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是狐仙(12)
“等等,那匪人扎你的刀刃上抹了这毒?就是说狼牙妖族的人已经知道借凡人之手来对付你了。”陆清漪又想到什么。
陆银接话:“也就是说他们知道陆白是圣子也传承了神石,且还知道着他的动向,这该怎么好?”
“莫怕,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小白受到伤害。”一直沉默着插不上话的肖景宸跳出来,来回看了两眼,拍着胸脯一本正经道。
他这样子惹得陆白心头一热:“景宸是国宫太子,就算黑风山那些恶徒要借着凡人的手害我,景宸都能护我周全,若是他们直面对付我更是不怕了,只是少不了以后小心一些便是了。”
“对了,不知你可找到那华胥氏战灵的转世者?”
“前辈……我……”听到陆清漪这么问,肖景宸将将准备道出自己就是转世者的事实,却被陆白搡了搡胳膊,示意他不要说话。
“让师尊失望了,至今还未有线索。”
“哎,怪不得你,这王宫岂如寻常人家,宫中防守如此缜密,寻人之事施展起来也着实困难,一切听天由命吧。”
“是,师尊,弟子定当全力而为。”
“那为师与你兄长便先回山了,你好好休息,”陆清漪道,继而展开掌心,将剩下几枚鱼鳔递给肖景宸,“景宸,将这剩下的鱼鳔每日一颗督促陆白服下,全部服完,他就痊愈了,还有,每日晨曦取竹叶上的露水给他喝,好生照顾他,本座在此恩谢你了”
“前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白。”
“告辞。”陆清漪转身化作一股青烟散出了屋外,陆银也随后消失离开。
“小白,你刚刚醒来,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肖景宸一边帮陆白掖掖被子,一边叮嘱道。
陆白点了点头。
此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不小的动静,是杜卿在与人对峙,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来人不少,那些人意图闯进来,却被杜卿挡住。
“你们放肆,知道这里面是何人在此么?”
“管你何人,不经过店家允许擅闯民宅,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搜!”貌似捕头的一声命令,房门被踹开。
“放肆!”肖景宸见到不善,有些愠怒。
“官人,就是这些小贼偷了我家传家宝,快把他们抓起来。”有一尖嘴猴腮的男人站了出来,指着肖景宸几人道。
“你们是何人?”捕快模样的人厉声道。
“我们是住客,你们凭什么闯进来。”肖景宸站起身。
“住客?我是这里的掌柜,怎的不知你们是住客?”那尖嘴猴腮的男子甩了甩袖子。
“是一位拄木拐的八旬大娘迎我们进来的,她说客房满了,便让我们住进她的屋子,不信你将大娘叫来询上一询。”
“这里是我娘亲的屋子,我娘亲已经去了七八年,这客栈上上下下还哪来的八旬大娘?”
“什么?去了七八年?”肖景宸有些懵,“难怪我会在鬼界看到她,这大娘还真不是活人。”
“你们连撒谎都不会撒?来人,把他们抓起来送去官府让郡官发落!”捕头一挥手,几名捕快就出了列。
“太子殿下在此,谁敢撒野?”杜卿想到肖景宸的腰牌还在自己身上,立马亮了出来。
“你怎么不早拿出来?”肖景宸对着杜卿低声嘀咕道。
“那个……属下忘了……”
“这……这果然是国宫王室的腰牌。”捕头大惊失色,“殿下饶命!”
捕快立刻跪下行礼,见状那几名捕快与掌柜也跟着跪下。
“若要保命,就当作今天没有遇到本宫罢,便不追究,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泄露出去,否则满门抄斩!”肖景宸双手背后,满脸严肃,这几句话让当场人都是毛骨悚然。
“是!是!”
