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又被天帝逼婚了(41)
凤长歌一见到那只凤凰幻影便知道了它的身份,顿时脸色一肃,双翅平举微低下头行了一礼,“见过先祖。”
金红色凤凰淡淡一笑,“是个聪明的。”
“我这只也不差。”
一道威严浑厚,沧桑古老的声音忽的响起,苍青色光点徐徐凝聚,幻化成一只和金红色凤凰等同大小的苍青色神龙,只是比起一般的龙,他的鳞片之上有一道道神秘的金色纹路,乍看之下只觉高贵美丽,但看得久了,却连元神都一阵动荡。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古老的阵法。
阵随心动,万法俱来,免疫一切法力伤害,坚硬的龙鳞一般刀剑之物根本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即使不动用任何法力,太古神龙本身便是一条杀伤力可怕的神兽。
龙君泽感觉着他身上传来的那股虽不经意,但彷如浸入灵魂一般的浑厚威压,脸色也变得和凤长歌一样,严肃而崇敬,他微微低下头,恭敬道:“见过先祖。”
太古神龙长笑一声,声音爽朗而沉厚,“都是同族,无需多礼,先祖这名怪怪的,我名龙衍,叫我龙爷就好,她叫凤烨,可以叫她凤娘,在我们那时,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龙君泽看了凤长歌一眼,见他点头,便从善如流道:“好的,龙爷。”
龙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凤长歌,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看来,你们关系有些不一般啊。”
龙君泽尾巴一翘,得意洋洋,“他是我师尊!”
顿了顿,微低下头,龙须都微微的卷翘了起来,眼睛眨啊眨的,就像个在长辈面前坦诚自己爱情的小辈,“吭哧”了好半响才结结巴巴的说:“也……也是我爱人。”
凤长歌微微抬起头来,朝他看了一眼,到底还是没有反驳。
龙衍龙嘴一弯,脸上的表情更为和蔼,它侧过头和凤烨对视了一眼,眼中明显多了一丝笑意。
“很好。”他点点头,说道:“我还想着,一会若让你们强行在一起,你们会不会怨我们,现在看来,倒是成人之美了。”
凤长歌眼睛微眯,抬头看它,“此话何意?”
凤烨微笑道:“我们的肉体早已死去,等待这许久时间,好不容易有两个后代到来,自不能轻易放你们走。”
龙衍接话道:“我多少也能猜到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龙凤族的传承吧,刚好,我们也是目的在此,当时被奸人算计,离开得太过突然,一些关于本族的传承没能留下来,导致你们血脉越来越薄弱,后来一直不能离开这里,我原以为这些传承要陪着我们耗死在这里,幸好你们来了,只是这传承并不是那么好获得的,我主水,若得我传承,以这条小龙的身体定会被冰冻至死,烨儿主火,你若得她传承,被盘凤真火活活烧死是你唯一的下场,你们若想获得传承且平安的活着出去,必须成婚。”
龙君泽尾巴一翘,龙须一抖,全身上下的鳞片都红了。
凤长歌尾翎一颤,羽翼一震,全身上下的火焰都喷了。
两人看看彼此,再看看对面半空悬浮的一龙一凤,眼睛眨啊眨的眨了好半天,半响异口同声问:“成婚,是我们想的那个成婚?”
龙衍含笑点头,“自是。”
凤长歌一出气,鸟喙里喷出一道长长焰流——憋的。
龙君泽一吸气,眼神里闪出一抹荡漾神采——乐的。
喔嚯嚯嚯嚯嚯!死鸟,感谢你成全我啊,我马上就要真正和师尊在一起啦!
蓬莱。
“阿嚏!”
凤祈月提着昏迷过去的瑶华,猛地打了个哆嗦,他晃晃脑袋,疑惑道:“奇怪,我怎么突然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龙潜渊四周看了看,并没发觉什么异常,就道:“错觉吧。”
凤祈月还是感觉很不舒服,但也不是身体上的,只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嘀咕了一句,“不会是那条淫龙在念叨我吧?”
他哼哼一声,“就算我承认他可以配得上我哥,但他要敢在成婚之前和我哥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我非拔了他鳞片不可!”
龙潜渊默默望天。
他怎么觉得以那小兔崽子的性子,极有可能坚持不到那一天呢?
作者有话要说: 龙君泽:喔嚯嚯感谢你成全了我们!
凤祈月:……你说什么!
龙君泽:喔嚯嚯托你的福我们成婚了!
凤祈月:岂有此理!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没有我见证!
龙君泽:喔嚯嚯师尊才不想你见证。
凤祈月:……哥竟然如此讨厌我!?
龙君泽:喔嚯嚯那是自然!
凤祈月:哥,说,你要弟弟还是要他!
凤长歌:…………那种事情,要你在场干嘛?
凤祈月:原来哥还是爱我的!
龙君泽:喔嚯嚯最爱我最爱我……嗷!疼!
凤长歌:……闭嘴!
龙君泽:喔嚯嚯……嗷!好……好我闭嘴。
凤长歌:…………一个两个都蠢的。
第51章 情定
小世界里。
龙衍和凤烨在留下那段话之后就消失了, 明显是要给他们时间考虑,整个世界除了他们的本体,就剩凤长歌和龙君泽。
他们都已然化作了人形,落在太古神龙苍青色的龙躯之上,因为这本体实在太过巨大,压根不知道他们所在之地到底是龙躯的哪一部分,只是站在那里,都能感觉到一股从脚下传来的,古老而又厚重的气息。
凤长歌懒懒散散的坐在那里, 一只腿伸着,一只腿曲起来,一手手肘放在膝盖上, 手指撑着头,另一手放在伸着的腿上, 指尖在膝盖上一点一点,微微歪着头看着龙君泽, 眼神恍惚瞳孔发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副样子,明显就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想出神了。
龙君泽也坐在一边,望着他发呆。
就连坐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他显然没有风长歌那般投入, 只呆坐了一小段时间就坐不住了。
他捶了捶发酸的老腰,忍不住道:“师尊,你都坐了三个多时辰了, 决定好没?”
