现场发现了杜可,他们把人带回来,本来是想继续绑架勒索的,可现在人质神志不清,他们什么有用信息也得不到,这就很让人恼火了。
  “要不把他扔出去算了?留着也是个麻烦。”又有小弟建议道。
  “扔出去?我带回来的人,一分钱没赚到,就扔出去?那这几天他吃我的喝我的怎么算?”老大朝窝在墙角发呆的杜可扫了一眼,哼笑道,“长得倒是细皮嫩肉,可惜不是个女的,要不还能派点用场……”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咱们手底下乞丐也不少,不如给他收拾收拾,丢到街上去要饭吧。多少还能赚点零花钱回来。”
  于是,在这偌大的繁华城市里,某个不起眼的脏乱小角落,在所有人的视线都会忽视的地方,多了一个精神失常、手脚残疾的小乞丐。
  他大部分时间呆坐在路边,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偶尔会用左手捡起一块小石子,在地上画画,画的是一朵一朵的木棉花。
  如果有人去问他今天的日期,他会很确定地回答是4月7号,如果再问他他在干什么,他多半会回答,他在教一个人画画。
  就这样过了三年。
  ……
  江起云后来总是想,在整件事情里他最后悔的是什么。
  是在没有解决家族纠纷的时候,就忍不住去亲近杜可,把他拐到家里当家教吗?
  是没有考虑周全,让对手发现了自己的软肋,又让对手有机会抢先一步吗?
  是在知道杜可被绑架的第一时间里,犹豫不决,没有直接放弃一切,来换他平安吗?
  是,所有这些都让他悔恨,但最令他痛恨自己的,是在那三年里,他没有一次把目光投向那些光鲜之下的幽暗角落,没有一次投向那些卑微的、肮脏的、惹人嫌弃的乞丐。
  他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坐在豪车里,无数次跟杜可擦身而过,他就恨不得杀死自己一万次。
  找到杜可是在三年以后,警方的一次打-黑行动,彻底摧毁了那个犯罪团-伙,拔出萝卜带出泥,杜可他们这些被控制、强迫行乞的受害者被救了出来,DNA信息录入失踪人口网络,和三年前报案时留存的信息匹配上了。
  江起云是在医院见到杜可的,当时他穿着病号服,正躺在病床上做身体检查,他温顺地任医生摆布,目光是一片无意义的灰白。
  杜可瘦得吓人,最小号的病号服穿在身上都松松垮垮,长时间在外面风吹日晒,皮肤黯淡,嘴唇皲裂,营养不良导致头发和指甲脱落,更不用说那让人触目惊心的断肢和说不清的伤痕。他已经和过去那个光彩照人的少年判若两人。
  江起云只看了一眼,就冲出了病房的门,对陪他一起来的段思和说:“他们找错人了,这个不是杜可。”
  段思和叹了口气,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说:“起云,你要接受现实,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杜可治伤治病。”
  三年身处地狱的生活,让杜可浑身都是伤病,精神也饱受摧残,基本处于疯疯傻傻的状态,无法与人正常交流。他的生命力一点点消耗殆尽,像枯萎的花朵,无可避免地走向衰败。
  江起云让杜可住进最好的医院,找了最好的医生,但仍然无法阻挡死神悄然降临的脚步。
  身体没办法恢复,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和治疗,杜可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
  他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父母,也想起了“今天”他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某个夏日的清晨,昏迷多日的杜可终于醒来,看见有个人趴在他床边打瞌睡。
  他开口唤道:“哎,你……”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浑浊,仿佛好多天没有开口讲话一样。
  江起云猛地抬起头,熬得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和希望:“可可,你醒了?”
  杜可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你是谁呀?我为什么在这里?我的书包呢?”
  “什么……”江起云愣住了,杜可的眼神清亮,像是恢复了神智,但却不记得他了吗?
  “你能不能帮个忙?把书包给我,里面有一幅画,我要再看看。”杜可温和礼貌地看着他,“我很着急,我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呢。”
  “书包……”
  江起云知道杜可要的是什么,掉在绑架现场的那个书包被他捡回来了,当他看到里面的那幅画,明白了杜可的心意时,汹涌的悲伤和悔恨,巨大的被命运嘲弄的荒谬感一齐袭来,让他哭不出来反而笑了,笑着笑着流出眼泪,原来可可那天是要和他表白的。
  可可你到底在哪里,我也喜欢你,你快回来。
  三年里,他把书包和那幅画摆在床头显眼的位置,他强迫自己一遍一遍地看,一遍一遍地重温和杜可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每次支撑不住的时候,就用烟头烫伤自己,用疼痛来提醒自己——
  你找到可可了吗?
  没有。
  你对得起可可吗?
  对不起。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还不能死,要先找到可可,要确定他平安幸福地生活……
  “我这就去给你拿……”江起云跌跌撞撞起身,想要去找杜可的书包。
  就在他要走出门的刹那,身后突然爆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啊——!我的手呢?”
  他回过头,见杜可举着残缺不全的右臂,眼神茫然无措,左手在被子里到处翻找,嘴里神经质地喃喃:“我的手呢?手怎么不见了?没有手我怎么画画呢?”……
  从那天开始,事情向着另一个谁也没预料到的深渊坠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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