杜卿也是诧异极了,平日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不管对待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从未有过如何厉色,这陆公子当真是让殿下无比上心的。
“掌柜,你起身来。”
“小人不知殿下光临,请殿下恕罪!”见着肖景宸走到自己身边,这掌柜浑身发起抖来。
“你不用害怕,”肖景宸从怀中拿出引路石,“这宝贝是你母亲借给本宫的,现在物归原主,替本宫向你母亲进柱香。”
“是,殿下。”掌柜接过引路石。
这掌柜对肖景宸的话云里雾里,母亲明明走了多年,这太子殿下偏偏是要说自己母亲迎他们入住,并借出引路石,且当他是胡言乱语,可毕竟贵为堂堂太子,也反驳不了,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最怕与你白头偕老的是旁人(三)
三五日后,晴空万里。
“杜卿,去雇辆马车来。”肖景宸见着都休息得不错,征求了陆白的意见,想想也该回宫复命。
“早就雇好了,车夫已在门口候着。”
肖景宸扶着陆白一起上了马车,杜卿随后。
“看这马脚程,想是明日晌午应该就能回到主城了,小白你身子还受得住颠簸么?”肖景宸递上水壶,顺手拨弄了一下陆白的长鬓,抬头见到杜卿脸色有些尬意,便挑了挑眉停下动作。
“我可以的,景宸,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陆白饮了两口水,又将壶子闭上。
“小白,你不是说不愿与我一同出宫的么?那天怎的会出现?你……不生我的气了么?”肖景宸问得小心翼翼。
“气啊,自然是气了。跟来不过是怕你半路一命呜呼了,害得连我都没个落脚住所得回山里去。”陆白撇撇嘴,故作不屑的模样。
“嘿嘿,我知道小白一定是放不下我的。”肖景宸咧嘴傻笑。
一旁的杜卿倒是吓得一身冷汗,这陆白真是包天的胆子,居然敢说这样不知深浅的话,也好奇太子殿下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还被骂得开心,蹊跷得很。
“美得你。”陆白笑着推了一下鼻子。
杜卿忍不住开口:“对了,属下想问问陆公子师出何处,见身手不凡且还会些术法,当真是深藏不露。”
杜卿话语里现了些酸味,其实关于陆白的身世他丝毫不好奇,问这问题无非就是见二人聊得暧昧欢乐,想打打岔,找找自身存在感。
不过这无意问题让陆白与肖景宸顿时哑了口。
“是……那个……家中曾有先祖修炼武道成仙,也带我上雪谷学过艺,会些仙法也正常。”
“原来陆公子是雪谷的弟子?”杜卿目瞪口呆。
也难怪杜卿的反应,虽说仙界中只有雪谷折梅园的武道仙派是由凡人修炼,不过毕竟仙人也非凡人可以仰望,能与仙人结交已经算很不得了,何况是是拜其为师,仙人的弟子在凡界怕是连各国国帝都是要礼上三分的。
“好了不用讨论这个了,你们若是累了就歇会儿吧。”肖景宸赶紧打岔,怕是问得越多纰漏就越大了。
肖景宸预料得不错,次日晌午马车便停在了宫门口。
“本宫便先去父王那边复命,杜卿你带陆公子先回东宫,吩咐膳司的宫娥多备一些茶糕放在后院凉亭的案上便可。”下了马车,肖景宸交代好便径直往国帝居住的英明殿去了。
进了寝屋,肖悭正在案上翻阅书简,肖景宸进门跪地行礼。
“儿臣参见父王。”
“景宸回来了,起身吧。”肖悭放下书简,拂手示意。
“谢父王。”
“呵呵,江北巡抚的奏折已经送过来了,这次让你主事救灾确实没有让孤失望,灾民安抚得很好,据说现在江北各地处处都在对太子歌功颂德,让孤很是欣慰啊!”
“父王圣恩浩荡,威仪天下,儿臣不敢居功。”
“这是你的功劳,没人能抢得走。还有,你们的队伍在路上遇袭之事,孤也得知几分,孤也已派人将那些府兵厚葬了,给孤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父王,儿臣在赈灾结束回宫的路上,遭遇北翟匪人伏击,幸陆公子拼死杀敌才能令儿臣有机会逃脱敌手,为此陆公子也落得性命垂危,这几日为陆公子寻找救命良方才比预期拖延了些时日。”这过程肖景宸轻描淡写便说过去了。
“这救命良方可找到了?”
“回禀父王,儿臣寻得了,现陆公子已然无碍。”
“嗯,那就好。这位陆公子忠心护主、舍生取义,呆在你身边,父王也能放心。”肖悭点了点头,对这陆白也是满意得很,“对了,孤诏你来,还有一事。”
“父王明示。”
“是你与昭平郡主的婚事,孤与你母后和王祖母已敲定良辰吉日,就在三日之后。”
“三日之后?父王,这是不是有些急促?”
“不急促,若不是之前江北灾情迫在眉睫,孤也不会拖至今时,而定让你早早完婚的,你王祖母说了,要等着抱孙儿呢,呵呵……”
“那……”
“就这么定了,你回去也早些做打算。”
“谢父王……那个,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肖景宸有些慌张,婚事是定下的,却总怕陆白会有不开心,往后这日子久着呢,该如何权衡关系也是个大学问。
肖景宸回到东宫,见陆白正伏在案上啃甜梨,悠哉哉地摇着尾巴。
“小白,你大病初愈,吃不得这寒性果子,我吩咐人温一盂山楂,快是用晚膳了,先吃着解渴也开胃。”
“不用忙活了,舟车劳顿,见你眼圈子乌青乌青的,困了就去睡会儿吧,用晚膳时我再唤你。”陆白捧着肖景宸的脸,指尖蹭了蹭他的眼皮。
“不说也罢,一说还真是阵倦意袭上来了,那我就先去……”
“有人来了。”陆白听觉敏锐,稍稍便听到不远一阵稀稀落落的脚步声,随即收起晃动的白尾。
肖景宸起身往前堂方向去,陆白紧跟其后。
罗公公迎面低头走着,一对脚尖儿倒是先入了他的眼帘。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见过陆公子。”罗公公一愣,回过神来,先是颔首见礼。
“公公免礼。”
罗公公满脸笑呵呵,道:“老奴刚进这东宫,太子殿下就知道老奴来了,殿下着实神机妙算。”
“公公说笑了,这偌大东宫也只有我与陆大人两人居住,平日里冷清,少不了多出来走动走动。”
“殿下呀,恕老奴多嘴,您贵为储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吃穿用度不考究也就罢了,这东宫之内连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怎的合适嘛?”