凤长歌像是没听到,依旧保持着那副姿态,理都没理他一下。
龙君泽瞅了他一会,曲着身子一点一点凑近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试探的叫:“师尊?师尊?”
凤长歌另一只手像是拍苍蝇一样拍了下,“啪”一声脆响,把他的手给拍一边去了。
“别闹。”他面无表情的说,“让我静静。”
龙君泽揉了揉被打到发红的手,无语道:“你已经静了三个时辰了。”
凤长歌眼珠动了动,终于把视线对准了他,眼神依旧是麻木的,就像一双呆滞的死鱼眼。
龙君泽就有些紧张,“师尊,你不会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吧?”
凤长歌淡淡道:“我像是那么容易反悔的人吗?”
龙君泽总算松了口气,转瞬又更加担心了,“那……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啊?”
凤长歌瞪着他,“我有说过我不愿意吗?”
龙君泽整条龙都懵逼了,“……那你为什么一直发呆啊?”
凤长歌仰头望天,眼神明媚而忧伤,“我在悼念。”
龙君泽依旧懵逼中:“悼……悼念?”
凤长歌发出一声忧桑的叹息,“悼念我即将逝去的,如此简陋的第一次。”
龙君泽:“……”
凤长歌继续忧桑的叹息,“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对酒当歌,没有凤冠霞披,没有天地见证,只有两具孤零零的遗体。”
龙君泽:“……”
凤长歌幽幽的盯着他,说:“你不觉得这很悲催吗?”
龙君泽:“……是……是有点?”
凤长歌一掌拍在身下的龙躯上,怒声道:“是很多!”
龙君泽:“……”
凤长歌看看他的表情,忽的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哦对了,我忘了你不知道。”
龙君泽愣愣的说:“我……我该知道什么?”
凤长歌拿眼睥着他,似笑非笑的一勾唇,“龙性本淫。”
龙君泽霎时一睁眼,刚要说什么,就见凤长歌一抬手,道:“我知道你不是,不过我说的此‘淫’非彼‘淫’,凤凰族对待爱情向来神圣,一旦确定关系,便会相扶一生,绝不会有负心之事,甚至连彼此的第一次都是在很神圣的洞房花烛夜完成的,就连婚前的同居都几乎不会发生,你虽不会对除了我之外的人动情,但龙族对情爱之事一向无所顾忌,多者一人可与几百,甚至上千之人有所关系,你虽不多情,但你多少也继承了龙族的一些特性,比如你自身旺盛的情·欲,像这里这么荒凉你都可以下得去手……”
他伸出一指,在龙君泽脑袋上一戳,笑骂:“你说说你,不是‘淫’是什么?”
龙君泽揉揉脑门,不是很甘心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我之前也没多骚扰过你啊……”
凤长歌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有那个胆?”
龙·有贼心没贼胆·君·淫骚·泽:“……”
他转了转眼睛,忽的站起身来,手中印决一掐,周遭苍青色的龙躯之上顿时有点点冰晶凝聚,不一会就变成了一片冰蓝色的冰川,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冰川之上宛如土地一般冒出了很多细细的冰蓝色嫩芽,嫩芽越长越快,渐渐变成了一束又一束绽放开来的冰晶之花,有几颗嫩芽甚至长成了參天大树,冰蓝色的树叶晶莹剔透,一片叠着一片,处处透着几分精致美丽的气息。
他低头看向凤长歌,手一挥,银光闪过,便有两个精致的酒杯出现在掌中,杯中皆已盛满了酒,显是早有准备。
他微微一笑,将一杯酒递给凤长歌,道:“没有花前月下,但有冰树银花,没有对酒当歌,但有举杯定情,没有凤冠霞披,但有传承为礼,没有天地见证,但有先祖见证,世间谁又有那番本事请得动先祖这等人物,我们该当庆幸才是,回去,我定当再补你一场成婚大典!”
凤长歌接过那杯酒,站起身来,环视周遭一地剔透冰花,略觉单调,伸出一指轻点几下,指尖火红色光点散溢而出,徐徐落入冰花花蕊与冰树树枝之上,霎时便如冰晶点了灯笼,冰树结了果实,整个冰蓝色的世界都罩上一层橘红的色泽,朦胧又梦幻,温暖又美好。
他一手摸着下巴,满意的点头,道:“这才像话嘛,之前那色调有些过于冰冷了。”
龙君泽:“……”
真是随时随地都在追求完美的凤凰。
不过这样子,的确是好看多了。
他举起玉酒樽,朝凤长歌一递,唇角是掩也掩不住的笑,“这算是交杯酒吗?”
凤长歌看看酒樽,再看看他,略微一踌躇,不知想了些什么,霎时眉尾一展,抬手与他的手臂绕了个圈,笑道:“算是吧。”
龙君泽脸一红,眼睫微微颤抖了几下,喃喃道:“虽然你早就答应我和我在一起了,但我直到此时,还是有些梦幻的感觉。”
凤长歌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淡淡一笑,“这没什么不可接受的,我说出的话,自不会食言。”
他对龙君泽真的有爱情吗?
是有的。
也许不如师徒之间的羁绊来得深,毕竟他们以师徒之情相处了一百多年,早已成了习惯,一时要改过来,没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