“呵呵,本宫好清净,最不喜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见着心烦。”肖景宸随便搪塞了,上到父王母后,下到婢子宫娥,这没有下人指使,配不上太子身份的话是听了无数遍,实在倒懒得去解释了。“公公来东宫是有何事?”
“回禀殿下,老奴是来宣读圣旨的,还请太子殿下接旨。”罗公公清清嗓子,掀开了手里的旨帛。
“奉天承运,国帝诏曰,兹闻淮南陵王梁镇之女梁若棋封号昭平郡主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帝母与孤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过二旬,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昭平郡主待宇闺中,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昭平郡主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司司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罗公公操着一口怪异的口音腔调,按字按句宣读完,俯身将帛布捧递去。
“父王千秋万岁。”肖景宸跪着接过,随即起身。
“那老奴就先行离开了。”
“公公慢走。”
见罗公公转身走远,肖景宸不太敢回头看陆白,怕是他脸色又要不好看了。
“该用晚膳了……”陆白冷言冷语,口气便听出不太开心了。
“小白怎么了?”见他又变作白狐狸一溜烟蹿开,肖景宸小跑跟上。
三两日转瞬即逝,虽说准备婚前事宜,进进出出的宫娥婢子多,使东宫比平时人气儿了些,尽管如此,照肖景宸的意思,这婚礼办得也还是不如寻常官宦人家来得隆重。
“你知道么?我们太子殿下娶的好像是淮南陵王府的昭平郡主。”一个宫娥捧着沓喜字窗花对另一个端着礼服托的宫娥说道。
“知道知道,据说那郡主美若天仙不可方物。”
“是啊,不过她还真是好福气,能嫁给我们殿下这么英俊潇洒之人,一朝就飞上枝头作鸾凤,成了太子妃……”
“照我说呀,殿下与郡主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觉得……殿下与陆公子才是登对呢。”这宫娥显然也是个读过不少戏册子的。
“陆公子着实俊美,若是女子,想是郡主去赛都要逊上几分的,可陆公子毕竟是男子,男子与男子怎的登对了?”另一宫娥掩唇带笑。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每每瞧见殿下与陆公子处在一块儿的景都觉得好看得很。”那宫娥一手抱着窗花纸,一手摆来动去。
“胡说八道,小心被殿下听见要生气的。”
“说着玩儿而已。”
……
夜幕,太子不爱群臣贺拜便没有嘈杂,不爱莺歌燕舞便没有嬉闹,安安静静成亲,仅仅当着王族众人的面授了太子妃金宝便送进洞房。
“你们各回自己宫中吧。”被送进了东宫的新婚寝屋,肖景宸就准备遣宫娥离开。
“是。”宫娥应声。
“殿下,让他们下去了,谁来服侍我们?”梁若棋略略不悦。
“若棋,你忘了本宫不喜有人服侍的么?”
“哦?哦……是,是这样。”
两人坐在榻沿秉烛对目。
“殿下可知我一直以来都盼着这一刻能与殿下共度春宵?”梁若棋抚着肖景宸的颊。
“本宫……本宫也是。”肖景宸揭开她冠上朱罗,见她妆容姣好,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这副眉目曾是多年朝思暮想,而今瞧来却不知为何少了那份悸动。
“那殿下可还记得我们如何相遇,如何相知的呢?”梁若棋这般问,听似情俏,实则却是现今的她对这些一无所知,想套套话也能应付往后的日常交谈。
“多年前,本宫还是世子的时候,拜访陵王府那日便对你一见倾心,原本,本宫以为你只当本宫为兄,无意心属,所以一直不曾表露心意。”肖景宸答得生硬,虽说这些都是事实,只是如今说来倒显得有些尴尬。
梁若棋莞尔一笑,附身靠在肖景宸的怀里,道:“还好臣妾向国帝求了这恩赐圣婚,否则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殿下的一片真心。”
“嗯,便是缘分使然了,”肖景宸揽住她的肩,“对了,当年本宫赠予你的玲珑玉珏可随身佩戴了?”
这一问让梁若棋略微紧张,站起身挑剪灯芯。